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母女也不敢轻易打扰,不知道殿下的身子可是好些了?之前小女不慎砸伤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夫人此言差矣,是令嫒救了本殿下的命,何来问罪之说。还未谢过夫人跟小姐顶着寒风冒着大雪相助之恩,若非二位相助,本殿下现在未必就能安然无恙,此事回京之后必然会上报父皇,夫人跟小姐之功劳,必不会枉费。”
“殿下福泽深厚,得上天庇佑,必然不会有事。小女不过是误打误撞,算不上恩德,殿下言重了。”董二夫人听着姬亓玉的话倒不是那等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人,心口那股子气微微缓和了几分,面上的神情就带了几分松缓。而且她虽然当着女儿的面话说得十分的严肃,但是与人交际的时候可不能带出来,毕竟得罪皇家可不是蠢货才能办的事吗?
能漂漂亮亮的把事情圆过去,比结仇可要圆满多了。
“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都是随身带的些温补药材。”董二夫人笑着说道,看着雪莹手里提着的那个食盒微微一顿,这才说道:“这是家仆做的些小吃食,手艺还过得去,望殿下不要嫌弃。”
姬亓玉的眼神就落在了那食盒之上,蒋青一见立刻上前接过来放在四皇子面前的桌上,伸手打开镂空雕牡丹花的盖子,只见第一层上放着的是一碗嫩生生的豌豆黄,上面洒了一层糖霜,点了玫瑰卤子,瞧着煞是好看。蒋青都觉得肚子咕噜起来。将小碗端出来,打开第二层是一小碟点心,点心是寻常的红豆酥,只是那装点心的碟子却是斗彩水仙灵芝纹盘,瓷质细腻,透光发亮,烧出来的颜色绘制的花纹,一看便知道是名窑烧出来的。第三层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豆花,一看便能看出来这碗跟那盘子一窑烧出来的,周边摆着几个放着各色调料的寸许大的碟子,五颜六色的调料衬着一碗白生生的豆花,就连姬亓玉这样的人都觉得有些饿了。
姬亓玉就在徽瑜母女略显惊讶的注视下端起那碗豆花,撒上腌制好的红彤彤胡萝卜丁,炒的焦黄的花生碎,绿莹莹的韭花,还有香喷喷的麻油,最后又加了一点蒜汁,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口,点点头道:“早就听闻二姑娘对吃食一道很有心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直接说就是一吃货就得了,还拽文,切!
“殿下过奖,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捣鼓着玩的。”徽瑜谦虚道。
“民以食为天,这个爱好很好。”
“呵呵。”除了傻笑徽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家都给你上升到这个高度了,不好搭话。
姬亓玉吃了一碗豆花,又把豌豆黄干掉了,最后那碟子点心也吃了一半,蒋青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徽瑜瞧着这是三天没吃饭还是怎么地,董二夫人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姬亓玉吃饱喝足,然后难得露出一个弧度比较明显的笑容。都说不爱笑的美男子,一笑足以倾城,果然徽瑜被这难得美色给震了震,听着姬亓玉像是对着自己说了一句什么话没听清,不过她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姬亓玉瞧着徽瑜点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如此以后多要劳烦夫人跟二姑娘了,叨扰了。”
叨扰什么啦?徽瑜没明白过来,就转头看向她娘。就看到董二夫人神色很不好看的瞪了她一眼 ,徽瑜摸摸鼻子,想了想然后脸黑了。自己居然被男色所惑,答应了姬亓玉为他准备一日三餐了?
以色惑人,太不要脸了!
徽瑜回去后,愤愤不平的对着董二夫人嚷了这么一句。
董二夫人颇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徽瑜怒道:“你个没出息的,人家就是对着你笑了笑,你魂都没有了,我没来得及拒绝呢,你就答应了,这会儿子抱怨什么?该!”
徽瑜泪奔,她这不是脱离网络世界太久,没有铺天盖地的网络上PS无死角的美男袭击,素了太久,猛不丁的见到这么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禁欲少年猛不丁的露出一个微笑,差点闪瞎眼,一个愣神就把自己给坑了么?
瞧着徽瑜低头耷眼郁闷之极的样子,董二夫人就有些不忍心了,“行了行了,不就是三顿饭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当是把自家的厨子公用几天。”说到这里一顿,“其实这驿站的饭菜也着实太糙了点。”
徽瑜:……
其实你自己也心软了,居然还来训我,好不公平!
