董婉瞧着夏冰玉跟姬夫晏隅隅细语,让自己挪开眼睛,口中的美食也觉得少了几分滋味。她跟夏冰玉同年,这一届的选秀都是榜上有名的,二皇子妃的位置她……家里也不让争,可她不甘心。
二皇子这样的出色的人,谁家女儿不动心呢。若得夫郎如此,才算是人生圆满了。
各怀心思的一众人从集芳园告辞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徽瑜走到最后,跟佟姝再三表达歉意,佟姝反而对她说道:“你再这样说真是见外了,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个意外,你还帮我善后, 是我欠你的情分。”
将徽瑜送到马车上,两人才挥手告别,佟姝看着徽瑜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抬脚回去了。进了门正碰上她哥哥,就被哥哥叫住了。
“你跟董二姑娘关系不错?”佟温看着妹子问道。
佟姝想了想,然后才说道:“以前也算不上,不过这几次接触下来我倒觉得董二姑娘跟传闻中有些不符,人还是很不错的,值得一交。”
想起今天的事情,董徽瑜做的一切佟温也是看在眼睛里的,不过还是看着妹子说道:“你尽量您不要跟她有过多的来往。”
“为什么哥哥?”佟姝不解。
“董家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佟温不想说太多,只说这么一句提醒她。
佟姝沉思,好半响才说道:“我明白了。”
佟温点点头,“累了一天,你早点回去歇着。”
“哥哥要出门?”佟姝看着佟温大步往外走就问道。
“有事情要办,你回吧。”佟温头也不回的走了,佟姝看着二门外消失的袍角良久无语。
董婉跟徽瑜坐着一辆马车来的,此时回去的路上自然还是一辆车。两姐妹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
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马车并不是很颠簸,徽瑜靠着柔软的靠枕,这才觉得这一天下来就跟打了一场仗一样,只觉得身心疲惫,就半眯上眼睛假寐。
董婉瞧着徽瑜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只得别过脸庞看向别处。今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戏一样,她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夏冰玉的眼神。夏家的嫡长女怎么会嫁给别人,自然是要跟宫里的皇子亲上结亲才是,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说破而已。
二皇子那样的俊秀男子,不要说夏冰玉心仪,就是换做旁人,只是她知道的就有几人动心,今儿个的事情是被徽瑜巧言岔开了,可是架不住哪一日再被人拿出来说嘴,总归这不是好事。
也许她能借着这件事情为自己图谋一把,凭什么她的婚事不能如意,夏冰玉就能如意呢?既然不公平,为什么她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一下,为什么自己就一定是被牺牲的那个?她不甘心。
徽瑜可不知道董婉的不甘心,她满心里只盼着夏冰玉把今天的事情都忘记,姬夫晏明儿个见了她就不认识她才好呢。
那日宴会的事情,董婉跟董徽瑜回来后都没有跟家里的长辈提及。虽然不知道董婉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没说徽瑜总算是少了些麻烦。眼看着七月将至,行围的事情再度被提上日程,京都里各家又开始打探宫里的消息,想要知道皇上随驾的名单里有没有自己。若是没有现在使劲还来得及,要是再晚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徽瑜很快的又接到了她外祖父的信,信里照常说了一大堆废话。废话是指他外祖父对外孙女无尽的思念,召唤外孙女去边关的意图从不曾减弱过。边看信徽瑜就边笑,看到最后面色渐渐凝重,收起了信提笔写回信却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
来了不走是借用了他外祖父的名头,他老人家问也没问一句就借了。难怪当初那么痛快,原来早就惦记上自己才开发出来的这块肥肉了,是邓阳羽跟他外祖父透了底?
徽瑜不知道她外祖父要做什么,可是来了不走目前还不能帮上她外祖父的忙,为什么要让阚志义去一趟边关呢?
难道边关出事了?
如果真的出了事,阚志义又能做什么?隐隐之中,徽瑜似乎是记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原文她已经不能把细枝末节都记得那么清楚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来着?
第二更打赏过三万加更送上,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这几天都是加更的节奏,某香大姨妈来了,要疼得厉害都不能久坐,今天先更八千吧,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月票最后一天了,大家不要忘记投啊,过期作废!
