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须舞清歌考虑是否赴宴,天魅就已经派人来到鑫苑接她。随着来人来到天水星宫门口,那些领路的下人都随之退下。而当她踏入赴宴的水苑之时,却意外地发现,此次夜宴加上她也不过是寥寥四人而已。
宴无好宴①
没有夜清尘,没有君逸晟,有得只是两男一女,而其中的一男一女对于舞清歌并不陌生,却见主位之上的天魅一身红衣,扇遮半边脸,笑眯了双眸凝望着她。
在天魅的右手位置落座着的是一身白色长衫,单手撑着下巴望向一旁的天寰。
左手位置落座的则是一位面容刚毅,如同刀削般的面容上始终没有一丝表情的冷峻男子,在那里半敛着眼眸自斟自酌着。
“清歌,欢迎你的到来。”天魅素手一挥,却见原本略带昏暗的露天石台,随着她那一挥,瞬间燃起盏盏灯火。
而舞清歌也是在灯火亮起之际方才发现,原来,此次赴宴的院落,除了天魅等人所处的环形石台之上可以落脚外,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水波荡漾的池水,而那些突然亮起的灯火,却是立于水面之上的圆锥体约莫巴掌大的灯台。
一片不下于小型湖泊的池面上每隔半米就有一个灯台,密密麻麻一片全部点亮之时,竟然如同星光一般照耀着四周。
处于池水延伸的中央位置的石台,就如同众星拱月般,摇曳的火光映在三人的眼眸中,闪烁的却是另一种色彩。
舞清歌站在石台的彼端,直视着天魅,缓缓开了口,“来此本就非我意,你这欢迎之说,似乎有些欠妥。”
“呵呵,也是。其实今日在此请你过来赴宴,是因为大哥想要见见你,还请莫要见怪。”天魅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中的天魁。
明显感觉到天魅投来的目光,却见天魁放下手中的酒杯,却始终不曾正眼看舞清歌一眼,映照着火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杯中的液体,片刻之后方才吐出一句询问。
“虚会为你而来吗?”清冷的嗓音夹带着一丝沙哑,他的脸上在说完此话之时,方才抬眼直视着舞清歌,乌黑的眼眸中,除了摇曳的火光,就是一望无尽的黑暗,那黑暗深邃而冰冷。
舞清歌抬眼直视着天魁的双眸,一直紧抿的唇角反倒因为天魁的这句询问微微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
宴无好宴②
“会,只要他是虚,他便会。”随着舞清歌的话音落下,却听得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只见天魁的眼前的酒杯不知何时被他握在手中捏碎。
清澈的酒液混杂着一丝殷红的血色顺着他的掌心滴落在桌面之上,而天魁的脸上却始终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
无人猜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也无人知道他为何凭借的力量捏碎手中的酒杯,任凭碎片割破他的掌心,滴落点点殷红。
因为气愤?因为不甘?还是其它什么?
在他脸上,眼眸中看不出一丝端倪,他便如同融合在黑暗中的影子,令人无法捉摸。
“听闻你来之前与他正在拜堂成亲,对吗?”天魁再度问道。
“正是。此时的我已是虚的结发妻子。”舞清歌一脸坚定的答道。
“不,你还不是。”天魁眼眸微敛轻声说道:“未得到父亲的允许前,他即便是娶一百个妻子,她们也不是他的妻子。而你无疑是幸运的。虽然父亲并不承认你是虚的妻子,但是他对于你的实力却是早有所闻,因此,父亲决定让你嫁给寰,作为他此生唯一的妻子。只要你点头答应,待到成亲之后,我自会命人给你送来解药。”
天魁如同在谈论天气般的理所当然道,丝毫不在意舞清歌早已铁青的脸色。
“我不是天宫的人,更不会听你们所谓的父亲的话与他成亲,你们这完全是痴心妄想。”舞清歌声音平稳的说道,一双平静的眼眸深处却是跳动着熊熊的火焰。
那火焰并非愤怒,而是不屈的斗志在熊熊燃烧。
“即便你的拒绝会让虚步向死亡也在所不惜吗?”天魁再度问道,却见在场的天魅脸上的笑意早已隐去,却而代之的隐在平静下无人能够揣摩的心思。
至于天寰本人却始终保持着他初时的动作,依旧保持着单手撑着下巴的姿势,望着不知名的方向,脸上平静如水。
由始至终都不曾因为天魁的话语而有过一丝变化。
宫主,天落恒①
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本就无动于衷!
