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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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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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苦棘还不清楚,他的父母是多么地能让他意外。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可苦棘仍不愿张开嘴,吃母亲精心调配的营养菜汁。张开嘴让硬木勺子捅进嘴什么的,已经丢脸得超过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小梨子张嘴啊,我有偷偷放蜂蜜进去,很甜很甜的哦,就吃一口,就一口哦——”

温柔女声坚持不懈地将勺子抵在他死不肯张的嘴唇上,小手胡乱的挥打,弄得女精灵的衣襟和苦棘自己的小衣服一片狼藉。

该死的,为什么还不放弃他,为什么还要对他好!

明明他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明明他就是一个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啊啊”乱喊的哑巴,一个路都不会走的残废,为什么还不扔了他!自生自灭,丢掉包袱不好吗?!他宁可被冻死,被森林野狼吃掉,也不愿这么继续废物的活着,永远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

该死的蠢女人!

整个下午都在苦棘的抗拒挥打与女精灵的诱哄中度过了,到最后看着他苍白无力的脸颊,死死紧闭的牙关,呼吸逐渐虚弱,女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意识朦胧之时,苦棘还默默想着,只要他死了,女精灵没了他当累赘,他也摆脱了死神的戏弄,对大家都好…

所以,精灵,好好地哭,大声地哭,哭过以后忘掉他,再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精灵吧。

“呜哇…小梨子,你吃点东西啊!妈妈求你了!别再任性了,你这样妈妈会很难受的!”

湿咸的泪水打在苦棘脸上,哭声中的焦急与哀恸,扰得苦棘心烦意乱,还有一起涌上的古怪心酸,让他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地向外流,终于松了嘴,咽下一口菜汁。

包子日记三号——鼻涕泡

自杀未遂,让苦棘郁闷了很久。

可女精灵也摸着了他的脉搏,不吃饭她就哭,她一哭,小梨子也哭,勺子就能趁势塞进不听话的小家伙嘴巴里。而往往第一勺过去,后面的菜汁都会在小家伙自暴自弃的表情中被逆来顺受掉。

所以,每每家里的男主人回来时,就会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坐在窗边,大得放声大哭 ,眼肿得和核桃一样,眼泪哗哗地流,小的闭着眼睛,明显强忍着还无声流泪,让他心疼得不行,哄完大的哄小的,又头大无比。

“小蓝莓今天又哭了么?是不是小梨子又闹你了?”

男主人心疼地将妻子搂进怀里,掏出手帕先擦掉苦棘脸上的泪水和嘴边菜汁,又掏出另一条手帕去擦妻子的眼泪。

男主人一边擦一边想,似乎自从小梨子来家里后,他口袋里的手帕,永远都处在不够用的状态,下次干脆去海族那边买上两打质地更好的……

“你儿子是坏蛋,就知道欺负我!还有,今天他又不肯吃东西,菜汁只吃了两个小半碗!”

苦棘想张开控诉,他明明已经吃了三大碗了,什么两个半碗,当他傻瓜好玩吗!

可说出的话,总是“啊啊啊啊”的乱语,涕泪横流之时喘不过气,一个大大的鼻涕泡被吹了出来。

“啪——”

鼻涕泡破裂的声音打断了父母对话,小精灵宝宝圆圆脸蛋上的表情扭曲得一本正经。红晕瞬间爬满了脸。

啊!

这种想要杀掉全世界的人后再自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更让苦棘火大的,是他母亲没心没肺的笑声…该死的混蛋,别以为他看不见,这两个人一定是在嘲笑他。一定是!

“好了好了,小梨子不高兴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手掌摸了摸苦棘的脑袋,又毫不嫌脏地揩掉他嘴巴上糊着的鼻涕水,“我们的小宝宝似乎很聪明啊。视力和声带还没发育完全,却能听懂咱们的话了…嗯,这四只耳朵,也比别的小精灵要长一些啊。”

所以。他是白耽误自己这么久,胡乱误导以为自己是残废不肯吃饭,结果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吗?

