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零
“你老是做梦梦到你爸爸,原因我只能说你在潜意识里把小叔当成你的护身符和精神支柱,一遇到事情,你会下意识的寻找帮助,所以才会梦到。至于梦得这么恰到好处,现在我还暂时说不清楚,没办法,谁叫我本科不是学这个的,不太专业,不过你的精神世界异于常人倒是可以肯定的。”
“异于常人?你是说——我有精神病?”
二哥笑喷:“从广义上来说,病就是指和正常不一样的,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你得记住,精神病可是你自己下的结论,以后别赖我。要我说,你起码有恋父情结。”
“恋父情结?我,我真的有?”自己认为是一回事,被别人这么一说我倒有点难堪了。
“女孩子很多都有,只不过你有些明显了。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们读过的很多案例,比你的情况复杂多了。”二哥拍拍我的肩膀,“今天挺晚了,先说到这吧,不过你要是再不把你的衣服挂进衣柜里,以示你打算再这里长住的话,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包,一拿过来扔那我就没打开过,他眼尖给看到了。我本来还想问问他林骞在新闻上说了什么,估计我问了他也要说我没出息,其实只要林骞还健康活着就好,我不奢望其他的了。我想了想,起身假装从包里掏出我和林骞的婚纱照递给他说:“这个,你帮我处理了吧,撕掉或者烧了都行,我自己实在下不了手,我很没用是不是?”
他看了一阵那照片:“照得很好看啊,你确定你舍得?要不我帮你保管一阵子,我怕你以后后悔。”
“不用了,别让别人知道就行了,他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说完以后我目送他拿着婚纱照施施然离开。
这次谈话以后,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酸雨,大伯家全部的人都忙了起来,四处检查屋顶是否有漏雨,我这才发现他们家的人比我想象的还多,光保安就有十多个,只是我再也没找到徐妈。我鼓足勇气去问大婶,她说徐妈的老伴病重,回去照顾他去了,我只好要了徐妈家的住址,打算拿点东西去看她。
至于拿什么让我头疼,那些敏感的东西我不敢拿出来,想了半天还是杀了几只野鸡清理干净了送过去。雨停以后我戴着面罩穿过几条胡同,在一个旮旯处找到了徐妈家的小院。徐妈膝下无儿无女,家里只有她和她病重的老伴,我站在院门口就听见一个老年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徐妈院里的花草可就没有大伯家的幸运,被浇得发蔫,叶子掉了很多,还有些枝条都被烧焦,如同我路上看到的其他植物一样。徐妈红着眼睛给了开了门以后我就看到了她老伴传说中的死人脸色,我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本来还想问点关于我妈的事,现在看她那么伤心绝望的样子也问不出口,只能安慰了几句把东西把东西放下就匆匆走了。
看着外面十分昏暗的天和路上被烧焦的植物,我的责任心又泛滥了,于是想辞别他们去流浪一圈,救点还有救的生物,就是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不过不管用什么借口,我都要出去一趟。
我回到大伯家的时候,一进门就被二哥扯着胳膊拉到一边,心虚的说:“告诉你个事,不过你得先保证不能生气。”
“啥事啊?”我想了一阵,我应该没被谁给卖了,所以镇定了一下开口:“你说吧,我挺得住。”
“你的婚纱照啊,我本打算先放我这一段时间以后留你自己处理的,所以我就塞柜子里了。结果因为换季,有些衣服被子什么的需要收拾,我妈跑去(。kanshuba。org)看书吧我的房间的时候给发现了,而且,这几天电视看多了,她认识林骞。”
我有些紧张:“你没告诉她不是林骞,只是长得像而已啊。”
“她没问我是不是啊,而是确定了才问我你的婚纱照怎么会在我柜子里的。我妈看你那天晚上在电视上一看到林骞就激动的跑了的样子,再看到这照片,傻子也明白啊,何况我妈可不傻。”
“还有谁知道?”
“我妈知道了就等于我爸也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昨天早上和我妈一起收拾的刘大姐看到没。”
“你的意思是说,全家人都知道了?!”
“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你,你,你气死我了,让你烧了你干嘛还留着啊,早知道还不如自己处理呢。”
“哎,说好不生气的啊,不带这样的。”
二哥小心翼翼的看我,我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小时候那个被我欺负得再狠都不去告状的小哥哥的样子,立马没了脾气。
“照片呢?”
