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暴上了某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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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宁坐在桌边,剥着手里烫呼呼的鸡蛋。
“唐宁……霹雳堂是什么来历?”
“嗯……”唐宁想了想,用最现实的比方给我做教案,“看到刚才那位姑娘用的火雷弹了吧,霹雳堂专研究火器弹丸,小小的一颗东西威力甚猛。”
我会意地一点头:“哦……就好比唐家的暗器一样?”
“意思上差不多吧,只是武功方面和门派——和唐家堡差得太远了。闹不好就像那位姑娘和十一叔较量时一样,火雷弹是要贴着人身才能发挥威力的,没碰上人,再好的火器也没用。”他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我,颠在掌心里怪烫手的,“红雪,小心别烫了。”
“嗯——唐苇!拿去!”
我手一抛,丢给了趴在床上的男人,唐苇轻轻松松一举手,一手抓一个,一双黑眼圈一只浅一只深,惨不忍睹啊!
他的右眼几乎眯不开……那是小香姑娘刚刚赏给他的,趁着唐苇捂眼睛哀叫,她一溜烟跑回她哥哥那里去了,留下唐苇捂着他的眼睛在原地哀号。
回忆结束——
女人暴男人,打坏了(2)
唐苇拿着鸡蛋,哀怨地问我:“这个敷法管用吗?我的眼睛会不会瞎了啊?”
“那你把蛋给我吃了吧,你继续做你的熊猫。”
唐苇嘟哝一声,拿鸡蛋滚上了他的眼睛,微热的热度烫得他“嘶嘶”地呻吟两声。
我回头和唐宁面对面坐着,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家的那位哥哥说……认识唐染?”
“不会。七叔公基本就不和外头的武林中人结识,更别说有什么交情。顶多和人家说说几句话,那样也算得上交情的话……武林里很多人都敢说和七叔有交情了。”
我诧异了:“那个姓雷的怎么敢那么说呢?他不怕和唐染面对面了被揭破?”
唐苇一边滚着鸡蛋一边哼哼:“他还不是怕了七叔的威名,你没看到我说七叔在附近,他连个屁都不敢放,急着躲开了。”唐苇现在对雷家的那位二小姐深恶痛绝!他在心里叨叨:臭女人,我们的梁子结大了!
“唐染有这么可怕啊?”我有一种很威风凛凛的感觉……
唐染是我的唉,这样的男人在武林上只管报个名字就能吓死一大群人,我沾他的光,也能威风得不得了。
唐苇说:“七叔本来就很可怕——只有你,不怕而已。七叔也最放纵你。”
“那……是不是武林大会上还有很多人怕唐染?”
“应该吧?”
他们这么说,我反而开始担心了:唐染不喜欢武林的大事小事,他原本不会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的,还不是因为一颗红蛮藤?那么……当初邀请他参加武林大会的人,会是谁呢?又是谁有天大的本事……能有一棵稀世罕见的红蛮藤?
“红雪?怎么了?”唐宁担心地问起,“是不是刚才的打斗伤到了你?”
“没、没有……”我收回了思绪,我比较担心唐染,“你们说……那个武林大会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唐染和武林没关系,那个神秘人却请他出席,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女人暴男人,打坏了(3)
“这个……”
“我不管!”唐苇突然很激动地喊了起来!“只要那个女人去武林大会,我也去!臭女人敢打我的脸!我要毒死她!我要镖死她!我要报仇啊啊啊啊——”
惊天的呐喊,唐苇一腔的愤怒!
我拿着刚刚剥好的鸡蛋,自己亲自过去帮他敷眼,多余的一只塞去赌他的嘴巴:“别喊了——留着力气养伤吧。”
唐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盯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哭笑不得……
“七婶……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家欺负吧?”
我身子一缩,这么称呼我,肯定没好事——我甩甩手腕:“唉,别抓我的手,唐染很会吃醋的。”
“七婶,给我点什么毒药之类的吧?”
“你干吗?被个女人打一拳就想去寻死啊?”
“不是我想死!”唐苇重重地一拍床沿,捏在他手里的鸡蛋顿时扁了,蛋黄都迸了出来!他气不过,指着门口凶狠地龇牙咧嘴,“我要毒她!贱人!我也要她的眼睛变熊猫!我要她生不如死!我要扒了她的皮——”
我冷笑一声:真是个心胸狭窄的孩子。
我抬手,摸摸这孩子的头:“唐苇啊,人家有哥哥撑腰,你家七叔不在,你还是太平点吧。”
“我七叔不在,你不是在吗?不然七叔娶你做什么?”
