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娘亲,我一定可以的。”杨兴宝认真地说道。
原本杨天河还担心一家三口住一个大院子会不会感觉冷清,如今看着院子里笑得灿烂的母子两人外加一条对着小宝手中的骨头流哈喇子的丑狗才发现,他是杞人忧天了。
比起杨天河搬家后每天都过得充实开心,司忠家田地里的红薯卖出了水稻的价格,那时那绝对是轰动了整个村子,不过,当家里有红薯的人也拿去卖的时候,还是之前的价格,他们本想去问司家的,可是被村长给拦住了,一句“你们活得不耐烦就去问”让所有人都止步。
,很快,村子里便有传言,司忠的背景可能不是那么简单,他身后有大人物在,否则,整个安县怎么就单单他一家的红薯卖出了那样的价格。
再说,平日里司忠看着和蔼,很好相处,可他们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跟他们格格不入的气质,再加上司忠养着送从山里面捡来的一个丑孩子,那养得比亲儿子都还好,原本他们还觉得奇怪,现在有了这件事情,在他们眼里,他们不能理解的行为,还么是诡异,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在司忠和她妹妹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对于田氏将司忠一家说得神乎其神,司月只是笑着说道:“能将遗弃的婴儿抱回来好好养着,无论他背后有多大的势力,我觉着都是个好的。”
田氏点头,赞同地说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理吗?”
“对了,大嫂子,你有什么事情吗?”过了一会,司月看着欲言又止的田氏,笑着说道:“若是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的。”
田氏一听司月这么说,也不犹豫了,“是这样的,你也见过我家那大丫头,兴菊,如今都十三岁了,可对于女红也就仅限于纷纷补补缝缝补补,我自己也是个手笨的,绣个花都拿不出手,我那弟妹同样如此,所以想要摆脱拜托弟妹你,也不要求她能跟弟妹一样,只是希望十五岁时说亲时能让人看出来她绣的是什么东西来。”
说完这话,田氏的一张脸都通红,毕竟这事司月的拿手绝活,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开那个口的,想想她都觉得羞愧,他们家的男人,上至她公公,下至她儿子,都没有一件像司月院子里晾着绣了花的衣服,好在公公开明,丈夫也不嫌弃,否则,她和弟妹估计会被村子里的唾沫给淹死。
想到这里,连忙补充道:“若是不行,就当嫂子没说这话。”
“嫂子,这只是小事情,”司月笑看着田氏,为了不让她的脸继续红下去,“这样吧,你先回去给兴菊准备绣花的针线,帕子,先从简单的学起,明日就带着她过来,我尽力教,她能学到多少就要看她自己的天赋了。”
“恩,”田氏欣喜地点头,虽然他丈夫说女人不会绣花也没什么,可她真的不能确定兴菊她们几个丫头能不能像她和弟妹那般幸运,遇上不嫌弃他们她们女红的婆家,再说,不会绣活在田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遗憾的,所以,她不希望女儿也跟她一样。
只是,第二天,司月就有些后悔了,瞧着兴菊姑娘浓眉大眼的,长得听挺机灵的,她说得也挺详细的,但为什么这姑娘将十个手指头都虐待了遍了,却连门都没摸到,别说司月看得无语,就是在一旁的田氏都急得跳脚,可再跳脚又有什么用,没看兴菊姑娘真的很认真一点也不怕疼地在较真。
“今天就到这里吧,”看着天色,不一会杨天河他们就要回来了,“以后你有空就过来,多多努力,我想两年的时间,还是能够达到你娘的要求,让别人知道你绣的是什么的。”
“真的,多谢四婶。”兴菊高兴地说道,她是真高兴,在今天上午过来的时候,看着四婶那绣品,她惊叹地同时也想过有一天她会不会也能绣出这样的来,可知道直到奋斗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后,到此时她已经彻底死心了,在她看来,能视线达到娘的目标就不错了。
接下来的日子,杨天河一有空就往杨双林家里跑,杨大夫采药的时候,他也跟着出去,越是跟着杨双林,他就越是感觉医术之神奇精妙奇妙,而兴菊呢,同样是一有空就往司月家里跑,绣架已经从屋檐下摆到堂屋内,甚至冷的时候还会烧了个火炉烤着。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这一天上午,杨天山突然杨天山慌里慌张地跑到杨双林家,“杨大叔,你去看看我爹,他好像不行了。”
“什么!”这话别说杨双林吓了一跳,就是杨天河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杨天山,“大哥,你开玩笑的吧。”
杨天山急得不行,也吓得不行,哪里有心思理会杨天河,红着眼说道:“杨大叔,快去看看吧。”
“等等啊,我拿药箱,”杨双林说完,也没耽搁,进屋拿了药箱,“天河,冷愣着做什么,跟我一起去吧。”