“还在我柜子里。”
“还是还给我,我自己把它烧了吧。”
我默默的拿着相框回了自己的房间进了山谷,深呼吸了好多下,取出照片,哆嗦着拿打火机点燃了,看着它静静的烧完,然后把那一丁点灰都丢到湖里,过了一会儿就连灰都不见了影子。我觉得自己值得奖励,我亲自把照片烧了。
我穿着潜水服漂在湖水里,看着那些肥美的各种鱼,心里难受得不知道要做什么来排解,费力的蹬着腿在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冷不丁的感觉含着的小氧气瓶吸不出气了,我这才意识到氧气耗完了,一阵惊慌,憋着气手忙脚乱的跃出水面爬到岸上,猛拍自己的脸,不就是个臭男人么,差点再一次因为他的原因挂了。我挂了不要紧,这里面这么多动物的明天我可耽误不起。
☆、一八一
夜路走多了始终要撞鬼的,我因为难过,进了房间就立即进了山谷,门忘记了反锁,当我凭空出现在屋里的时候,猛然看见了目瞪口呆站在桌子旁边的二哥。
他眨了两下眼睛还甩了甩头,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你……”半天说不出别的字来。
我貌似还没有这样吓过别人呢,现在可怎么解释啊?所以我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过了好几分钟,他深呼吸了几下说:“我刚才应该没看错,你,你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呃,”我干吞了一下喉咙,“你怎么会在这里?随便进我房间?还不打招呼。”
他语速飞快:“我敲了半天门没反应,怕你难过就进来了,屋里没人,我还以为你在洗手间呢,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结果打开门洗手间也没人,正到处找你,你就这样出现了。”
“可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什么叫不知道从何说起啊?不要告诉我你会隐身术!”
“不是隐身术,哎呀,好吧,你也进去瞧瞧。”为了防止别人再进来,我把门反锁了。
进了山谷的时候二哥环顾着周围,嘴巴张得特大,原地转了好几圈,嫌不过瘾,一个人跑到这头看看又跑到那头看看,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他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是真正的空气啊。”
我把这个山谷的来龙去脉给他说了一遍,最后他说了一句:“你如果不是我妹妹,我真想拉你去研究,看看你脑瓜里是个什么构造。”
“那样我会有去无回的。”
“以前我虽然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觉得还有好多诡异的事情用现代科学没办法解释,但是你这种也太匪夷所思了点,盗梦空间的故事跟你这有点相似了,我们真是太不了解这个世界了。我一直觉得你的精神世界异于常人,还真没那么简单,也许就是因为你精神方面与别人不同,你才能跟上那个人的脚步,到达这个地方。”
“谁知道呢,后来一直没有梦见过那个老人。”
“先不想这个了,”二哥开始兴奋了:“你刚发现这个的时候肯定没有我现在这么兴奋,那时候你还不知道世界末日吧?这个可以救很多人。”
“还有很多动物。你得答应我,除了你,不能再有别人知道了,大伯大婶和大哥大嫂也不行。”
“行,我发誓不告诉别人,其实就算我说了他们没亲自见到的话也不会信的,我也不想被别人当做神经病。”
“那好,你想个借口,今晚弄点菜出去大家吃吧,我来住大半个月了,一直想摘点菜出去,都不知道用什么借口。”
“上次还被小虎给出卖了?”
“对啊。”
“你继续用张初做借口不就行了吗?”
“我怕给他带来麻烦……不过,他的车牌是首都的,别人应该找不到他,也行。”
“咱开辆车出去,你就说今天出去遇到张初了,他给你送的这些来,等我先吃个水果先。”
我看着他兴奋的表情,没有更好的借口,只能这样了。
结果我们出去准备去车库里取辆车的时候,在客厅遇到了大嫂,和大婶坐在那里说着什么,见到我就不说话了,对着我说:“小雪,徐妈说你今天给她拿了些东西过去,过来感谢我,你的东西,是哪里拿的?库房里的?”
这个徐妈,我忘记告她不要告诉别人了,她肯定以为是大婶从库房里拿了让我给送过去的,“库房里丢东西了?”
“呃,具体多少我们也不知道个数,明天会去盘点一遍,不过你如果要拿东西,还是先知会我们一声比较好。”
这话听起来说得还算礼貌,但是那话里的意思让我有些受不了,这不摆明了说我偷东西?