“若他真那么容易死,那也是他实力不济。”舞清歌冷哼一声说道,丝毫不在意天魁的威胁。
“若是死的那个人换作是你呢?你还会如此坚持?”天魁眉梢微微一挑,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凝视着舞清歌沉声问道。
“死在你们手中那也是我实力不佳,怨不得任何人,但是,我坚持的事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舞清歌映着火光的双眸无畏的直视着天魁,不会因为他隐隐散发出的迫人气势而屈服。
时间在二人沉默的对视中度过,烛火依旧摇曳,原台上的另外二人也没了声音,一时之间四周剩下的除了呼吸声之外,就只有火光燃烧发出的一丝轻微声响。
啪啪啪……
就在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却听得三声击掌的声音突然响起,却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领子袖口处由金色实现勾勒出花纹,面容刚毅,眼神深邃有神,一张略显浑厚的双唇微微勾出一抹费解弧度的中年男子突兀的出现在舞清歌的身后,朝着石台处的席位走来。
那不怒而威的神态,深邃如海的双眸,显示凝视着舞清歌,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之后,随之越过她的身子,踏上了石台主位所在。
只见原本还各自坐在桌案上的三人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纷纷起身站在一旁,齐齐朝他行礼,齐声道:“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一句简单的称呼,就已经让舞清歌清楚了此人的身份。只是,令她有些许的意外反倒是天落恒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之前天魁所言的事情并非虚言,而真的就是天落恒示意下用来试探她,又或者本就有着这个打算。
舞清歌眉头微微一皱,凝望着已经能够落座在天魅原本的主位上的天落恒,第一次细细打量着这个令虚无溯如同坠入噩梦般的男人。
岁月的痕迹虽然已经在天落恒的脸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却也增加了他的威严。
宫主,天落恒②
天落恒的长相与虚无溯并未有太大的相似之处,无论是脸型又或者是五官都不太像,若真要说唯一相似的地方,或许就是二人的身上都有种初时与她相识之时的疏离与戒备感,即便此刻的天落恒掩饰的很好,却还是逃不过舞清歌的感知。
“舞清歌,对吗?”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口吻,天落恒坐在主位上凝望着舞清歌开口问道。
“是。”舞清歌迎视着天落恒的双眸答道,不知天落恒此时出现在此到底意欲为何。
“刚才天魁应该对你说过,我希望你嫁给的人是天寰……”
“我刚才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我的夫君今生只有虚一人,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这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舞清歌不等天落恒将话说完,就已经率先将自己要说的话讲完。
“与我无关?怎会无关。只要我还是他的父亲,此事就与我有关。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私自成亲,却不曾告知我,在我不曾答应的情况下,你们这婚事就算不得数。”天落恒不以为然的说道。
“父亲?你确定自己真的有资格称自己是虚的父亲?那么我倒想问问你这位父亲可曾尽过作为父亲的责任,对自己的子女表现出该有的父爱,关心过他们,询问过他们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又或者该说,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父亲,不过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从不在乎他们是否愿意,只要能够按照你的意思办事,你就满意,一旦偏离你的想法,你就会将一切扼杀,强迫着他们回归你想要的那条路。你确定他们真是你的子女,而并非随意摆弄的棋子?”舞清歌下巴微微抬起,带着讽刺的口吻咄咄逼人的询问着天落恒。
舞清歌的话语无疑让天魁等人原本恭敬地脸上微微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若说不在意舞清歌之前所说的内容,若是没有一丝丝的共鸣,他们就不该有这一丝丝异样的表现。
三局赌约①
天落恒的感觉明显是敏锐的,即便三人掩饰的很好,却还是不曾逃过他的双眸,却见天落恒微微眯起双眸,眼眸中闪动着却是危险的眸光,即便唇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依旧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错觉。
“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名世俗界的女子,你的确拥有着不同凡响的胆识。在这个世上,胆敢用这种口吻指责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我不得不承认,虚这个孩子这么多年来,也仅有这次才给我带来一丝意想不到的惊喜。”
天落恒话音微微一顿,伸手取过一旁的酒杯,摇曳着酒杯中的液体,双眸就那般凝望着酒液再度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舞清歌眉梢微微轻挑,不明白天落恒为何在此时居然会提起打赌二字。
“怎么?害怕输?”天落恒手指微微一动,却见杯子无声的化作一堆粉末,而杯中的液体却神奇的不曾滴落,反倒是在他两指间映照着四周的火光微微荡漾着。
“害怕?若是害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只是,我想知道你的赌注。若是没有一丝吸引力,我不觉得自己会有兴趣参加。”舞清歌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用着不甘示弱的口吻反击着天落恒的轻视。
“不错,若是没有一点份量的赌注,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没这个兴趣和你赌。当然,跟你只赌一局就下重注,我又担心你做不到,反倒会令我失望,显得有些无趣。不如这样,我与你赌三局,只要你三局都胜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这个条件随你开,即便你想当这天宫的主人,我也不会拒绝。”
“父亲大人!”天魁三人大惊道,想说什么,这话语才开个头就被天落恒挥手制止。
“如何?这个条件你可满意?”天落恒唇角的笑意随之说出这话后反倒越显浓烈。
舞清歌凝望着天落恒,明显感觉到他话语中并非开玩笑。
三盘赌局换来一个随意的承诺,只要他能够做到,许多事情都能够来个了断。
三局赌约②
只是,事情会如此简单吗?
