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突破八阶到达九阶的弓猎手,恰比她现在这具受了些伤的分身力量弱上一点,她本来该考虑一下,休养一阵后选择更稳妥的方式进去,或者直接暴力地摧毁整个地下要塞。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这一次不是血腥大君千万年来最惊险的一次战斗。却绝对是她感觉最憋屈的一次!不将那个羞辱她的灵魂亲手拖进地狱吞吃,她胸口的恶气就咽不下去。
结果,血腥看见最终的房间里站着的灵魂时。真正惊诧起来。
居然是那个在地下城杀掉她另一个分身,害她颜面尽失,被堕落大君嗤笑好久的耀精灵!
在那场让她惨败的战斗之后,血腥一直在四处打探梁小夏的消息,找机会报复。可梁小夏就像失踪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今天在死亡之海碰到了!
她那么践踏自己的爱情,蔑视魔族的强盛,反抗魔王的旨意…不可原谅!
曾经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耻辱,嘲笑,血腥大君要一一找回来。
复仇之战,就在今天!
血腥的理想是很丰满的,不过现实…
现实就是她在发呆地那一秒钟,遭到了穆索尔操纵的骷髅豹一个狠辣爪击,豹子的尖利白骨指头从血腥身体里抓出一抔血,同时一直藏在门后,被加卢斯操纵的骷髅巴里穆德抡起大锤,对准血腥的脑袋猛砸下去。
法师沃尔奥尔也没闲着,老法师脑子里早有了“这个恶魔出奇地愚蠢“的想法,打起来也没有畏惧,一个精神螺旋绞杀出手,击向血腥散发鲜艳红色的肚腹。
梁小夏最狠,早在她周身环绕的鹰隼之箭,在血腥出现的第一时刻就冲了出去,几十只愤怒的鸟儿将血腥扎成了筛子,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就是一阵细小密集的爆炸,把血腥的身体炸出不少密集细小的血涡。
一时间,满屋子鲜血狂飙,直到血腥变成血浆溅得到处都是,四个人才停下来手。
“夏尔,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狠心啊!一再践踏我的真心。“
鲜活的血液一滴一滴聚集起来,很快血腥又完好无损地站在梁小夏面前。
“哈?你哪位?“
梁小夏根本就没认出来血腥,只以为血腥这种全身血液构成的生物,只是魔族中的一种。梁小夏倒是能想起来,在地下城时,有一个血液构成的九狱魔王伤了她父亲,还想吞吃一整个城市的暗精灵。
不过她在死亡之海都过了几百年了,生前的事情早就淡忘了,记不清那个五官都模糊的恶魔也很正常。
“记不得也没关系,反正你迟早是我的!“
血腥手中捏着长鞭,将扑向她的骷髅豹击飞出去,下一秒,化身成一张巨大的血幕,势在必得地笼罩向梁小夏。
梁小夏逃得也快,轻巧躲过血腥攻击,站在水晶棺前,拿出弓箭拉弓向血幕射去。
血腥背后,骷髅豹在穆索尔操控下又拼凑起来,朝着血腥咬抓,骷髅巴里穆德手里的大锤再次携着劲风敲击上去,沃尔奥尔左右开弓,意念弹不要钱地对着血腥砸过去。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血腥被打得有点懵,继而是更加憋闷的愤怒。
没有血肉的灵魂和骷髅,对她的攻击不疼不痒,可她身上的血在不停损耗流失。得不到新鲜血液的补充,她迟早会落入下风。
强硬攻击不行,就施展恶魔最擅长的吧。
“夏尔,这么多年不见,你不想我么?“
血腥的声音突然变了个调,柔美多情的女声像泉水一样悦耳动人,委委屈屈的腔调,带着不忍让人拒绝与伤心的无声祈求,”我是多么多么地爱你,为了你,我不惜抛弃自己九狱魔王的身份,远渡千里追你到这里,只想看你一眼,只想好好和你说说话,难道你连和我好好地谈一谈都不肯么?
