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儿说一句小南“嗯”一声,听到最后一句倒不说话了。径直走来拿出那包一百两,拣了两块就往琼儿手里塞。琼儿那里敢收,又推了回去。
小南一白眼:“别在这给我假正经,我知道你父母来京了。”
听到此,琼儿不禁红了眼,道:“他们既然把我卖了,还想着我做什么。”
“傻瓜,毕竟是父母,要不是穷疯了,才不卖你呢。”小南把银子硬塞给了琼儿。回身又擦起了桌子,“回去给你父母,或者做点生意什么的,别再卖儿卖女的了。”
“咳咳……”刚刚那小太监在门口咳嗽了几下,显然是装做敲门来着。“语柔格格您这是……”小太监对小南的行为感到吃惊:主子擦桌子,而丫鬟却在床上坐着。倒是琼儿机灵,赶忙起来收拾。
“格格,这位姐姐,宫门就要关了,还请这位姐姐早些出宫。”又是一番不舍,琼儿走前塞了块小碎银子示意小南打赏那个太监。小南不傻,这些礼数还是会懂的。
选秀
翌日,是秀女们的体检。清朝的体检和参军时的体检差不多。就是有一项比较特别,要坐在一个放满灰的马桶上打喷嚏。不知道谁放了个屁,晚上就被遣送回家了,让小南好生羡慕。早知道就算是憋,也要憋出一个屁来啊!
弄完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开始了秀女的课程。第一件秀女的必备品就让小南瞪大了双眼。
一双高底鞋?嫌我矮也不用这样吧!小南对着鞋一脸的不屑。见别人都纷纷穿上,也极不情愿的跟着穿上。此鞋不同在于高跟不在脚后跟,而在脚底的中间,如若一个踏不稳就会有向后倒的可能,还美其名曰:花盆底鞋。此鞋极大的限制了小南平时的跑跑跳跳的行为,令小南郁闷了一个早上,一回房间就把鞋子给踢飞了。
还是脚踏实地来的爽啊!
中午还有午休时间,外面别人串门的声音把小南吵醒,她才想起来应该找找宝儿。悄悄的唤了昨天的小太监孔福,细细的告诉了他宝儿的外表相貌等,孔福听后满口答应一得了宝儿的消息就通知小南。
学习死板的规矩是很无聊的,等待别人的消息更无聊。人在极度无聊的时候就会爆发潜能——小南这个体育课代表终于驾驭了清朝的高底鞋。虽然离跑跑跳跳还有点距离,但是速走已经可以了,小南实在受不了慢吞吞的走路速度。当然学宫步的时候例外,除非想挨那些嫲嫲们的板子。
过了十来日,孔福才有宝儿的消息。不知道还不打紧,一听居然宝儿病了,还是被虐待的。小南又塞了他一些碎银,把事情给打听了个七八分:原来宝儿参加的是一年一选的秀女,此秀女一般是进宫当女官或者宫女的,所以学习的课程和小南的不一样。上端茶课的时候,宝儿把热茶倒到了一位教习嫲嫲的脚上,罚了宝儿站太阳底下晒,也不给饭吃,直到晚上露出星星了才想起她,早已倒地不省人事了。
“怎么说她也是个大家小姐,这样的苦那里受过,不饿着也气倒了。”孔福一声叹息。
“走!论理去。”小南一撩袖子一甩头,准备找那嫲嫲干一架。
“唉~语柔格格别忙啊,您要去看她,我明日午后悄悄带您过去。那边不归这儿管,格格您可别乱闯。”孔福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小南会意。
次日午时,小南真的见到了瘦的一塌糊涂的宝儿。
“老天啊!宝儿,不就是在日头下晒了一天,怎么会瘦成这样?”小南心想这人也太脆弱了吧,她暑假两个多月一直打工在太阳底下烤着,还胖了呢。
“小南姐……我在家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啊?”一见小南就紧紧握了她的手,接着哭诉道:“乍一来到这,也没个伺候的人。人生地不熟,茶也是凉的饭也是冷的。此时想来,还不如死了算了……”
“啊呸啊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看样子真的太娇生惯养了,受一点委屈就要死要活的。不过小南觉得与宝儿很投缘,决定帮她出出气。当得知欺负宝儿的李嫲嫲就住在离小南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小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小南从宝儿处回来时,还故意绕到那院子看看是不是可以实行她的整人计划。
为此准备了好几日,得闻那李嫲嫲并不是对宝儿一人严厉,好像对其他人也是非打即骂。这就更加让小南下了决心好好整治整治她了。
一日午后,小南正式实行计划。在孔福的掩护下,小南安全的摸进了李嫲嫲的居所。先是蹑手蹑脚到她床跟前探了探,那妖婆果然在午睡,而且还呼呼大睡。
哼!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小南在心里狂笑了三声后,从怀里掏出了一瓶墨汁,往李嫲嫲的鞋子里倒了点;打开她的衣橱,狂浇了三圈,连内衣柜子也不放过,最后把角落里的鞋也撒了,才用布把瓶子包了,偷溜回房。