我无奈地一笑:“你被人打死,我可以为你收尸。”
“红雪说的对,十一叔,七叔公让我们陪着红雪去天凌山庄,一路上你就安份点,别惹祸了。”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报、仇!”
我退到唐宁身边,互视一眼,哀叹:真是斤斤计较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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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未亮透,楼下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少女叫嚣着:“姓唐的!你想干什么!”
“你的眼睛也给我暴一拳!”这……好像是我家唐苇在说话。
女人暴男人,打坏了(4)
“凭什么!你自己技不如人,怨谁呢!”
“女人打男人天理不容!站住!站住!”
“姓唐的,你烦不烦!我要去继续睡觉!别挡姑奶奶的路!”
“睡什么鬼东西,哦——我知道了,我家小书童你没得到,昨夜又找了个白白嫩嫩的男人守在自己床上,迫不及待想回去吧?”
“……我要杀了你!”
楼下又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扰人噪音,一男一女,拳脚相加,桌椅板凳成了可怜的牺牲品。
我拢起了被子,遮去恼人的打斗声:我好困啊……你们继续打,打死了人再叫醒我吧——
一个时辰后,我睡醒了,外头也安静多了。
唐宁正等在我的门外,我依然是一副小书童的打扮,见我出来,唐宁紧张地说:“红雪,十一叔他……”
“怎么了?这一回受伤的是鼻子还是嘴巴?”唐苇的两只眼睛都黑了,如果换了鼻子也被打红,嘴巴也打歪的话……我们可以组一个马戏团找他做小丑表演。
来到唐苇的房里,这小子正背对着正门,潇洒地跨起一腿坐在那里倒酒喝着,听到身后我们开门进来的动静,唐苇欢快地喊我们:“进来——一起喝酒,帮我庆祝,啊哈哈哈——”
笑得真猖狂,和昨天的死样根本不一样。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看看他的脸……没事啊,还是昨天的两只黑眼圈,今天眼角的瘀血晕开了,更像一只大小眼的熊猫。
我惊讶地问他:“你……没事吧?是不是给火雷弹炸到脑子了?”
“什么啊!我这是高兴!”说着,他兴奋地晃了晃他的拳头。
我惊讶道:“不是吧?你把人打死了?”
“啊?那个臭女人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唐苇轻轻一吹他的拳头,又高兴又傲慢,“昨天,她揍我一只眼睛——今天,我揍她两只眼睛!”
“……”我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你打人家?你真的打了那个雷香?”
女人暴男人,打坏了(5)
“干吗?全天下除了七叔和你,其他人我爱打谁就打谁!”
“可人家是个女孩子!”
哇靠,唐苇这木头不懂怜香惜玉的吗?
“女的怎么了?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哼,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横她的横!”他招呼唐宁,“唐宁过来!陪我喝酒……唉?红雪,你去哪里?”
我回身就往屋外去,他喊住我,我回头瞪他一眼:“我?我去给你善后——大少爷。”
他揍人家姑娘,他自己出气了……那别人家的哥哥不会心疼?那位姑娘不会叫屈吗?唐染千叮万嘱别惹外头的人,我很听话,偏偏唐苇做错了事,万一让唐染知道,再万一这个霹雳堂的雷晋真的和唐染有点交情,唐苇又该挨骂了。
能怎么办?
谁让我是他七婶——只能帮他去给人家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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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我取了点治伤痛的药。
依稀记得,霹雳堂的人住在我们对面的几间屋子里——
我挨个儿去找,到了拐角的那一间,门没关严实,透开的门缝里传来了少女的哭闹:“呜呜……大哥,他打我——大哥!他打我的眼睛!你要替我报仇!”
“我让你别惹唐门的男人!你自己冲上去做人家活靶子,你怨谁!”
“不是我找他——是他一大早守在我的屋门口!他说找我有话说,没两下就把我拽出屋子丢下了楼!大哥……是他先动手的!我没有惹他!”
“哭!哭个什么东西!别哭了!”
“大哥,你不疼我了——你由着姓唐的打我啊?”
