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哈——事到如今,本太子就一不做二不休,原想只要父皇能够学尧舜二帝,将这帝位禅让给儿臣,现在既然箭已出鞘,我也顾不了什么父子之情,兄弟之义了,贺兰楚石,上吧!”承乾大笑道,他已经情绪非常激动了。
贺兰楚石等人见承乾下令,便团团围住李世民和李愔等人。
李愔拚杀出一条血路,将李世民和仙鹤子推出包围之外,喊道:“仙鹤子,还不带皇上离开!”
仙鹤子听李愔的喊声,即刻掩护了李世民退进了房中,并将门紧紧关上。
李愔一个一剑,挡在门口,防止来人突破进入房中去。
……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虽然奋力拚杀,李愔却终是寡不敌众,浑身已是伤痕累累,血已将白色长袍染成鲜红。
太子见李愔已无力支撑,却还死死把守住门口,说道:“六弟,你这是何苦?”
李愔听太子如此说,笑道:“你还记得我是你六弟吗?你还知道里面的人是你的父皇吗?”
“六弟,如果你现在住手,我决不会为难你的,不要再固执下去了。”
“你觉得我会停手吗?”李愔笑道,血顺着嘴角流下。
“那我就断了你的手。”承乾举起手中的剑,向李愔执剑的右臂劈去。
突然,举起的在承乾的身边剑落下,承乾抱着右臂,痛苦的倒在地上,贺兰楚石等人见承乾倒在突然地下,被这突然起来的变化惊呆了。
院门却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一瞬间,叛乱的人均已被御林军打败,抓捕。
领着御林军进来的正是长孙无忌,他到李世民所在的房间门边,跪下大声道:“臣长孙无忌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只听得门“吱~”的一声,开了,李世民站在门内,众御林军将士齐齐跪倒在地,“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道:“都平生吧!无忌,你先带着这孽畜走吧。”他从门里出来,环视院中,独不见李愔,便问道:“人都在这里吗?”
长孙无忌回到:“是的,陛下。”
人都在这里,那愔儿去了哪里?他受伤了吧?不知道重不重?当嫡生长子,生为太子的一直视为掌上明珠的承乾握着剑指向自己的那一刻,这心就被他刺杀了吧?是报应吗?当年玄武门事件,若不是情非得以,自己不会那么做!难道,承乾也有他必杀朕的理由吗?紧要关头,站在自己的身边只有李愔,可是,他还好么?李世民想到这里,不觉眼眶湿润。
李愔迷糊中问承乾:“你觉得我会停手吗?”
只听承乾道:“那我就断了你的手。”
李愔心道:“断吧,就算断了右手,不还有左手么?兄弟相残,难道真的是皇家无可避免的么?十八年前,父皇在玄武门杀掉了哥哥和弟弟,逼迫高祖让位,如今又到了承乾么?如果今日死,能换得些许时间,保得父皇一刻平安,也是值得的了。”
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断他右臂的一剑的到来,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他身上已经有了太多的伤,他已经无力战斗了,他微微一笑,心中坦然。
他闭着眼睛,却看到了秦越那张浅笑的脸,小越,你等着,我这就来寻你……
*
“小越……小越……”李愔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嘴里却不停的唤着一个名字。
秦越紧握着李愔的手,泪顺着脸庞流下,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无语……
陈烨推门进来,伸手在李愔的额上探了一下,高烧已退,性命无虞,这家伙已经活过来了……。
“谢谢你!”秦越轻声道。
“救他不是因为你,你应该也听到了,让他活着,我才能从李治那里拿回他应付的报酬。”仍是冷冷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真的很谢谢你。。”
陈烨将一瓶丹药放在秦越手里,道:“每天给他吃两颗。”
“这丹药是?”
“补血散,他失血过多。他性命已经无碍,只需好好调理,你的身体,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每日照着心法,运一次气,胸口淤积的血块会慢慢消失,半年之后,定会痊愈。”
“真的吗?我不会死了吗?”
“是。”陈烨不再言语,转身往屋外走去。
秦越看着陈烨即将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背影是那样的孤寂,又是那样的决绝,他是离开她了吗?
“你要走吗?”秦越试探着问道。
“是的。”
“去哪里?”
“去做我必须去做的事。”
“什么事?”
“复国。”
“复国?你究竟是谁?”
