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将孟晓按倒在一个长凳上,由两名身体最健壮的举起板子,准备执行王妃的命令。
可是,门外突然传来了吴管家的声音:“请问王妃,是否见到孟姑娘了?”
叶婉柔强自镇定的声音:“没有啊,我没见到她。”
又是吴管家在说话:“太妃正到处找她呢,找遍了整个王府都不见,这时候急得不得了”
仆妇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最大的仆妇小声说:“是吴管家啊。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刚才那个瘦小的仆妇与孟晓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纯粹出于讨好巴结叶婉柔才将自己的帕子塞在了孟晓的嘴里。而且,她并没有打算动手,甚至都不打算帮忙,因为她对孟晓有那么一点点好感。那是有一次别人做错了事情向她栽赃,被孟晓识破,还了她一个清白,因此,她并不打算做帮凶。可刚才,因为叶婉柔的缘故,她不敢表示对孟晓的同情。
这会儿,听见有人犹豫,而且王妃又站在门外,于是,这个瘦小的仆妇赶紧说:“对啦,听吴管家的话,是太妃要见孟姑娘呢,我们要是把她打坏了,万一太妃问起来,我们就要去顶罪。”
年纪最大的仆妇松开了按着孟晓右腿的手:“是啊,太妃对孟姑娘似乎很在意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太妃见孟姑娘是要做什么。”
另两个被孟晓责罚过的仆妇很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依我们看啊,太妃叫孟姑娘过去,一定是要责问她为什么顶撞王妃,一定会狠狠惩罚她。我们不要管那么多了,反正吴管家又不知道这里有人,我们先动手再说。如果我们耽搁了行刑,王妃会不高兴的。”
瘦小的仆妇坚决反对:“太妃的意思没有弄清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如果猜错了,会吃不了兜着走。”
双方正在争执不下,又听见吴管家大声说:“王妃为什么会在望月轩?这黑屋子里关着谁?是犯了错的侍妾吗?
叶婉柔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本来,她并不是一个擅长耍弄阴谋的人,只不过是感受到了来自孟晓的威胁,才硬着头皮做这种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在这样一个地方收拾孟晓,不会有人发现,可这个吴管家,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一想,也不奇怪,现在孟晓就住在望月轩,他当然要到望月轩来找人。叶婉柔不觉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把孟晓带到畅风园那个黑屋子去。
叶婉柔能感觉到,自己脊背上已经出冷汗了。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对吴管家说:“没有啊,没有谁犯错。只是我刚好路过这里。怎么,吴管家有什么疑问吗?”
吴管家急忙说:“哦,没有没有,小人怎敢对王妃有疑问?”
“既然没有疑问,那就继续去找孟姑娘吧。”叶婉柔已经镇定了下来。刚才吴管家诚惶诚恐的表情告诉她,在东盛王府,自己的位置,依旧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免得太妃着急。”
吴管家唯唯诺诺地向后退去,一面用眼角余光瞅着黑屋子那紧闭着的两扇门,直觉地认为,这黑屋子里面大有蹊跷,闹不好,孟晓就在里面,可是人家王妃守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己不好硬闯进去找人。
吴管家心有不甘地慢慢离开,可是突然听见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哎呀有耗子——”
随即,黑屋子的两扇门“咣当”一声打开,从里面窜出来了一个瘦小的仆妇。
那个仆妇一下子就从门里跳到了门外,抚着胸口,惊魂不定地说:“里面有……有耗子……”
第一百七十章 你的手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章 你的手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章你的手怎么了
吴管家趁机带着两名小厮跑进了黑屋子,以至于叶婉柔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跨进门里,看见了被绳索缚住双手其弄得狼狈不堪的孟晓。
吴管家赶紧将命人将绳子解开,又将孟晓嘴里那块帕子扯了出来:“孟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妃到处找你呢。”
孟晓大口大口喘着气,看了看门外呆若木鸡的叶婉柔,一言不发,跟着吴管家走了。
直到孟晓走出很远,叶婉柔才感到了害怕,六神无主地问几个仆妇:“要是被太妃知道,我该怎么办啊?”
