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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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李世民-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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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你确实聪慧。是,从你来秦王府的第一天,我就不喜欢你。世民对你太过痴迷,而对他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长孙无垢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才喟叹道,“他向来冷心冷情,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如此牵绊,可唯独你,一绊他就是数年。我本以为是他一直得不到你,所以才会这样执著,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一个要成霸业的男人,心中若总是放不下一个女子,这就是致命伤。明,你帮不了他,只能成为他的弱点。”

我抱紧双臂,靠着身后的树干:“但是,为何你不直接将我遣走,甚至从来没有流露出一丝对我的不满?”

 “他的眼是海,却只为你而起波澜。他的深情如山,却只为你而屹立。除了你,我想恐怕他这一生都不会再真心地爱上别的女人。”长孙无垢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凄凉,“当我明白这一点后,我就只能选择无条件地对你好。因为我知道,我越是费尽心机、不留余力地去争去抢,只能使他对我越来越漠视。我越是咬牙切齿地去恨你,只能令他对我越来越不屑,他会离我越来越远。”

“我以前只知道你爱他至深,却不知道你居然肯为他牺牲到这个地步……”我喃喃说道,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

“从前我便知道,他对我并无爱恋之情,我也曾生出轻贱自己的念头,而后我慢慢明白,只要能以德持身,便能赢得他的敬重。”长孙无垢双眉微颦,已收住泪水,“‘既嫁从夫’是女子第一美德,何况我的夫君是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英雄,所以,我必要完全助他完成大业,不能出一丝纰漏。”

“我明白了,你是如此聪慧玲珑的女子,又怎忍心与心爱的男子形同陌路,那无异于将自己推入爱怨深渊中,万劫不复。唯有与他相持相守,你们才能共聚白头。”看着长孙无垢温婉的笑容,我(炫)恍(书)然(网)大悟,“但是,无垢,我想你错了。像你这般端庄贤淑的妻子,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世民并非对你无情,他是爱你的,只是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罢了。”

“唉,不说我了。”长孙无垢眼眸先是一亮,而后她叹了声,不解地问道,“明,你又是为何呢?世民深恋着你,你也爱着他,为何却要撒手而去?”

“我与你不同,要我逆来顺受,我宁可一死。而不巧,世民也是这种性子。偏偏我们两人的想法又是如此相背,所以势必要有一个人做出巨大的迁就。当有两样东西摆在你面前让你选择,你不能两样都要,这不公平,也不可能。”若真和长孙无垢说什么一夫一妻、唯一的爱情,她一定无法明白,我抬头看着夜空,缓慢地说道,“我们的确都不介意为对方牺牲,但是,无论哪种情爱它都有某种程度的自私,即使是牺牲,我们也必须以自己的方式付诸行动。相爱未必能相守,这世上能够让相爱的人分隔的,不只有死亡而已。”

长孙无垢又长叹一声,悠然道:“我从前以为世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美貌还有你的智谋,如今看来,最吸引他的,恐怕就是你的性子。”

“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我回过神来,转身要走,却被长孙无垢拉住了胳臂。

长孙无垢低声说道:“从后门走,四更之时,宫中膳房的人便会出门前去采购新鲜的瓜果蔬菜,你可以混在其中。”

“多谢。”我抬脚要走,忽然又停下问道,“无垢,倘若没有与世民的这层关系,你会不会依然对我这样好?与我成为好友?”

“会。”长孙无垢只犹豫了一下,很快便答道。

“谢谢你,无垢。”我回身猛地搂住长孙无垢纤弱的肩膀,随即便放开手,我没有再说话,敏捷地朝后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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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膳房那群人的掩护,我很顺利地出了东宫。

天还未亮,长安城仍是一片漆黑。街道阴暗得仿佛藏着无数魑魅魍魉,它们会在瞬间扑出来将人撕裂。

我的脚步忽地停住,心中掠过一抹轻颤。

有个男人背对着我,立在长街中央,他颀长挺拨的背影很容易使人沉迷,却也令人无法忽视他逼人的王者气势。他只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似乎有阵阵可怕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般朝我压来。

李世民徐徐转身,脚步不疾不徐,他在我面前站定,俯首看着我:“明,深夜出宫的感觉如何?”

“感觉不错,自由的气息,痛快的呼吸。”我紧抓着背包的带子,直挺着身子答道,“你是专程赶来为我送行的么?”

“明,我早说过,你逃不掉。不过你也真是了得,无垢为了你助你逃脱,居然也铤而走险。”李世民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他的声音虽然深冷,但仍有一丝温度,“我们之间便如此结束了?这些年的情感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么?”

