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这个男人,她眼角的余光,便看到那人正站在不远处。
行馆灯火通明,附近有人,一眼便可看到。不知他今天为何会站在这里,还是他预先知道有丫环会在这里闹事,才会等在这里看热闹?
“草儿,回去吧,我饿了。”杨花装作没看到有人站在不远处,便打算回屋。
如今的她与他,就算再见,也已无言。只不过是站在远处,也是徒增伤感。
相见不如不见,常人说的极为在理。
听出杨花语气中的伤感,草儿不敢再放肆,打算快步跟上。这回,却是玉儿不放行,她迅速挡在她们的前面,说道:“不准走,你把话说清楚才走。”
还没等杨花回话,水云此刻突然现身,冷声道:“什么人,竟敢在行馆放肆。”
他一直在暗处,本想着一直在暗处不现身,最后还是忍不住想近距离地看看这个女人。每当杨花要回行馆之前,他便会等在这里。
今日,倒是晚了些。
在他闻嗅到迷迭香越来越近之时,他便知道杨花正在向行馆走近。香味越来越浓,杨花越走越近,他的心跳,也在逐渐加速。
而后,他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行馆,自然,也看到玉儿的挑衅。他以为,这是他接近杨花一个不错的契机,自然不愿错过。
红尘卷 第十二章 无情,绝情,多情
玉儿草儿见水云现身,立刻行礼到:“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花还站在原地,没想着要向水云行礼。本想直接走人,却不知水云为什么突然现身。
草儿见杨花不行礼,急的直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可放肆。即便水云再宠杨花,她也不能无视他皇帝的皇威呀。却不像杨花不理会自己,径自站得笔直,依然没有向水云行宫廷礼仪。
水云的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杨花,却见她的视线飘向远处,似没见到自己出现般。也只有这个女人敢无视他的存在,偏生,他只对她感兴趣。
或许,这辈子他都被这个女人吃死。
对于杨花的漠视,水云并不恼怒,水云收回胶着在杨花身上的视线,说道:“草儿,你免礼。另一个,你倒说说看,为何要挡着朕女人的去路!你可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死罪?”
听了水云这话,三个在场的女人,心情各不相同。
杨花没想到水云会将自己归于他女人之列,对于这个说法,她并不感冒。但碍于他现在是皇帝,还有外人在场,只能装作没听见。
怕只怕水云这话一出,定又会将其他女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令其他人对自己心生怨恨。自己的清静,这次之后,怕是难以持续。难道,这才是水云真正的目的?就因为自己太过自在,他才会想到这个方法来打击她?
草儿听了水云这话,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她就知道,皇上极宠姑娘,她这主子,本事可了不得。
而玉儿,则和草儿相反,心下凉了半截。本以为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相貌平平,也没看出其他特色。可皇上却说,那是他的女人。自己的这条小命,这回怕是很难保住了。心下叫苦不迭,这里还是得回话,“回皇上的话,奴婢是画眉姑娘的侍女玉儿。奴婢不知这位姑娘是皇上的人,方才只是见其面目陌生,便多问了几句。奴婢向这位姑娘赔罪,是奴婢有眼无珠,还请姑娘大发善心,恳请皇上饶了奴婢这条小命。”
看出水云对杨花不同,玉儿立刻向杨花求情,并跪倒在她跟前,一直磕头。杨花没有出声,便一直持续磕头的动作,没有停下。
杨花本想视而不见,自己走开去。却不想这个玉儿会突然向自己求情,顿时愣住。
玉儿与自己并无莫大交集,却是画眉的人。而她,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水云的视线胶着在自己的身上,便知他是想看她的反应行事。
无奈之下,杨花淡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救不了你。皇上是英明神武的治国之君,断不会在这种小事为难你才是。玉儿,你求错人了。”
说着杨花便抬脚想要离去,此时却听水云的声音传过来道:“玉儿是吧,今日你以下犯上,罪不可恕。朕的女人不原谅你,朕也没有办法。来人,把人拉下去,立——”
“皇上,等等!”杨花迅速在水云将话堵死之前赶在水云的跟前,制止了他要说出的话。
现在的他,是皇帝,不能冒冒然将话说出口,否则玉儿的小命一定会不保。
却不想水云会如此卑鄙,拿玉儿的性命威胁她,难道他就这么想看到自己在他跟前示弱,向他求情吗?