☆、第五十九章:聚财蓄志大祸也
第五十九章:聚财蓄志大祸也
今年的行围本来是高兴的事情,谁知道却传出了太后生病的消息。太后病了,而且病情不太乐观,皇上至孝于是取消了今年的行围,于是原本热热闹闹的京都随着太后病重也变得安静起来。皇上都能因为太后生病不去行围,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要夹起尾巴,谁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些事情来,又不是嫌命长了。
各家之间的宴请像是一下子都消失了,以前徽瑜不能说每天都能接到帖子,但是至少一个月下来也是厚厚的一摞。但是现在桌上只有零星几张帖子,还是勉强算得上是闺中好友的茶话会,都不能说是宴请。
在这个大环境下,全体官员及其家属都要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刻,徽瑜自然也是窝在家里休养生息。一整个夏天太后的病情都是反反复复,但是徽瑜却是像那柳条一般抽开了芽整个人开长了,待到了入秋的时候,徽瑜量身做衣尺寸都大出好一块儿。女孩子这个年岁个子正是猛涨的时候,徽瑜一点也不奇怪。
将近七月的时候阚志义就在徽瑜的指示下去了边关,一走就是数月,这两天才送来消息说是要回来了。
屋子里铺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今年南边送上来的新料子,颜色比往年更正了些,花样也多了,徽瑜挑挑拣拣的选了几样做衣服。又随手指了几种花色让绣娘拿给薛茹娘添秋衣,还给董绯菱也送去几匹,董婉那里也像模像样的问了一声,不过董婉毕竟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人家自然是不缺这点东西的,收下了徽瑜的礼,也还回来了不同花色的礼。
徽瑜很满意现在跟董婉的相处状态,因为太夫人爱清静,他们并不是日日清安,所以并不能每天都见面。保持半个月见两次的概率是个很美好的距离,所以徽瑜长膘长个长的很舒心。
送走了绣娘,冰蕊就端着最新研制出来的酸奶走了进来。不得不说冰蕊是个好丫头,而且是经得起摧残的好丫头。因为在这个时空收到很多条件的限制,所以徽瑜很多想吃的东西是无法做出来的,就这个酸奶还是冰蕊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实验,然后才做成功的。如今冰蕊已经在徽瑜的强大的口腹之欲的驱使下,练就成了一身好手艺。她家主子满口胡说的各种吃食,她都能一丝不苟的去试验,反反复复的一直到真的能做出来为止。目前他们已经形成一种特殊状态,徽瑜开口,冰蕊动手,等于可口美食。
通体没有一点花纹的骨瓷小盖碗中放着白生生的酸奶,旁边的黄杨木做成的托盘中摆着一系列的小盘子,里面井然有序的放着各色水果丁,还有玫瑰卤子、蜜豆、蜜饯等佐料。
冰蕊十分熟练的捡着徽瑜爱吃的水果丁洒在酸奶上,最后将玫瑰卤子浇在上面,形成一个漂亮的图案,让人看着就格外的有食欲。
徽瑜捧着碗吃了两小碗,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次的味道比上次还好些。”
“奴婢多做几次就更熟练了,主子喜欢偏酸一点的,发酵的时间掌握不好口感就略差,这回时间上改了改。”冰蕊这才松了口气,姑娘满意就行。捣鼓这个东西,她都托了人去塞外问人,塞外的牧族喜欢吃这口,手艺上比大晋好多了。
雪琪在一旁伺候着徽瑜净手,就笑着说道:“再这样下去,咱们冰蕊都要成为无所不能的了。上回做的那个锅子也好,就是天有点热,要是等到冬日里才好呢。”
徽瑜浅浅一笑,这不是嘴馋的想要吃火锅,这里可没有火锅,于是就发明了土法的锅子吃起来。就是太麻烦 ,锅底下烧的碳要是无烟的好木炭,上好的银霜炭价格可不便宜,一般人家还真烧不起,是个奢侈的物件。
“还有那个饼夹菜也挺好吃的,就是瞧着不太雅观。”雪莹也跟着凑趣。
饼夹菜就是改良版的汉堡,哎,食材不足,勉勉强强吧。不过,冰蕊手巧,做出来的饼夹菜倒是味道不错,就是要用手拿着吃,在古代人看来的确是不太雅观。
屋子里说的正热闹,外面就有个小丫头在门口晃,雪莹瞧见了就悄悄的出去了。很快的就回来了,在徽瑜跟前低声说道:“姑娘,钟大年来了,在二门口等着呢。”
徽瑜看着雪莹,点点头,并未说话。
冰蕊一看,就端着桌上剩下的东西悄悄地退下去了。雪琪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也跟着退下去了。自从上回雪莹在来了不走的那件差事办得好,姑娘就比较爱用雪莹。雪莹嘴巴厉害,办事利落,她是比不上,不过她的忠心姑娘也看在眼里,她不着急,姑娘总会用她的。
“如今不比以前,大房那边盯得紧,你让钟大信问问他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徽瑜渐渐信重雪莹,有些事情就交给她去办,跟钟大年联络现在也都是雪莹的事情,一来二去的,雪莹也就知道来了不走居然跟她们姑娘有那么大干系,这样一来,她是更加不敢对着姑娘有二心了。
“是,奴婢这就去。”雪莹低声应了,想了想又说道:“可还要奴婢问一问来了不走那边的事情?”
