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只好把她背起来走。两个人的重量使他在雪地里陷得更深,走起来更困难了。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团阴影,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个不小的树洞,已经被灌了不少的雪进去。他大叫幸运,先把黛静放下来,再把树洞里的积雪用手扒出来。然后一拉黛静,发现她已经昏睡过去,连忙用力打她的脸:“不能睡!一睡就会死的!”
“唔……”黛静睁开了眼睛,眼珠却朝上翻着,估计仍是神志不清。他咬了咬牙,迅速思考了一会儿,把黛静和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接着把黛静和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下来。然后先把黛静放进树洞,自己再钻进去,用黛静的斗篷挡住树洞口,再把黛静和自己的外套和自己的斗篷围到他们身边,再把黛静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从老人那里学来的法子,遇到暴风雪的时候,只有这样相互依偎着才有救。古代欧洲虽然比中国古代开放一些,但男女间之间还要避嫌的。但现在显然什么都顾不得了。不过他们现在身体都已经快要冻得失去知觉,抱在一起倒也没什么感觉。
“喂,别睡啊!不能睡!”杜威尔不停呼唤着在怀里渐渐睡去的黛静,可是毫无用处。连他自己也眼一翻昏睡过去。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在这个干枯的老树里,正有两颗孤独的心依偎在一起微弱地跳动。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飞醋(1)
第一百二十四章 飞醋(1) 黛静感到头脑一麻,一阵紧绷感袭来,先是短暂的温暖,接着又感到了彻骨的寒冷,“唔”地一声痛苦地醒来了。醒来之后先没忙睁开眼睛,奇怪自己为什么这么冷,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的手脚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裹着,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醒了?”
这一声差点把黛静吓得魂飞天外,一睁眼看到自己竟然被杜威尔抱在怀里,顿时条件反射般地一推。因为树洞根本没多大,杜威尔的身体仍旧僵硬着,他被黛静推得撞到树洞的壁上又弹了回来,反而和黛静挤得更紧。
“你干吗?”黛静的声音把杜威尔的耳朵都要震聋了。
“你叫什么叫?不抱着你你就死了!”杜威尔有些气急败坏。黛静动手脚时碰到了他他才醒,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呢就被黛静吼得发麻。
“我的衣服呢?你怎么把我的衣服也脱掉了?”黛静看到自己身上竟然只穿着内衣,愈发急了,死命搡开杜威尔一头就往外冲。裹着挡在树洞口的斗篷就倒在了外面的雪地上。雪已经停了,但外面还是彻骨寒冷,黛静甩开结满霜的斗篷像要站起来,没想到还没站直就被冻得蜷缩下去:“好冷……”
“给你!穿上!”杜威尔把黛静的衣服混头混脑地砸在黛静头上。黛静赶忙用还不怎么听话的手指捞起衣服就穿,等到把衣服全穿好之后,理智也完全回归,明白了是杜威尔救了自己,顿时感到羞愧无地:“对……对不起。是你救了我……”
“没关系!”杜威尔早已把自己的外套套上了,正在抖着斗篷上的雪珠:“没你的话我也冻死了。。。”
“那好……”黛静忽然想到一个难以启齿地问题,虽然此时问这个问题纯属欠扁。但觉得不问不行:“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我也晕过去了,不知道。”杜威尔鼓着眼看着她:“你说呢?”
“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喽?”黛静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好了!”杜威尔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我们赶快下山吧,回家烤火,再检查身上有没有冻伤!现在虽然已经是早上了,但滞留在这里仍然有危 3ǔωω。cōm险!”