“我心中所爱,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但是,若要我困死宫中,与无数女人争宠,每日等着你突如其来的宠幸,我宁愿守住这寂寞,在外漂泊流浪。”我慢慢调匀自己的呼吸,“世民,你当你的皇帝,我去追逐我的自由,就这样结束好么?”

“不可能!”李世民猛地揽住我的腰,抱着我跃上马背,一路飞驰地回了东宫。

李世民狠狠地将我甩到榻上,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结实的躯体便压了下来,将我牢牢地钉住,让我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我将你如珍如宝地捧在手心,深怕你受到半点伤害,哪怕你皱个眉都叫我心痛,我如此待你,你又是如何回报我的?”李世民倾身俯视着我,呼吸炽热地灼烫着我的唇,“我想宠你,想要时时见到你的笑颜,想要伸手为你拂去眉间的忧愁,你却总是不解风情,扭曲我的用心,甚至不惜任何代价也要逃离我!你非要这样伤我,践踏我的自尊么?”

“我没有要伤你!我求过你,求你放我走,但是从一开始你就否决了我一切的生路!我没有办法!”至此我的防线彻底崩溃,失去冷静地仰头低叫,“为什么非我不可?!你只顾自己的想法,却从未问过我的感受!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一切全由你主宰!一路走来,我只有被迫接受,没有其他选择!够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以为我的情感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李世民眼眸一暗,倏然出手,修长凉冷的手指瞬间扼住我的脖颈,他没有用力,只是轻触着,却极具威胁性,“女人的姿态该是温顺的,眼神该是诱惑的,身子该是取悦人的,可你偏偏不是,你就是如此倔强!即使经历了这么久的挫折失败,也磨不掉你这一身与生俱来的傲骨!”

“你又想要我的命?”我咯咯笑了起来,“为了皇位,你连自己的手足兄弟都能杀之而后快,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呵……是啊,算得了什么?”李世民的震怒与恨意突然转为可怕的平静,他低笑着,幽暗的眸光却冷得没有任何温度,“好,很好,你总算让我彻底明白心痛的滋味……”他随即粗暴地将我的双手钳制在头顶。

“世民!”我吃痛地蹙起眉,惊呼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知道的,不是么?”李世民解下腰带,束住我的双手。

他绑得太用力了,腰带束得我手腕上的皮肉连带着骨头都隐隐作痛,我彻底慌了:“不要,世民,不要这样!”

“明,是你一再地击溃我的理智,如今就该自食其果。”李世民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仿佛在笑,却狰狞得像在哭,令人不寒而栗。

我倒吸口气,他坚挺的欲望正抵住我不断在挣扎的下身:“不要……”

“我宁愿亲手毁了你,也绝不会再让你有任何逃离我的机会。”李世民俯下头,泄愤似地啃咬着我的脖颈,大手一用力,便将我的衣襟完全撕开,“绝不会再让你有逃离我的机会……”

我的耳边充斥着他无意识地低喃声,两眼则直直地望着头顶低垂的纱帐,任由冰凉的泪水滑落。

而夜,在这一刻,彻底沉沦了……

正文 生离死别(1)

我垂下头,望着手腕上的瘀痕发怔。瘀痕虽已淡去,那痛却记忆犹新。他给予我的疼痛,就如同他的人,激烈且不顾一切。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事、物,只做他想做的事。

今天是第几天了?离那个无奈的夜晚到底几天了?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李世民的情感究竟是哪一种了,那天清晨醒来,我便不言不语,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再有所回应。我是爱他,他却连最基本的尊重也不给我,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只知道强迫我的意愿,只知道一味地夺取。

那晚什么温情蜜意我都没有感受到,唯一深刻体会到的是一种身为女人的悲哀,一种无能为力、无从抵抗的无奈。

世民?你真的想就这么毁了我么?

“姑娘,你的头发湿漉漉的,让我帮你擦干了吧?”锦儿见我沐浴完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有些急了,扯了块软布来为我擦头发,“当心着凉啊。”

“让我来。”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李世民走了进来。

我没有转头,仍是一动不动如木雕般看着窗外。

锦儿将软布交给李世民,便退出房去。

“明,你的头发又长了……”李世民拨了拨我依然微湿的发,用手指将它们梳散开。

我的目光紧紧地锁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成荫的绿树……以前我从不知道,自由,原来是这般的可贵。若再留在这里,我一定会发疯。憔悴的容颜等在紧掩的木窗之后,任凭心事蒙尘、落锁,一直等到青丝成白发,华年渐渐老去。

李世民用软布轻柔地擦蹭着我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将发丝抹平、理顺,再将它们散开,摊在他的手臂上,而后再轻轻地梳过它们。

我安静地坐着,任由他拨弄着我的长发。

“明……你恨我是么?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但我并不后悔,而且我永远也不会道歉。”李世民将我打橫抱起,让我的头枕在他屈膝坐起的腿上,他轻抚着我的长发,怅然低语,“永远不道歉,那么我这一生都亏欠你。明,让我用后半生来弥补你,好么?”

