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诬陷做了替罪羊,后来官复原职。可是,叶可甄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竟然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而且为了避免遭受报复,他还将这个将军调离了原职,弄到一个俸禄很低的地方,可都是七品,叫人有苦说不出。这个将军虽然不敢说什么,但心里还是记恨的。
听了守门军士的一番话,这个将军眼珠一转:“这样吧,今天刚好我值夜,你把那个女子交给我,我带她到叶大人那里去辨别真假,如果是真的,我就将她交给叶大人,要是叶大人有赏,咱们哥儿俩平分。要是假的,我再回来交给你,你一顿乱棍打出去。怎么样?”
守门军士其实知道这个将军与叶大人有些嫌隙,可因为过去时间很长,他没有想起来这件事。于是点头道:“好吧,那就有劳老兄了。”
“哪里哪里。咱们哥儿俩,还客气什么?”
当下,这个将军跟着守门军士来到西城门,对叶婉柔说:“叶小姐受惊了。末将是今天值夜的将军,这就带叶小姐去见叶大人。”
叶婉柔不疑有他,跟着这个将军进了城门。
可是,这个将军却没有现将她带到叶府去,而是将她带倒了皇宫门口
叶婉柔不得不提醒他:“将军,走错路了。”
将军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叶小姐,没有错。”
“这里不是我家。”
将军并不理会他,而是和宫门口的御林军说了几句话,御林军当即进入宫内。过了一会儿,出来几个太监,请叶婉柔进去。
叶婉柔大惊,连连往后退:“我不进宫我要回家”
一个太监嘿嘿笑道:“王妃莫急,叶大人现在就在紫瑞宫与太后商议事情呢,王妃一到紫瑞宫,不就能见到令尊大人了吗?”
叶婉柔直觉地认为自己上当了,拼命往后跑。可是,她哪里能跑得快?被那些太监一拥而上捆绑起来,塞进一乘小骄,当时就抬进宫里去了。那四个侍女,也被绑起来,不知关进了什么地方。
叶婉柔在黑漆漆的轿子里拼命挣扎,可是,手被捆着,嘴被堵着,想跑跑不了,想喊喊不出声,只有愈来愈浓的恐惧围绕着她。
叶婉柔有些后悔自己太任性,好好的军营不待,非要自己跑出来。原本她以为,只要进了城,就可以见到父亲,让父亲替自己做主,好好收拾孟晓那个狐狸精。可是现在,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一直都待在军营里,根本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当然也就不知道,如今金枫国,人人都知道东盛王已经造反。而她,叶婉柔,作为反贼的妻子,自然是要特殊对待的。
刚才那个值夜的将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对于叶家的每一个人,他都非常熟悉,尤其是对叶婉柔。因为当初被叶可甄欺负之后,他一度想绑架叶婉柔,来报复一下那个仗势欺人的叶可甄。后来试探了几次,都没敢真的动手。这个小小的七品将军,实在是没有勇气和条件和一品大员对抗。
可今天,简直就是老天爷在帮助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老话真是一点儿错也没有。等了这好几年,报复叶可甄的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他当机立断,将叶婉柔交给了姜玉容。
第二百零七章 被烫伤的手
第二百零七章 被烫伤的手 第二百零七章 被烫伤的手
姜玉容自然将叶婉柔当做了人质,扣留在皇宫里,但是也不见她,只是派了两名宫女看着她,然后亲自审问了那四名侍女。那四个侍女一见太后,吓得魂不附体,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又被太监们吓唬了一番,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都讲了出来。当然,她们知道的也不多,所以姜玉容从她们口中,只了解到叶婉柔与贺清风因为孟晓闹了别扭,叶婉柔一怒之下要进城去找自己的父亲叶大人,让父亲替她出气。
姜太后又问了一些别的,比如贺清风到底有多少人马、沿途有没有收买地方官员、孟晓在不在贺清风身边等等。没有跟伙夫们发生过冲突的两个侍女渐渐镇定一些,多了个心眼儿,推说不知道,尽管她们临走的时候,的确看见孟晓回到了军营。可是那两个长舌侍女就傻多了,将孟晓今天回到军营的事和盘托出。那两个比较聪明的侍女想拦也拦不住,因为总不能堵上她们的嘴。
姜玉容一听大吃一惊。这个孟晓,果然拿了先皇印玺回到贺清风身边去了。
那天为了两件淡绿色的纱裙,将整个皇宫闹得人仰马翻,可是最终发现,那两件纱裙,仅仅只是纱裙,是人间的物品,而非鬼魅附身。只是他们几乎将皇宫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后来问了把守各个宫门的御林军,才知道就在他们为了那两件裙子跑断腿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小太监从北门出去了,因为“他”拿着出宫的腰牌,所以也没有人盘问他,只是例行做了记录。紧接着,姜玉容命人到天庆楼去,结果正如她所料,先皇的印玺,已经不翼而飞,而其他的印玺,全都完好无损。
