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姓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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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姓杨花-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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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咱们走,别理会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荒郊野外的,如何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此处?”小三反拉住白纯,欲将他拉走。

白纯定住脚步,无论小三如何使力,始终不能动弹分毫。

“小三,我乃郎中,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如今见到有人受伤,怎能就此离去?”对于小三,有些无奈,却又不认苛责他。

他的生活起居,全是由小三照顾,甚至在生活上的微小细节,全然是小三在提醒,小三就如同她的亲人一般。而他所说之话,自己也经常听取。这一回,他以为小三太过。

小三蹲下身子,手扶上木言的腿,而后仰头笑道:“公子,她的腿没事,并不严重。给她敷了药,便能好了。”

说着,小三边跑了开去,只余下木言和白纯。

木言看到白纯欲言又止,而后笑道:“公子,如那位小哥所说,我的伤并不重,只是轻伤罢了。方才会流泪,只是想起往日待我极好的哥哥,悲从中来,才让公子笑话。”

动了动腿,木言便从地上站起来,在白纯跟前行了几步,笑道:“公子,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

白纯没回话,只是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确定没见过这个女人,为何在她咧开嘴角的一瞬,他竟觉着她,似曾相熟一般?

见白纯呆滞地看着自己,木言再一笑,她这个傻师兄,还是如此淳朴憨实。如今他过得很好,他身边,有一个小三照顾他,如此,她便放心。

“公子,我还赶着下山,就此作别。”朝白纯一拱手,木言便打算离去。

“姑娘,请稍等——”白纯挽留的话,脱口而出。待见到木言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微一笑,木言说道:“我走了。呃,对了,你身边的小三有些意思。你发现没有,他的身子,比一般的男儿,要娇小了些,有些像,少女的身段。”

她这个呆师兄,若不经她提醒,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小三是个女儿家。而她如此这般提醒,不知道能不能点醒他这个呆头鹅。

看着木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帘,白纯还呆站在原地。待回神,他的脚步便不受控制地追了上去。

可惜,那里已经没有那个身影。只有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而行,伸向远处,一眼看不到尽头。

他在可惜什么?那个女人,他连她的名字都不曾知道,为何看着她离去,他竟会觉着可惜?

“公子,那个女人呢?”小三找到一些草药,准备为那个女人疗伤。此刻,却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身影。只余下公子,(炫)恍(书)然(网)灵魂出窍,痴痴傻傻的模样。

“她,走了。”白纯低沉的嗓音传进小三的耳中,她觉着,白纯的身影,笼罩着伤感的气息。为何会如此,就因为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

想到这里,小三很不快。大力甩下手中的草药,便往山路而下。她今日心情不好,不想陪白纯上山采药,也不必忍受炙烫的日光照晒,多好?

白纯这才彻底回神,“小三,你这是去那里?”

小三不回话,径自延着山路前行,不理会白纯的叫喊。

见状,白纯快速追上去,拉住小三的手臂,这才发现小三的手,不似一般男子的手臂粗壮,而是像女儿家的手一般,纤细异常。

再想起木言刚才的话,白纯这才有(炫)恍(书)然(网)大悟,他的手伸向小三的头顶,摘下他的鸭舌帽,小三如云的秀发便倾泻而下。

一时间,白纯看呆了眼。

小三刚开始也怔愣住,而后恼羞成怒,一脚大力踢向白纯,便往山下冲去。

白纯傻傻地看着手中的鸭舌帽,好半晌,才想起要追小三。这才施展轻功,顺着山路而下,一边大声喊道:“小三,慢点……”