于是两个人飞也似地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到了京城外的时候。杜威尔叫她和自己从两个城门进去,之后对谁也不要说昨天晚上地事情。他们清白并不代表别人也会认为他们清白。况且现在他们的身份又很特殊:旷女怨男啊。黛静也巴不得如此,欣然从命。
黛静拖着像灌了铅一样地双脚垂头丧气地走进了城门。身体虽然暂时没有异样的感觉,但感觉就是不灵活,也许被灌了很多风寒进去,只是暂时没发作出来。脑子也木木的,看来一场伤风是免不掉了。
黛静一直低着头在走,并没有往两边看,冷不防觉得脑后一紧。竟有一个人从后面揪住了她的领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这是王子的声音?黛静先是心头一阵狂跳,不知是不是惊喜,然后又分明地感到一阵清晰地厌恶。爱理不理地抬起头来,这一看。活活地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他整张脸都被冻得发青。眼睛旁更是围了浓浓的黑眼圈,配上他那深轮廓。活象怪异时装秀上模特画的烟熏妆。一双蓝眼睛仍旧有神,正气冲冲地看着她,活脱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黛静不知道王子整整找了她一整夜,整个王宫外加整个京城,还有京城外所有他估计黛静能在一天内可能到达的地方他全找了一遍,本来也打算进山去找,但因雪实在太大,进山中实在危 3ǔωω。cōm险,身边的人都死活劝他别去,再说他推测黛静也不会闲得跑到山里去………实际上她真是去了。
他一直带人乱找到今天黎明,考虑再这样乱跑也不是办法,应该静下来想一想还有什么自己想不到的死角,再说现在形势特殊,如果折腾得太厉害了说不定会引发其他问题,便叫亲兵队长带人继续去找,自己则在这几个城门旁乱晃,看看黛静能不能自己回来…………想静也静不下来。
他本来想在有关黛静的事上尽量低调,让她对自己失去幻想,也让其他人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但这一次自己的计划已经全被搅乱…………这也没办法,先把人找到。
“你到底去哪了!?”王子对着黛静吼。
“没……没去哪,只是到山里转了一圈。”黛静已经知道自己似乎闯了大祸,惊怕加上身体不舒服,反应得有些呆,反倒像不在乎。
王子差点气昏过去:你还真去了啊。继续吼她:“你到山里干什么?”
“去看看雪景……”
“下这么大雪你还有心思看雪景“我是下雪前去地……”
“别跟我犟嘴!后来呢?下雪前下山了吗?”
“没有,我正好遇上大雪,又迷路,就困在山里了……”
王子一听她这么说,不知不觉收拢了怒容,自己不知道自己已是一副非常紧张关切而又死不承认的模样,声音都有些颤了:“那你是怎么在雪中活过来的?冻坏了吗?”“没……我在山里找了个树洞,就在里面躲了一夜……”黛静本能地把杜威尔隐去了。现在惊怕已经退散,看他这副憔悴和关切地样子颇有些难过,但心里却迅速地升腾起一团怒气: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干吗还……
她偷偷白了他一眼,嘴里敷衍着说:“虽然躲过去了,但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说罢拔腿就溜。子一眼就看出她在敷衍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想去哪里?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好痛!”黛静地胳膊肌肉还麻木着,被他这么猛力一拽,顿时感到一阵疼痛。
王子顿时慌了:“怎么了?冻伤了吗?给我看看!”
“干吗?”黛静想都没想就用力地一甩胳膊:“我又不是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飞醋(2)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飞醋(2) 黛静甩开王子的手臂后,急速地往后退了几步,脸“唰”地一下红了。幸亏她及时打住了。刚才不知怎么的,竟想说:我的身体又不是你的。天知道她怎么想说这句话。也许这句话包含了她的千般恨万般怨。也真是幸亏没有说出来。否则就得让身旁的人看好戏了…………城门口有的是粗俗嘴杂的士兵。王子的脸也涨红了,看了看四周,见大家都看着他们,便挥挥手让黛静走了。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他不是一直想要低调吗?
黛静回到卧室就躺下了,这一躺就是十天。流涕、咳嗽、发烧。好象那天晚上吸入体内的风寒全发作了出来。王子吩咐医生和女仆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也叫席格每天去看望她,但就是不亲自去探望她。他一直在告戒自己要低调,低调……但心里就是不安稳。不知为什么,席格每天向他报告黛静的情况的时候说得都很简略,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他因胡乱猜想而无限担心因无限担心而又胡乱猜想的心。这个时期医疗水平很低,因风寒而死的人也大有人在。以往席格都是很懂得他的心思的,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稳,幸亏这十天内形势很平稳。格多里和其他人都没什么异动。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现在他即使是坐在书房里…………他思考问题时一直在书房里,也是一直发呆。他终于决定自己去看看她。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一点都没注意到书房门外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人影一晃。罗娜这些天里一直躲在他的身边偷看他。。。不这样的话他根本看不到他。因为是侧室,因此她不能和王子住在一个房间。能一直和王子住在一起的只有正室。王子便名正言顺地胡乱分配给她一个房间就把她冷冻起来。