“我是陈国的第六代亡国太子,我的家族的人世世代代肩负着复国的使命。其实在扬州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我邀请过你,你没有赴约。”
“在扬州的时候,你邀请过我?”
“陈钺戎就是我。”
“扬州东街陈家陈钺戎,那个富可敌国的陈钺戎?那为何在竹林的时候,你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因为你不得食油腻的东西,我也当自己是在修心养性。”
“贞观盛世,你想复国,谈何容易?”
“这是我活着的意义。”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
陈烨的背影消失在黑幕之下,秦越跟出去时,已经找不到他了,她抬头看天上,只见新月如钩,透着冷清与孤寂。
再见吧,我的好友,我的师傅!不是不知道你的心,只是,教我如何回应这颗心?
卷三 重逢 第十章 尾声
当李愔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看来没有死,也没有丢掉右臂,是谁救了自己呢?
门开了,进来一位素衣女子,黑发轻挽,脸色略显苍白,嘴角浅浅的笑,眼睛却渐渐被泪水充盈着,这人,不是秦越,还会是谁?
“是你?”李愔惊愕的问。
“是我!”秦越点点头。
李愔伸出手,笑到:“过来,丫头!”
秦越握住那只伸向她的手,在床边蹲下,将脸轻轻靠着李愔的胸前。李愔双手抱住了秦越,笑道:“丫头,你也知道回来啊?”
“这半年里,我游历了大唐的大半个山河。”
“原来跑去游玩去了,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捎带上我啊?”
“你那时不是手臂受伤了吗?”
“走路是用手的吗?我的腿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不会追过来啊?”
“才懒得追呢,走了就走了吧!”
“那我想去蜀中玩玩,你去不去?”
“现在就去?”
“是的。”
“走吧。”李愔忍痛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立即就走。
“躺下,伤口还没长好呢!”秦越扶着李愔躺下。
李愔随手一拉,将秦越拉到自己怀里,笑道:“那你就陪我躺着吧,我是不会松手的啦,免得你又偷偷溜走。”
“愔,我既然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明天,我们回益州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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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十里长亭。
李治一身便装,不时抬头望向来路,似是在等人来。
见管道上出现了一行人,便对身旁黑衣人道:“去请六王爷来长亭一叙。”
黑衣人赶紧去了。
管道上,李行、李聪二人一前一后骑着,跟在一辆马车后面,马车里的是李愔和秦越。
见黑衣人过来,李行顿时警惕起来,问道:“来者何人?”
“九王爷请六王爷到长亭一叙!”
车里,李愔听到是李治请他去,便回道:“去回你们家王爷,我这就过去。”
李愔从车里出来,往长亭走去,重伤刚愈的身子还很虚弱。
李治见远处原本结实的身子却变得单薄起来,全因自己,自己的计划差点就要了他的命,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
“愔!”
“多谢你来送我!”李愔一如既往地笑容。
“你真的要回益州?”
“那里是我的封地,那里有我的家。”
“再等等,不行吗?”
“等什么?”
“我的计划,就要实现了,你马上就可以成为太子了!”
“这太子之位,是你争来的,你做去吧!”
“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么?”
“是。”
“连江山都可以不要?”
“这江山本不是我的江山,我要它做什么?”
“这江山只要还是我们李家的江山,我们兄弟谁都可以做太子的,愔,你还是留下吧!”
“好好待父皇,我把父皇交给你了!”
“愔!”
“我走了!”
李愔转身回到车上,一行人往西南走了。
看着李愔的车走远,李治一直隐藏在林中的人道:“出来吧!”
陈烨从林中跳出,轻轻落在李治身边。
李治将手中的画卷给到陈烨:“你要的《秦淮夜月》。”
陈烨接过画卷,是一幅月光下的秦淮河的景象,笔触粗狂,色调冷艳,隋朝时江中王杨利的真迹。
“我说过会给你满意的酬劳,这幅图可满意么?”
“这幅图怎么在你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幅图?”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李愔手里那张是赝品,这张才是真迹,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吧!”
“这张的确是真品。”
“这张图上的月亮,在李恪的手中。”
“你知道这张图的来历?”陈烨有点惊讶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会再过问这张图和关于图的任何事情,因为,最后时刻,你出手救了他,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你知道这图里藏着隋朝三分之一的财宝?”
“他的命胜过任何东西。”
“是这样的么?”
“......”
二人不约而同望向马车远去的方向。
马车渐渐消失在暮雾中......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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