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听到这话,李氏忍不住惊叫起来,这事关系到她的儿子,她怎么还能冷静,看着小孩,“小宝,兴旺是你的堂哥,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傻子,要对付自己的亲堂哥。”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堂哥,”杨兴宝瞥嘴,不屑地说道,一张小脸一直都是冷着的,不过,那头胖呼呼的包子脸再加上那小小的儿子个子,看起来还真没什么威力,说完这话,也不看李氏,侧头,看着杨西西,“哥哥,你想让他怎么流血?”
杨西西眼睛一亮只闪过一道亮光,随后靠在杨天河的声音毫不在意地说道:“小宝,不要老是将流血说到嘴里挂在嘴上,你是读书人,要斯文,这么凶残可不好,再说流血也不一定能让他记住。”
说到这里,杨西西停顿了一下,心里对之前所说的话竖起了大拇指,恩,有个这么乖巧的弟弟真好,可就是太老实了,这可不行,容易吃亏的。“,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他是用右手扔的石头,砍掉他的右手就好,你想想,这样他以后便再也不敢卑鄙地暗算别人,再说,我们也是为了他好,要知道我若是被他打死了。”
“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别胡说。”司月和杨天河同时说道。
“嘿嘿,”杨西西尴尬一笑,瞟见小宝眼里都有笑意,刚刚还有些得意的心又有些郁闷了,又在弟弟面前丢人了,不行,得挽回做兄长的面子,“恩,我们今天若是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要是他以后打死了人,那可是要抵命的,小宝,你要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在场除了杨兴宝听得认真,杨家人是惊恐地看着杨西西,而司月和杨天河嘴角抽搐,瞧瞧这孩子还敢说小宝凶残,他才是最凶残的好不好?司月看着杨西西的眼睛,依旧清澈如水,这西西到底是长在什么样的家庭,砍手这样的事情也算是从轻处罚?
杨兴宝想了想,接着说道:“虽然杨兴旺的右手没有哥哥的脑袋重要,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我就饶了他这次,一会去县城让差大哥过来砍了他的右手就好,不过,哥哥,其他的人怎么办?”
就是杨天河和司月都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孩子跟孩子好沟通,他们年纪太大,有代沟。
“小小年纪,就知道惹是生非,要么不教训,要教训就要深刻,抓到衙门,打板子,只要不打死,留一口气就行了。”杨西西风轻云淡地说道依旧说得风轻云淡,因为头昏,声音都比平日里要轻,仿佛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一般。
“好,”杨兴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他眼里,那几个堂兄在对他的时候就重来就都没有手下留情过,再说,听着自家哥哥那么温和地说话,他对杨西西口中的惩罚并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
“爹,你记住哥哥的话了吗?一会记得去一趟县城,我人还小,就留在家里照顾哥哥就行了。”在杨兴宝眼里,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解决了。于是,说完这话,在杨兴宝眼里,这件事情就算这么解决了。
“哦,好。”这一次杨天河并没有犹豫,从进了堂屋,西西就一直靠在他身上,而他用手帕捂着西西的伤口,所以,他是最直观地感受到从西西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浸湿了手帕,染红了他的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天河若是还有心情去担心另外五个孩子罪魁祸首,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再说,他也觉得西西的话并没有错,那几个孩子确实是不像话,现在想想,之前打小宝的事情,几个兄弟说是赔罪,多半也只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而已,并没有真正地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认识到错误,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杨天河的点头,让连着杨双吉在内的杨家人都震惊地看着杨天河,老四不是一向最心软的吗?那傻子说出这么恶毒的法子,老四非但不教训他,反而支持他,这人还是老四吗?