夏尔,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不管是金钱,权利,还是尊重,我都能给予你,我甚至能帮你复活,能保护你重视的家人。而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心,只有你的灵魂,只有你的爱而已。夏尔,你注定是我的,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我们同生共死,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相信我吧。“
这是梁小夏听过最煽情的告白,只闻其中赤诚爱意,绵绵情意与诱惑,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感动答应,连在一旁听着的沃尔奥尔,都禁不住怀疑梁小夏是不是真的和那位魔鬼有什么过往。
可当梁小夏抬头看向血腥那张被她的箭矢戳得千疮百孔的红窟窿后,什么激动的心情都会瞬间化为阵阵恶心,她抵着水晶棺,眼神清明地对血腥回敬:
“有你这么一位爱慕者,我真是谢谢了。麻烦你滚开好吗,变态魔鬼就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地狱里才对。“
梁小夏又是一箭出去,扎破了血腥的脸,还未等再发作,房间里突然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杀意:
“你说,夏尔是谁的来着?“
清俊淡然的耀精灵掀开水晶棺,穿着耀精灵最传统的金色与山青色相间的正装,迈着从容步伐走到梁小夏面前,眉宇间的杀气如数散去,如化开的冰泉般淡淡一笑,轻轻挑起她的脸边一缕长发,熟练地替梁小夏别在耳后,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
梁小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镜月看,直到捕捉到他那双熟悉的暗蓝色双眼中内敛而精神的光芒,释然地笑了,就着镜月的手掌亲昵地蹭了蹭,圆圆的大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带着难言的幸福愉悦。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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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百四十九章 虐打
驯野马的人,不是手里牵着马、蹓它们就可以把它们驯服的;必须用坚强的马嚼套住它们的嘴,用马刺踢它们,才能叫它们就范。шwщ第一;
——《亨利八世》莎士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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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月从来都是静谧悠远的。
他身上的疏远,不同于马塔基尼对纯粹的知识探索追求时表现出的严谨与严苛,不同于雷诺对陌生人在周全礼貌中表现出的冷漠防备,不同于苦棘饱受折磨后在残忍疯狂…镜月一直无欲无求,在淡淡的疏离中,带着十分对人情世故的洞悉。
他对知识没有渴望了,镜月的阅读更多是消磨时间与享受;他对战斗也没有疯狂的热爱,他已经战斗得够多了;他对权利、地位,都不在乎,一个曾经站在过世界最高处的耀精灵,受够了时间长河冲刷所带来的难言孤独后,镜月对称王称霸一点兴趣也无。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目标,有了执着,有了绝对在意的东西,便会表现出可怕到恐怖的偏执。
镜月既不高大,也不强壮,没有高调华丽的谈吐作风,也很少生气动怒表现出外漏的情绪,耀精灵们在见到镜月的第一眼,会先将他当做一个饱学的智者,忘记他其实还拥有无与伦比的战技,甚至人形凶器般的毁灭力量。
对血腥来说,今天是最不幸的日子。
因为她碰到了一个兼有坚持收拾掉她的心思、又有收拾掉她能力的人。
不过,对于此刻镜月的出现,血腥的惊喜之心。甚至比梁小夏还大。
看看她发现了什么?死亡之海中存在的一个冒着热气的活人!活人意味着什么?活人意味着能够供她抽出鲜血,补充分身损耗的力量,更不论还是血液力量本就充足的耀精灵。
不过在看清镜月的长相以后,血腥身体中作为恶魔本性的荒淫部分又涌动起来。竟让她一时难以取舍到底是抽干镜月的血,还是将他带回地狱供养玩弄。
“啊,真是英俊迷人的小伙子。以后就跟着我吧,血腥大君会给你更多比你身边的小精灵更漂亮的美人的。魅魔、影魔、或者梦魔,我的城堡里什么样的美人都有,还能任你的要求变幻身体…”
血腥的口音再一次变化,从对梁小夏的深情热切。变成软绵妩媚的轻语,如同一根又白又软的细羽毛,缓缓扫在心田之间。诱惑人随风追逐。
梁小夏的脸“刷”地黑下来了。当着她的面抢勾引她男人,什么意思?!是真的有恃无恐,不把她当人看了?
老法师沃尔奥尔看了一眼镜月,又看了一眼梁小夏,收起手中的意念弹,再次袖手旁观。
说实话,他真为眼前这个恶魔的智商捉急。
连一向有些缺心眼的黑色骨笛穆索尔都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他也停下操纵的骷髅豹,转而思索一个深奥的问题——如果地狱中的恶魔都是这个水平,他是不是能够向死神大人申请转入地狱,帮大人开拓出一个死亡之海的殖民地出来,分担一下死亡之海不停增长的灵魂数量?
“…你喜欢成熟的,还是青涩的呢?是胸嫩得想让你一口咬下去的,还是屁股翘挺弹性,拥有一双修长美腿,能紧紧缠着你的腰,匍匐在你身下,任你驰骋的呢…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十几二十个够吗?各色美人都有,攀膝附颈,总能让你感到最极致的满足…”
血腥扭动着妖娆身姿,甚至还随着语言故意发出两三声闷哼轻吟,想要引诱镜月向她投靠。
如此大胆放荡的言白,加上血腥的逼真配音,倒是对镜月真的有了一定影响。他耳根通红地将脑袋里小夏尔衣衫半解,双眼湿润的幻想驱逐出去,对着血腥走过去,伸出右手。
“镜月小心——!”
