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死了谁,只管让他来找我报仇就是!”
西江月嘻嘻笑起来,猛得凑到司悠脸上亲了一下:“哎,想到要与你分离,我也不开心了。不过再想到能不看见段昭昀那副嘴脸,我又很是高兴,此种心情,真是矛盾的很!”
大晚上想做什么
西江月果然下午就走了,也没跟段昭昀亲自道别,只吩咐下人告诉段昭昀一声,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段昭昀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彼时正与何沁冰水乳交融,如胶似漆,两人在相府出双入对,新婚燕尔般蜜里调油。
司悠眼不见为净,躲起来只忙着炼药。那西江月的师姐也不知道是什么高人,那张方子上的药虽难练,司悠却越看越觉得精妙无比,没想到药材还可以这般匹配,炼出剧毒出来。
是夜,累了一天的司悠却有些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最后终于有了一点睡意,朦朦胧胧间听见门被轻轻推开了。
何沁冰早已搬离此处,也不知道是惭愧还是骄矜,与司悠一天也见不上一次面。何况现在是大晚上,会有谁来呢?
司悠猛得惊醒过来,刚要起身,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唇,一个男人轻声道:“悠悠,是我!”
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司悠怎么也不会料到这深更半夜潜入她房间的居然是段昭昀。
三下两下推开他的手,司悠怒道:“段昭昀,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何沁冰房里郎情妾意么?跑到她这里做什么,简直无耻。
段昭昀坐在床边,淡淡地看着刺猬般的司悠。
窗外的皎洁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朦胧地印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像刀刻般的雕像一样深邃。
“我想你!”
他喃喃地说,伸手要去抚摸司悠的脸,立刻就被司悠拍开了,“滚出去!”
司悠指着门,另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摸到了放在枕头下的防身匕首。
“悠悠,这些日子以来,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一点都不嫉妒么!”
其实段昭昀对何沁冰也谈不上有多喜欢,他清心寡欲惯了,有女人没有女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会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司悠对他的冷淡,结果到最后,忍不住的还是自己。
不是来跟你谈情说爱的
司悠直觉段昭昀是疯了。
嫉妒?她嫉妒什么,嫉妒他对何沁冰的宠爱么?这可真是个笑话,看来段昭昀果然对她抱有很大的幻想。
“对不起,我实在一点感觉也没有。请你出去,我看到你很讨厌,最好希望你一辈子别在我面前出现。”
“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段昭昀满腔的热情被兜头一盆冷水浇熄,有些恼羞成怒,双手一伸,就抓住了司悠的肩膀,捏得她痛得低叫了一声。
“段昭昀,我看你是疯了吧!”司悠嘶吼起来,奈何力气小,挣脱不开,“你可别忘了我是来找你寻仇的,不是来找你谈情说爱的!”
杀了她爹娘,还要她爱他?他把她当成什么!她以前是傻,可是从来也不蠢,居然会向自己的仇人祈求什么爱情。
“是,我知道你是要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
司悠翻着白眼,看起来他现在就是神经错乱,不知道。
段昭昀又接着道:“可是我带你回来,难道真的是为了让你杀我么?悠悠,你怎么从来不想想,我对你的好呢?我当初那么做,也是事出有因的。
其实我也并不想伤害你,我已经尽我所能留住了你,至少,我舍不得你亲眼看到你爹娘死去。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至少不会把我的好全忘了,为什么到现在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等着你来找我,我不是等你来杀我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彻底击溃了司悠的忍耐,这个混蛋居然还有脸提这些事,一副他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不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死,就是把她留在床上么?他卑鄙地对她下药,如今居然还口口声声说爱,说想念,真是糟蹋了这些词汇。
“段昭昀,你真应该去死!”
她“唰”地抽出了匕首,狠狠地向他捅了过去。
他们离得近,又是猝不及防,段昭昀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就看着那匕首往自己的胸口刺来。
软硬兼施
刃尖在抵到他胸口的时候被止住了,段昭昀用力将司悠推开,指着司悠满眼伤痛:
“悠悠,你就真的连一点往日的情份都不念,非要我死你才甘心吗?”