那两个被孟晓惩罚过的仆妇给她出主意:“您是王妃,当然有权力惩罚任何一个侍妾。要是太妃问起来,你就说,是孟姑娘先顶撞了你。”
叶婉柔心里很乱,但也只能这么打算了。她倒不怕贺清风会怪她,即使贺清风对她责罚孟晓不满,那自己也只需撒撒娇,这件事情就能过去。但是,太妃那里就不好交代了。尽管太妃十分疼爱她,就像一位慈母疼爱心爱的女儿,可是,她不像贺清风那样,会被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小手段所迷惑。当然,贺清风不是不知道,那只不过是他的柔儿在向自己撒娇,他只是乐于配合小娇妻,让小娇妻沉浸在被宠溺的快乐之中,当然,宠溺着小娇妻,贺清风自己也会得到快乐。但是,谨太妃不是这样,她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一是一,二是二,对事不对人。叶婉柔可以想象得到,谨太妃如果知道自己给孟晓找岔子,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样的看法。
但是,事已至此,叶婉柔只能寄希望于谨太妃不会亲疏不分向着那个奸细说话。于是派了一个人去静思斋打听,谨太妃叫孟晓过去究竟有什么事情,更重要的,是要打听清楚孟晓有没有向谨太妃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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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跟着吴管家来到静思斋。
“给太妃问安。”孟晓微微一欠身子。
谨太妃的精神似乎比前两天好了一些,靠在榻上,指了指一个绣墩:“晓儿,坐吧。”
孟晓心神不宁地坐在绣墩上,心里和叶婉柔一样猜测着,这个老太太,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谨太妃沙哑着嗓音问道:“晓儿,最近家里怎么样啊?王爷一回来就忙得不可开交,我都有两天没见到他了,真不知道,他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孟晓猜谨太妃对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当然,一定是贺清风吩咐过静思斋的下人,叫他们不要当着谨太妃的面乱说话,以免她着急担心。
于是笑了笑:“家里倒没什么事,王爷,也不过是在忙以前那些事情罢了。这次出远门,耽搁了不少,所以,会比平常忙一点儿。回头,我会向王爷转告太妃的意思,叫他来给太妃问安。”
谨太妃说:“那倒也不必。风儿这次回来,我看他脸色很不好,不知道在外面受了什么罪。晓儿,你要多抽些时间来关心他,叫厨房做些他爱吃的菜。我看哪,这次回来,他都瘦了。”
孟晓挺纳闷儿,为什么不让叶婉柔多关心关心贺清风呢?她才是他的正牌妻子么。转念一想,谨太妃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定以为叶婉柔尚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之中吧。可是这老太太哪里想得到,【。。】人家叶婉柔早就化悲痛为力量,且认定了我孟晓就是罪魁祸首,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大开杀戒呢。
但是,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有的时候,实话实说真的不是一种美德,而只能惹麻烦。于是,孟晓点头道:“请太妃放心,我一定照顾好王爷。”心里直翻白眼,贺清风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由我来照顾?您的儿媳妇对我已露杀机,我自己都命在旦夕呢。
谨太妃又问:“王妃好些了没有?唉——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不知道柔儿能不能熬过来。”
孟晓忍不住又在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当初我也是被人害得小产失去了孩子,可也没见您老人家这么悲伤啊。可见,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人家叶婉柔失去了孩子,合府上下都要愁眉苦脸如丧考妣,我失去了孩子,你们照样歌舞升平。唉——
强打起精神,说:“王妃还好啦,我看她精神不错,也许已经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解脱了。”
谨太妃欣慰道:“那我就放心了。”
孟晓心想,当初我小产,你怎么就不担心我会不会熬过来呢?又劝解自己,算了算了,我又不是人家的正牌儿媳妇,吃什么醋呀。反正,现在两个人的孩子都没有了,彼此彼此啊,就算是得到再多的同情和关心,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谨太妃看着孟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严肃?”
孟晓急忙挤出一个笑脸:“哦?是吗?没有啊可能,只是有些累了。”
心里说我被叶婉柔折腾那么大半天,不累才怪呢。
谨太妃倒是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是吗?那你可要好好休息了,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如果你有个什么,那么这个家就要散了。”
孟晓很不以为然:“太妃啊,哪有那么严重啊?就算我倒下了,不是还有王爷和王妃吗?再说,今天我看太妃您的气色比前两天好了许多,我想,过不了多久,您就可以重新出来主持大局了。”
谨太妃摇摇头:“晓儿,你不用说好的听的话来哄我。我自己的身子骨儿,我自己最清楚。其实,我从十四岁进宫,苦吃了不少,可也享了福,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只是放心不下这东盛王府啊想当年在宫里,我几乎是拼了这条性命,才让风儿活了下来,而且熬到了他做王爷远离京城的那一天。可是,事情并没有因为我们远离京城而结束。姜太后,对我们母子并不放心。所以,我真的很担心,如果哪一天我真的支撑不住,谁来替风儿做好这个贤内助?”