舞清歌当然不会傻傻的如此认为。但是,这却并不代表舞清歌会因此而胆怯,转而拒绝天落恒的邀约。
有时候,人与人的较量并不止于武功,赌局也是一次胆识的较量,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这一关落入下风。
“与你赌上三局没问题,只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自己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应该知道,我除了自己之外,可没有什么值得用来作为赌注的东西。更何况,我此刻内力全失,若是给你说第一局让我和某人比武,那岂非有些为难我。又或者说,你让我将自己变成一个男人,就更是不可能,就好比我赌你没办法变成一个百分百的女人一般。”
要赌,也不能让自己处于完全不利的条件,舞清歌还不至于冲昏头,胡乱应允。虽然她之前说出的话语有些无礼,却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然!我天落恒好歹也是一宫之主,怎会随意占你便宜。自然不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不过,这三局赌约唯有前一局你胜了之后,才会有后续,一旦你输了一场,这个代价可是不小。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应允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反悔的。”天落恒说至此,双眸中随即射出一道利芒射向舞清歌,仿佛要动摇她的决心一般,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灵。
对于天落恒如此行径,舞清歌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反倒是肩膀上的小火貂浑身的毛发都因为天落恒这个眼神都倒竖起来,呲牙咧嘴的瞪视着天落恒。
舞清歌伸手轻轻抚弄了一下小火貂的脑袋,将它安抚下来,随后微微拨弄了一下长发,唇角微扬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一次性告诉我三局赌约的内容,反倒是少了些许刺激。一局一局来,也能给宫主一次改变的机会,不然就太无趣了点。这场赌约,我允下了。”
舞清歌的话语明显带着挑衅,即便是天魁等人也从来不敢如此对天落恒说出如此的话语。
第一局,星宫之约①
正因为舞清歌如此大胆的行径,反倒是令原本还不将舞清歌放在眼里的天魅与天魁二人,都对她刮目相看,甚至于有些期待她是否能够通过天落恒的赌局。
“那么,我就先说说这第一局的赌约。”天落恒说着扫了一眼一旁的天寰,随即开了口道:“之前天魁应该说过,我有意将你许配给天寰,作为他的妻子。这第一局的赌注就是,若你输了,就必须一心一意做他的妻子,从此不得与虚往来,这点你可做的到。”
“没问题。”舞清歌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回答的如此爽快,若是输了,你可就要履行自己的诺言,无法反悔的。”天落恒似乎有些意外于舞清歌的爽快。
“我不会输,所以也不需要担心需要履行这个赌约。”舞清歌自信的答道。
“你都不曾听过赌什么,就如此自信自己能够赢?”
“若是没有必胜的决心,谁人胆敢与你赌。”舞清歌不以为然的说道。
“哈哈……”天落恒突然大笑一声,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有些似懂非懂,当天落恒笑声停下之后,却见他微微垂下眼帘,唇角还挂着一抹笑意,开了口道:“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我就说说这赌局的内容。在说赌局的内容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只要能够回答,我一定回答。”
“你应该知道天宫中有一月五星四门对吗?”
“嗯。”舞清歌点了点头。
“天枢月宫是我的住所,而五星宫中,其中三个星宫已经有了主人,剩余的两座星宫,天璇星宫以及天阳星宫至今还未有星宫主人,就连虚也未能成为那里的主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他们三人与虚为何差距如此大,就在于星宫的掌控。而我第一个赌约就是,你需要在三天之内入住剩余的两座星宫之内,半个月内成为星宫的主人。只要你能够做到这点,就算你赢。特别提醒一句,想要掌控星宫需要先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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