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宠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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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宠千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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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晟认为昱景是姑娘家,随意带她出去玩,回头定免不了一顿骂。不过比起让父亲知道自己在看春宫图,还险些让妹妹看到这等混账东西……
  终于,昱晟悲壮地点头同意,但附带一个条件,昱景必须女扮男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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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该是穿越中最经典的场景之一的集市,因为地理环境的局限性,带给千夏全然陌生的‘新奇’。
  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群的窄小街道,久不洗澡的各种体味扑鼻而来,鸡鸭禽类粪便、马粪遍地,隔壁正挨着一地的冬瓜,南瓜。
  烧饼、油条,糖葫芦等景点道具也是有的,但千夏是绝不敢吃的。
  小贩手一抓,木棍上立刻出现一道黑痕——现代吃消毒食品还有一堆肠胃病毒肆虐,天晓得她打的乙肝疫苗在这里还管不管用。
  头上艳阳高照,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身,躲进一处屋檐下,千夏已是一身薄汗。
  忽然,头顶有人唤她。
  “林兄,这么巧,也出来逛集市?”
  千夏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居人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下楼告诉她,一群朋友约他在这本地唯一一家星级酒楼‘天香阁’聚会,大家都是读书人,问她是否要加入蹭饭行列。
  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乐意?千夏自然点头答应,整整衣衫,欣然与账房先生一块进了‘天香阁’。
  才子聚会,原本千夏还有些担心,席间旁人会不会要她吟诗作对,已在悄悄搜刮肠子,努力回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前面是什么,后面是什么了,谁知,他们这桌反常的安静,低语声还不若酒盏撞击声响亮。
  咬着猪蹄从碗中抬头,千夏狐疑看看面前不太自在的新朋友们,再环顾四周……
  千夏不解,她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客人们容貌普通,衣着也普通。
  努力不露痕迹地回头看看自己这桌,再转头看看旁的客人,回头看看,再转头看看……
  来回数次,因行迹诡异引人注意时,千夏终于【炫】恍【书】然【网】大悟。
  望着面前一张张眼袋浮肿,青须微蓄,皮粗肉燥,沮丧颓废的面孔,她不由叹息,唏嘘不已。
  原来,他们的隔壁的隔壁一桌正坐着一群衣衫统一的青少年——白鹭书院的学生们——还有什么比青春正茂,正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花季少年更引人注目,更……让人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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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夏的频频关注,让旁人看得云里雾里,隔壁的隔壁桌的学子察觉到她的注视,急忙差人过来问话。
  三言两语下来,大家套了个近乎,原来账房先生及一个朋友也是白鹭书院出身,这关系辈分排下来,两桌并一桌,坐到了一处儿。
  但无形的楚河汉界仍旧存在。一边是屡试屡败的失落书生,一边是意气风发,未曾受过大挫折的莘莘学子,唯一相似的便是文人的硬气,即便不甚情愿,账房先生等人也强颜欢笑的坚持下来,并未借故离开。
  觥筹交错间免不了一番来些酒令,诗词歌赋,成语俗语助兴。
  成绩不能决定一切,账房先生他们大大露了脸,虽然功名上不如意,辞藻之华丽,妙想之新奇,无不大放异彩。
  唯独千夏,初初不谙规则,并反应不及,被罚了数杯酒,之后脑袋更使不上来,成了集中火力的攻击对象。
  “我退出,退出……”千夏面红耳赤,连连求饶。
  众人觉得有趣,看出她真的不擅长这些,更无轻易放过她的道理。
  账房先生递上另一杯酒,笑道,“林兄该罚,古人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天然’二字贵在清新自然,乃花中君子,怎使得‘牡丹芙蓉,花开富贵’?不妥不妥,该罚——”
  无奈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千夏坦白道,“惭愧,惭愧,在下一介混人,素乏捷才,更不善吟咏,真弄不来这等风雅事,你们且放过我吧。”
  隔壁桌的蓝衫青年闻言,抬头仔细端详她。确定此乃肺腑之言,他的确不才,胸无点墨。但贵在老实,还算本分。
  时下文人墨客附庸风雅,最喜卖弄,嘴上自谦‘不才,在下鲁钝’,实则为窜改了大家名作名句中的一两词而沾沾自喜,自以为得了佳作,怎知辞藻虽然堆砌起来,这意境思想已庸俗不堪,与大家天壤之别。
  冷眼旁观众人笑闹,望望楼下已渐渐散去的集市,轩辕律让护卫结账,率先起身离去。
  由于被罚,千夏又被要求应景赋诗一首,望望桌上一盘盘美味珍馐,她终于摇头晃脑地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
  “林兄,这更取巧了。”
  “林兄,你竟然直接盗用了古人的佳作。”
  “可这应景,我再也找不到更应景的了。”
  “这可是林兄的推托之词?”