二哥肯定知道我的东西是从山谷里来的,他直接说:“她不是从库房里拿的,她都没有钥匙,那东西是别人给她送来的,现在我们开辆车出去搬,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们走了。”
二哥拉起我就走,我回头去看,嫂子和大婶脸上特尴尬。车库里好几辆车,还有两辆我估摸着上百万的车,我们选了辆后备箱稍大的坐了上去,二哥一言不发,开上了就走。
路上二哥说:“你别生气,大家住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的,嫂子那人就是直肠子,有不高兴的她马上就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暗自生气的好。”
“我知道,我没放心上。”
他有些意外了:“你看得挺开的啊,小时候可不这样,这要是让小时候的你遇上了,敢冤枉你你肯定得大闹天宫。”
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鬼天气说了句:“没办法,忍着忍着就习惯了。前段时间,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有人能跟你闹别扭都是件幸福的事。”林骞一家我都能忍,这点破事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二哥估计是知道我想起伤心事了,腾出手拍了拍我脑袋说:“虽然现在你物质条件丰富了,可感情上需要支持,二哥永远跟你一起。”
“别,未来嫂子会吃醋的。”
“我没说只跟你一个人一起啊,你可以跟未来嫂子一起玩。”
我打了他一下:“你害我白感动一场。”
“说真的,要不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有几个同学还不错。”
“不要,我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就那姓林的顺眼?”
“以后一个字都不要提到他。”我坚决不问二哥林骞到底在电视上说了什么,我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我不看电视了还不行么,可是不久后的某一天,不看电视这个行为又让我后悔了。
☆、一八二
我们把车开到个没人的地方进了山谷,摘了好些菜放到后备箱,我还下水捞了些海鱼宰了凉在一边,等干了再拿出来就好解释了。二哥一边摘菜一边哼着我没听过的英文歌,乐呵呵的幸福模样总算让我觉得这个无忧谷带给我的不只是压力了,希望才是最主要的。
二哥问我有没有想过我这里面的东西会给我带来多少财富,我回答当然想过,以前我们家还欠债的时候我巴不得吐的口水都能变成钱,整个一财迷,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些东西了,我却对财富失去了兴趣,我已经拥有一个世界了。
全家人看到我们拿回来的这些东西都十分震惊,小虎看着那堆水果更是乐开了花,抓起上次吃过的提子就往嘴里塞。二哥三令五申的告诫要保密,就是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不过在他们家人这么多,肯定保不住这个秘密。
我接下来可有事做了,二哥带着我开车到处跑,哪里有野生动物就带我去哪里,我偷了好些珍稀动物。经过一个气温并不高的夏天,S省丰富的物种被我们把绝大部分幸存的生物收入山谷中。我还破天荒的找了好些毛毛虫进去给鸟当食物,如果不是二哥将虫子放我衣服上吓得我哇哇叫的话我都以为我对毛毛虫已经没那么恐惧了。
我们遇到不只一次车子半路抛锚,只好骑自行车回去,最惨的一次是骑了两天才到家,到了李家镇我们把车子放出来,让邹师傅给捣鼓好了才开回来,搞得他每次都说我们运气好,要是坏得远一点,我们就惨了。他知道我们走得远,因为每次我们回来后车上的里程表数字就飙升。我们有迷路的时候,有被打劫的时候,有踩滑了差点摔下山的时候,有因这次天灾难过到飙泪的时候,这些经历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因为营养不良,人们开始了大面积的生病死亡,徐妈的老伴也成了其中的一员。墓地实在紧张,很多地方都有了乱葬岗,救济站的人都比明显以前少了。天空似乎达到了最暗的时候,最远也就能看清楚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场又一场的酸雨不仅浇没了地上的植物,还污染了地下水,害大伯家的几口水井里的水都没法喝,都变成了摆设。没办法,我们用粮食换了一个塑料瓶生产厂的塑料瓶,用来灌了很多山谷里的水给全家人喝,撒谎说是水厂处理好的水,因为市区有专门供饮用水的,只是没我这个好喝。
转眼间就到了爸爸的忌日,我和二哥单独去的。我打扫干净墓碑上几乎有十厘米厚的火山灰,爸妈的照片清晰的出现在眼前,我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是我脑子里爸爸的身影居然比我妈的还要清晰,二哥说我的恋父情结重,我改变不了自己的想法,只好慢慢接受了他的观点。
我在墓前坐了很久没说话,心里想的东西不用说出来爸爸也知道。每年他的忌日我都要回忆一遍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当然我也不可避免的会想起林骞,心里是五味杂陈。
下山发动了车的时候二哥问我刚才想了些什么,其实我想的是没有关系,我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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