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钧则是笑着和各位来看的太医一一打过了招呼,话里话外表示,请好好照顾我家卿卿。
等围观的太医散去后,锦卿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这个不要脸的大流氓推了出去,啪的关上了房门。
任凭孟钧在外面怎么说都不肯开门,孟钧只得转身走人,然而没走几步,房门又开了。孟钧以为锦卿心软了,得意不已的往回走,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从门里飞出来一个帽子,连忙伸手接住了,随后门又狠狠的关上了。
孟钧抱着帽子笑的一脸满足,卿卿是担心他路上受凉,又趴在门上冲里面说道:“卿卿,记住啊,你还欠我一个……”
随后门上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啪”,像是书本什么的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
嗬,某人恼羞成怒了!
孟钧走后,锦卿捂着脸只想撞墙,她简直没法出去了,她可以预见,出门后一定有各种各样或诡异或暧昧的视线盯着她不放,都是这不要脸的孟钧搞出来的!
她还记得前世里,她和孟钧刚确立关系时,出于羞涩,她不敢和孟钧在校园里手拉手走路,结果,孟钧来看她时,专挑她同学老师在的时候拉她手,攥的死死的。
由此看来,孟钧一早就是个无耻的流氓,只不过被那身庄严正气的军装和严谨冷酷的外表给遮掩的太好了,掩盖掉了他那流氓的本性。
中午饭锦卿都没出去吃,一直到下午,她还趴在桌子上,捂着脸一副不敢见人状。
乔峥鬼鬼祟祟的走到锦卿门口,敲了敲门,小声问道:“锦卿,你在吗?”要不是他那惊慌失措的一嗓子,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看到不是?不过太医院的大夫大多不是嘴碎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乐观的乔峥这么想着。
锦卿摸了摸自己依然发烫的脸,灰头灰脑的给乔峥开了门,乔峥歉意的站在门口,挠了挠头,“锦卿,真是对不住啊,我不知道你和孟将军……”
锦卿立刻叉腰高声道:“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就算是看到有什么,也是你眼花了看错了!”
乔峥自知理亏,点头道:“其实当时我头昏脑胀的,什么都没看清楚!”
见乔峥如此上道,锦卿也颇为满意,这才想起来乔峥找自己是有事,问道:“什么事?”
乔峥小声道:“我二叔想带我和你进宫给皇上瞧病,我们去二叔那里细说吧。”
锦卿心中有些激动,乔适既然发话允许他们去给皇上诊病了,说明乔适已经彻底认可了他们两个人的医术。然而与此同时,锦卿心中也有些疑惑,不是说皇上的病好了吗?他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对于锦卿的疑惑,乔适笑的高深莫测,摸了摸自己油光可鉴的秃头,乔适笑道:“皇上真有病的时候,你就真治,对外越不当回事越好,皇上若是没病结果宣你进来治,你就得当大病重病来治,怎么严重怎么来。怎么给皇上诊病,这可是一项大学问。”
锦卿深以为然,要修炼成乔适这种医术人品都可以称为“老油条”的医界泰斗级人物,她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下午锦卿磨磨蹭蹭到天色擦黑,所有人都走了,才慢吞吞的贴着墙角离开了太医院,生怕被人看到了脸上尴尬,走路时也总觉得有人在她背后轻笑,实在让她一路上都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里,锦卿顾不上吃饭就一头扎进了被子里,仿佛被子就是孟钧那张可恶的脸一般,恨的她挥着拳头揍了好多下,才纾解了心头一口恶气。
刘嬷嬷诧异的在门口叫了半天,锦卿在闷闷的起身,没精打采的跟着她去吃饭了。
更让一家人诧异的是,锦卿跟饿了几顿饭的人似的,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吃饭的牙还咬的咯嘣咯嘣响。
刘嬷嬷叹气道:“你这孩子嘴硬吧,我一直担心太医院中午伙食不好,你还非要跟我犟,肯定是中午没吃饭,饿成这样真是让人可怜!”
锦卿呵呵干笑了两声,嘴里还咬着一个饼子,又恶狠狠的从饼子上咬下来一大块,都是可恶的孟钧,害她丢脸!她要是嫁不出去就跟他一辈子没完!
