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把自己的灵魂沉沦在酒杯之中。
带点儿苦涩的Manhattan,是失恋之人的挚爱,因为那味道就像他们的心情,很容易能让人产生共鸣,然后从中寻到慰藉。
只是……
“借酒浇愁愁更愁,与其这样子慢慢熬,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喝酒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方静听了却摇头,“你看过‘金枝欲孽’没有?”
“听说过。”没有看过,好像是讲一帮女人后宫争斗的连续剧,他在现实中已经看得太多,没有必要再看电视上演的。
“里面有一段对白,我挺欣赏的。它说,人若然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心越痛就越应慢慢地一杯一杯地让它痛,痛过之后人就会觉得累,觉得累已很醉,醉醒人自然舒泰了。但如果喝得太急奇+shu网收集整理,只求快醉快倒快忘情,只怕痛得还不够,醉醒后一切只会循环不息,浪费的不单是酒,也是时间和心思……所以,你就让我这样慢慢地喝、慢慢地醉吧。”
“如果慢醉醒后人真的舒泰了,那当然好。只怕心中放不下,醉了也白醉,痛了还是会再痛。”
“那你说该怎么办?”
要忘记感情的伤痛,可能时间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一年的时间似乎也改变不了那两人之间的什么……贺文昊叹了口气,“找个其他方式发泄一下吧。”
“什么方式?”
“除了喝酒,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Shopping?狂吃东西?还是摔盘子骂人?
方静侧着头想了一会儿,“我想唱歌。”
贺文昊一愣,“你的发泄方式真……可爱。走吧!”
“去哪儿?”
贺文昊没有回答,而是拉着她信步朝如梭吧的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上部终于快要完结了,还有四章,请喜欢的亲赶快留下脚印吧~
29
29、出墙(修) 。。。
二十分钟后,方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华丽的包厢内,房间里有整套豪华的音响设备,一个几乎占了一半墙面的超薄液晶屏幕,一张红木矮几上有一本制作精良的酒水单;翻开一看,方静乍舌,上面至少有上百种不同的鸡美酒。如果你不想让服务生进来打扰,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吧台,有各种葡萄酒、香槟、烈酒和果汁软饮料,客人完全可以自助。
怪不得“新月”开张没多久就这么出名,果真不是盖的!
没错,贺文昊带方静去的就是“新月”会所。方静心想那也不错,他们本来就约好了来“新月”看看,结果上次因为她病了没去成,现在就当补数吧。
这是方静回国一年来第二次唱卡拉OK:上一次是庆功会时和同事一起,她没有唱多少;这一次和贺文昊一起,不知道是否因为喝了酒胆子壮了,还是因为只有贺文昊一个听众让她觉得不怎么丢脸,所以尽管自知歌喉并不怎样,依然放声纵情歌唱。
贺文昊是个好听众,没有对她的声音走调出言讥讽,也没有对她不够文雅的举止指指点点,有时候他会和她合唱一首,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然后在她举杯的时候和她一块儿痛饮。
原来尽情去做一件事是那么的畅快!虽然喉咙开始嘶哑了,头也随着酒精的上升发晕,但方静感到前所未有的痛快。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就像从空中跳伞后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却又觉得轻松无比;又像坐在极速的赛车里就算寒毛倒竖,心中仍然疯狂地叫嚣:不要停下来!
灌下不知道第几杯酒,包厢里响起哀伤的钢琴前奏,是陈慧琳的《记事本》。方静爬到沙发正中,抓了两次才将那无线麦克风抓到手里。
她眼前模糊,但是没关系,她不需要看屏幕,这首歌的歌词她每一个字都记得!
音乐声转弱,屏幕上的字体由白变蓝,方静柔声轻唱。她的声音可能和不上音乐,她的速度也对不上字幕,但她唱得很认真: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写着许多事都是关於你
你讨厌被冷落
习惯被守候
寂寞才找我
我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
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
等你等太久
想你泪会流
而幸福快乐是什么?
爱得痛了
痛得哭了
哭得累了
日记本里页页执着
记载着你的好
像上瘾的毒药
它反覆骗着我
爱得痛了
痛得哭了
哭得累了
矛盾心里总是强求
劝自己要放手
闭上眼睛让你走
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
一字一句,就像火烧的钉子打在她的心上,钻得好深,灼得她好痛!眼前依旧一片朦胧,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落在嘴里,咸咸的,然后又变得苦苦的。
乐极生悲,原来是这种感觉!