她本来已经很懂事地预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但仍觉得王子会跟她明确表个态。不管是好好说还是大声呵斥。没想到王子竟一个字都没跟她说。摆明了完全不把她放在心上。
虽然心里很痛,但罗娜还是一直躲在他身旁看着他。虽然看到他心里更痛,但有时候痛比不痛强。现在看他急冲冲出来的神情就知道他要去见谁。顿时感到心如刀搅,瘫靠在墙角里。动弹不得。王子刚走到黛静地房间门外就开始后悔了。不是后悔来了,而是后悔没来。黛静现在一定很痛苦、害怕和无助吧。也一定很怨他。说不定现在正眼角含着泪,伤心地蜷缩在被子里。等他满怀痛悔地走进黛静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和他想得大不一样。
黛静看起来病地不轻,精神却相当健旺。此时正抱着鸡汤地罐子牛饮。说来也怪了。黛静在进山之前觉得自己意志尽失,躺着都没力气,现在却觉得精神百倍,充满了好好活下去的热情和动力。天天憋足了劲如此大吃大喝。也许是开始和王子赌气了吧。此时看到他非常不爽就是证明。从他地脸就能看出他很关心她,可是你既然这么关心我,干吗要硬装着……她故意不看他,继续专心地喝鸡汤。
王子僵在那里,哭笑不得。过了一会儿觉得呆在这里实在无味,便自嘲地笑笑。走了。黛静见他黯然离去,不免有些难过,但很快这份难过又被怒气吞没了:谁让你……
因为拼命地摄入食物和汤药。黛静很快就痊愈了。等到可以自由行动那天,她在房间里久久地夸张地活动腿脚。指望照顾她的人能告诉王子。王子能来看她一下,没想到怎么等都没有回音。一气之下她就跑出去逛街去了。把头仰得高高地迎着仍然有些刺骨的寒风。难不成想再生一次病?
黛静在街上慢慢悠悠地走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神情闲得有些欠扁。可是这种示威般的神情很快就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落寞。她微微有些恍惚地地走到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前。摊子上有一串木头制成的项链,身价低微地静静地躺在集市的一角。她伸手拽起它,眼泪都要下来了:好像我啊……
忽然手臂上一紧,她被一个人不由分说地拽到了集市的一角。等她狠狠地甩开那个人的手的时候,发现竟然是杜威尔。只见他满脸通红,还有些扭捏,不禁有些惊慌:“你……你想干吗?你不是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不,不要误会,我不是想冒犯你!”杜威尔连忙伸出两手一并摇着。
“那你想干吗?”
杜威尔的身体一震,脸涨得紫了,尴尬地低下头去,半晌才低低地说:“我知道这样有些卑鄙,但我实在是……可不可以看在我帮助过你的份上,偷偷地把我运到宫里去,见罗娜一面……”
黛静见他是这个目地才安心下来,见他还这么痴妄不禁有些为他不值:“可是她已经摆明了对你丝毫……”
“我知道!”杜威尔激动起来:“可是我就是这么傻!即使她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也好,但仍希望她能亲口说给我听!”黯然低下头去,一副羞愧绝望的样子:“我知道你的处境很尴尬,我提出这个要求也地确不合适,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不,”黛静此时心情很复杂,语气也很奇怪,异常地颤抖着,嗓音也异常地沉:“我理解你地心情。我会帮你。”她虽然有些傻,有时候还有些无赖无耻(自己认为的),但还是知恩图报地。再说她对杜威尔对罗娜的痴情一直很感动,现在又是同命相怜。对罗娜也有些愤怒,偏要看看她究竟会怎么面对对自己这么痴情的男人。还有一点就有些说不得了。她似乎存心不想让王子和罗娜好过,正好乘这个机会挖挖他们的墙角。
“小心点!里面有好多东西呢!千万别摔坏了!”几天后,黛静从集市上买回一个大箱子,叫了几个杂役往北塔里抬。这个箱子出奇地沉,杂役们被压得直歪嘴,黛静赶忙从腰包里数银币不停地塞到他们的口袋里。一面塞一面说:“对不起,我一不小心买太多东西了,辛苦你们了!”
里面藏的就是杜威尔。黛静打算先把他连人带箱子藏到自己的房间里,再把罗娜骗来,自己再堵住门,叫他们好好地说清楚。当然,这只是预谋,一切还要看事态的发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奸夫遇见本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奸夫遇见本夫? 自从京城的形势变得紧张以来,王子在书房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北塔的入口………从书房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那里。今天这么一大群人抬了一口大箱子来,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而领着他们的又是黛静,当然让他格外注意。
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就是当他看见这个箱子的时候,忽然觉得格外扎眼,接着有种奇怪的想法:好象把情人用箱子偷运进来是宫女偷情最常用的方法……这个想法一出他就暗骂自己愚蠢,怎么会怀疑到那个方面?可是疑心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就像一个长长的鸡毛捻子一样挠着他的心。老实说上次他去探病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