第179章 撕破脸
说是让锦卿和乔峥去协助乔适给皇上诊病,其实只是让乔峥和锦卿跟着乔适进宫,乔适到里间给皇上诊脉,乔峥和锦卿两个人在外间一人一支笔一张纸,记录乔适所说的皇上的脉象,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亲自给皇帝诊脉了。
不过锦卿已经觉得不容易了,整个太医院资历比她老的人多了去了,没有人能在她这个年龄段上有如此待遇的,况且,做一个好的大夫,光靠医术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转眼到了年底,临近腊月,吏部的考核成绩也下来了,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锦卿在太医院里也经常听人提到过这个,恍然想起来自己的便宜老爹,似乎找过自己,要求自己去帮忙跑官要官,自己也早八百年忘到脑后了,不知道他这次考核怎么样,最好让他赶紧离京到外地任职去,这样就不会来烦她了。
说曹操曹操到,下午袁家的一个下人便过来,给锦卿递话说老爷请她务必回家一趟。
锦卿打发他走后,便寻思起来,如果她不回去,袁应全必定会来太医院找她,还是回去一趟,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下午锦卿便早早的走了,雇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袁府,门房无精打采的蹲在门口,瞧见锦卿后立刻站了起来,往院子里嚷嚷道:“二小姐回来了!”
锦卿同国公府退亲后,这些下人对自己的态度又回到了刚来袁家的时候,锦卿也不以为意,直接进了大门,往正屋走去。
袁应全正襟危坐在正中央,眼神阴沉的看着锦卿从外面一步步走进来,魏氏也一脸气愤的盯着她。
锦卿心下茫然,她可不记得最近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他们的事情。
“锦卿,我上次跟你说,要你跟顾孺人在吏部考核的事情上打个招呼,你说了没有?”袁应全开口了。
锦卿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一只茶杯摔到锦卿脚边,成了几块碎瓷片,茶盅里的茶水洒了一地,有几滴溅落在锦卿脚背上,温热的茶水立刻渗透到了锦卿鞋子里。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考核不好,降级了!”袁应全双眼充血,怒不可遏,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锦卿面色不善,“我没听错吧,你自己政绩不过关,都赖到我头上来了?莫非这世上官做的不好的人,是因为女儿没去帮他跑动?”
魏氏也恼了,上前插腰推了锦卿一把,“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白眼狼!你爹养活这么一大家子容易么!你不想办法帮着你爹,还要拉后腿,真不知道你那颗心得黑成什么样子!”
锦卿闪身躲过魏氏的手,轻蔑的看着如同发怒的公牛一般的袁应全和魏氏,“你们这对夫妻,自己办不好事情砸手里了,不去想想自己做的哪里不对,统统都推到别人头上,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什么样的锅就配什么样的盖!”
袁应全的脸火辣辣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政绩做的不好,可政绩做的不如他的人多了去,那些人还不是找对了靠山,照样升官发财!他想找个靠山有什么不对?这个混账女儿,不但不帮着他,还要处处和他作对!要是锦卿能帮忙和太子搭上关系,他何至于现在要被贬官出京?
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袁应全在外苦熬了十几年才又回到了繁华的京城,想着以后便能青云直上,可锦卿,生生毁掉了他的前途和梦想!
魏氏则捂着脸哭了起来,她想起了女儿锦绣,现在出门去都是全京城人的笑话,所有人都笑话她们不自量力,脸皮厚的很,居然跑去跟吴家提亲,还被毫不留情的当面拒绝了。
可怜她的锦绣,长的漂亮又懂事,这世上再找不到比锦绣更好的女孩子了,名声坏了,难在京城找到婆家!都是眼前这臭丫头害的!
袁应全冷哼一声,“你看看你那样子,目无尊长,骄横跋扈!你是不是以为你有一个当太子孺人的表姐,就可以在京城为所欲为了?”
锦卿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要从表姐那里得到什么,她愿意给我的,我接受,她不愿意给的,我决不强求。”
魏氏尖刻的咂嘴道:“啧啧,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那顾孺人只是你表姐,锦绣可是你亲姐!你都能下的了狠心这么对待她!”
“魏老妖婆,明明是吴夫人看不上你这般小家子气做派,也看不上锦绣,赖到我头上干什么,你敢对爹说,太子妃跟你打招呼,你都不带搭理的吗?”锦卿抱胸嗤笑道。
魏氏被锦卿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惊惧的偷偷看了袁应全一眼,那天她确实是被锦卿气晕了头,没看到和她打招呼的太子妃,结果袁应全知道后,一改往日的斯文有礼,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好打,连着几天,魏氏都不敢出门见人,脸上的青肿大半个月才消掉。
不仅让秦姨娘和家里的下人看足了笑话,等她能出去时,才知道关于她和锦绣的谣言已经是漫天飞了,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万一这会上袁应全想起来,又气上了,再把气撒到她头上,魏氏不寒而栗,她再被打,当家主母的颜面何在,以后拿什么管教下人和秦姨娘!
袁应全阴狠的瞪了魏氏一眼,他苦读十多年诗书,空有满腹才学却命运多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在外为官十多年才混到了京城里做京官,却找不到一个能看得出他才能的伯乐来!