“素素……”耳边响起贺文昊不太真切的声音,方静眨了眨眼,想让眼前变得清亮一些,可是没有用。
她抹了抹眼睛,努力想扯出一抹笑容,但一双温暖的臂膀轻轻地拢住了她,一把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素素,如果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贺文昊的话像是一颗小石,又像是一颗炸弹,打在方静的心坎上,让她的泪水犹如溢翻的湖水、缺提的洪水,汹涌而出,流淌不息……
有多久没有在人前哭过?方静已经记不得了。她只知道,原来水库一旦缺提,不流个精光是不会停止的。
她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不再需要理会别人的看法,痛了就哭。贺文昊的胸膛很宽阔,怀抱很温暖,让她觉得很安全。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新月”的,只记得迷迷糊糊之间她上了贺文昊的车,途中吐得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吐在了车上还是路上,然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贺文昊几乎是把方静抱上床的。回想起在“新月”里,她哭得像个迷了路的孩子,那么的彷徨,那么的无助,他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感觉到她不住颤抖的肩膀。她的泪水沾湿了他衬衣胸前的一大片,但是他不敢动,生怕吓到她。
后来她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便扶着她出了“新月”。她全身柔软无力,整个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他半扶半抱地才把她弄上车。
路上他不敢开得太快,但方静还是吐了,于是他中途停了几次车,好让方静吐个痛快,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什么来。
之后贺文昊便一直驱车来到方静住的“玛丽花园”。还好,喝醉了的方静除了吐,没怎么大闹,所以他顺利地把她扶上了楼,从她的手袋中找出钥匙,开了门,再把她送上床。
这是他第二次进方静的房间了,第一次是她病了,第二次是她醉了。
似乎她最脆弱时的样子总是让他看到,或者说他总是不忍心放下最脆弱时的她,所以这时候总会在她身边。
此刻躺在床上的她双目微阖,两颊绯红,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贺文昊心里一阵烦躁,又是抑郁,又是心痛。
从方静的片言只语里,他大概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说不出安慰的话语,一方面是知道这对方静没有用,另一方面他也根本不想为她的丈夫说好话。
对那个不但不懂得珍惜、还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方静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如果不是看到方静那么痛苦,他早就想劝她离开他了。可是他知道,那个执着的女人心中一直存有希望,所以无论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如今,她的希望如同肥皂泡般破灭了,她就像那个坐在肥皂泡上的孩子,原本以为肥皂泡会带她去想要去的地方,结果泡泡破了,她便掉了下来迷失了方向。这时候旁人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靠她自己才找到应该走的路。
贺文昊叹了口气,去厨房想弄一杯水来,却看到微波炉上放着一盒薄荷茶。于是他泡了茶,又去浴室弄了条湿毛巾,才回到方静身边。他轻轻抬起方静的头,喂她喝了两口薄荷茶,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擦着她的脸,就像对待一个极其脆弱易碎的陶瓷娃娃,那么轻柔,那么呵护,一下一下地帮她把泪痕拭去——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帮她做的事情了。
刚拭干的脸庞又被新的眼泪淌湿,这次贺文昊没有用毛巾,而是俯身用嘴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方静睁开迷蒙双眼,目光有点儿涣散地望着贺文昊。贺文昊皱了皱眉头,用手指接住那再次滑落下来的泪珠。
忽然方静伸出左手按住他抚在她脸颊上的手,半晌,她的手从贺文昊的手上移到他的脸上,然后另一只手肘微微把身体撑起……
贺文昊感觉到两片温热的唇瓣轻柔地贴上他的嘴,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充盈了他所有的感官。虽然明知道应该理智地离开,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要贴近。十指相扣,他的眼里是迷恋,她的眼里是迷茫。嘴唇在轻咬吮吸,舌头在翻滚纠缠,身体的厮磨让室内的温度从灼热变成了沸腾,仿佛要把所有无关的心情和思绪燃烧殆尽,只留下最原始的欲望,在夜色之中谱出一首动人的坠落沉沦之歌。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JQ终于华丽丽的降临了……
30
30、后果 。。。
到底宿醉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方静醒了,但不想睁开眼睛,因为即使一动不动,她依然能感到脑袋胀痛欲裂,好像有千百个锤子在里面不断地敲打。
最终,她还是挪动了一□体,一阵酥软无力感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随着一声慵懒的问话,一只手轻揽上她的腰肢。
这一充满磁性的男声马上让方静的脑筋清醒过来,而这一只放在她身上的手又立刻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光洁的男性下巴,慢慢抬眼,映入眼中的正是贺文昊那张俊脸,但和平时有点儿不一样,惺忪的目光和懒散的神情,显然也是刚刚睡醒。
贺文昊怎么会睡在她旁边?而让方静更加惊悚的是腰上的感觉,因为她感到放在上面的手直接触到她的肌肤,也就是说,她现在是□地和贺文昊睡在同一张床上面!