孟晓不知道谨太妃干嘛要对自己说这些。这样的话,好像应该讲给叶婉柔听吧。
“太妃请放心吧,有王妃在呢。有她做贤内助,东盛王府一定会蒸蒸日上。”
谨太妃不满地看了孟晓一眼:“晓儿,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难道还换不来你的真心吗?这两年,我也在慢慢观察,看看这府里,究竟有谁,可以和风儿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像藤一样缠绕着他,靠着他才能生存下去。可是我看来看去,也只有你了。”
孟晓大惊:“太妃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啊孟晓何德何能?”
谨太妃一摆手:“我不会看错人的。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
“可是……”孟晓嗫嚅道,“我是姜太后的人啊,难道太妃不忌讳吗?”
谨太妃双眼射出精光:“你早就不是了。现在,你是风儿的人。”
这个老太太,果然什么都清楚。
孟晓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在心中叫苦。太妃啊,您老人家只顾选接替人,可是哪里知道,人家正牌儿的女主人正在对我虎视眈眈呢。我只不过临时管了几天事,就差点儿被杖责,要是真的做了和贺清风并肩站在一起的那个人,叶婉柔不活吃了我才怪呢
但是,这些话又不能对谨太妃说,孟晓只能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比哭还难看。
谨太妃又说:“对了,我这两天整理首饰衣裳,看见一对镯子很不错,叫人收了起来,等你来了送给你。”
孟晓赶忙推辞:“不必了太妃,我的首饰很多的。”
谨太妃不高兴了:“怎么,难道嫌弃是我用过的?其实,那对镯子,我没有带过几次,九成新呢。”说完不等孟晓说话,吩咐静宜将镯子拿过来。
那是一对绞金丝镶嵌着红宝石的镯子,古朴典雅,流动着安静的光泽。
谨太妃兴致很好,拿起手镯:“来,晓儿,我给你戴上。”
孟晓只得伸出双手。
可是谨太妃和静宜同时吃了一惊:“你的手怎么了?”
孟晓莫名其妙地举起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被那几个仆妇捆绑,又拉又拽,手掌和手腕处留下了一道道绳子勒过的红印,有的地方还擦破了些皮,隐隐渗出一点血丝来。本来挺疼的,可是因为与谨太妃说话一向精神高度集中,所以竟然忘了这点点伤痛。
谨太妃眼里浮现出怒气:“这是谁干的?”
孟晓只有咧着嘴苦笑。总不能说,是王妃干的吧。
可是谨太妃显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见孟晓不说话,叫来了吴管家。
“吴管家,孟姑娘的手是怎么回事?”
吴管家偷眼看了一下孟晓,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因为谁都知道,王爷虽然有很多女人,但真正能入谨太妃这位婆婆大人法眼的,只有叶婉柔一人。吴管家当然不敢当着谨太妃的面说王妃的坏话吗,万一老太太不相信,自己就成了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谨太妃严厉地追问:“怎么,你们都哑巴了吗?还是聋了,听不见我在问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彷徨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彷徨 第一百七十一章彷徨
“哦,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孟晓只能这么说。
当然,她也知道,这句话,是瞒不了谨太妃的。
果然,谨太妃冷笑道:“摔倒擦破了皮?那么,一个人摔倒,怎么会弄得手腕上都是红印子?你摔在哪里了?”
孟晓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在花园里,假山石那里。”
好在谨太妃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问了些别的事情,就让她回去了。
孟晓走了之后,谨太妃叫静宜去请来了叶婉柔。
“柔儿,刚才你在哪里?”谨太妃对待叶婉柔的态度,依旧十分温和。
叶婉柔说:“哦,我在房里休息呢。”
“那你有没有见到晓儿?我到处找她都找不到。”
叶婉柔心里“咯噔”一下。太妃这是什么意思啊?刚才明明就是她派了吴管家去将孟晓找到这里来的,可现在,她竟然说没有见到孟晓。
想了想,叶婉柔回答:“没有,我没有见到晓儿妹妹。”
“真的吗?”谨太妃拉长了声音。
叶婉柔吓得额头上全是汗:“真的。”
谨太妃摇摇头:“柔儿,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媳妇,而且,我早就对你说过,这个家,迟早要交给你来管的。因此,我希望你能有当家主母的气度,而不是和那些没有头脑的女人一样,只会争风吃醋。”
这话说得重了。叶婉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柔儿真的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啊。如果母亲认为柔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那么请尽管责罚,柔儿一定谨遵教诲”
谨太妃毫无表情地说:“是吗?这么说,你仍然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叶婉柔急得要哭了:“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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