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悠就像看了一场默剧,直到段昭昀走上来问道:“你知道我对馥灵谞说了什么?”
“什么?”她并不是想知道。
“我告诉他,他之所以这么快就可以回去,是因为他父皇送了十车黄金过来赎他!”
司悠自嘲的笑笑:“原来我还可以抵得十车黄金!”
段昭昀却笑道:“不,悠悠,你在我心中价值连城,是无价之宝!岂是十车黄金可以比价的?走吧,黎国皇帝还送了我好些珠宝,你一定喜欢!”
“段昭昀,你……”司悠惊疑不定地定在原地,怎么听起来,她似乎又给他骗了?
“我对馥灵谞说的是实话!”他头也不回,宣布司悠的疑惑成了事实。
司悠几乎是冲上去的,无比愤怒地挡在他面前,气得浑身颤抖:“段昭昀,我真不应该信你!”
“可是你还是信了我,不是吗?”
愤怒也比没有情绪要好,段昭昀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司悠因为盛怒而艳丽无比的容颜,眼中渐渐漾起柔情。
“悠悠,人是没有办法全盘怀疑另一个人的,也许,相信我,会让你开心一点!”
相信他?再被他再一次当成一个小丑耍过之后么!
司悠在极度的愤怒之后居然觉得无比的伤心,原来不是林越风一个人杀不了段昭昀,连她也是一直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的……
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白痴罢了!
燕王的密函
他就知道骄傲如她,真相总是特别的难以接受,不过看她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疼起来。
“悠悠,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
司悠厌恨地横了他一眼,当初是为了馥灵谞才跟他走的,虽然最后馥灵谞可以回去并不是她的功劳,但是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跟他回去。
她想杀他,但是即使这样,也不想天天看见他。
段昭昀跟在她的身后下山,挥手示意后面的人驾车跟上。
“悠悠,我想,除了馥灵谞,你应该还会对其他东西有点兴趣!”
她不语,走得飞快。
他继续道:“馥灵谞走了,不过我手里还有耶律冲跟番劼,这两人,虽然与你非亲非故,但是都是你的故人,你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司悠终于停下来,转头咬牙切齿地问他:“段昭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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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悠不屑地撇撇嘴,他可以得到黎国的十车黄金,想必这十座城池也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吧,难道他还等着她来赞美他,崇拜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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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昀故意顿在这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悠,等待她的发问。
耶律冲……司悠想到这个人,心里涌起来的感觉不知道是怨恨还是矛盾。那个突然闯入她生命,给过她短暂温暖,但是更多是伤害的人……
好吧,如果要说真心话,她并不希望他死。
“辽国怎样?”
总算是有了些回应,段昭昀满意地笑笑:
“我听说辽国的皇帝只有耶律冲这一个儿子,不过燕王殿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派人送来了一车黄金,一车美女,还有一封密函!”
司悠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密函……密函里说什么?”
送了美女做礼物
她的紧张让段昭昀没来由地心里很有些不舒服,耶律冲那小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根据探子给他的消息,曾经与她同行过。
尤其让他讶异的是,她最后明明离开了他,最后却还是与他一同出现在了尧国,真是岂有此理。
“你很关心他?”
他这口气,听起来真是酸得不得了。
司悠正了正色道:“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就这么简单!”
即使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段昭昀也还是不会相信他们就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司悠冷笑道:“那你还要怎么样?那封密函,到底说什么!”
“燕王说,让我随意处置耶律冲,不用送回去了。辽国也不会拱手相让五座城池,让我别再打这个主意!”
“什么!你说什么?”
司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耶律冲一直以后的担忧是真的?燕王真的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深明大义的人,而是真真正正想要篡权谋位的奸臣?
也许我今次,真的没有命回去了。
想到耶律冲在客栈里说的这句话,司悠忽然觉得心里抽疼了一下。
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了耶律冲,她轻信了燕王……
段昭昀观察着她脸上惊骇之后居然有些伤感的表情,冷冷道:“燕王说,让我杀了耶律冲!”
“那你,真的要杀他吗?”