梁小夏不会傻得以为镜月会被血腥精神影响,但是她依旧很担心镜月的身体,上次生病那么重,还不知道身体里会不会留下隐患,对上血腥那样狡诈又容易解体偷袭他的恶魔,实在防不胜防。
听到梁小夏的提醒,镜月森冷的脸色好看许多。不过他手下的动作半丝没停,右手伸出直直按在血腥的脑门上,一股朦胧的紫色雾气瞬间从他手掌下涌出,流入血腥的身体。
血腥被镜月一抓住头顶,就开始以极为凄厉的声音惨叫起来。黑烟顺着镜月指缝向上蒸发,带着烙铁烫在皮肉上的滋滋声一同响起,整个不大的房间内,都泛起一股无法忍受的腥甜恶臭。
梁小夏受体内正在成长的世界之树影响,已经恢复了一小部分嗅觉。闻到血腥身上散发出类似于血液、腐肉、酸水和排泄物的混合味道时,感觉自己就像进了久未清洁的屠宰场,干呕了好几声,才勉强压制住恶心的。
当她再抬头看向毫无嗅觉的巴里穆德与沃尔奥尔时,眼底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羡慕,望着离血腥最近,却完全无动于衷的镜月,又忍不住佩服起来。
连血腥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碰上镜月的手掌就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血腥在痛苦中想要反抗镜月,变出一条倒刺长鞭将镜月抽倒,想要化成一片大网将镜月的血从身体榨干,却全身发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进入血腥体内的紫色雾气就像一大团快干混凝土,彻底将她固定在人形上,当她受够了沉甸甸的,几乎快要压破的痛苦后想要逃跑,却发现连最基本的化成血珠的解体都做不到了,随着镜月手掌在她头顶的下压,一点点屈下膝盖。倒在地上。
梁小夏眼尖,在镜月手掌按上血腥脑袋不久,就发现镜月中指上戴着的那枚蓝钻戒指。她稍微回想一下后便明白,镜月并不是用印遐身体中的神力压制血腥。而是使用她曾经从大神侍小姐那里抽取的力量束缚住了血腥的行动。
镜月也终于再次展示出继他化身鸟怪之后的残暴一面。
他站在血腥脚边,没有半点怜悯之心,握紧右拳,一拳一拳结实地揍向血腥。每次带着紫光的拳风挥下,都打得血腥吐出一血,蜷起身体痛苦闷哼。没几拳下去,血腥面前的地上就已经聚集一小滩鲜红的血液了。
血腥是小夏尔的敌人。夏尔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同是血腥又是他的情敌,敢于觊觎他唯一在乎的人。对待这样必须铲除的存在。镜月连去构思一个计划都懒得做。
简单、暴力、直接地除掉血腥。就是镜月最喜欢,也能让他感觉最舒心的方式。
“啧啧…虐杀啊,真痛苦…如果是我,倒不如希望被两拳干脆折断脖颈好。”
骷髅巴里穆德说着风凉的同情话,心里却没有一星同情的意思。
梁小夏神色复杂地看着奄奄一息的血人。她已经想起来了,血腥就是那个当年给她父亲胸口开了个大洞,差点害她变成没有父亲的孤儿的九狱魔王。她不同情血腥。九狱魔王做过的事情,和血腥现在受到的对待比,根本不堪一提。她甚至觉得不满足,她想亲手杀了血腥,可又不好和明显打得沉醉其中的镜月抢人,毕竟镜月也有足够生气的理由。
房间里的四个人,就这么各自表情奇怪地站着。巴里穆德双手抱肩,面带嘲笑,沃尔奥尔站在墙角,怜悯摇头,镜月揍人揍得优雅潇洒,梁小夏则咬着嘴唇,不舍地看着地上的血腥……
三十几拳后,无论镜月用多重的拳头打击,血腥都再发不出声音了。
镜月收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口,上面溅上了两滴血,眼中闪过厌恶之色后,走到梁小夏面前,将手指上的蓝钻戒指卸下来,拉起她的手给她套在拇指上,动作亲昵地揉了揉梁小夏的肩膀,以示鼓励:
“去吧,报仇这种事情,还是要亲自做才行。别怕,玩坏了也没有关系的。”
梁小夏点点头,摇身一变,一条银色蛇怪冲着血腥就游滑过去,蛇尾带着紫色雾气,毫不客气地弯起来向血腥抽过去——
“啪!”
这下,沃尔奥尔脸上的表情换成真正的怜悯了。
“我还记得呢,血腥你说过,与你作对,我就要承受被剥夺的痛苦,对不对?”梁小夏蛇尾抽过几下后,卷起血腥的身体,用力收紧:“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力量被剥夺的滋味怎么样,美妙吗?不过这还不够,我的父亲差点死亡,想要让我心中平衡起来,真的还不够…”
清冷的女声中,带着执着的愤怒与恨意,一回忆起父亲的胸口被一只血手洞穿时的样子,梁小夏就感觉全身冰冷。
“…所以,也让你尝尝分身被消灭的痛苦与恐惧,来感受我当年的苦楚吧!”
梁小夏从血腥那张五官模糊的脸上,看不见血腥的瞳孔,不过她能感觉得到,这位不可一世的九狱大君正在看她,以极为恶毒、阴险、诅咒的目光将她刻下来,哪里还有半丝爱意?
正文小夏父母的罗曼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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