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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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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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亲手杀了她!哪怕你骂我是个恶棍,我也认了。我只想给莎琳平静的解脱,让她的灵魂能够真正安息。

为了杀死她,我开始不停研究,在血腥城堡中,一般的战斗是杀不死任何一个人的,在扮演中的角色死亡后,会进入狩猎场,成为追逐与被追逐的对象,直到下一轮剧目开始。

知道这点后,我又开始制作慢性毒药,找机会一点点加入到莎琳的饭菜里,抹在她手帕上,一次次看着她吃下去,一次次看着她咳嗽,身体逐渐虚弱不堪,等待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梁小夏的手松开了,泽德的叙述让她沉重地透不过气。

曾经她以为,千鹤的父母是很不负责人的,将幼小的千鹤丢给爷爷,不闻不问,让他受尽了同龄精灵的排挤和欺压,长大后更是因为身份的暴漏被逐出族群。

父母,成了千鹤的心病,别人有家人陪伴的时候他没有,别的小精灵有礼物收时他没有,别家有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时,千鹤还是没有。千鹤等待,失望,复又追逐寻找,投入多少心血,最终身死。

千鹤一生中的一切,梁小夏都是愧疚而心疼的,没有她的连累,也许千鹤不会死,也不会在死前遭遇痛苦的虐待。梁小夏连带也怨恨千鹤的父母,有了答应的约定,却让他年年失望。

可梁小夏真没想到,千鹤的家人在这里,他的父亲和母亲同样陷入无法挣脱的漩涡,苦苦挣扎。

一个男人即使再下决心,再狠辣无情,亲手杀死最爱的妻子,无疑非常痛苦。更何况是用慢性的毒药一点点掏空身体,眼看着对方衰弱的方式。这种折磨不仅是对对方的,也是对泽德自己的。

梁小夏看着泽德无光的眼睛,说不出一个字的对与错,她摸着腰带,想着空间臂环里还完好保存着千鹤的尸体,最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希望就像镜月说的那样,千鹤还没死,他只是陷入了假死状态而已。

“我可以以自己的一切发誓,我说出的话没有一句谎言。只请你告诉我,精灵,千鹤现在过得好不好?他还在西晶吗?“

“西晶森林已经没有了,被活尸和亡者联合进攻,覆灭了,很多精灵都战死了。“

梁小夏闭着眼睛下决心说出话,幽幽叹了口气后补充到:

“但是森林覆灭之前,千鹤就已经离开了。“

正文第三百五十五章 误会

没有爱情,就不会嫉妒——这是天经地义的。

?——《爱的归宿》冈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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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和我开玩笑吧?森林没有了?怎么…怎么可能…”

泽德颤抖着沿着书柜滑倒在地上,在他印象中存在千万年,被葱郁树木覆盖,永不覆灭的庞大西方陆地,就这么的,被打败了?

当年他偷偷带着美丽的妻子在长老们的追赶下连夜奔逃,见到精灵们又爱又惧,只能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东躲西藏,生怕被精灵们抓回去,两个人在玉泉长老的帮助下在森林中度过了半年多,才险险逃出。

那些追着他,要处死人类的精灵们都没有了?害得他忍饥挨饿睡在雨水中的森林没有了?丛生的毒蔁和危险的野兽都没有了?

“当时发生了一场非常大的地动,整个西晶森林连带西大陆都沉入海底了。泽德,你明白这样严重的事情,我不会开玩笑的。”

梁小夏涩然地笑了一下,挨着泽德坐在地毯上,细细给他讲了西晶的最后一战。除了中间她自己扮演的角色外,大部分都交代出来,还顺带说了很多自己小时候与千鹤在一起的趣事。

泽德听得很认真,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件自己孩子的事情,甚至会仔细询问千鹤当时的表情和心思,在听到千鹤被发现身份,逐出森林后,甚至焦急地满脸汗水,明知事情已经发生过,也还会不自主地替唯一的孩子紧张起来。

梁小夏讲完后,泽德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颓废起来:

“夏尔,当时我有机会选择的。有机会的!可我带了千鹤的母亲走,将他留给了玉泉长老…那时候他还那么小,一个手就能抱在怀里,连’爸爸’都还不会叫,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不放我走。

夏尔。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

泽德的眼眶通红,只盯着自己张开的双手,回忆千鹤的小时候。

“还有机会,还有希望。别太快否定自己。”

梁小夏完全没法说出口千鹤已经死亡的消息。千鹤的母亲处在那个诡异的状态,泽德在这里活了那么久,逼迫自己做残忍的事情。唯一支撑精神不崩溃的希望和动力就是千鹤…若他知道千鹤死了…