水云看向杨花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静等着杨花把话说完整。
“皇上,她罪不至死。我没事,你没必要小题大做,就这样。”说完,杨花便想头也不回地离去。
“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取了她的性命?”水云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进杨花的耳中。
杨花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是啊,他以前是庄主,后又是幽魂宫宫主,如今更了不得,是一国之君,他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草儿和玉儿都看出来,原来这对男女是在斗气,原来,她们的皇上,真的喜欢这个女人。
玉儿额际冷汗涔涔,今日她不该多嘴,也不该为姑娘强出头,想要打听情况,却不想给自己惹了祸端。她的这条小命,今晚要保住,很难。
“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不是吗?”说完,杨花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和他水云,早已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走在一起。他要杀人,或是想造孽,她为什么要阻止,凭什么阻止?
本不想动气,结果,他还是动了气。
一声长啸,他的一掌,挥向远在十几丈远的墙苑,那里,轰然倒塌。
他的啸声,传遍整幢行馆,甚至,传到了青城之中。因为长久过后,啸声还是带着回音,延绵不绝。
所有人皆是一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才发觉不妥,全往啸声发出的地方跑过去,想瞧个究竟。
杨花听到水云的这声悲鸣,脚步微顿,而后,又再往前行。
水云眸中闪过厉色,一伸手,便点了杨花的穴道。这个女人不将他放在眼中,照他所说之话行事,为何到现在,只有他痛苦,她却能云淡风清?这个女人的心思,果真没有他?他不信。若是免不了痛苦,他要让这个女人陪他一起,坠入痛苦的深渊。
杨花的身体,动弹不得。会不会是自己做的太过,没有给他皇帝的颜面,于是他动怒了?
“花儿,你的心里,果真不再有我吗?”水云转瞬已经站到杨花的跟前,哑声问道。
“我们,回不到过去。我希望,你放了我。”杨花毫不犹豫的回道。她的这句话,发自肺腑。即便知道水云痛苦,她也无法救他,因为她已不想再沾情。
“不放。花儿,我不放。即便是看着你痛苦,我也不想放了你。你了解我,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想要的,便要得到……”水云说完便吻上杨花的唇。
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娇唇,眼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啃咬的力度加大,似把她的唇当成美食般啃噬,而后找到她的舌尖,深深的吸吮。即便她没有回应,他还是热情异常,似想将自己的热情传达给冰冷的她。
他知道这个女人想逃脱他,他试过,努力过,却还是不舍。既如此,他又何需再苦苦挣扎?既然不舍,便不放手。
知道那个女人快要窒息,嘴唇被他咬破,看热闹的人都到齐,水云这才推开一步。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杨花与他有染,他看她还怎么云淡风清,把他推的远远的。他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
杨花极为气愤,方才她被水云热吻,他吻得动情,一直不停地在她身上制造情潮。这还不是重点,这个男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那就是说,她的清静日子过完了。现在的她,是众矢之的,所有美人的仇视目光,都胶着在她的身上。
水云他倒好,做出这种过分之事后,便可全身而退。但这些女人,要怎么办?
夜色深沉,但是行馆,却亮如白昼,众人的神情皆可窥视得一清二楚。杨花无法动弹,只能感觉这些女人仇视的目光正投射在她的身上,令她,难受至极。
即便她再淡然,也无法忽视这种仇视与嫉妒的目光。这种感受,曾经在宫中她便尝试,那是她做水缘妃嫔的时候。
现在虽是在行馆,但是这里,和后宫并无差别。有皇帝,有美人,那些美人还没封号,以后,或许都是他水云的女人。
他做这么多,又是何苦?
以为他放过了自己,结果到头来,却是她理解有误。
“皇上,麻烦你解了我的穴道——喂,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杨花的大呼小叫此时顿住,因为她想到这是在公众场合,那一字排开的美人,少说也有三十几个。其中最显眼、最美的,便是画眉。
她的神色,极为平常,看不出任何不妥。偏生杨花心生警惕,最难防的,不是表面那些狠厉之人,而是这些表面没有不妥,心里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人。她在后宫待过,知道的也多,自然知道人心险恶。
这画眉,怕是已对她恨之入骨了吧?