  “纵然如此,林兄也不该选这首黄毛小二也能朗朗上口的诗词敷衍我们呀。”
  “该罚,该罚——”
  略显粗鲁地抢过账房先生递过来的酒杯,千夏倏地起身,跌跌撞撞从轩辕律身边擦过,站到他身旁的扶手处。
  一缕未束整齐的发丝划过衣襟,女性特有的幽香隐隐约约的萦绕在呼吸间,轩辕律身体微僵,错愕的看着他。
  不止他,其他人也不解看着千夏。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放声高喊,“税官来了,税官来讨钱了,快跑呀——”
  平地一声雷,还在集市的小贩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逃难似的四处乱穿——黄瓜、面人等各式小物件撒了一地,遭来无数踩踏,但摊主也顾不上它们了。
  原本喜气热闹的集市陷入一片恐慌中,天香阁的客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开始还有没见过这场面的小学童哈哈大笑,立刻便被学长们制止了。
  转转酒杯,千夏一饮而尽,重复低语,“这诗应景,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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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瞥一眼千夏,轩辕律率着属下离去。
  “爷,这伙儿人酒醉闹事,让属下去办他们吗?”
  轩辕律清冷地反问,“她干了什么滋事的行为?”
  不敢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意,男子迟疑道,“这……”
  轩辕律冷哼一声,“办,自然要办的,只不过要办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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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千夏这么一闹,众人断再不敢嚷着吟诗做对了,虽兴致大减,佐酒仍旧需要一些助兴之物的,是以千夏听到了最神奇,最玄乎的历史故事。
  话说百年前,这个中土疆域最广,最富饶丰裕的国度遭到了外族的入侵,拉开了一连窜屈辱历史的帷幕。
  绝大多数直系皇室宗亲男子被囚禁,帝姬,王室族亲的女子被掠夺,国家疆域缩水一半,外债却连连翻倍。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历经一连两个懦弱皇帝,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英明神武,志向远大的先帝大顺皇帝。只可惜这先帝,帝号大顺,心高气傲,却命比纸薄。
  他要打仗,朝中文官们死活不同意,全力哭穷,还找了一个民间的术学大师掐指一算,告诫皇帝,这仗不能打,必败。当然,这阻止不了大顺皇帝,术士被拖出去斩首示众,战争便开始了。
  倘若这仗有输有赢也便没什么,军情却是连连告败,屡战屡败。一连发动了七次战争,不是军饷筹不到,便是碰上天灾连连,颗粒无收,最后一名支持收复失地、重振天威的老将还没开赴前线便在途中病死后,朝中再无支持大顺皇帝起兵的朝臣,耻辱与外债越来越多。
  最传奇的于此开始,据说那术士死时曾留了一本书,书上详细记载了发动战争后大小事,竟预言得一字不差。整个王朝皆为之动摇,大顺皇帝更郁郁而终,享年也应了书上所言。
  是以父亲一死,现今的皇帝立刻把原本非常不受待见的术士的徒弟请进宫,奉为国师。
  “……我父亲当日在帝都曾有幸目睹大贞皇后的风采,据说九天玄女一般的姿容,世间再也找不到此等绝色了。只可惜……”
  众人继续八卦着,千夏没再听下去,酒气上来,脑袋一团浆糊,直接趴倒台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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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晟没敢让昱景去集市,生怕顾及不到,况且那种地方,也不是大家小姐们该去的。他带昱景坐车到了山上游玩。
  一进林子,只见佳木茏葱,枝繁叶茂,绿茸茸的小径点缀着各色鲜妍的小花,一带清溪环绕着蜿蜒的小沟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信步其中,总能发现新的不同美景。
  昱景不耐久动,昱晟便提议到石亭处坐坐。
  昱晟却是耐不住静的,惊见一只五彩鲜艳的雀鸟,嘴里嚷着抓回来给昱景玩,边追着它走了。
  “小美人——”
  突然,一道猥亵的叫声传来,面连着耳朵一片酡红的千夏以饿虎扑羊的姿势猛抱住他。
  原来这家伙不是小人,而是禽兽。
  “人来,昱晟——”
  “面胜美玉,眉目间勾留生情,穿男装更别有一番韵味,欲盖弥彰……嫉妒死你了。”
  昱景眼中一片冰冷,“我本就是男子,何需假扮男子?”
  千夏呵呵一笑,话语不稳的安抚道,“女的……别怕,女的,我也是女的……”
  她干脆抓过昱景的手放到自己胸口,昱景惊愕。
  “真让人嫉妒,天底下怎么真有你这样的尤物,让我们这些平凡女子还怎么活下去?我都嫁不出去……”
  酒后情绪不稳,千夏悲从中来。
  “……”
  “好不容易看上几个男的,结果一封信寄出去便没下文了……还沦落到这种地方,看来我这一辈子都没指望嫁人了……”
  昱景审视对他又搂又抱,像小狗一样在他身上到处轻嗅的千夏,多么猥琐不端庄的形容。
  “……你果真是女子?”难怪嫁不出去。
  千夏皱眉,“虽然长得没你好,但我该有的可一样不缺,你摸到了吧,男子会有这样的胸部吗?”
