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浓浓的邪恶与不详气息。
看来她是想用对立属性的元素进行对冲,来解决她的问题。
梁小夏恶趣味地想了想,她若真的将这些药都喝下去,自己的身体,就是光元素与暗元素对抗较量的战场,驱赶走光元素,她大概还能迎来下一波“暗敏性后遗症”。
亲昵地拍了拍泥球的脑袋,梁小夏截掉泥球手里的试剂瓶,拉住她柔软的双手。
那双手,为了给她配制药剂,被各种黑暗材料腐蚀得很严重,指节发黄脱皮,本来漂亮圆润的指甲全被渗成了黑灰色,指腹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泡。
“难为你了。”
梁小夏心里发酸,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搁在自己身上,用力抱紧了她。
她低婉的叹息,如同打开最后一道闸门的钥匙,泥球终于扛不住,大声哭泣起来。“梁小夏啊!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怎么会呢,泥球最厉害了!都能进玫缇斯做卧底,将费恩耍得一愣一愣的,脚踩人类国王,拳打精灵仇敌,是咱们西晶森林当之无愧的女霸王啊!”
“噗,”泥球立刻破涕为笑,一拳垂在她身上:“什么女霸王,我不要当女霸王。我要当女英雄,英姿飒爽的女英雄!我看梁小夏你才是女霸王!”
“是…是…我是猥琐的女霸王,您是无畏的女英雄,怎么样?”
梁小夏一身海水腥咸,披个褐色斗篷,看起来乱糟糟的,别说女霸王了,更像个落魄的精灵乞丐,只是双眼翕动闪耀的光芒,永远无法掩盖。
泥球就这样和她近近贴着,看着梁小夏,看着她狼狈但清丽的身影,她嘴角勾起的自信与温柔,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未完待续)
正文第一百七十章 失忆
一刻不停地弹着琴,弦是会断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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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球一直傻乎乎地看着她,梁小夏刮了刮她的鼻子才反应过来。
“对了,”泥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一拍脑门对她说:
“梁小夏,忘了说了,你去看看那个暗精灵吧,他好像不太对劲。石化解除以后就变得怪怪的了。”
怪怪的?梁小夏心下诧异,什么情况能用‘怪怪的’来形容?她却没说什么,转而问泥球:
“帕加呢?他恢复得怎么样?我实在不放心他,人类的幼崽看起来太小太脆弱了。”
“是那个你抱回来的小男孩吗?他好着呢,醒来了以后还闹着要见你来着。昨天我去看过,他身上的伤口都结痂了,最近上午和琥珀玩,下午就和塔里住着的那个长着狼脑袋的家伙学说话。”
泥球的耳朵又耷拉了下来,可怜兮兮地揪着梁小夏的袍子:“梁小夏,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长相奇怪的人,还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咱们啥时候能回森林去?”
“快了,快了。”梁小夏抚摸了一下泥球的后背,安抚她焦躁的情绪。自己身上又涌起一股热汗,声音听起来颤抖而虚弱:
“再等等…好不好…不出两个月,我和你一起回去。不过这个地方。是个秘密。泥球,谁都不要告诉,记得…谁都不要告诉。”
额头顶着额头,她非常认真地嘱咐道。
“梁小夏,我不催你。你赶紧治病吧。”泥球一阵紧张:“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回去,不着急的。”
泥球总是信任她,信任得几乎有些盲目。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梁小夏摆了摆手。穿过她房间里的一道拱门,进去看居住在内室里的拉法尔。
拉法尔坐在一把扶手椅上,一动不动。
他定定地看着铭文窗外的红色的沙暴。就像在观赏鱼缸里的鱼。视线随着卷动的风移动,脸贴得离窗户很近,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说话。
脚步声惊动了他,拉法尔回头,眼底划过一道厌恶,表情也很不自然地盯着她,眼中无声地询问梁小夏“你来干什么?”。
梁小夏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底属于本能范围的讨厌。可终究没露出太明显讨厌的表情,只摆出一张扑克脸。
“拉法尔——”
“你是谁?”
拉法尔从石化状态解除后,动作依旧不太灵活。双手撑着扶手,吃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盯着她。
他很讨厌对面的人,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对方。她的口气很熟稔,但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要像个熟人一样对他打招呼?
梁小夏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狗血情况?他失忆了?
“你为什么也叫我‘拉法尔’?之前还有个矮子来看过我,他也叫我‘拉法尔’。我的名字叫‘拉法尔’吗?可我并不认识你们。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谁?”