“好,兰丫头,你去隔壁跟你四婶说一声啊。”杨天河点头,那终究是他爹,听到这话,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只是,他还是不相信,毕竟杨双吉现在的年纪根本就算不上个老字。
“放心吧,四叔。”十岁的杨兴兰点头说道,虽然家里只派了大姐一个人去跟四婶学习,可每天晚上回来,大姐都会将四婶教给她再交给她,这也是四婶同意的,不过,她好像和大姐一样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但却跟四婶还是熟悉的。
再说杨双吉自从那日离开杨天河的家,心情就一直很是抑郁,只是别说已经搬出去的杨天河体会不到,就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四房人都愣是没有一个察觉的。
因为各房自个家终于可以独立了,再也不用过每日吃咸菜窝窝头的日子,无论是男人女人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摩拳擦掌,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自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杨双吉是每天淡然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几个媳妇他从不敢强求,可四个儿子,这一次他是真的很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心冷,为什么搬出去了一个血亲兄弟,他们是一点难舍的表情都没有,杨双吉是越想越觉得难受。
心情一不好,饭量便跟着少了,精神也萎靡了,再加上忙碌的儿子每没一个空出时间跟他谈谈心的,甚至他自个儿都明显感觉消瘦了不少,可他的儿子们一个个都没有发觉,心情就更加不好了,杨双吉也是个倔强的老头,心里明明难受得要死,却硬撑着一个字都不好说,于是如此循环下去。
这么熬着熬着的杨双吉,终于病了,在杨天山和杨天江两兄弟的眼皮子地上底下,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这时,在家的男人女人才吓了一大跳,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不知不自觉间,实际上也就还不到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们的爹竟然老了那么多,瘦了那么多。
兄弟两人不管周氏的哭喊,将杨双吉抬到床上,是左喊右喊都没有动静,他们的爹就像是死了一半地躺在床上,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大哥,快去请大夫,爹还有气。”杨天江是鼓足了勇气将手伸到杨双吉的鼻子底下,随后对着杨天山吼道。
杨天山一回身,是拔腿就往外跑,“娘,你先别哭了,”杨天江说完,对着身后的几个女人说道:“你们看着爹,我去叫二哥和五弟回来。”说着这话,他都觉得心慌得厉害,可杨天江再混,床上躺着的到底是他的亲爹,万一有个好歹,他想爹应该希望子孙都在床前的。
一听这话,屋子里的女人脸色都有些发白,他们她们也明白杨天江说这话的意思。
因此,等到杨双林和杨天河进入杨家院子的时候,听到的是屋内女人不断哭泣的声音,两人的心都不由得直往下沉下坠,脚步更快了一些,进入房间,看着一堆女人围着床,皱眉,“让让!”杨双林一声吼,随后走到床前,一把脉,再听着耳边的哭声,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这人都还没死,你们哭什么哭,晦气!”
听了这话,就是周氏也不敢再哭了,杨天河倒是松了一口气,“杨大叔,我爹怎么样?”
“怎么样?”杨双林怒视着杨天山,那目光,只看得杨天山心虚地低下头,随后才回头对着杨天河说道:“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如此消瘦,应该也有食欲不振的原因,晚上他睡得好吗?。”
杨天河已经开始接触医术这一行,多少还能明白点,可杨家人就完全是傻了眼了,而周氏很快就察觉众人再看着她,连忙回答,“睡得很好。”
“杨大夫,我爹都昏迷不醒了,你说得这算是什么病啊?”杨天山有些心急地问道。这算是什么病?”
“哼,”杨双林冷哼一声,“这我就要问你们了,”一眼扫过这一群人,虽然杨双吉之前的行为让他不满,可到底是族兄弟,若是这兄弟四个真不孝顺的话,他可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了,你还有三个兄弟呢。”
杨天山摇头,表示不知道,陈氏小声地说道:“当家的去找二哥和五弟了。”
“那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看着床上躺着的杨双吉,杨双林在心里感叹,这算是什么事情。
因为事情紧急,杨天海三兄弟倒是没让杨双林等太久,一进院子,就往杨双吉的房间里冲,经过堂屋的时候,看见杨双林坐在那里,家里的人除了爹其他的人都在,愣住了,还是杨天赐反应快,记者问道:“杨大叔,我爹他怎么样了?”