姜玉容几乎昏倒,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不费一兵一卒就给耍了,更要命的是,这个丫头片子还是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姜玉容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为自己培养出来这样的人才而欣喜。
姜玉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前后事情穿起来想了一遍,终于想起了一件最关键的事情:孟晓的腰牌从何而来。
她仔细回忆着。
那天晚上,在天庆楼发现了皇上,没有看见其他人。但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认为孟晓当时也在天庆楼。
接着,她派人暗中跟踪了皇上,发现他将一个选女带回了御书房。派去的人不敢跟进去,因为御书房守卫森严,擅入者轻则施以杖刑,重责砍头。这得看皇上当时的心情怎么样。于是只能回去告诉姜玉容。
姜玉容当即带了很多人硬闯御书房。心想他要恨我就很吧,为了这来之不易的今天,我豁出去了。可是,她还是迟了一步。等她闯进御书房的时候,孟晓早就走了。
御书房北边的门大开着,这就说明,孟晓是往北边逃走了。而她逃走的时候,是拿着出宫腰牌的。至于是皇上给的还是她偷的,姜玉容不太好判断。但她宁愿相信是后者。
面对御书房的北门,姜玉容犹豫了,自己不敢再继续追下去,而是派了御林军去寻找。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些御林军追到了北宫所在的那条巷子,却不敢进去,因为他们远远地,就听见了那据很多宫人说是鬼在唱的歌。于是,他们私自做主,打算等到第二天天亮再去北宫搜查。然而,第二天,他们只看见了疯癫不堪的衣紫檀,至于孟晓,连个影子都没瞧见。而且,他们本来鼓足了勇气要搜查北宫所有的房间,可是没想到大白天的也会听到那歌声。当时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争先恐后离开了那个即使在灿烂的阳光下也阴冷沉郁的小楼。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比较明朗了。一定是孟晓装神弄鬼,穿了一件淡绿色纱裙,冒充成当年的祥嫔的样子,专门在她居住的紫瑞宫附近唱歌,然后,宫女们闻声寻来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她是一名舞者,体态轻盈,反应灵敏,加上当时又是深夜,她想装鬼,是很容易的。
到了水陆法会的第六天,她的胆子更大了,因为守卫森严的皇宫,竟然让她逃脱了两次。于是,她又穿上了淡绿色的纱裙,用歌声yin*御林军远离天庆楼,然后自己逃遁,将那件裙子挂在墙上,造成了御林军的恐慌。紧接着,她又故技重施一遍,将第二件裙子挂在了一棵树上。
而当整个皇宫里乱作一团的时候,她就去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天庆楼,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先皇印玺。
姜玉容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孟晓所做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有着太多的破绽,可是,她竟然被那所谓的祥嫔的冤魂吓得迷失了心智,一心只想捉鬼,而丝毫没有想到,其实是人在捉弄她。
弄清楚了这些之后,姜玉容想到了北宫以及北宫里面那个已经疯癫了二十二年的女人。那天晚上,孟晓从御书房逃到北宫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衣紫檀呢?那样一个夜晚,孟晓只能藏身在北宫。至于第二天御林军为什么在北宫什么都没发现,姜玉容认为,那是因为御林军和自己一样,都认为是北宫在闹鬼,因为还没进去,就先存了几分胆怯,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有细细搜查,而让孟晓再一次侥幸逃脱。
但是,北宫到底是否太平?
孟晓来到皇宫,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可是,闹鬼的传说,已经由来已久了。
姜玉容痛苦地扶住了额头,不知道孟晓已经出宫,以后,北宫还会不会再闹鬼了。
只是,不管怎样,姜玉容都认为,自己有必要见一见已经疯了的衣紫檀。当然,她依然不敢去北宫,不是因为孟晓,而是因为北宫悠久的传说。她叫人将衣紫檀带到了林凤轩。
衣紫檀坐在林凤轩的台阶上,依旧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可是,她心里充满了疑问与恐惧。二十二年了,除了那一次,她来给自己强灌下致人疯癫的药汁,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可是今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姜玉容要见自己?她想要干什么?