送了一盒子吃的东西原本想表达个美好的善意,没成想被姬亓玉一个微笑给秒杀的董徽瑜童鞋,把自己的厨娘也给坑进去了。幸好冰蕊是个能干的,多一个人的饭食倒也不觉得累。
可是很快的徽瑜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第一天,这边送什么那边吃什么,很配合。
第二天,这厮开始不客气的点菜了,胆肥了。
第三天,居然连饭后甜点都开始点了,太过分了!
姬亓玉点菜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冰蕊没有更多的时间满足徽瑜的口腹之欲,正餐之外时间全被姬亓玉给占用了。
摔!
徽瑜直接找上门去控诉指责姬亓玉的霸王行为,谁知道姬亓玉只是装个可怜样,随便叹两口气,那张郁郁寡欢不得开颜的俊颜就先把徽瑜的战斗力掀掉一半。再祭出还帮着夹板的半残废胳膊,又幽幽的说了一句,如今*于行,窝在屋中也只有美食才能安抚他那受伤的小心灵,徽瑜剩下的一般战斗力也不翼而飞了。
溃败而归。
徽瑜仰天长叹,美男扮忧郁什么的特么的有杀伤力了,只看那张脸就够了。
蒋青瞧着自家主子摆着棋局吃着点心,喝着二姑娘的侍女泡的茶水,十分悠闲的又在下了闻大师的那局残棋,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他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家的主子还有靠着一张脸大杀四方的不要脸行为。
果然脱离了京都那个让人抑郁的环境,主子放松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这样做真的好么?
徽瑜第二次鼓足勇气找上门来,决定不能让自己的福利继续损失下去,刚她进门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姬亓玉说道:“你来得正好,把这残局走完。”
徽瑜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棋盘,不由一愣,脱口说道:“了闻大师的残局?”
姬亓玉手中的棋子一顿,抬起头看着徽瑜,“你还记得?”
呵呵,她怎么能忘得了。不过在姬亓玉不释放美男杀计的时候,徽瑜基本上还是比较正常的。大脑的反应也格外的敏锐,就点点头,“怎么能不记得?为了这残局我还特意去国安寺一覌。”
徽瑜也想看看姬亓玉能不能解得开,瞬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姬亓玉的对面看着棋盘上的走势,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皱眉道:“走进死胡同了,这棋可怎么解?”
姬亓玉自己跟自己下棋,就如同两个知己知彼的人对阵。下起棋来自然是毫不留情,因此这棋局就变得格外的艰涩古怪,所有的生路都被堵,想要继续下下去,还真是个技术活。
徽瑜随手就执起白子落在一处,堪堪到棋盘的时候又收了回来,轻轻摇摇头,很显然这一步徽瑜并不很喜欢。
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缓慢,隔壁院子里的董二夫人听到徽瑜正在跟姬亓玉下棋,气的直拍桌子,“这个不长记性的,怎么又跑那边去了?”
雪莹不敢回话,只得垂着头站在那里装死。
董二夫人捂着头,就道:“云葫,你去问问驿丞什么时候这路才能通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女儿都被拐跑了。徽瑜虽然任性些但是本质很善良,姬亓玉这般在皇宫那种地方长大的皇子,心思深沉,狡诈难测,自己女儿可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赶紧的上路,各走各的吧,太糟心了。
“奴婢问过了,再有两三天就能动身了。驿丞说这两日都没有下雪,天气放晴就能更快一些了。”云葫赶了回来回道。
董二夫人这才松了口气,还有两三天,她忍!