段昭昀心狠手辣,这点司悠绝对相信。
“看来你不希望耶律冲死?”虽然他也并没有杀掉耶律冲的意思,但是这话从司悠的口中说出来,就是让他心情不好。
司悠盯着他,忧心忡忡地再次道:“你到底会不会杀他?”
“这个嘛……得看燕王送来的美女,是不是够诚意。我听说,这些女子都是之前辽国选太子妃时候选出来的绝色佳丽……这燕王好是大方,一次就送了十来个过来,不过今天刚到,我还没有看过!”
段昭昀看着司悠脸上掩不住的紧张,微微笑道:“不如悠悠,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辽国佳丽
回到相府门口的时候,那些辽国送来的佳丽所乘的马车刚刚在门口停下,十来个人,分坐了三辆马车。
西江月好奇地站在大门口,手中啃着一个苹果,看着正在呼喝着马匹的车夫,看到段昭昀回来,忙过来问道:
“师兄,这是做什么?”
段昭昀随手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一旁迎上来的家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这是燕王送我的礼物!”
“燕王?”西江月愣了愣,“莫非你说的是辽国的摄政燕王?”
“正是他!”
西江月笑道:“哈,这燕王是做什么?莫非送了城池还嫌不够,还送你这些美女,难道他不知道,你是不好女色的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司悠也已经下了马车,脸色冷冷地站在一边,只听到西江月特别加重了“不好女色”这四个字。
“可惜燕王不准备送我城池!”
“那莫非燕王送得这些女子个个倾城倾国,足以抵得上五座城池?”
西江月说着,也不等段昭昀解释什么,已经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道,“那我倒是要先睹为快了!”
她上前掀起了一副帘子,站在车外看了几眼,有些失望地回头道:“辽国的美人果然不是我喜欢的,哪里比得上悠悠!”
拿这些女人比她,司悠不觉有些皱眉,西江月已经贴到她身边道:
“我虽喜欢女人,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喜欢的,这些女子,还是留给我师兄享用吧!美人,我师兄有了这许多女子作陪,只怕要冷落了你,不如你跟了我吧,我一定对你好!”
“西江月,你给我闭嘴!”
段昭昀瞥了一眼司悠,一把将西江月从司悠身旁拎走了。
西江月怒道:“段昭昀,少对我动手动脚,我最讨厌男人碰我!”
说得段昭昀脸色发青,相府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道:“请相爷的示,这些女子,如何处置呢?”
“我看送到宫里去最好!”西江月插嘴道。
兴阳一朵花
段昭昀却不这么想,他对管家道:“先带她们进去,一会把她们带去花厅,我要亲自选人!”
亲自选人?
西江月眼睛瞪得老大,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司悠的脸色,然而后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师兄,你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好吧,在不知道段昭昀跟司悠有过那么一段的时候,西江月一直以为她师兄是个无情无义,无心无肺的人。她还以为他的眼里只有功名利禄呢,没想到原来他心里也是能装得下一个女人的。
段昭昀冷哼道:“不能辜负了燕王的一片美意!”
一个时辰之后,段昭昀坐在花厅喝茶,司悠坐在左首,脸上一直淡淡的,也没人猜得透她在想什么。
西江月坐在司悠一边,手中磕着瓜子,百无聊赖地差点打起呵欠。
屋外走廊一阵“嘁嘁喳喳”地细碎脚步声,管家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已经梳洗换衣之后的十二个辽国美女。
辽国的女子多以爽利高大为美,是以这些女子都不是弱柳扶风的娇柔美人,反倒是有几个还显得有些飒爽。
西江月是最不喜欢这类型的女子的,只瞟了一眼,就翻着白眼别开了头。
还是司悠好看,不得不说,她那个对女人从来都不关注的师兄,其实是眼光太高太独到,这点,不得不佩服……
那些女子在屋里一字排开,十二个风格各有不同的美女心情也自不同,有些娇怯,有些忧愁,更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已经开始对段昭昀抛起媚眼来。
司悠本来是沉着头的,忽然感觉到一束目光直直地定在自己身上,不觉抬头一看,却见那些女子中间,居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不由自主的愣住,嘴巴微微张开,连带着西江月也发现了,一看之下,当即叫道:
“咦,这不是‘兴阳一朵花’么?”