一直到声音消失,隐匿在山林间的木言才现身。白纯也不算太笨,终于知道小三的女儿身份。

看他们两个的模样,就知道妾有意,而郎,还没进入状态。但是白纯紧张小三,这是毫无疑问的一点。

以后她的师兄,会娶妻生子,会慢慢忘了她这个祸水。一切,都将会好起来。

此生,不知是否有机会再与他重逢。只要知道她的师兄过得很好,已足够。

木言的脚步,变得轻快。山道两旁的各式青绿丛木,生机盎然,迎风摇曳。这个夏天,很美好。她遇见了水云,也遇见白纯,她知道,她在意的那些人,都过得很好。

而她,还需在青山停留,若有机会,拿了人家的衣袍。若无机会,只能载觅良机。亦或是做回梁上君子,到人的屋檐下去窃取。

到入夜时分,还是没能物色到好的下手对象。无奈之下,木言只能施展轻功回到青城,打算做一回梁上君子。

夜色渐浓,静等着万家灯火熄灭,众人进入睡梦之中时,木言才找到一家院落,迅速拿了晾在竹篙上的男人衣袍,转身就逃了出去。

出到外面,木言的心,还是怦怦直跳。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有些害怕却也兴奋。

尽快平复自己的心情,木言回到画舫。首先在厨房拿了些好吃的东西,怕被人看出端倪,不敢拿太多。

而后,她这才换上男袍。有点大,不大合身,最后只能找了件玉帛束着腰间,这才感觉好了些。

第二天起了一大早,木言出了画舫,便往街道行去。一路上并不曾见到什么人,刚开始走路,有些束手束脚,后来才好了些。

找了间面馆,叫了一大碗牛肉面,木言吃得开心而满足。

近几天的日子,虽然过的自在,在饮食方面,却差强人意了些。如今好不容易得见天日,当然要吃够本才行。

吃了面条,浑身有了力量,木言往那城门方向察看。并无不妥,是往日的热闹,行人有条不紊地出城入城,而侍卫,也是初时那般正常。

即便如此,木言还是不敢大意。

又察看了两天,觉得没有不妥,木言这才穿戴整齐。自然,是男儿装扮。连包裹也没带,就这样往城门而去。

小心翼翼地再打探一番,发现没有不妥,木言这才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往城门方向而去。现在这个时辰,很早,出入城的人,极少。如此,出城的速度,定能快一些。

木言走到城门,便被守城侍卫拦住,“什么人,欲往哪里?哪里人氏?”将木言上下打量,侍卫盘问道。

“我是青城人,欲往京城,听闻京城的绸缎精美绝伦,欲往那里购置些做生意。”木言不慌不忙地回道。

“你的民碟,交出来!”侍卫又说道,同时还上下打量着木言,像似要从她身上灼出个洞来。

木言早有准备,将她前晚在画舫打手那里偷来的民碟恭敬地交到侍卫的手中。

民碟甫一去到侍卫的手中,他的脸色顿变,一挥手,便有侍卫将木言围起来。

木言大吃一惊,城门在望,她不能这个时候被人抓住。毫不犹豫,她已出招往侍卫身上攻去,招式狠疾凌厉。

眨眼间,便有几个侍卫被她点了穴道。正欲施展轻功离去,她便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氛。此时,她不敢在施展武功招式。动作才一缓下,就有侍卫齐齐将她围住,无法逃离。

“都给朕让开!!”水云的声音,自人墙外响起。

她的感觉够灵敏,水云刚出现,她已感觉到肃杀之气。只盼水云没看到她的武功招式,否则她的身份,定会被揭穿。

侍卫们赶紧让出一条道路,身着紫色锦服的水云,嘴角勾着邪佞的弧度,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木言。

“你这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水云冷冷说道。有一瞬,他极像掐断这个女人纤细的颈子。这些日子,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追捕这个女人身上。可她倒好,滑溜得像条鱼,没有任何人察探到她的下落。

但到最后,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要出城,需出示民碟,于是他颁下密旨,青城所有居民一旦有人不见民碟,定要第一时间上禀官府,否则便是杀头之罪。

昨日便听说有人不见民碟,而且还是画舫的人。他这才想到自己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那便是画舫。

木言的胆子够大,居然敢悄无声息地潜入画舫,偷走民碟。待知道那民碟属于男子之时,他便知道,木言想女扮男装走出青城。

本想派人封锁画舫,却又怕打草惊蛇,让木言有机会逃走。

只有在城门,众多侍卫守着,他亲自坐阵,才能保证这个女人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一大早,他便侯在这里,只等着木言自投罗网。

远远的,他便看到木言在瞬间便把几个侍卫的穴道点了,这个女人的功夫,不弱。竟能在顷刻间便将这些人制住,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的武功招式,有些眼熟,只不过太远,没有瞧分明。这个不是重点,现在他逮到了这个女人,看他怎么治她。

木言飞快地瞟了一眼水云,却被他逮到她鬼祟的动作。他一伸手,便将她的下颚制住,无法动弹。

水云到现在还没有质问她师承何处,应该没对她产生怀疑。如此,她倒安心了些。

“皇上,我只是不想待在青城,才会想要逃离,并不是因为待在皇帝身边才想逃离的缘故。”张了张嘴,木言艰难地说道。

被水云钳制的下颚。隐隐作痛。这个男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此次被水云抓回,指不定他会想什么方法折磨她。如今为自己辩解,只是想找到一个好借口逃脱苦难而已。

听到木言这话,水云眸色的冰冷稍稍缓解了些。而后,他笑得险恶,“此刻再来辩解,朕以为没用。来人啊,把人押回行馆。”