一盘棋两人下了几天都没能分出胜负,原本了闻大师设的残局已经是十分的艰深,但是被姬亓玉那么极端的走法愣是给换成了另一种局面。两人下来下去一直到大路通开了,也没能下出个结果来。
一直到上了路,徽瑜才猛然察觉,自己要去跟姬亓玉讨个公道的事情,居然就被他拖着连下了几天的棋给搅黄了,顿时满脸乌黑。敌人太狡猾,不仅使用男色攻击,居然还辅助棋艺侧攻,一时不查居然上了当,徽瑜表示无法接受,躲在马车里装死去了。
姬亓玉坐在马车里,想起这几日不管是董二夫人还是董徽瑜,这两人都没有提及自己那个被击杀的侍卫,可见她们根本就不想掺和进来。皇子被袭击这样大事,不管是谁都有几分好奇之心,可是她们竟能生生的忍住了。董二夫人毕竟年长见过的事情多,可是董徽瑜……这般的年岁定力却是十分的难得。
董家二房……呵呵,果然是跟传闻大相径庭。
道路通开,驿丞欢天喜地的送走了两尊大佛,终于能松口气睡个好觉啦。
只走了一天,就遇上了北安侯派来迎接的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徽瑜的亲哥董允骥。
董二夫人看到儿子眼眶都红了,徽瑜拉着哥哥的手细细的打量,母女两人太兴奋以至于把姬亓玉给丢在脑后了。还是董允骥记得这茬,连忙上前行礼问安,“给殿下请安,大将军命小人前来迎接殿下,允骥来迟请殿下恕罪。”
姬亓玉亲自上前将董允骥扶了起来,神态很是亲近的说道:“烦劳大将军记挂着倒是扰了他的清净,听闻前些日子敌军探子被活捉一个,捉人的就是你吧?可是立了一大功!”
董允骥心里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这件事还未上报朝廷,怎么四皇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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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千里刀光影(四)
第六十七章:千里刀光影(四)
不是董允骥自夸,在边关的地界上,他祖父想要做点什么不被朝廷知道,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次活捉敌军探子不过才发生七八日,他祖父原本是想着等到年关的时候报上去,添添喜气也能让皇上龙心大悦,因此瞒得严严实实。
但是,却被四皇子知道了。
一来见到自己就把这话给说透了,董允骥一时间猜不透这位四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小心翼翼的回道:“承蒙殿下夸赞,是小的无意中捉到的,算不上大功,为国尽忠, 为君分忧是臣等的指责。”
不过是一年多的时光,董允骥跟在京都是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姬亓玉还记得以前的董允骥是个什么样子。整日呆在书院捧着书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郁郁之气,可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的力量。
董二夫人还沉浸在见到儿子的欢快中,徽瑜这个时候却听着二人的对话,瞧着两人的神色,慢慢的品出了一丝不对劲。不过这个时候却不能多问多说,徽瑜压下心里的疑问,看着董允骥跟姬亓玉说完话,然后吩咐重新启程。她跟母亲上了马车,董允骥骑着马在马车旁跟着,透过窗帘跟他们说话。
大多是董二夫人询问儿子在边关的衣食住行等生活琐事很是关切的慈母之心,董允骥一一答了 ,安抚好了母亲,就对着徽瑜说道:“等到了地方哥哥带着你打猎去,你还会骑马吗?在京都关久了不会连骑马都不会了吧?”
徽瑜被哥哥嘲笑一通,立刻就不乐意了,嚷着要跟哥哥赛马。笑话好不容易能出来松散松散筋骨,有机会能骑马,谁还愿意在马车里窝着。董二夫人不愿意,压着女儿不让她出去,又把儿子训了一顿,做哥哥的不知道疼着护着妹子,居然还敢挑衅,小兔崽子你皮痒痒了吧?
二夫人一发威,兄妹俩都蔫了。
姬亓玉瞧着董家母子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没有上前打扰,抬头看着远方雪白的大地,那黑玉一般的眸子里一片寂寥。
到了第二日,徽瑜还是偷偷地换了骑马装,趁着二夫人还没睡醒的时候出了车子。等到董二夫人醒了的时候,女儿早就不见了,问侍女磕磕巴巴的不敢回答,瞬间就明白了,嘴里骂着小冤家,连忙换了衣裳往外走。
这已经接近边关的城池,管道也变得宽阔起来,两旁的田地里被冰雪覆盖,只有中间那一条道路远远地延伸出去,在这一片雪白的天地间指引着行走的方向。
银铃般的笑声远远的传来,董二夫人披着大氅站在车外看着远方,远远地还能看到徽瑜一身火红的骑马装像是一团火在这白色的天地间格外的耀眼。因为徽瑜的年岁限制,她骑的马并不是成年的高头大马 ,而是一头相对温驯的小母马。纯黑的皮色趁着火红的徽瑜,夹着那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听着真是格外的心情舒爽。
董二夫人原本想要把女儿叫回来,看着女儿这般高兴,便压下了自己出口的话。
姬亓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