这还不算,老天还要降给他一个无知蠢笨的妻子,一个忤逆不孝的女儿,重重拖累之下,他壮志未酬,郁郁不得志,在五品小官的位置苦熬了这么多年,钱没捞到,又被降级到了六品。
锦卿当然不知道袁应全心里到底怎么想,她若是知道的话,定会叉腰仰天大笑三声,然后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才华满腹?那我还是甘罗之才子牙之谋呢!”
魏氏被袁应全的眼神吓的乖乖退到了袁应全身后,不敢吭声。袁应全继续看着锦卿,咬牙道:“如今吏部文书还没正式下来,你现在去太子府,帮父亲求求情,不求能够升迁,只要能原级不动,不离开京城,为父就满足了。”
袁应全心里羞恼成一片,到了这会上,他不得不向锦卿低头,向他这个最厌恶的女儿低头,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袁应全期盼的目光中,锦卿摇摇头,她不会去的,降级了又能怎么样?至少袁应全还是个官员,只要他肯好好干,还有往上爬的机会,那些千古名臣,有哪个是一帆风顺的做到高官位置的?
只不过,以袁应全的才智和心性,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能当千古名臣的。
她若去求了,掉了自己的身价不说,表姐对她也会不满,她连表姐最后这个能帮助她的靠山都没了,她还能指望谁?她失去了利用价值,袁应全是不会再把她当回事的。
“好,好。”袁应全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不去是吧?那你就等着吧,好好尝尝贬官家属的滋味!”
锦卿看着袁应全,这会上她已经完全心平气和了,“我有手艺,不靠你吃饭,你就是成为了庶民,我和锦知依然能过的很好,至于什么贬官家属,我们一开始就没想着要靠你过什么日子,你官做的大不大,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魏氏惊叫起来,“你这是什么忤逆的话!你爹官做大了,你不也跟着沾光吗?”
锦卿抬高了声音,“我说过了,我们不靠你吃饭!官做大了,沾光的是袁锦绣,有好处能轮得到我?当我是三岁小孩由着你们哄骗吗?”
袁应全手握成了拳头,脸上青筋暴起,“你莫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他早就想整治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了!他在外面受气他没办法,不敢声张,可回到家里还要受女儿的气!他若不好好整治下锦卿,心中一口恶气往哪里出?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两日我让你母亲赶紧给你挑个人家。”袁应全冷笑道,“念在你和你那个什么养母感情深厚的份上,我心疼你这个女儿,就在京城给你挑人家。好好准备准备,年前就把你嫁出去!”
“你敢?”锦卿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袁应全会给她找什么好婆家,鬼才相信!
“我怎么不敢?做父亲的嫁女儿天经地义,即便是告到天王老子那里,我都占着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条条不差,你若是敢像上次一样逃婚,我就打断了你的腿也要把你拖上花轿!任谁也挑不出一个错来!”袁应全咬牙切齿的说道,恨不得一口口的生吃了锦卿。
锦卿转身就要走,袁应全已经疯魔了,他把仕途失败的原因全都归结到了锦卿身上,见锦卿没了利用价值,便要开始疯狂的报复。
“你若敢跑,我就去官府告你那个什么养母,她原本就是我袁家的丫鬟,偷跑了这么多年,当我袁家是个软柿子谁都能捏的吗!”袁应全在锦卿背后高声叫道。
第180章 婚书
锦卿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些慌乱,努力的想稳定住心神,却总是失败。
袁应全并不是在威胁她,他那神情语气,分明已经是撕破脸了,既然锦卿不能为他所用,那他索性就当垃圾扔了,还能出口恶气。他名义上是锦卿的生父,就像他说的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非她逃跑成功,否则还是要被抓回来成亲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她舍下了她在京城的事业,逃跑成功了,那刘嬷嬷和锦知呢?袁应全必定会去为难刘嬷嬷,锦知要读书走仕途,不能陪着她到处逃跑。
如果锦卿这次服了软,去求顾瑞雪帮忙保住了袁应全的官位,他尝到了甜头,下次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提要求,如果锦卿不答应,便是老一套的包办婚姻。
这不是人人自由平等的现代,不是她和父亲感情不好,来个断绝父女关系就能一了百了的年代。
不一会,锦卿便走回了家里,烦躁的蹲在门口揉着自己的头发,恼火起来,她真想一包药下去,送自己的便宜老爹上西天,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了。
可袁应全和杜雪襄不一样,杜雪襄只是个官家小姐,而袁应全却是个有官位在身的大唐官员,他若是死于非命了,大唐必然重视此事,若是查出来她弑父,锦卿自己倒没什么,可锦知若有了这样的丑事,他日后还怎么在人前生活?
而且她和吴兴合谋给杜雪襄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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