拉法尔眼里有迷茫,也有痛苦,但都不像是假装的,他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阴郁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脑袋里空空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
‘我是谁’这个具有广泛哲学意义的命题,惹得梁小夏很想发笑。
她想告诉他,你是一堆蛋白质与水组成的有机物,社会关系的总和,意志与存在的统一,个性与共性的融合。不过她知道,自己若这么回答拉法尔,大概会让他更抓狂。
“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梁小夏最终还是开口了:“对你来说,我是夏尔西摩曼,你的冒险队队友兼队长,称不上朋友。但是对我来说,你是拉法尔,独一无二惹人厌的暗精灵拉法尔,这就够了。”
拉法尔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倒是觉得梁小夏至少很诚实,没有骗他,因为他也觉得对方很讨厌。
“我们是队友?你是队长,为什么不是我当队长?之前来看我的矮子也是我们的队友吗?我为什么会加入你的队伍?我们的队伍是干什么的?”
他的问题层出不穷。
果然,即使是失忆了,暗精灵还是一样讨厌。梁小夏在心里撇撇嘴,又将失忆的拉法尔拉入黑名单。
“…还有,我是做什么的?这也是我的能力吗?”
拉法尔睁开双眼,伸出双手到面前,用力盯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指尖在瞪视中开始石化,从指甲向下延伸,直到指根的地方。
他终于憋不住,大喘一口气,放下了被石化的手指,疼痛地闭上发红的眼睛,得意地对梁小夏一笑。
他即使失忆了,也能猜到,自己的能力,大概很稀有。
梁小夏则吸了一口气,屏住不敢呼吸,直到看到他双手解除石化,才吐出一口浊气。
拉法尔继承了德波尔封印暗匣的能力,毫无疑问。
梁小夏觉得头有点疼了。
她半靠在墙上,上半身密合贴着墙面支撑自己的身体,手臂伸出,抓起拉法尔的手。
拉法尔挣扎了一下,却没甩开,一脸厌恶地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问你一个问题。”梁小夏催动杀戮左眼,眼眸中如同酝酿着汹涌的红色风暴:
“你知道燧发枪和德波尔封印暗匣这两件东西吗?”
她问得很慢,单词一个一个地从牙缝里蹦出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拉法尔。
杀气,浓烈的杀气从她身上泛出,包裹拉法尔。淡金发隙间,血红的眼眸针尖般刺痛他。他想逃开,想避开她逼人的视线。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拉法尔粗暴地甩掉了梁小夏的手,用大喊大叫掩饰自己潜意识里的恐惧,一脸羞愤。
梁小夏捂着脑袋。重新靠在墙上,眼眸又恢复了正常。
她的杀戮左眼,没炸出哪怕一丁点信息。拉法尔的脑袋里。空得像跑马场。若记忆是糖水。大约拉法尔只有一脑袋被榨得毫无水分的甘蔗渣,混乱地堆在一起。
唯一庆幸的是,他没失忆到连话都不会说。
关于拉法尔的失忆,她还是得去问镜月。德波尔封印暗匣是他出手破坏的,拉法尔现在的奇怪状态,也许镜月能给出解释。
在拉法尔希冀她说得再多一点的目光中,梁小夏感受到了今天内第三次眩晕,眼前又黑又麻。浑身潮热,冷汗不停地出,不得不赶紧告罪离开。
……
白弦塔。顶层。
梁小夏有气无力地推开门,长袍黏腻。头顶还在冒白色的雾气。一路走过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巨大的包子,在蒸笼里被热气包围,热得快疯掉了,痛苦不堪,胸口也闷闷的,像塞满了石头,压得她想吐。
“镜月,救命…”
镜月随意地坐在地上,一只腿盘着,另一只腿长长地伸出去,斜靠在自己的棺材旁,深蓝色双眼倒映出梁小夏踉跄向他走去的影子,面无表情地叙述:
“你发烧了。”
很像在说“今天是晴天,明天有雨”,用波澜不惊的陈述语气描述梁小夏现在糟糕到顶的状态,听得她很想崩溃。
“呜呜…镜月是大坏蛋!呜呜…”
梁小夏的智慧之脑在高温下彻底罢工,脑子里一片混沌。她跌了一跤,半趴着摔在镜月跟前,揪着上古精灵的衣领,脸颊绯红,说话也不清不楚的:
“骗子!小人!我怎么会发烧?精灵是不会发烧的!镜月是骗子!你都不理我!你都不管我!你想干什么!自以为是的混蛋!”