“谢谢你,夏尔。不仅要谢谢你给我带来千鹤的消息,还要谢谢你曾经陪伴过他。”泽德接受了梁小夏的安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像一个真正的长辈一样拍了拍:“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有什么困难,尽管来问叔叔好了。等我们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就去找千鹤…希望他平安无事…”

……。

三公主一直站在姐姐的书房门外,麻痹的痛苦从脚跟和脚尖一点点向上蔓延,直到指尖都失去知觉。她都没有动过一分。

房间里传来过重物落地的打斗声,又很快趋于平息。再次传来一男一女的说话声,隔着门板,印遐听不清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只不停地安慰自己,提醒自己应该有贵族的气度,留给别人礼貌的私人空间。

一小时、两小时。

西德将军在二公主舒尔的房间里已经超过两小时了,此时早已过了午夜。

终于忍不住的印遐推开门,看到的就是泽德和梁小夏并排坐在地上,他一只手搭在梁小夏背上,两人脑袋挨得有些近,脸上都带着笑,状似愉悦地在说着什么。淡金长发的女子脸上带着倦意,长发扫在脸颊上轻轻打了个喷嚏,旁边的男子立刻拿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拭。

刺眼也刺心的一幕。

梁小夏一回头,就看到一双含着无边愠怒的眼睛盯着她和泽德。

“西德将军,我不想提醒你现在的时间和你失礼的举动!”

印遐双手都在抖,终于不再顾忌自己的身份大步走向前,一手抓住泽德的衣领将他扔了出去。

书房门被重新进门的印遐反锁上了。

梁小夏看到她手指上的鲜血,忍不住猜测出门的瞬间,印遐干了什么。

印遐一步步走到梁小夏面前,缓慢得充满一种违和的压迫感,暗蓝色的双眼直视到梁小夏的眼底,像一片被搅动的深潭,吸引她的视线无法放开。

梁小夏禁不住屏住呼吸,任由少女将还坐在地上的自己抱起来,放回到椅子上。

印遐摸了摸梁小夏的长发,留恋不已地任由手指在发丝间穿梭,然后挑起她的长发,微弯下身轻轻一吻。

之后,印遐转身开始收拾一地散落的书本和碎片,动作认真缓慢,一丝不苟。

梁小夏一动都不动,眼看着印遐替她做着一切,就好像重新看到了镜月,任何一个动作都不急不躁,协调有序地去完成。

做完一切后,少女再次蹲在梁小夏身边,低头伸手去捉她的手腕,检查梁小夏手掌的恢复情况。

“姐姐,以后离西德将军远些吧,他有野心有欲望,他分心太多,要专注的事情太多,不能好好保护你,反而可能带给你伤害…为什么不让印遐保护你,为什么不让印遐永远守护你,代替你受伤害?”

印遐再次说出时,梁小夏扮演的二公主舒尔又回来了。

“印遐,你是我带大的。母亲体弱,很少照顾我们,更少分心去留意你。我看着你说第一句话,抱着你教你读书和跳舞,年年带侍女给你量衣服,教你礼仪和认字…作为你的姐姐,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印遐,你一向聪明,虽然沉默不多言,却是我们四个里看得最清楚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呢?你不会不明白继续下去,我们两个的下场。我们只是姐妹,也只能是姐妹。

放手吧,印遐,给你留一条生路,也给我留一条生路。”

二公主不想伤害年幼的妹妹,声音委婉而低沉,含着一种告别式的绝望。

梁小夏鼻子酸酸的,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属于二公主的情绪,每一句出口 ,她的心都会抽痛,一种割裂的痛苦与酸涩,令梁小夏很想要流眼泪。

原来二公主舒尔爱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她不是不爱她,反而却爱得太深,所以选择亲手割开这段感情。

“不,你不会不记得,我会说的第一个词是‘姐姐’,唱的第一支歌是献给你的,会说的第一完整的话是‘姐姐我爱你’,每年只亲手给你做礼物…别说你忘了,舒尔。

你说我总是很聪慧地能在第一眼看到事物的本质,是的。正因为看得清楚,知道你是多好的人,我才不能放手,不愿放手,不敢放手。可我已经不奢求你的爱了,我只想守着你,想你过得好就行。我已经遵照你的要求,不打扰你,不主动找你,给你充分自由与生活,不干涉你的一切行动,甚至在那个恶心的男人牵起你的手跳舞时,那个男人要做你的未婚夫,占有你的未来时,我都忍住了。

我唯一不愿你受伤,这是我容忍的最后底线。若你受到伤害,我想能够守护你,保护你,难道你已残忍到即使这么一点微小的愿望,也不能满足我吗?”