司悠的头重重磕在床沿上,疼得眼冒金星,但是听到段昭昀的话立刻跳起来:
“我跟你有什么情分?段昭昀你别再对我痴心妄想了,我们两个,要么就是你死,要么就是我死,没有什么原谅,没有什么情分!”
“是吗?”愤怒与惊诧之后,他反倒冷静了,他一冷静,就可怕起来。
司悠对他而言,成不了什么威胁,他当然也不可能惧怕她。任是她张牙舞爪的,也不过就是只小猫而已。
“司悠,你可想清楚了!以我现在的权势,你若是跟了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不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以后,还有可能母仪天下!你若是一心要跟我作对,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能容你!”
“威胁吗?”司悠不怒反笑起来,这威逼利诱的,“段昭昀,你别再废话了,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傻子。你若是想,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断,只怕你,不敢杀我!”
段昭昀本以为他强硬起来,司悠会说几句软话,奈何她如今真是软硬不吃,难弄的很,不觉也怒了:
“我不敢杀你?我告诉你,司悠,别仗着我喜欢你,你就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女人,若等我称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就不信找遍天下,也找不到比你更美的!”
“你还想做皇帝?”倒是没想到段昭昀的野心这么大。
段昭昀看司悠很明显的一愣,还以为她有些松动,傲然道:
“哼,就尧成帝这个老儿,他能成什么事?尧国若是没有我,现在也依旧是彛母接梗昴昴晒卑樟耍∥艺獍憷托睦土Γ训朗俏鹑俗黾抟律衙矗
司悠,我告诉你,趁我现在还对你有几分情意,把你那些什么报仇雪恨通通都忘了吧,我可以不计前嫌,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爱你!”
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口气,说的仿佛他明日就要登基一般,司悠看着段昭昀暗夜里那张倨傲的脸,觉得眼前这个人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去,似乎今天晚上就是到了该抉择的最后时间。
“段昭昀,我只问你一件事!如果你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爱我,为什么,要杀我的爹娘?”
“因为是馥芸萝毁了我的人生!”
说道司悠的娘,段昭昀口气恨极,那种恨,仿佛是要千刀万剐才可以雪一般。
司悠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因为曾经她做女帝时候的事情么?
她是耳闻过一些,但是都是称颂有加,即使是史书上,也没有说一句不好。
“我娘对你做了什么?”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段昭昀想起自己曾经绝望的日子,就是一种深深的厌恶与仇恨,但是对司悠,他尚且还有几分耐心,
“你总说我利用你杀了你爹娘,但是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馥芸萝的女儿。悠悠,你要我怎么办?当我发现你是我仇人的女儿!
悠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即使你杀了我,他们也不能复生。他们曾经将我推入绝境,他们也杀害了我的亲人。
现如今,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了了吧,为什么我们不能把那些都忘了?只好好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呢?”
“不可能,不可能!”
任谁听到自己的父母是杀人犯这个事实一时都难以接受,司悠的印象中,自己的爹娘是方圆百里人人称颂的善人,怎么可能如段昭昀所说杀害了他的亲人。
“你要我相信你,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我爹娘害死了你的谁?”
段昭昀上前两步,看着有些错乱的司悠,握着她的肩道:
“悠悠,我本来不想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坏了你爹娘在你心中的形象。只是,我真的不想我们两个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你一直把我当成仇人,这样真的让我很痛苦。”
缠绵中的杀机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有一天开心过,我每天都在煎熬,你又知道什么?段昭昀,你倒是报了仇了,那你将我置于何地?”