自从阚志义去了北安侯那里,来了不走的掌柜就换人了,换上的新掌柜是阚志义多年的一个奴仆很是信得过。不过徽瑜很来了不走的关系不要说这个掌柜的,就是阚志义都不知道,所以很多事情都要拐几个弯才能下手。
“不用。”徽瑜道,阚志义很快就会从边关回来了,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他的打算。
雪莹不敢再说什么,就去找钟大信了。
钟大信得了雪莹的话,就躲着人去见了他哥哥,俩兄弟一见面钟大信先叫了一声哥,这才问道:“姑娘让我问问有什么急事?”
钟大年四下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早上来了不走的后院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一个人,受了重伤,铺子里的伙计都被吓坏了。然后他们去找了他,问怎么办。”说着就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
钟大信一听脸都白了,摊上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路数,他在主子手下当差这些日子也学会了些眉眼高低,看事情也有了几分厉害,就面上带着笑容,故意大声的道:“我知道了,铺子里的事情我会替你说一声,姑娘说了库里还有些皮货让你拿去卖,你带了先回去吧。”说完这些,压低声音紧跟着说了一句,“你放心吧哥,我会跟姑娘说的。”
钟大年笑着拍拍弟弟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就去了库房提货,然后直接坐了马车回了铺子。
钟大信这边就去了徽瑜的院子,隔着屏风把他哥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然后低着头等着姑娘的吩咐。
徽瑜半眯起眸,来了不走的后院突然多了一个重伤的人,在阚志义快要回来的关头,出了这样的事情……
“人现在怎么样了?”
“来了不走的掌柜已经把人安置在了下人房,也请了信得过的郎中给他看了伤,说是伤的极重又是连夜赶路,这才起了烧昏了过去。若是醒不来这人怕是保不住了,若是醒来就还有救。”钟大信回道。
不管这事情是不是巧合,总之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这么一个人,于情于理都不对,徽瑜就道:“把人挪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尽量救治,救醒后先关着。”
钟大信心中一颤,不敢多问,就躬身退下去了。钟大信跟往常一样出了董家的角门,看门的小厮笑着打听他去做什么,钟大信就笑着道:“姑娘让我铺子里传句话,这不是还有快要入冬了,皮货肯定抢手,去看看货备的怎么样了。”
“钟哥哥是姑娘跟前得用的人,以后可得提点这点弟弟啊,我记着您的好。”看门的小厮谁愿意看一辈子的门,都想着在主子跟前露个脸能重用,这钟家出了一个奶娘,没想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全家都跟着二姑娘吃香的喝辣的,满府上下谁不羡慕啊。瞧瞧人家这胎投的,生来就是一条当奴才的好命。
钟大信笑呵呵的跟看门的小厮哈啦几句,估摸着大房的人都听到他的话了,这才抬起脚走了出去。
等到了好再来他哥哥正等着呢,拉着弟弟就进了内屋,问道:“姑娘怎么吩咐的?”
钟大信把话交代一遍,额头上的汗珠密密实实的,看着亲哥问道:“哥,不会有什么事吧?”关系着一条人命,把人弄到自己的院子里看起来,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是要抵命的。
“有姑娘呢,你怕什么,瞧你那点出息。”钟大年拍了弟弟一把,心里叹口气,嘴上却说道:“这又不是咱们杀人放火,说起来也是咱们善心瞧着有人受伤了想要救人一命,说出去那也是菩萨心肠,瞧你这怂样就这点胆子还想出人头地?”
钟大信这才松了口气,“我这不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吗?”话音一落,他哥也是第一次遇上,但是哥哥就没怎么害怕,自己比起哥哥来真是差远了。
“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等我把人安置好了,再给姑娘回信。”钟大年打发走了弟弟,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了,直接去了邓阳羽住的地方。
邓阳羽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住的地方是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周围的邻居个个凶神恶煞的。钟大年每次从这里走一遭都觉的胆子又大了一分,因此对这邓阳羽他也是格外的小心翼翼,这可是北安侯送来的,他可得罪不起。
邓阳羽面无表情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你等信吧。”
钟大年回了铺子,一直到后半夜才得了邓阳羽的信,不等天亮他就悄悄地回了自己家,把事情给弟弟说了,天亮后钟大信回府当差就把消息带了进去。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无声无息。
徽瑜得到了消息,知道邓阳羽把人安排好了,这才松开一晚上都没疏开的眉头。
第三日,阚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