这句话,她是用前世的语言说的,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她下意识用前世的话开始对镜月人身攻击。
镜月的四只耳朵动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
“你现在应该感到恶心、头痛、体温上升、情绪波动,这些都是光敏性后遗症的中期伴随症状,很正常。”
镜月轻轻松开梁小夏揪着自己的衣领,微凉的手指覆盖在她手背上,冷得梁小夏一哆嗦,缓过劲后,满足地一哼哼。
梁小夏像一条毛毛虫,向前拱了拱,上半身压在镜月身上,脸蛋靠在镜月脖颈上,冰冰的,软软的。然后又像猫咪一样,依偎在镜月怀里,安静地缩成一团。
他身体的寒凉,对梁小夏来说再舒服不过,随着紧靠的身体,隔着衣服传递的冷气有效缓解了梁小夏全身的潮热,如同大夏天跳入蔚蓝的泳池,去了一身的暑气。
镜月无辜地坐着,一动不动,全身如同石像般僵硬,衣领被斜着拉掉半截,锁骨全露,右边半个肩膀也都露在外面,一颗小脑袋正枕在上面,随着呼吸起伏。
他任由小精灵靠着自己,头微微向上抬,仰靠着水晶棺,望着墙壁上虚幻升起的月亮,深蓝色的双眼幽暗无光。
她的斗篷,乱乱地套在身上,半截光滑的小白腿从斗篷下伸出,蹬着翠绿色的短筒靴子,平搭在草地上。因为发烧而迷迷糊糊的脸紧紧靠着镜月的肩窝,嘴唇几乎快贴在他的耳朵上,柔软的唇瓣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灼热的气息喷在镜月耳根,小精灵自己的长耳朵还在以固定的频率轻轻颤抖,耳尖赤红赤红的,如同一只调皮的小虫子在空中飞舞,让人忍不住想去抓住。
梁小夏双手摸在镜月胸口,小臂也贴在他身上,分量不重,却让上古精灵觉得重压千斤。铺面而来的海腥味、光元素气息、还有风沙灰尘的味道混在一起,使镜月非常细微地皱了皱眉。
“你是故意的吧?”
镜月低头看贴在身上乖巧的小猫咪,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低沉而朦胧。(未完待续)
正文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病
生病也是生活体验之一种,甚或算得一项别开生面的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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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热得关节疼痛,皮肤发烫,脑子里浆糊一样乱成一团,背后出了一层汗,黏黏地将衣服和皮肤粘连起来,很不舒服。
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不断上涌,弄得她想打嗝,想将胃里的东西吐干净。好像她之前吃过的面包,喝过的水都在造反,都想从她的嘴里再跑出去。
即使是这样,她还觉得饥饿,想要吃东西压下身体的不适,肚子里拧巴成一团,难以忍受。
手握成拳,下意识抵在身体疼痛的地方,整个人缩成了对虾,在褐色粗劣的长袍下,一身晶莹的粉红。
“难受…”
梁小夏磨了磨牙,抬起一双湿漉漉的,蕴着泪光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祈求地看着镜月。一双翡翠色瞳孔明亮清晰,流过七彩波动的光,莹白耀眼。实际上,她双眼根本没有焦点,视线中迷蒙一片。
她脸蛋涨得绯红,腻着一层薄薄的汗和白色血液,头发上沾着脏脏的沙土,嘴巴一撅一撅,可怜无比。抬着脑袋直哼哼。
镜月伸手搭在她额头上,手心传来的温度烫得吓人,手底下的小精灵缩了缩,发出哭泣般含混不清的呓语。
小精灵圆润而玲珑的曲线贴在他胸前,还在不停蹭着。柔软得他想叹息。
嫩滑的小手,连着小臂环在他肩膀上,细长的手指抱着他的颈后。指尖用力得几乎要抠破他脖子后的皮肤,又让他觉得心疼。
淡色长发落在他身上,光元素带着精灵特有的青草味道。和海洋的味道混在一起。包裹他,萦绕在他的鼻尖,想要他窒息。
也许,他应该考虑完全封闭掉自己的感官。
镜月闭上眼睛,头仰得很高,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旁,有些无奈,沉默了许久。最后。舌尖抵着牙根,清晰而决断地说道:
“脱衣服。”
梁小夏哼了一声,她烧得难受。脑子不太清楚,却还有些基本的底线。勉强撑起小脑袋。闪亮的双眼盯着镜月深蓝色的瞳孔,从其中倒映的自己的脸中,仿佛找到了能够和他抗衡的力量,她撅着嘴,再无平时沉稳而聪敏的样子,无理取闹地对着镜月嚷嚷到:
“想占我便宜,没门!…。流氓!老色狼!变态!连小孩都不放过。”
这句话,再不是她的家乡语言,而是地道的上古精灵语,原汁原味,腔足音正,字字清晰。
所以镜月百分之一百是听懂了的。
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只是身体的肌肉一瞬间绷得更紧了。
梁小夏还没说够,她双手紧捏自己袍子的衣领,又有些委屈地看着镜月:“你活了几千年,肯定见过不少美女了吧?又看我做什么,我身材不好,长得也不漂亮,你总缠着我做什么,又对人爱理不理的。成天板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