杨双林开口说道:“没有性命之忧,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坐下吧,我就问一句话,你们爹不可能是一天就能瘦成那副模样的,我想请问你们,为何要到他晕倒的时候才发觉?平日里你们这些大忙人都干什么去了?”
想着看着杨双吉此时模样的杨天山和杨天江都沉默不语,他们能干什么,倒腾他们的小家呗。
杨天海和杨天江都是聪明人,一听杨双林这么说,即使没有看见杨双吉,心里也已经想到了大概。
“呵呵,看来你们是回答不上来了,好啊,你们,真是好,”别说杨双林不满,就是杨天河心里也是很生气,很愤怒的,“看来如此,我现在要问你们,平日里你们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们也答不上来了?”
杨家四兄弟沉默,四个儿媳妇也沉默,脸上全是愧疚,似乎他们真的有一段日子没有关心过杨双吉了,“爹这些日子总是叹气,吃饭也支持只吃一点点。”杨天丽小声地说道。
“小妹,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杨天山问道,其他三人都是同样一副不赞同的表情。
“是爹不让我说的,有一天爹这么跟我说,”杨天丽抿了抿嘴,爹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的,早就看不过去了,于是学着杨双吉的口气:“他们都忙啊忙啊,跟他们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不到绕打扰他们了,天丽啊,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像你这样,发现他爹每天都只吃得下一丁点饭啊!”
“大哥,大嫂!”杨天海看向杨天山和小周氏吼道,因为有外人在他不好将他们几房分开过的事情说出来,可大哥大嫂负责爹娘他们的饭食,这都没发现,也太大意了。。
杨天丽红着眼,接着说道:“还是我这小闺女贴心啊,我每天都会在他们兄弟面前去晃几趟的,可他们谁都没发现,”这一次,无论是杨天海,杨天江还是杨天赐都不说话了。
,说到这里,杨天丽到底是有些埋怨地看着周氏,“还有你娘,每天夜里我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的呼噜打得却是震天响!我这心里是真不好受啊!”
“就那一次,爹说得的话最多,最近这几天,他是一个字都没说。”杨天丽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心里面也着急,是想要提醒你们的,可你们知道爹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当然,我也很想知道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都不明白,你们每天在忙些什么?现在不是农闲吗?。”
被杨天丽这么一说,这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好看,特别是周氏,更是难堪得紧,杨天丽的话直接就是在打她的嘴啊。
“哎,你们都好好想想吧,”杨双林站起身来,将药方递给杨天山,“这要只能治你们爹食欲不振和睡眠不好,可若是心情不放开,效果也不会很大,躺在那床上的是你们的亲爹,杨天山,你是老大,我只能告诉你,若是这事再发生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帮你们瞒着,而是直接找村长,开祠堂,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杨大叔,我知道错了。”杨天山被这么说,就更加愧疚了。
“我也不是威胁你们什么,可你们都是当爹的人了,下面的儿子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呢,”杨双林开口说道:“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有因缘果报的。”
这话杨天山倒是没什么,杨天赐确实一震,因为他想到了有一次跟老四说他们几房分开过的时候,老四跟他说,“二哥,兴隆,兴旺他们都看着呢。”
他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一心都是在为儿子们着想,可是,现在,他有些不敢确定了。
“老四,你。”杨双林回头问着杨天河。
“杨大叔,我跟你一起走,”杨天河不是不想看他爹,而是不想跟这一群人待在一起,“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在和司月小宝一起过来看爹。”
“也好。”杨双林点头,两人在杨家人的沉默中走了出去,“杨大叔,这是诊费。”说完,掏了十个铜板给杨双林。
杨双林也不推辞,只是,叔侄两个没走多远,就看见杨双盛一家子人都脸色惨白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后面还跟着杨双盛的爹娘,颤颤悠悠,却不断地挪动着脚步,吓了一跳。
两人忙上前,一人扶着一个,“大叔,大婶,你们小心着身子,慢点走。”
“是双林啊!”那老头子一把紧紧地抓着杨双林,“你快跟大叔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我那小曾孙,我那乖乖小曾孙掉河里了。”
杨双林一听,也不敢耽搁,“那大叔,大婶,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看看,你们慢慢地过来。”看着两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哭红了眼睛,他心里真不好受,“天河,你看着他们。”说完就往前跑去。
等到杨天河陪着两位老人到的时候,河边已经沾满了人,年轻媳妇撕心裂肺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