透过门缝,我看到雷晋坐在床边和他的妹妹在说话,他抬手抚着雷香乱糟糟的头发,只能安慰道:“小香——算了。他是唐门的男人,我们惹不起。”
“唐门?唐门怎么了?大哥,你不是这么胆小的!”
“唐门不一样!以后看到唐门的人,有多远躲多远,听见了没有?”
纳妾不准,联姻更不准(1)
“可是……他再打我……怎么办啊?”
“你别惹他便是——小香,听大哥的话,忍一时——等那件事办妥了,大哥向你保证,往后没有人敢欺负你。至于那个姓唐的小子,你留着自己收拾!”
“大哥……你没骗我吧?你不是说……唐门的人不能惹吗?到底……‘那件事’是哪件事?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雷晋浅浅一笑:“等过了武林大会你就知道——幸好,这一次,他也会来,看来这次带你出来是对的。”
“什么对的?一点都不好!我现在这样子难看死了!早知道我就留在家里不出来了!”
“别说孩子气的话,你躺着睡吧,别再和那个唐苇有什么过节,不然大哥的计划都会被你破坏了!”
刚躺下的少女又坐了起来:“大哥?什么计划?”
“你不用多管,听大哥的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没让你做什么就不许多问!”
“哦……”少女应着,慢慢躺回了床边。
我看到雷晋正在走出来,而我装得镇定,好似刚刚捧着药盒子走近——
门咿呀一声开了,雷晋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面相可人的小生站在雷香的门口。
“你是谁?”
我一弯腰,向他行礼,说:“小的是唐家两位少爷的跟随,十一爷说早晨误打误撞伤了雷家小姐,唯恐门主回来责骂,就遣小的过来给雷姑娘上药……”
“唐十一?打伤我妹妹的那个唐苇说的?”雷晋打断我的话,他警惕地打量着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雷某心领了,先前是舍妹无礼,还请你家十一少爷别放在心上,至于唐堡主那里——此事无伤大雅,无需惊动你家堡主了。”
“小的……知道了。”我垂首,暗暗一扫这人的衣摆……
让我怎么说呢,这人是真的怕了唐门的盛名,还是他另有阴谋?
刚才他对雷香说起的那番话,我都记得,只是……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纳妾不准,联姻更不准(2)
想暗算唐染吗?
不太像:霹雳堂没理由和唐门正面为敌,竖起这么恐怖的一个敌人。
那么……雷晋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我想着其他,雷晋看我眼神飘忽,还以为我有什么阴谋。
他谢绝了我的好意:“舍妹没什么大碍,小伤罢了,小兄弟先回去吧。”
我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慢着……”雷晋因为我这一笑,浑身一颤,他几步走来,挡在了我面前——男人用一种先天的感知来打量我。
我面不改色地对着他:“雷掌门,还有何事?”
“你……”
我怀疑,他是不是想问我的性别问题?
雷晋话音盘旋了一阵,最后临时改了个问题:“你家门主……真的在这附近?”
我笑着一点头:是啊,前天还和我在床上厮混呢,他人刚走,反正回了唐门过几天真的会去天凌山庄。
雷晋点了点头,一施手,示意我先走——
我从走廊的这头去,又从走廊的那一头回来。
唐苇和唐苇开着门,一左一右倚着门框,风流潇洒的模样,他们远远就见我和雷晋在说话,唐苇看到我手里的药粉,他不禁冷哼,讽刺道:“要你去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别人不领情吧?”
唐宁却说:“不是霹雳堂的人不领情,他应该是怕红雪端去的药里有什么可怕的毒。”
“红雪!你还是不是唐门的人?还是不是我七婶?你怎么胳膊肘拐人家那里去了?你是想给七叔找个不男不女的小妾啊?”
我端着盘子,盘上的药粉瓷瓶叮叮咚咚磕在了一起。
我停步,皱眉盯着唐苇……他吓了一跳:“我说笑的——说笑的,你别当真!七叔已经有个绝世美人了,不可能要个不男不女的做小妾!”
我盯着他,麻木地自言自语:“那么……如果是联姻呢?”
“什么?联姻?”
“为了唐门——别人硬给他一个女人,他推却不了,他必须娶另外的女人呢?”
纳妾不准,联姻更不准(3)
唐宁却摇摇头:“不会啊,唐门没必要和别人的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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