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识,还很认识。”
琦熙有些恼了,“殿下,请尊重我。我是来和亲的,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很正常,世上没有一个女子会不想得到那样男人独一无二的爱的,我只是,嫉妒,伤心而已。”
就知道那日在宫中,自己心痛的眼神,让银琪有所怀疑了,琦熙故意怒目而视,银琪哼笑一声
“也许吧。你好好歇息,这几日也该入宫觐见了,毕竟来和亲,这事不能这么悬而不决。”
虽然他更乐意这样在芷离住下去,住的越久越好,久到让他弄明白,为何薛暮媛看自己是那样一副全然陌生的模样。
可是心里隐隐有一处想看夜风霁如何对待这桩联姻,毕竟那一日在宫里所有人都不太正常。
走到门口,顿住脚步,似在自言自语,“奇http://。怪了,夜风霁为什么会对秦兮那名字念念不忘呢?还那么……秦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经意的转身,却速度奇快,本来看着他离开稍微放松下来的琦熙,待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时,脸色瞬间苍白,身子微微打晃,险些摔倒在床上,可银琪回头时,看到的琦熙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眼里却是那样的愤怒,唇紧紧抿着,脸上却平静的看不出什么。
“殿下,你问我?我问谁?”
银琪看着琦熙半晌,忽然一笑,伸出右手中指抵住自己的额头,“这些日子担忧着琦熙,睡的不好,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了,你也休息吧。别生气,殿下我就是随便说说,哦,还有,你的指甲有些长,美则美矣,但伤了自己总归是不好。有人会心疼呢。”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留下再也控制不住浑身颤抖的琦熙,摊开手掌,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抠的血肉模糊,他,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在怀疑什么?
大步走出房间的银琪直走到院落门口方才放缓脚步,身子定住,心里升腾起的感觉莫名其妙,仿佛人在迷雾中,明明看到了前面有亮光,却无法拨开眼前的迷雾,无法靠近那光亮的源头。
“这感觉可不好。”
低喃着闭上眼,刚刚琦熙镇定的面容在眼前晃过,她的愤怒,她的冷淡,她的镇静,哼,镇静?银琪的眸子倏然睁开,镇静吗?镇静为何自己刚刚称呼她秦兮,她都没发觉?
秦兮,到底是谁?为什么深爱着薛暮媛的夜风霁会对那个名字那般反应?为什么苏琦熙提到夜风霁总会立刻变身刺猬,却还硬撑着假装的不在意?哼,想得到那样出色男人的爱?自己不出色吗?就见第一面就知道嫉妒?哼!哼!哼!
真是越想越气啊,至于气的什么,他不想想,因为现在很生气。
对着空中发出一声似马的鸣叫声,然后快步离开。
在他离开后,他原本站的地方多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快步追上银琪,跟随着他进入了他的书房,书房的门关的死死,没有人靠近,也没有人能靠得了近前,因为书房外被真气护住,武功高的靠近,里面的人会听到,武功低的人靠近,会被那真气所伤。
同一时刻,丞相府里白溪铭负手站在院中,听着属下的汇报,点点头,“不是你的错,银琪的武功很高,你探不出也属正常,不过给我查那个黑衣人。”
“是。”
转眼间,院中只剩下溪铭一人,猛的一挥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块石头,直击假山旁的一棵参天大树。
大树的树叶抖动,一人从树上分开枝叶,避过石块,飘身落到白溪铭近前,俯身跪地。
“白公子,主人请。”
“魑,你当知道我喜http://。欢什么,不喜http://。欢什么。”
魑隐在面具后的脸一红,“公子不要误会,属下只是刚刚来时见到有人影,怕是银琪派的人来,所以一路跟随,不想听到不该听的,魑愿自毁听力谢罪。”说着抬手刚想自毁,白溪铭叹息一声。
“罢了,你知道我始终是不够狠,何况让你知道也没什么,我是不放心银琪,你主子叫我何事?”
魑摇头,“属下不知。主人在齐王府等公子。”
说罢魑身影一晃,消失在树后,只余树叶晃动不停,白溪铭看着魑离去的方向。
“飘云功顾名思义求的是轻,但第六层冲天一鹤,正好相反。”
远远传来魑豁然又感激的声音,“魑多谢公子指点。”
白溪铭赶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看着自己脚下这个院子,溪铭心头一阵刺痛,竟然无意识的来到以前她还是夕媛时住的这个破落的院手,这院子一直没有修缮,保持着当初的原貌,不过听说她一直没有回来看过,那段在王府不受待见的时期,是她永远都不想回忆的吧?