印遐的话驳斥得二公主舒尔哑口无言。

二公主轻轻用手背揩掉眼角的一滴泪,最终缓慢地点下了头,任由黑发少女缓慢牵住了自己的手。

印遐细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梁小夏上过药的伤口,顺着在她纤细的手腕上一遍遍写自己的名字:

“我会守护你,保护你,直到我的嗓音开始沙哑难听,念不出你的名字,只能发出艰难的喘气声;直到我眼中浑浊得除了你的影像,一切都昏花溃散;直到我的胳膊没有力量,再也无法挡在你身前遮蔽风雨,甚至给你简单的拥抱;直到我无法与你起舞,更无法颤颤巍巍地迈步,躺在病床上细数岁月流逝……

直到自己等来生命终结的一天。

在这时前,要记得我一直都爱你。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印遐轻轻说着,眼睛中的光芒灿若刺破夜空的蓝色闪电,像述说着内心的誓言一样捧着梁小夏的双手,不允许梁小夏避开自己的双眼。

梁小夏听不懂印遐说什么,却又听懂了印遐想要表达的意思。甜蜜沉重的双重枷锁落在二公主身上,使二公主舒尔终于忍不住,感动得哭了出来。

一瞬间,这个黑发蓝眼的少女与梁小夏心中沉淀得几乎要凝固的影子重合。梁小夏望着低低伏在自己身边,虔诚得甚至有些谦卑的少女,思绪混乱一片。

她不是镜月,她不可能是镜月。

镜月早就远远逃开了她,怎么还会回来?血腥城堡拒绝一切伪装,梁小夏手段多多,也瞒不住自己的身份,镜月也不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

仔细想来,眼前的黑发少女的眉眼更像是很久以前的自己,神态,动作与微小处显露的习惯,都令她感到无法回避的熟悉。

印遐低下头,想要亲吻二公主的指尖。

梁小夏和二公主舒尔第一次做出发自内心的同步反应——她慌张地抽回自己的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颊绯红,心情混乱地逃走了。

正文第三百五十六章 血酒

什么也比不上不动声色更能提高人的威望。

——《生活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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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舒尔坐在床头,拿出一个几层的绿金首饰盒,缓慢地打开首饰盒后,拿出其中小小的花朵和丝帕,不知在想什么,静坐在床头久久不动。

“舒尔殿下,请安寝吧。”

回声似乎还未适应自己新的身份,从一个地位崇高的黑暗使女变为一个服侍人的蛇人侍女,无论是谁都是有落差的,但她所扮演的角色很好地没有提供给她露出马脚的机会。

向着三公主的侍女服侍着梁小夏就寝,帮她换上睡衣,取下颈间和手腕上的首饰后,松了头发,替她盖上了被子,有意无意地在梁小夏耳边低语一声:

“最近大公主和亲王殿下实在是走得有些近了,殿下,她们似乎有些不好的打算。”

“印遐知道吗?”

“正是三殿下让我告诉您的。舒尔殿下,女王陛下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各方的动作都快了起来,有些事情我们不得不防。”

回声的脸上露出一种不属于她的谋算表情,梁小夏躺在被窝里,盯着这张脸,心中明白血腥城堡终归不是养老度假的和平地。

“防也无用。没有那个心思,是坐不上那个位子的。即使一时坐上了,也不能长久。”舒尔将半边脸向被窝里藏了藏,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我和印遐都不希望今后的生活都在黑暗中度过,即使那意味着权势和地位。看不见自己所喜爱的人与事物,看不见向往的景色与自由,是只比失去生命少可悲一点事情。

替我告诉印遐,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考虑我。或者特地向我报备。”

“是,舒尔殿下。印遐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请不要再让她伤心。”

“我明白。”

回声点点头,手指轻轻在空中一抚,房间内的灯光瞬间暗降,她没有离开,直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脸对向窗外守夜。

梁小夏这时才发现,二公主舒尔怕黑。

……

次日的授勋仪式极为盛大华丽,梁小夏在布置华丽的礼堂里,第二次见全了被困在血腥城堡的所有人。

梁小夏清晨天未亮时就被侍女们叫起。正式梳洗打扮了,光是挂衣服上的各种宝石吊坠和皇室才有的家族勋章,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声在她身后利落指挥一大群暗精灵侍女。务必要求一根发丝都不能出错。

二公主舒尔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沉默地眼睛直视镜中的自己,任由侍女为自己梳妆编发,在眼角画上美杜莎一族惯有的细长金色眼线,眼皮都没有动过一下子。只有在侍女准备为她淡色的嘴唇点上猩红色的唇粉时出声拒绝,自己从单独的首饰盒中拿出一小瓶玫瑰色的水。讲究地沾在嘴唇边抿了抿。

“不要那条黑色腰带,换金蟒那条。”

二公主在这种小细节上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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