我的目光稍稍移了下,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我们深深地望着彼此,而后我又木然地移开视线。

“明,对我,你还是有情的,是么?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虽然手段有些卑劣。”李世民深蓝的眼眸沉重地凝视着我,“为什么你总是急于逃离?我很想放你自由去飞,但是,你必须记得最终的怀抱在我这里。”

“明,你要知道,我就是你的天,你只能在我的空中飞翔。”李世民将我放回榻上,两手撑在我的身侧。

他的脸庞占去我视野的大半,让我感觉,似乎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他,我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紧缩。抛弃了那么多的清醒,最终还是无法选择自欺欺人。爱没有该与不该、能或不能,只有爱与不爱。但是,错了,从最初就错了。无论那份爱有多么诱人,他都是那个我绝不该爱上的人。我们的心在某一点相交后却迅速朝相反方向分离,越行越远。仿佛一直深爱,心却永远游离。

李世民俯下头来,没有霸道的掠夺,但那灼热的唇舌却一再舔吮我紧抿的唇瓣。

唇上传来他熟悉的味道,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淡淡的麝香味缠绕在我的鼻间……蓦然回首,我才发现,他的气息,我已经太过熟稔,反而辨不出有无了。

“不要……”我的手挡在他的胸膛上,想推开他,却用力过猛,将枕旁的那枚印章扫飞出去。

“不!”我惊叫起来,伸手想去接。这是当年在晋阳时,李世民亲手为我刻制的印章。这枚印章被我赋予了浓厚的感情色彩,已成为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珍宝,它是我年少懵懂而情动的象【炫|书|网】征,是我想用心珍藏一生的。

任我再努力,仍是迟了一步,那枚印章轻轻地从我的指尖滑落,跌在地上,噼啪一声碎了,只剩一地的小碎片。是宿命的,真的不能强求。它原本是李世民示爱的证明,我小心翼翼地保存至今,不想它仍是碎了。

不该存在的感情,原来真的连记忆的证据都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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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气虚血弱。”李淳风缓缓收回为我诊脉的手,“少吃生冷的东西,注意补气养血、健脾便可。”

“多谢李先生。”我颔首向他道谢。

李淳风低头为我写方子:“说来也巧,齐王妃染的和你是一样的病。”

齐王妃?我追问了句:“她如今过得好么?”

“唉……”李淳风摇摇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嫁给李元吉已是身不由己,如今恐怕又要再改嫁,实在是……”

“她,嫁给李元吉之时,便过得不好么?”我呆怔了下。

李淳风看了眼锦儿:“这个,我想风姑娘的丫鬟会比我更清楚。”

“锦儿,你说。”我回头看着锦儿。

“真要说呀?我若说出来,姑娘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听后院侍侯齐王妃的丫鬟说的。”锦儿脸上一片绯红,支吾着说道,“她们说齐王妃在齐王府虽然受宠,日子却非常难过,因为李元吉对她的占有欲已到了极其可怕的地步。有次王府的一个花匠只是多与齐王妃说了两句话,便被李元吉秘密处死了。”

 “锦儿,照这方子去为风姑娘抓药。”李淳风写好药方,递给锦儿。

“是。”锦儿拿了药方,便立即出门去了。

“方才锦儿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李元吉为何痴迷齐王妃,我想你应该比谁都知道。”李淳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李元吉第一次见到齐王妃的时候,先是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而后嘴中反复地只说着一句话:‘明,最终你还是难逃我的手心!’”

我听后心情十分复杂,甚至有丝迷惘。为何会如此?李元吉居然疯狂到这种地步。

我喃喃说道:“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或许她就不会遭此劫难……”

“你也不必过于介怀,若不是她与你相似,太子殿下一时心软没有大开杀戒,否则现在齐王府那就真是鸡犬不留了。”李淳风将桌案上的杯子握在手中把玩。

鸡犬不留?我打了个寒战,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获胜后,便下令将李建成的儿子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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