司悠说着就哽咽起来,终至于潸然泪下,呜咽连声。
段昭昀还是第一次看到司悠在他的面前哭,记忆里,她是个每天都开心的姑娘,她总说,要让牙齿天天晒太阳。
即使是那天晚上,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有床单上的一抹血痕触目惊心。
然而她现在却哭了,那么委屈,那么伤心,所有冰冷的伪装似乎全部消失殆尽。她只是一个失去了爹娘的女子,无助,孤独,是需要呵护与疼爱的。
段昭昀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道:“悠悠,我何尝不是一样。但是我对你的心没变,我也知道我没法面对你,可是,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就把之前的所有都忘记吧!”
她没有做声,只是哭,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段昭昀抬起她的头,吻着她的泪水,渐渐地,又移到她的唇上。
她的唇,还是像以前那样柔软,甜蜜,让人心神荡漾。
她温顺地任由他吻着,忽然,段昭昀就感觉舌尖一阵疼痛,血腥的滋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
“悠悠,你……”
司悠退后了两步,泪水一下子都收了回去,仿佛刚才的温柔缠绵是段昭昀的错觉一般。
“段昭昀,不要跟我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信我爹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想你死,一时一刻都没有改变过这个想法,你别对我有任何的期望。如果有天你真的死在我的手里,我欢迎你的儿子或者女儿,来找我报仇!”
段昭昀错愕非常,一下子有些恍不过神来,只感觉口中有些异样,刚才咬破的地方竟是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反倒是一种麻麻的快感。
他是用毒高手,瞬间就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他着了司悠的暗算,她真的要杀他。
要什么都给你
“司悠,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性命攸关,什么喜欢,爱都抛在了脑后。段昭昀发狠道,“把解药给我!”
司悠冷笑:“真对不起,解药,我还没炼出来呢!”
段昭昀发了急,冲上去掐住司悠的肩膀:“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下了死劲地摇晃着司悠,手慢慢向她的脖子聚拢:“如果你要我死,那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
“真可笑,段昭昀,你现在中了毒,如果你掐死我,只怕你死得更快。别忘了,我身上还中了‘情绝’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段昭昀,是啊,“情绝”之毒还没解,司悠不能死。
段昭昀松了手,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司悠,又急又气,嘴上还要苦苦哀求:
“悠悠,你别这么心狠,你真的舍得杀我吗?悠悠,我求你,把解药给我,我不想死,我的大业才刚刚开始,只要你给我解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之前还挑衅地说邀请她去杀他,真的面临死亡了却像条癞皮狗一样,司悠看着他,觉得无比可笑,以前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呢?
“可惜,我只想要你的命!”
司悠咬牙,一字一句地从口中蹦出来。她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一次机会,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几句求饶就给出解药。他以前想杀人的时候,怎么没有给别人机会呢。
“司悠!”
段昭昀气得大吼一声,恼羞成怒,他只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这毒这么厉害。
“你下了什么毒?你下了什么毒!”
“我不知道,这毒,我也不会解!”
她只是刚刚炼出来而已,解药,自然是没有的。反正要死的不是她,中毒的也不是她,她此刻无比的惬意与淡然。
“你……”
段昭昀到底还是忌惮着“情绝”,不敢再对司悠轻举妄动,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急着出去药房找什么清毒的药先缓一缓。
刚一打开门,忽得听见厅堂那边一片骚乱。
相府遇刺
“有刺客,有刺客!”
有人大声的呼叫传来,又有间或的兵刃交接之声,司悠探头一看,隐约甚至可以看到火光。
段昭昀真是祸不单行,又是中毒又是遇刺。虽然心慌意乱,到底还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咬牙,往前厅去了。
司悠走到门口,相府乱了,她自然高兴,但是唯一的踟蹰就是要不要趁乱逃走。
只是那药她也是刚炼制成功,根本不知道毒性如何。刚才她趁低头将毒涂在唇上,又咬破了段昭昀的舌尖,可是他到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莫非是她没有炼成么?
不应该啊,她好歹还是有九成的把握的。
正发愣间,猛得窗棂一阵响动,待她抬头看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跃入了房里。
司悠骇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夺门而逃,这些人想必是来杀段昭昀的,她可不准备成了牺牲品。
她正是站在门口不远,谁知要刺客实在厉害地很,她刚跑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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