可是那段时间,却是他这一生最想要记住的,那个时候的她,起初对自己恶言恶语。相府住了半月后,她跟自己成了她口中的朋友,在自己面前她从来没有女儿家的娇羞,抓着自己在大街上跑,在自己面前大吃特吃,骗自己说明天请喝茶。
明天喝茶,那个约定她是否还记得?
小院子门响,溪铭抬头,夜风霁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站在那,愈发显得那门破落狭小,那门是她带着丫头立好的,那墙是她带着丫头,一下一下抹好的,那个时候的她,开心的哼着他从未听过的曲子,快乐不已。
溪铭的脸色在月下,越发的苍白,难道是前些日子的见面,所以自己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夜风霁负手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缓缓的叹了口气,侧身让溪铭进来,溪铭一愣:
“你要在这里谈?”
“恩,进来吧。”
溪铭抬腿迈进小院,院子西侧种了许多蔬菜,茂盛葱笼,风拂过,那些菜迎风,跳着欢快的舞,夜风霁的目光也落在那上面,久久不语。
溪铭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http://。欢花,却喜http://。欢这些。”
一句话将风霁的思绪带回从前,那日他站在院子外,听着她跟杏花两个人嬉笑,“喂,你不理我,我可要种蔬菜了啊,那些个什么花啊朵啊都靠边站,要我说实惠最重要,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钻,这可是做人的最高境界。”
如果秦兮此时想到这句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当初自己明明是要做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可却一再的发扬风格舍己救人,还真是事与愿违啊。
夜风霁拉回思绪,看向溪铭,“溪铭,你如何看那个静国的郡主?”
白溪铭一愣,旋即笑出声来,“这是你今晚找我的原因?”
“不全是。”
“还有什么?”
夜风霁的大手拍到溪铭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沉痛,哀伤。
“溪铭,我们俩个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你的心思我知道,难道你真的想这样一生终老?那个郡主那天我看了,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不会是银琪别有用心派来的奸细,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号称静国第一美才女,我想……”
“好。”
溪铭笑着截断风霁的话,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些在风中舞蹈的蔬菜,如果那个郡主会给风霁跟她带来困扰的话,那么他就娶了吧,联姻而已,又不是非要皇上取,大臣也行,不过自己这回不入仕是不行了。
夜风霁见溪铭如此轻易的就同意,心头难过,仰望夜空,一轮满月隐隐的被一朵乌云笼盖,似极他阴霾的心。
“溪铭,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事就只是单纯的,我想替你找一个好姑娘而已,跟别人没关系,是我,想看到你幸福。她,也想的吧。”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206章 期盼
本来白溪铭想笑的,可是眼睛落到夜风霁的脸上,“你没跟她说?”
“说了啊,我从来不瞒她任何事,都会告诉她,可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听的到。”
白溪铭一愣,一把抓住夜风霁的衣服。
“她,她怎么了?怎么会听不到?乔颇不是说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以前的余毒未了?”
夜风霁闭上眼,任白溪铭抓着自己的衣领子,他跟溪铭之间从来都不是君跟臣的关系,他们还是以前的他们,可是她却再不是从前的她了,他的秦兮,到底去了哪里?他是每样事都会告诉她,每夜都会对着月亮说些自己的事,或开心,或烦闷,或忧伤,或思念,只是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如果听到了为什么不回到自己身边?
咽下心头苦涩,夜风霁缓缓出声,“如果你同意,三日后给风散国驸马送行的宴会上,我就公布天下,封你为王,为你指婚。”
白溪铭的恼怒已经升级,大声吼道:“她到底怎么了?”
夜风霁对于溪铭的愤怒无动于衷,将溪铭的手掰开,朝那些摇曳的蔬菜园子走去。
“你说薛暮媛吗?她很好,别担心。”
来到那些蔬菜前,蹲下身子,小心的拔着混在菜里的草,这些蔬菜早不是秦兮当初种下的那些了,是他种的,一直都是他在料理,施肥,除草,浇水,从不假手他人。
他刚苏醒来不久,不顾乔颇的警告,抱着尚未恢复的病体跑来这里,想给她一份惊喜,因为他醒来后,她一直闷闷不乐,他以为是自己的病吓到了她,于是来这个院子种了这些东西。
在他细心照料下,这些菜刚冒头的时候,兴奋的拉了她来看,他永远忘不了她眼里厌恶的神色,躲的远远的,用手扇着因为奔跑而扇动的鼻翼。
“这么晚出宫,你就为了带我来看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的期盼被夸奖的热忱,被冷水浇熄,悻悻的笑着,难以掩饰失落,“我,以为你会喜http://。欢。”
“我为什么要喜http://。欢这些东西?难道你觉得在尚书府的时候,我受的苦,受的累还不够?”