可不就是兴阳何员外的小姐何沁冰么。
那就留下她陪你
半年不见,她越发出落的水灵了,只是看到西江月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惶恐,低下头去,再不敢看着司悠。
倒是段昭昀被她们两人弄愣了,讶道:“怎么,你们两个都认识她?”
西江月起身过去,绕着低头黔首的何沁冰转了一圈,笑道:“何止认识,我们还是老相好呢!”
边说边故意凑到何沁冰耳畔,轻佻地低喃了一句,“是吧,美人儿!”
何沁冰身体止不住轻颤,抬眼求助般地看向司悠,口中低声叫道:“姐姐……姐姐!”
司悠自然坐不住,过去拉过何沁冰来,板着的脸孔惹得西江月笑得更加放肆:
“哈,悠悠你放心,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眼里再没有别人!”
“她是我妹子,你不要为难她!”司悠对段昭昀道。
段昭昀一时颇为无言以对,怎么到处都是司悠的故人,沉吟了一会就道:“既然这样,那就把她留下陪你吧,刘管家,其余的人,都送到宫里去!”
余下的十一个姑娘听了这话,又惊又妒地看着何沁冰。到了这里,谁不知道,相府比皇宫好。
何况这相爷还没有妻室,留在相府,远比去讨好后宫三千的皇帝要来得容易的多。
没想到同来的这么多人,居然何沁冰有这样的运气,还能遇到什么姐姐……只是再看看司悠,众人又都自惭形秽起来。
如此美人在侧,想要越级而上,讨好相爷,只怕也是空想了。
如此一想,心里倒也平衡了不少。只是到底恨恨难平,临走的时候,仍是不忘抓住最后的机会用眼神向段昭昀大献殷勤,指望着这一直漫不经心的相爷也能把看向那个倾城美人的柔情目光分给她们一点。
然而段昭昀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看着司悠有些发闷。她对别人都能巧笑倩兮,温言软语。唯独对他假以辞色,冷面冷心,纵然为她做再多,只怕也不领情。
呵,他原是她仇人,还敢奢望些什么?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何沁冰跟着司悠回到她的房里,刚进屋,就急急地拉着司悠的手道: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气欣喜,然而更多的是惊愕。
真正是个意外,当然,司悠对何沁冰出现在这里同样感到无比的意外。没想到她还是参加了太子选妃,更被送到这远离家乡的尧国来。
“我与相爷……”真话自然不能说,司悠胡乱地迸出一句,“是旧识!”
好一个旧识,就是以前认识,有仇有恩就不一定了。
何沁冰如何能想到,自然是往好的一面去想,当即高兴起来:“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姐姐,这下我再不怕这异乡孤寂了!”
何沁冰年纪不大,性格温柔可爱,思想也天真烂漫的很。司悠以前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现在见她这样单纯,不觉有些担忧。
“冰儿,王爷送你们来,可对你们有什么吩咐吗?”
也不知道,她们是以什么身份被送来的,歌姬还是舞姬?总不会是和亲。
司悠的话倒是提醒了何沁冰,本来灿烂的笑容有些凝固在脸上,她眼神黯然道:
“王爷也没说什么,只说把我们送给相爷,相爷若是喜欢,我们就可享荣华富贵,若是不喜欢……”
后果也不用再说,自然就是自生自灭了。
“那你们都是自己愿意来的么?”这话说得力不从心,想也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何沁冰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呢,我们留在辽国,不是跟着太子,就是进了皇宫服侍陛下。到这里来,也是一样,有什么差别呢!”
她的声音细声细气,听起来似乎很平静,实则是认命般的无奈。这个时代的女子,总归多数是温柔婉转,逆来顺受的,不会去想,什么叫做自由,什么叫做反抗。
司悠却觉得她温柔地有些可怜,走了一个林越风,来了一个何沁冰。忽然发现,如果她谁都不认识那该多好,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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