这样的雕虫小技对小南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上小学的时候,小南看一个高年级的女生欺负人,她也是用这一招,最后看到那女生黑手黑脸的回家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这次的墨汁可不是以前学校门外五毛钱一瓶的墨汁了,而是小南连夜赶制的特级特黑特浓墨汁,绝对三天三夜洗不掉,因为清朝还没有雕牌或者奥妙嘛。
过了三日,听孔福说那李嫲嫲这两天都缺席,今天才出来见人,对人和颜悦色了许多。小南心里又一阵得意:果然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时间过的很快,小南也和周围的姑娘们熟络了起来,只是小南不喜(…提供下载)欢她们的矫揉造作,表面姐姐妹妹的,私底下又是一套。暗叹:还没正式当妃当嫔呢,就已经这样了,如果当了还不知道怎么样。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所以小南除了偶尔溜去找宝儿玩之外,就是一人关起门来绣手帕和练字,远离她们的虚伪。进宫前小南从郝嫲嫲那拿了好几条丝帕,都是上好的料。她之前也绣过一条,可惜看花灯的时候掉了。现在把手帕满满的摆了一桌,挑了条绿的,在帕子的右下角写下了“林辰南”三个字。未进宫还没觉得,进了宫后小南发觉自己越来越融合这个时代了,不禁恐慌。看过《千与千寻》的人都知道,千寻一直留着同学送她的贺卡才不至于把自己的名字忘了,所以小南也把自己的名字绣到手帕上,怕自己什么时候忘了,真的变成了郭络罗•;语柔。
当小南绣到第五条手帕的时候,也迎来了选秀的日子。据说这个日子还是皇上选定的,不过那天并没见到他本人,倒是见到他的一群老婆,个个的头上插着好大的花,简直就是一堆花瓶。不过一轮下来,被选中的人也不是很多,估计她们也怕竞争对手太多,在皇帝面前失了宠。
小南回到房间捏着自己的绿头牌细细把玩,看着上面的“郭络罗•;语柔”,不禁笑笑:“哼,字还没我‘林辰南’写的好。”
过了一个月,院子里已是一片繁花似锦,只是迟迟不见回府的消息。宝儿那边的选秀也已经落幕,孔福说宝儿被派到密贵人那里做一位女官,想来女官比宫女略微好些,小南也暗暗替她高兴了好一阵。
一日午后,正当小南把最后一条手帕绣完的时候,孔福笑兮兮的进来请安:
“恭喜格格,明日一早就可以回府了。”
“真的?”小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准备开始收拾行李。
“过些时候,格格的大哥要迎娶碧婵格格了。”孔福恭敬地说道。
“碧婵?就是白白净净的那位?”小南把手帕一条一条叠好。
“奴才还要恭喜格格,能特大人今日已接了圣旨。已把格格指与当今十六阿哥,择吉日完婚。恭喜格格贺喜格格……”孔福满脸堆笑,说着吉祥话。
小南看着孔福的嘴一张一合,不禁恍惚了一阵,回过神来又翻箱捣柜。孔福看着奇(…提供下载…)怪,问道:
“格格?您这是忙活啥?晚上自然有人过来帮忙收拾。”小南从兜里拿出几两银子塞到孔福的手里说道:
“麻烦孔公公帮我找条绳子来。我要上吊!”
此话一出吓的孔福也不敢接银子,把头磕的震天响:“格格千万别说这个话啊!叫奴才怎么担待的起啊?”
小南扯了扯嘴角:“说笑的呢,要死也不会拖累你的。”
翌日一早,小南就出了宫,府里应该是得了消息,一早就有人在宫门口接小南。回到府里,小南也不去拜见能特和福晋,就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
依旧是红木的床,粉红的帐,可是这些红色却刺痛着小南的眼睛。扑到床上大哭了起来。
“小南?小南!怎么一回来就哭鼻子?”来人正是琼儿,把小南从床上扳了起来。小南拿了琼儿的手帕抹着眼泪醒着鼻子说道:
“人家的初恋,要先邂逅,然后相知再相恋。哪有过程都没有就直接结婚的?呜……”
琼儿也听不明白小南在嘀咕什么,只好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过了一个月就是思霖和乌灵阿•;碧婵的大喜日子,当然小南也参加了。不过参加婚礼的人不是看新郎新娘的,倒像是来看她的。小南被看的浑身不舒服,倒是她额娘洋洋得意,把小南当朵花似的拿出去炫耀。
当大家在思霖那闹洞房的时候,小南和琼儿偷偷溜到花园里自斟自饮。
“我很想家。”小南泯了一口黄酒。
“这儿不就是你的家么?”琼儿也不客气,也倒了一杯自顾喝了。
“不,我的父母绝对不会逼我去嫁一个陌生人。”一杯已经入肚,又倒了一杯。
“这话倒奇了,哪个姑娘家不是父母之命?更何况我……还不能听父母的呢。”这话又勾起了琼儿的伤心事。小南也敢忙闭了嘴,和琼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起来。把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索性乘着夜晚的凉风,倒草地上睡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自由,跟着我,从此浪迹天涯……”
小南次日清晨醒来头痛愈裂,不过这话还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到底是谁呢?