衣紫檀继续着自己疯癫的常态,一面嘴里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词儿,一面用脏乎乎的手指梳理着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长头发,并不理会已经到达林凤轩、并且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姜玉容。
姜玉容死死盯着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妹妹怎么坐在台阶上?台阶上很凉的,妹妹还是进去坐在椅子上吧。”
衣紫檀毫无反应。当年姜玉容派到北宫去监视她的两名宫女,赶紧跪下:“奴婢叩见太后娘娘。”
姜玉容一抬手:“都起来吧。哀家来问你们,她——”用下巴指了指衣紫檀,“这一阵子好一些没有?”
两个宫女低头答道:“回太后的话,还是老样子,不见好,也不见坏。”
“是吗?”姜玉容走近了一些,近距离观察衣紫檀。
忽然,衣紫檀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姜玉容吓了一跳,以为她认出了自己,赶忙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太监宫女们的身后。
可是,衣紫檀又坐了回去,继续梳理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又小心地抓了一只蚂蚁,放在自己手心里,嘴里温柔地说着:“乖乖,不要怕啊,母妃在这里,谁也抢不走你。”
姜玉容拿不定主意,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试探一下吧。
姜玉容命人拿来了一个炭盆,里面全都是烧得通红的火炭。她叫一个太监用火钳子夹起一块,举到衣紫檀的眼前。
“妹妹,这是你的孩子,你可以抱抱他了。”姜玉容嘴角挂着恶毒的笑,这样说道。
衣紫檀发出了惊喜的声音,丝毫没有犹豫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块通红的火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衣紫檀的双手冒起了一股白烟。登时,一股焦臭味儿飘散开来。同时,衣紫檀举着自己被烫掉了皮肤的双手,发出了更加惨厉的叫声。
一旁的宫女太监面露不忍,可谁都不敢吭声。当年知道姜玉容将两个婴儿掉包的宫人们全都被灭了口,现在这些宫人们,自然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疯女人 ?'…'
一个小宫女还没见过这等残忍的事情,吓得战战兢兢,几乎站立不住,被姜玉容瞥见。
“你害怕了吗?”姜玉容狰狞地问道。
那个小宫女还没来及回答,就听见了贺龙吟的声音:“母后,您在做什么?”
众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姜玉容,差点儿栽倒。赶紧回头去看,却见贺龙吟带了几个太监走了进来:“母后,这就是当年失去了孩子的蓝妃娘娘吗?哎呀她的手——”
谁也没有注意到,衣紫檀这时候不看自己的手,而是仿佛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贺龙吟,双眸中流露出一股慈爱的柔情。
第二百零八章 决心
第二百零八章 决心 第二百零八章 决心
姜玉容没有想到贺龙吟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林凤轩,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妥当。
其实,贺龙吟刚才已经亲眼看见了发生在林凤轩的一切。他平时是不到这个地方来的,只是今天刚好路过,听见被废弃已久的林凤轩有人说话,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坐在台阶上胡言乱语,说些他听不清楚也听不懂的话。贺龙吟猜测,她就是当年因为生了死胎备受刺激而致疯癫的蓝妃衣紫檀。贺龙吟听姜太后说过这段被篡改过的往事。
接着,母亲姜太后的就出现了。好像还很关心这个疯女人,想让她进屋去。可是,疯女人显然是病情太过严重,吓到了母亲。贺龙吟刚刚替母亲捏了一把汗,却看见,令他无论如何想不通也接受不了的一幕发生了。母亲竟然命令太监拿一块烧红了的火炭,让那个可怜的疯女人去抓。而那个疯女人,看来真的是全完失去了正常的心智,竟然连火炭都不认得,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抱住。这一幕,简直让自认为心肠不算太软的贺龙吟目瞪口呆。当然,他并不疑惑那个疯女人的举动,因为既然是疯子,那么举止一定异于常人。叫他想不通的是母亲姜太后的行为。一向仁慈的母亲,怎么会去伤害一个可怜的疯女人 ?'…'
而且,不知为什么,当那个疯女人的双手被火炭烧焦的时候,当那个疯女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的时候,贺龙吟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似乎心脏突然撞在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上,很疼,很疼……
好像不仅仅是因为同情吧。贺龙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很强烈的人。那么,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疯女人被火炭烧焦了双手而惊愕、心痛?这个疯女人,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贺龙吟知道,在自己的皇宫里,惩罚那些不听话的嫔妃和宫人的手段,比炭烧双手残忍的,多得是。
姜玉容终于组织好了措辞:“是皇上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贺龙吟一面看着疯女人一面说:“只是偶然路过这里罢了。母后,这个女人,是不是当年的蓝妃啊,她不是早就疯了吗,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姜玉容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