  不待昱景回答,她自顾着叹气,“哎……我自然比不得你,虽然还没长开,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风流娇气,可以想象日后何等的妩媚妖娆……”
  幽深黑眸越发暗沉,“你胡说什么,我的举止如何娇气?我又如何看起来不似男子?”
  嘟嘴,跺脚,眨眼,撒娇这类女孩家举动他从不做的。
  千夏没好气地撇撇嘴,“动不动便生气,这还不娇气?”
  且不说她容貌如何,体态如何,光着举止脾性便十足女儿家的娇态——人比人气死人,男人最爱这调调,倘若有这女学生一半的风流妩媚,她也知足了。
  “你……”昱景正待辩驳,千夏却头一歪,压着他倒在了石凳上。昱晟正巧赶上这一幕,呀呲欲裂,他揪着千夏衣襟一把提起她猛烈摇晃,拳头堪堪击到千夏脸上时,昱景阻止了他。
  “三哥,别……”
  昱景一顿,微微蹙眉。
  ……太女气了?
  素日与昇屏、笙姒她们混在一起,长辈,哥哥们因他身体不好,护着他些,他原未察觉,脂粉气竟很浓吗?
  与昱晟一道赶回的同学终于反应过来,努力从他手中救出千夏。
  原来,饭后账房先生本欲带千夏一道返回毓府的,谁知千夏发酒疯,死活不回去。
  正值爱玩爱闹年岁的学子们立即敲定了下一站行程,与她一道上山了。却不想一不留神,被她跑掉,惹出这等麻烦事来。
  “昱晟,此乃误会,误会……”
  “林兄定是喝多了酒,一时不稳才跌倒了……”
  “还是我们搀着他上山的呢……”
  “毓兄,他绝无轻薄你……”少年白净的面皮泛红,偷瞄一眼昱景,语调更体贴缠绵。
  昱晟怕坏了妹妹名节,只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弟。一番解释下来,他急在心里,苦于无法发作,忍得十分辛苦。
  且不提别的,但昱景这体貌,无人不愿与他亲近的。他却不大搭理人,难得应几声。只旁观众人相互追捧,豪情万丈的融情于景,大谈理想抱负。众人见他眉目倦怠,便知其身上不足,也不曾介意。
  “毓兄过谦了,你这等才识,将来必不可限量。至于我,此番上京不过为全老父心意,愚弟不才,亦知古人曾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青年爽朗的一饮而尽。
  昱晟素来欣赏他的潇洒,以拳轻击青年肩膀,陪饮了一杯。两人相视而笑。
  脸色一变,昱景猛地弯腰,呕吐起来。
  他终于抬起头,越过昱晟担忧的脸,以及周围的声声关怀,对上了一双令他永生难忘的眼眸。
  千夏不知何时已醒来,氤氲的黑眸注视着他,黑眸中星光闪烁,似未酒醒的迷蒙,又似看透一切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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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昱景这一病,病的不轻,淤积攻心,来势如山,竟然卧床近余月,身体越来越差,眼看便不行了。
  毓夫人守在床头以泪洗脸,毓老爷也顾不上责怪三子闯祸,差人将周边的名医全请了来,可惜无济于事。
  医师望着神情郁郁的毓老爷,忍不住摇头叹息,“老夫恐无能为力了。毓老爷,你准备一下吧,终究还是要舍得的。”
  闻言,房里众人皆脸色一白,毓夫人失声大哭,悲催不已。她如何对得起冤死的钟氏一门,如何对得起小姐……
  昇屏、笙姒等奴婢亦声嘶力竭的哭喊。
  毓老爷抖着手拈须,颤声问,“真……果真……不行了?”
  “哎,有事尽早交代吧。”医师拱手告辞,提着药箱离去。
  毓老爷头晕目眩,一个踉跄,管家急忙扶住他。
  “老爷,奴才倒有一个想法。”
  千夏不大记得酒醉后发生了何事,似乎遇上了她的女学生,还做出了些唐突之事。醒来后便听说她的女学生病了,一连卧床至今。
  被毓老爷叫到书房,看他面色阴沉,便知其意不善。果然……
  原来心情不佳的毓老爷终于想到还有一个出气筒,便到祠堂狠狠教训了昱晟一顿。
  昱晟也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怒火,立刻将自己所见原原本本的说了。咬定必是千夏吓坏了妹妹,还指不定干了什么龌龊事,才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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