“杨天河,你怎么那么恶毒,就为了一个傻子,你就要你的侄儿偿命吗?”小周氏是第一个忍不住站出来的,张牙舞爪地冲杨天河吼道,而司月眼里的笑意更甚,若是他们真以为杨天河还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闷不吭声的杨老四,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对西西和小宝动手,碰了杨天河的底线还犹不自知。。
“侄儿?,大嫂,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教的,你口中所谓的侄儿从未叫过我这个四叔一声,没道理我这个做长辈地去眼巴巴地认那些性子高傲眼高于顶的侄儿,”杨天河同样也笑了,不过,身子却一动不动,他知道西西头晕,一晃就会更加难受,“再说,西西和小宝又没要他们的命,大嫂,你激动什么。”
“一只手都没有了,这还不是要人命吗?”李氏此时也有些慌,看向杨天海,发现他一直看着杨天河,心里就更慌得厉害了。
“小宝,”这时,杨西西笑容灿烂地说道:“二婶怎么说也是长辈,既然她觉得没了一只手就等于要了他杨兴旺的命,那么就成全她,也免得杨兴旺受罪,直接砍了脑袋更干脆。”
“哦,好。”杨兴宝只知道,砍了杨兴旺的脑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不用见到那张讨厌的脸了,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而坐在西西旁边的司月第一次发现看着西西,有些疑惑,他其实是个黑得还是性子本就如此西西这孩子还是个黑的,可无论如何,看来他的出生出身还也该应该再往高处想,毕竟能这么面不改色要人命的,绝不会是一般人。
“你,你,”李氏气得不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哇哇,”这时,孩子的哭声传来,七岁的杨兴才被杨天江毫不怜惜地脱了进来,脸上两个巴掌印很是对称,肿得很是非常厉害,嘴角都出血了,“闭嘴,不准哭。”
看着这样的场景,众人回神,这杨老三什么时候出去的啊?
本来教训了杨兴宝一顿的几个孩子心里头正高兴着呢,可谁能想到,杨天江阴沉着脸冲过来,对着杨兴才狠狠地两个巴掌闪过去,随后,也不给他反应,拖着他就往堂屋里走,留下一脸震惊和害怕的四个孩子。
“给老子跪下,”将人拖到杨西西面前,毕竟只有七岁,被打怕了的杨兴才腿一软,就跪在杨西西面前,之后看着儿子跪得好好的,杨天江才腆着讨好的笑容,“西西,这孩子不懂事,是我们当父母的平日里没有教好,让他无法无天了,这一次,三叔也不敢再包庇他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三叔,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杨西西笑着说道,他要是相信这个三叔的话,西西就是笨蛋了。。
“嘿嘿,自然,只是,西西,这孩子虽然不成器,可三叔如今膝下就他一个儿子,老了还指望他送终的,他也才七岁,能不能用不留下病根,又不伤及骨头的法子。”杨天山苦着脸求道,“算三叔求你了。”。
“可以,”这一次,杨西西意外地好说话,“三叔,你是长辈,还是那句话,既然是你开口,我怎么能不应承,你让他站起来吧,瞧瞧这脸肿得,多有碍观瞻啊。”
杨天江一听,心里一喜,不过,面上却依旧黑着脸对着杨兴才吼道,“还不快谢谢西西哥哥,再站起来。”
“谢谢西西哥哥,”杨兴才被杨天江吼得浑身发动发抖,哽咽地说道,声音小的离他最近的杨西西都没有听到,之后才怯懦地站起来,杨天江那两个巴掌威力很大,此时的他是真的害怕了,而陈氏坐在一边直掉眼泪,可她心里却很明白,她当家的疼儿子绝对不比她少,如今这么做,也是没有法子。肯定是有他的打算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后腿的。
“话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看着你小小年纪,惩罚起来也还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真就想知道,你那一口一口贱种到底是谁告诉你的?,”杨西西的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因此,那五个兄弟小声的说话,他都停在耳力里,记在心里,敢说他的弟弟,胆也太肥了吧。
杨天河听了这话,脸上难看得很,倒是当事人杨兴宝并没有什么反应,以前几个堂兄打他的时候都会这么叫,可那又如何,爹说了,娘亲只是去治病了,他才不是贱种,只是他们胡说而已,如今证明,他的想法并没有错,娘亲这不就回来了吗?