“昨天是谁把我们抬到房间里的?”小南见琼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进门,就赶忙问。
“好像是猴儿。不过还好,昨儿人多闹烘烘,也没人管我们,不然今天全城人都知道未来的十六福晋宿醉不归屋就寝。”琼儿拧了一把汗巾给小南擦脸。
“小南,你也要准备准备了,今儿个就要给你准备嫁妆了。宫里已经在做东西了”琼儿轻车熟路的帮小南穿衣服。听到“嫁妆”,小南又是出了一回神。直到琼儿推着她说宫里来了人,才回转过来。
来的是一群太监,带了一大堆东西说是皇帝和皇帝的老婆们的赏赐。小南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点,除了那柄玉如意和几串珍珠看起来比较顺眼之外,其他都是些绫罗绸缎等物。赏赐些东西倒罢了,居然还包括一个人——一位被十六阿哥幸过的女子,将陪同小南一起出嫁。
“不公平!还没娶老婆就已经有女人了。那我也要出去搞一夜情。”一回屋小南就嚷嚷开了。好在琼儿已经听惯了小南的疯言疯语,在小南发完一通牢骚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皇子?你就省些心,忍了吧。”
“凭什么?”小南眉毛都快皱到一块了。
琼儿知道小南还会继续发彪,赶忙撇开话题说道:“看看这柄玉如意吧,可是上好的呢。”故意把玉如意递到小南眼前晃了晃,“可看仔细了?我可没掉包哦。”
小南听到此话眉毛一松,微微一笑:“刚刚布盖着看不仔细,现在倒仔细了。”
逃婚
“神气什么啊?哼!”琼儿一脸怒气进了屋,见小南翘着腿啃着东西,气不打一处来,“看看,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这般悠闲。”
“谁惹到琼大姑奶奶了?说给我听,我替你出气。”小南从嘴里吐出几颗籽,右手接了扔到盘子里。
“那个廖菁儿眼里没人,跟着的丫头也趾高气扬的。”琼儿嘟着嘴说道。
“行啦,廖氏比我晚一天出嫁呢,你也别生气了,以后我帮你好好整整她。”小南继续啃着手里的东西。
“刚见你和猴儿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小南脸色一暗,继而又一笑,举了举左手的东西:“喏,算计这个东西呢。”
“这是?石榴?小南!那是皇上赐的,要你在新婚之夜用的,你怎么……”琼儿微颤颤地指着石榴。
“慌什么,那么多石榴等我嫁给石榴后都够吃好几天了。”琼儿听到此话先是一愣,继而会意,直笑得上气接不到下气,也把刚刚受到的气丢开手了。
离出嫁还有几日,小南找了个借口故意把琼儿支开,悄悄找到猴儿。
“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小南捏着猴儿塞来的红盖瓷瓶。
“何止啊格格,邪呼着呢,据说灌了之后可听话呢。您说东他愣不敢往西。”猴儿绘声绘色的比划着,“说起这个东西也是巧,是我在茶楼里碰到的一个胡僧给的。”
“不要钱?”
“不要钱!”
“天下真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别是骗人的吧?”小南说完打开瓶塞。
“格格别啊,浓的呢。东西绝对如我所说,我给咱家的看门狗吃过了,没毒,而且那凶巴巴的狗还真的听我话了。”猴儿得意地说道,又拿眼晃了晃小南,“格格,您别是拿这个去给十六爷……”
小南“啪”的一声拍了猴儿一脑门。“我有必要那么猥亵吗?你过来,我还需要你配合……”
小南在猴儿耳边嘱咐了几句,吓的猴儿连忙跪下,道:“格格,奴才就算有一万个胆也不敢……”
“起来起来,叫那么响被别人听到!你只管绊住她的丫鬟,其他的事情我来。若别人问起,就说‘不知道’。”小南撮了撮猴儿的脑门,再三嘱咐后,才放心的离开。
出嫁前一晚,福晋把小南神神秘秘的叫到房间里,支走了所有的人,从箱子里拿出几副图。小南一看吓了一跳,脸红到了耳朵和脖子根。
“出嫁女子必学的……别难为情,额娘细细讲与你听。”福晋坐到了小南旁边,柔声说道。
“额娘有这必要吗?”小南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