再看一眼木言,大量了一会身着男儿装的她,他才丢下一句“真丑”,便步上马车,消失在木言的眼帘。

木言的长相本就平凡,穿上男儿装的她,一点也不起眼。而他居然会为了一个毫无姿色的女人大费周章,着实奇怪。

想到这里,水云便对木言产生厌恶的情绪。这个女人此次落在他的手上看他怎么折磨她。

水云坐在马车上,而木言,则被侍卫反手捆绑,徒步走向行馆。

如今的水云,是皇帝,就算他有一身武功,瞬间便能到达目的地,他也还是坐在马车上,维持他尊贵的帝王身份,往行馆而去。

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连她唯一的优势——美貌,如今也不复存在。

现在的她和他,有着云泥之别。

这天的朝阳出的有些晚,即便如此,还是散发着它旧有的灼热。烫得木言的脸,微醺微热。没有一丝风,感觉不到凉爽,只觉胸口窒闷难耐。

想缓下步子,缓解一下胸口的窒闷,却被后面的侍卫大力推着向前走。

无奈之下,木言便勉强提起脚步往前行去。

路途不死她想象地那般近,只觉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终于,行馆在望。

脸颊的汗水蜿蜒而下,缓缓沿着脖颈滴下。她这是怎么了?突然觉得耐热力差了些。难道是今天的气温突然升高之故吗?

抬头看了看天色,依然晴朗如初,那些侍卫,看起来也极正常,没有像她那般,汗流满面。

“把人押解进行馆!!”水云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木言收回游离的心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被侍卫不耐烦地推进了行馆之中。

“言儿。”希儿的声音,自她前面响起。

茫然地抬头看向希儿,只见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似怕她遭受什么苦楚一般。

“希儿,几日不见,你好吗?”木言故意忽视站在她前面、一脸不悦的水云,对希儿打着招呼。

其实,她的身体有些不舒适,净出虚汗,大概是要生病的前兆。她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这会儿,这病说来就来?难道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逃脱,失望至极才出现此种情况?

看了一眼水云,希儿不敢再放肆。此次的水云,满脸阴鸷地看着木言,定是在想着要如何处罚她自私逃跑。

到是木言,还不在状态,不知自己引发了水云几年来极少引发的暴戾之气。

希儿不敢回话,只能猛朝木言打眼色,希望她知道一件事,水云此刻的心情极不好。若不小心引发他的怒气,木言就惨了。

木言似看不到希儿所做的小动作,她嘴角勾出弧度,又说道:“希儿,你真没良心。这几日我可是想你来着,你却对我视而不见——”

话音刚落,水云已经沉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女人压入水牢。不许给她送膳食,也不许给水,押下去!!”

本想对这个女人施以仗刑,但一想到曾经的杨花就是这般被他施刑,差点命丧黄泉,他这才改变惩罚方法。

这个女人虽不是杨花,看到她,他还是不自禁地想到杨花。

听到水云的命令,侍卫立刻领命,押着木言下牢房而去。只不过行馆的水牢常年没有犯人进驻,虽没有毒蛇毒虫放置其中,但其他的污秽物自不少才是。进入那里的人,不死也只会余下半条人命。

此女虽是相貌平常,却也是女人一个,只怕去了那里,又没有饮食,定捱不了几日便会死去。

虽有想法,但没有侍卫敢吱声,只能听圣命行事。

至于木言,是故意要激怒水云。若她渐渐忘记了水云对她的好,她是不是就会开心些?只要不与那个男人时常相处,去哪里,她都会觉得很好,即便是受刑罚,也没关系。

希儿本想开口求情,但看到水云阴沉的脸庞,便不敢吱声。只有等到水云的怒气渐消,她才能劝慰他。

许多时候,水云能听进她的劝告。希望这一次,也能够。

直到不见木言的身影,水云才大袖一挥,往自己居住的别院行去。

他不承认自己有一瞬,想要收回御令。但他不能,他是皇帝,下的决定,众人都在看着。而他,居然不忍心对木言施加惩罚。

如此不寻常的举动,到底是什么原因铸成?

不在细想,水云一甩头,将木言抛在脑后。

木言被人押到水牢的门口,便闻到里面的臭味,几欲呕吐。那熏天的恶臭,才走到门前,便以冲入鼻尖。若自己被关在里面,还有命出来吗?

一想到自己的这条命也是拣来的,木言便又不再担心。若老天爷要将她的这条命收回,无妨,拿走便是。

活着,其实也辛苦。

现在的她,几乎没有欲求,生与死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所有人都过得极好,而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奢望。

待到被人绑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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