杨家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毕竟这件事情也算是杨家的耻辱,不是说了以后谁都不许提的吗?如今又是怎么回事!杨双吉看着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的晚辈,真的很想说两个字,活该。。
杨兴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氏,他的这幅模样却没瞒过杨家的人,“好了,瞧你被打得也挺惨的,活罪我也不让你受了,你现在就站到三婶面前,大声对着她说一百遍‘我是贱种’,这件事情就放下了。”
原本因为杨西西松口的杨天江和陈氏心中一喜,可在听到他后面的话时,心里的各种尴尬也就只有他们心里明白。
“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面前勉强,拖到衙门口继续去打板子吧。”杨西西笑眯眯地说道,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够了,老四,你就让他这么折辱我们杨家人吗?”杨天江夫妻还没说什么,杨双吉就一拍桌子,对着杨天河吼道。
“折辱?”杨天河好笑地看着杨双吉,“那我被折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又在干什么?西西这样做再正确不过了,至少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家小宝不是谁都能骂的。”
“爹,没事的,我愿意的,”陈氏怕杨天河和杨双吉吵起来,连累她儿子,她如今也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的话,她就是死也不会在儿子面前念叨这些的,“儿子,过来,说完就没事了。”话虽然说得轻松,可那跟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却是很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情。
杨兴才早就感觉到堂屋的气氛不对,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四个堂兄弟没事,就他一个人倒霉,不过,此时他哪里敢抱怨,不敢哭出声,委屈的眼泪随着他走到陈氏面前流淌了一地。
“我是贱种,”已经上学的孩子,心里早就有了羞耻之心,小声地说完第一遍,整个脑袋都快缩到脖子里了,杨天江看着妻儿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不过,到底是走过去,坐在陈氏的旁边,紧握着她的手。
“大声点。”杨西西温和的声音响起。
杨兴才一抖,边哭边说道,声音依旧不大,不过,整个堂屋都能听见,“小宝,高兴吗?”杨西西却没看那些人,而是回头看着杨兴宝,笑眯眯地问道。
“恩,”杨兴宝点头,十分解气地说道:“哼,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骂我了。”
“小宝,他们不明白不要紧,不过,你一定要明白,还有西西,也要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不然,报应总会出现的。。”司月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笑着说道:“当然,西西今天做得很好。”
“娘亲,我们记住了。”杨西西和杨兴宝同时说道。
司月扫了一眼杨天山和杨天海两人,冷笑,他们以为这只是玩笑,以为杨天河不会真的去衙门吗?那就错了,西西的血是绝对不会白流,别说她不让,恐怕杨天河也不会允许的。
在杨兴才一遍又一遍的“我是贱种”声中,迎来了杨双林,本来中乡去找他的时候,他还纳闷,这大过年的要是不要紧不严重,一般都不会请大夫的,可看着中乡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想到杨天河今天要去杨家吃年夜饭,心猛地一跳,不会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特别是在中乡提醒他最好带着伤药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拎着药箱,跟着中乡就急匆匆地往杨家赶,脚踏进堂屋,就杨双林明显感觉到里面的气氛很不对劲,这哪里是吃年夜饭那,简直就是在打仗,两军对垒啊。啊。
不过,杨双林显然更关心杨天河一家子,匆匆地从杨家人身上一扫而过,之后停留在杨天河一家四口身上,“杨大叔,你快点来给西西看看,他脑袋被石头砸了,之前头上的伤就没有好,我有些担心。”杨天河一看杨双林出现,连忙将心里的担心说出来。
杨双林一听这话,赶紧上前,皱着眉头查看杨西西的伤口,止了血,上了药,之后又问了杨西西好些问题,才开口说道:“药我家里都有,一会让老大给你送过来,只是,最好是卧床静养一段时间,直到头不晕了以后,才可以下床,一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恩,”杨天河点头,“我们一会也回家,到时候我过去取药就行了。”
杨双林想了一下,也是,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还有心情吃年夜饭,“也好,”说完,看了一眼司月,“给他多补补。”
司月点头。
杨双林来得快,也走得快,虽然他和杨天河一家走得近,可也要拿捏好分寸的,哎,只是,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杨家还不消停,真是的。真是的,杨双林再一次无语了。
送走杨大夫之后,杨兴才那一百遍也说完了,“西西,我们回家吧。”杨天河给杨西西小心地带好帽子。
“恩,”杨西西点头。
“老四,你真的要去衙门?”看着杨天河一家四口已经在戴手套帽子时,杨天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杨天河一愣,“二哥,今天这事不是小事,如若不是西西运气好,那么大的石头,见将人砸没了都有可能,西西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平白地受了这罪。”
“我们可是亲兄弟,”杨天海站起身来,看着杨天河说道,声音沉甸甸的,那目光,仿佛杨天河不点头,他们以后就不是亲兄弟一般,“你真的要为这个和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不顾你亲大哥,亲二哥的感受吗?”
司月看得心里呵呵直笑,这些人,果然是得了杨双吉的真传,一有什么事情,就那拿血脉亲情做文章,殊不知,杨天河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那二哥想要如何,要不将这事交给族里处理?还是将兴盛他们四个交到衙门去,让县令大人来宣判?”杨天河问道,他可不认为他爹愿意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杨家人被噎住了,这事本来就他们不占理,再说,村长肯定是站在杨天河这边的,加上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