说到这,薛暮媛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有些破落的院子。
“这里真惨,比我在尚书府的时候还不如,你竟然在王府里修了这样的院子,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往院子里迈去,突然顿住脚步,惊讶的叫了声,“这里还住人?”
夜风霁缓缓站直身体,那个时候的他,浑身冰冷的看着惊讶的跑回他身边的薛暮媛,她哆嗦着手,指向那个窗户都不严实的房间。
“会,会不会是鬼,鬼屋?”
肩头被人拍了下,夜风霁回神,望向白溪铭。
“风霁,你说找我来,不止这事,还有什么?”
夜风霁恍然一笑,“溪铭,我从来没问过你,当初我昏迷时的事。”
白溪铭一僵,转而脸上的僵硬便消散不见,笑了笑。
“有什么可问的,是暮媛救了你,她为了你不惜跟她爹撕破脸,拔刀相向。所以你不娶那个郡主是对的,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是他跟乔颇一早就商量好的说辞,为的是瞒住当初暮媛受刺激想要杀了风霁的那一段,也瞒住那不知暮媛从何处弄来的扶摇花,不说出来是不想风霁担心,可是担心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而在他的胁迫下,魑也答应了隐瞒下来那一段,因为毕竟最后是薛暮媛救了皇上,没有人会怀疑薛暮媛那莫名其妙的刺杀用意是什么,许是真的伤心过度导致。
而夜风霁爱暮媛的程度,根本不会去问那段时间的事,那今天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白溪铭注视着夜风霁,夜风霁却看向他身后那个被薛暮媛称之为鬼屋的房间,那是当初她跟杏花住的房间,她不知道这个院子,不记得那个房间,甚至忘记了她当初跟自己描绘的那个向往已久的小镇,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言试探,但是他那么做了,而她不知道什么小镇,茫然,厌烦。
他跟她芷离皇宫中的主人,一带一后两个人各自为政,他不踏足她的院子,她亦不去他的宫殿,他在等,等他的秦兮,她在缅怀,缅怀她的风云哥哥,若不是这次静国派来使臣,他跟她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
“溪铭,我昏迷的那段时间……”
夜风霁终于没有问出自己心底的怀疑,没有,没有人入宫将秦兮带走换了薛暮媛的真身回来,这事他调查了好http://。久,没有结果,再问也是枉然。
溪铭看着欲言又止的夜风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风霁,你四个月前去祭天时,听乔颇说见到了一位得道高僧?”
“嗯。”
夜风霁的心一颤,那个高僧说秦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笑,可是他不敢笑,甚至在心底隐隐期盼着那是事实,更期盼着她会有一天,回到自己身边来,为这他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为那个高僧修建世外芳华?”
夜风霁终于敛去脸上淡淡的笑容,“溪铭,如果有一天,代我管好这个国家。”
夜风霁的话说完,白溪铭的掌毫不留情的拍向他的面门,“想不到我白溪铭交了你这样的朋友,你要去出家,暮媛怎么办?”
夜风霁飘身躲过,“溪铭,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不是你心中的人。今晚我来就是想征询你的意见,既然你同意这桩婚事,那我就没有顾忌了。别太盯着银琪,他也就只是来和亲而已,让人盯着那个驸马。”
倏忽间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中,白溪铭停掌,看着夜风霁离去的方向,他有事瞒着自己,是什么事?俩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刚刚隐隐流露的伤痛之情?还有他不让自己查银琪的事,他怎么会以为银琪来就是为了和亲?
不过那个驸马,白溪铭眯起眼睛,相较于银琪,那个驸马的确更加可疑。
想想也罢,风霁既然不让自己查银琪,必是已经做了安排,那自己就抽回人手看住那个驸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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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下虽然是三国鼎立,可是风散国却只是一个偏邦小国,根本无法跟静国,芷离相提并论,尤其风散国一年前的大旱又地震之后,可谓捉襟见肘,所以此次才会派了驸马来向芷离示好,如果得到芷离这个强大的后盾支持,那么就不怕跟它相邻的静国的威胁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意思,暗地里谁知道呢,人心都是灰暗的,总也吃不到肉的人,见到肉的时候,都会眼睛发红的,谁还管自己兜里是不是有足够的银两是不是有那胃口吃的下,这世上没有不贪婪的人。
苏琦熙愕然的听着说书人口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