望着贺文昊由惺忪转为担忧的眼神,方静也想起来了,她昨晚喝醉了酒,贺文昊送她回来,照顾她,然后她……她竟然主动吻了他!
“咳,唔……”方静清了清喉咙,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看来昨夜唱歌真的是唱得太疯狂了,把嗓子都给唱坏了。古人的话果然是没错的:乐不可极,欲不可纵啊!
“我们……”方静说不下去了,只好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她知道他看得懂她的眼神,晓得她想问什么。
果然,贺文昊点点头。
“哦。”其实她心底是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虽然不记得具体的情形了,但有些片段还是留在了她的脑海里。只是,她仍然想自欺欺人地问一下,期待贺文昊会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两人沉默了一阵,贺文昊终于叹了口气,悠悠道:“能借你的洗手间用一下吗?”
方静点点头,也不伸手指示,反正他知道在哪里。
贺文昊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方静也穿好了衣服。两人尴尬地对望了一下,贺文昊便向她告辞。
送走贺文昊,方静冲进浴室洗了个澡,一方面把身上的酒气洗掉,另一方面她要让脑袋清醒一下,才能思考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而这些所作所为,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虽然在感情方面犹豫不决和懦弱,但至少是专一的,没想到她也会有红杏出墙的一天!
不,不对,她本来应该可以预见得到的!贺文昊是一个让人心动的男人,他优雅、自信、幽默、有风度,一开始就赢得了她的欣赏,这种欣赏后来又变成了喜欢。方静对自己说那是对朋友的喜欢,因为贺文昊是那么的优秀,而她是那么的平凡,所以她从不自作多情地认为两人之间会产生超越友情的感情。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想法,何尝不是潜意识里感觉到一种危机,于是找出理所当然的借口,其实只是在自欺欺人!
那一次她病了,却意外地发现了贺文昊的其他方面,原来他也会焦躁不安,也会温柔如水,也会像个孩子般固执,这些,都让方静既吃惊又感动。
有人说,如果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感动了,那么她离爱情也不远了。
那时方静没有想太多,但是贺文昊的确是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她的心窝,在她不知不觉之中在那里扎了根,并且越扎越深。以至于后来,当贺文昊强吻了她之后,她还为他找理由,实际上也是为自己找借口。
昨晚,喝醉了的她脑中其实还有一丝清明,可是当贺文昊温柔地用嘴吸去她的泪水,又用手轻抚她的脸颊时,她忽然像受到蛊惑一般,情不自禁想要吻这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这个男人?为什么她先爱上的不是这个男人!
当时,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那个犹豫着要不要做坏事的孩子,头顶盘旋着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长着洁白羽翼的天使在努力地呼唤她回头,而头上长着角、背后长着蝙蝠翅膀、屁股上有一条带箭头尾巴的恶魔却在叫嚣:不要再畏首畏尾了,想做就去做吧!
两只小东西在她脑中交战,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有一瞬间。最终,恶魔踩扁了天使,而她吻了贺文昊。
一吻之下,情感像冲出了闸门的洪水般不再受控,理智早已如同那被踩扁的天使消失在天际,身体只余下放纵和沉沦的欲望。
后悔吗?……说不上。
方静蜷缩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从窗外射进来的一缕夕阳光辉。这一次是自己的过错,怪不了别人。她可能难过,但更加强烈的情绪却是内疚,对丈夫的内疚,以及……对贺文昊的内疚。
贺文昊对她的感情,方静不敢确定,或许是喜欢,或许是同情,无论是哪一种,他对她总是很好的。可是,如果这种好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那她回报不了;如果这种好是建立在友情的基础上,现在这基础也被她彻底地粉碎了。
以前她总有点儿怨恨丈夫的自私,既不是那么爱她,却一直不肯放手。现在想想,其实她也是一样的人,对贺文昊,明明知道继续和他相处下去很不适宜,却依旧贪恋他的好处,不愿意离开。
闭上眼,她想起贺文昊离开时的情形,那种尴尬和难堪,是她亲手促成的。她不但做了对不起丈夫的事情,也负了贺文昊,是她的懦弱和自私,导致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