“这些,都是你的女人。”杨花嘴里,突出这几个字。她是要告诉水云,她们的恨意,都加在她的身上。
“错,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水云说这话的时候,加大了音量,让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水云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瞟向画眉,而后才赚到其他女人身上,扫巡一周,才淡声说道:“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朕的热闹,还是都嫌活腻了?朕今日心情好,与这个女人和好。若是往日,你们所有人,都得丢性命。”
抛下这一句,水云便抱着杨花往他居住的主苑行去。
这既是宣誓,也是警告,让她们这些人知道,有的人可以碰,有的,却不可以。尤其是画眉,她自以为得到他的宠爱,便以为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她眸中偶闪过的爱意,他也清楚地看进眼中。
杨花曾因他受过不少苦,他不想最后那些女人还想着对付她。可如今,还是只有用这种方法撕碎她脸上的淡然神情。
只要让她产生喜怒哀乐,他才有机会重新得到这个女人的爱。即便是伤害,他也要试试。不试,他不甘心。他不愿对这个女人放手,一点也不愿意。
水云的身影才刚刚走远,刚才大气也不敢出的众多美人开始窃窃私语,无非是臆测着水云怀中的女人到底是谁,而她,又怎么会是水云的女人?
若不是水云亲口说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之前还跪在地上的玉儿,此刻才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到面无表情的画眉跟前,嗫嚅道:“姑娘,对不起,奴婢本只是想打探那个女人的来历,孰不知她是皇上中意的女人。给姑娘惹了麻烦,奴婢该死!”
画眉冷眼看着玉儿,说道:“玉儿,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木言她以前是我的贴身侍女,却不知原来她与皇上是旧识,这有点意思。”
在场的美人众多,自然将这话听了进去,于柳于菊也不例外。拉着于菊的手,于柳直直的走到画眉跟前,问道:“眉儿姐姐,你知道方才皇上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的来历么?说来听听,可好?”
仗着自己的父亲官居一品,自然是没这么多顾虑。何况现在行馆的所有美人皆没有受封,这没入宫之前,会发生什么变数,没人会知道。
是以现在要打探清楚哪些女人是自己的强劲对手,而哪些,又是庸碌无为之辈。本以为画眉是水云最宠爱的女人,偏生今晚生了变故,冒出一个不知道打哪里走出来的女人。此女并无出众的容貌,与她们的美貌差了天远地远。反而是这样的女人,深受水云宠爱。
“自然。木言她曾是我的贴身侍女,在画舫停留四年。前些日子,她被皇上带走,据说是做皇上的贴身宫女。却不知怎么的……”画眉欲言又止,想要引发众人的猜测。
而她自己,从不避讳出身画舫。她的清白,是交到水云手中,自没有好遮掩的地方。出身贫贱些又何妨?水云还是对她宠爱有加。当然,是在木言没有出现之前。
听到画眉这话,众人皆哗然。原来是杨花倚靠贴身宫女的身份,诱惑了水云,这个女人的心计,非一般的深沉。
那些侍候在这些美人旁边的侍女听到此言顿时瞪大眼,心道自己莫不是可趁机也诱惑皇上?毕竟那木言并无过人美貌,这证明皇上,不一定只对美人倾心。她们所有人,都有机会近了龙身。
只可惜他们只是服侍这些美人的侍女,而不是服侍皇上的宫女,即便有心,也没有机会近得龙身。
美人们异口同声地骂着木言是贱人,竟敢对她们的男人勾三搭四。这些叫骂听在画眉的耳中,自是解气。
“妹妹们。姐姐先回去了,大家,也都散了吧。”画眉对所有美人颔首,才施施然往自己的居住的别苑走去。
画眉才走远,便有美人不屑的说道:“照我看,还是那个木言顺眼些。这个画眉,她还真以为自己稳进宫,居然自称姐姐,尤其可笑。”
这话一出,便有人附和。另一些和画眉走得亲近的美人,自是站在画眉这边说话。哄闹了半天,大家才各自散去。
方才还热闹的行馆门前,等到众人散尽,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待到没人,画眉便冷下声音说道:“玉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记住,一定要极详尽。明日,你再将木言这段时间在行馆的情况都告知于我,不能有半点纰漏。”
“是,姑娘。”玉儿大声应道,一边走路,一边将在所有人来之前的事情都交待清楚。
一主一仆漫步往前行去,转过花圃一角,很快消失不见。
“戏演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待来到主苑门前,杨花冷声说道。
她的穴道还被水云点住,行动没有自由,还要被水云利用。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她的日子太过逍遥,于是这个男人看不顺眼,想要借那些女人的力量,让自己主动与他亲近。
水云如她所愿,将她放置于地面,顺手解了她的穴道,这才道:“花儿,不如在我这里用膳完后才回去。这些日子,我想你,很想。”
说话间,他已经靠近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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