死神。你敢玩我…你等着…

长着小米牙的苦棘狠劲磨了磨牙。同时远在死亡之海的塞西斯打了个喷嚏,嗅了嗅鼻子。

包子日记四号——甜食

每个故事里面,都会有这么些视甜食如命的怪人。

比如眼袋弟控男神,紫色蝴蝶结老头,蹲凳方糖男,糖尿病白卷毛,猫眼杀手小正太。粉色充气布偶,眼罩淡定小贵族…。这些人无一例外具有强大的开了挂一样的战斗力,或者聪明得破表的脑袋…总而言之,对甜食有糖尿病般依赖的人,一般不是剧情boss就是决不可忽视的重要主配角,存在感一流。

不过,很少有故事会提到,他们这种甜食怎么都吃不坏的体质,是如何搞来的。

苦棘也很爱吃甜,特别是甜到发腻让人想吐的鸢尾葡萄蛋糕。

当他终于肯开口吃东西并特别表现出对甜食的偏爱后,本就发愁他吃饭问题的一对父母,迅速进入状态,将各种东西拌上糖和蜂蜜,向他嘴里塞。

精灵父母在甜食方面毫不限制地敞开供应,也是苦棘重生以后,唯一满意的地方。

如果故事直接跳过几百年直接到苦棘成年,我们会看到一个被甜食喂起来的大胖子,在树林间轻捷跳跃,然后在心中感叹一声“潜力股”,为之默哀。

可在成为胖子前,苦棘小包子更大的问题是,他的牙齿在糖衣炮弹下先叛变了。

“爸爸,快来看,小梨子最近学会给我们做鬼脸了呢?多可爱啊!”

不着调的精灵妈妈双手捧起,一副被迷翻了的表情,还时不时用手戳一下苦棘的脸,疼得他更是裂开一边嘴,咬着另一边唇,痛苦忍耐。

你试过将一个面团上戳几个大窟窿,然后双手将之用力揉起来,观赏面与面之间的拉扯吗?

苦棘现在的表情,绝对比那个还扭曲。

孩子的爷爷比父母要有经验地多,他伸手碰了碰苦棘已经开始长肉上膘的脸,见小精灵泪花都快挤出来了,又伸手去掰苦棘的嘴,遭遇抵抗后,轻轻在苦棘肋骨边戳了一下。

苦棘痒得“啊”一声叫,张开嘴巴,极不情愿地将小牙齿和小舌头暴露给脑袋凑在一起的大人们看。

“嗯…是蛀牙了,回去配些治疗牙齿的药,给他喝两周再看看情况…还有,甜食就不要再喂了,小孩子吃多甜食不好。”

苦棘这辈子的爷爷继死神塞西斯后,跟着进了他的“长大后就复仇大作战”的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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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就还是轻松向吧。。。文中提到的甜食控,大人们知道几个?

感谢chelin1204大人的打赏~~

遗忘的国度第四百五十八章 针锋

思想走在行动之前,就像闪电走在雷鸣之前一样。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海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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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在第九区宁静和平的表面以下缓缓流动……

小小的旅店里,梁小夏和千鹤这两个许久不见的朋友靠在桌椅散落的一角,轻声聊着天。

终于闲下来后,梁小夏才有时间向千鹤一点点说明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梁小夏神色低沉,好看的眉毛轻轻拧着,精灵嘴边常因自信与希望而勾起的笑容消失不见,只有声音清浅地低述,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千鹤面目严肃,认真聆听。

除了精灵短暂的童年外,梁小夏再回首去看,发现千鹤短暂的一生在她离开森林去人类国度以后,竟然充满了苦涩与煎熬的痛苦。甚至他一心寻找的父母,最后也在血腥城堡中被困入束缚的轮回,在一遍遍互相伤害中折磨躯体与灵魂。

直到如今,梁小夏都没法回答千鹤的父母是否安好,她不知道回声最终是带着大家一起安全离开,还是全都被卷入空间乱流中杀死。

泽德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否还安然活着,而被夺去眼睛的千鹤母亲,又有没有恢复记忆?

一切都是未知,千鹤的死,他父母之后遭遇的一切,都让梁小夏充满了沉重的负罪感。

梁小夏对千鹤这种内心的歉疚,与她对雷诺、对洛基或对泥球的感觉都不同。

西晶森林中每一个选择帮助她的精灵,都是自愿为坚定的友情而付出。在遭遇伤害之前,就已经想到前面的所要遇到的困难甚至牺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站在梁小夏身边。

他们是她最珍贵的朋友,为了夏尔,即使是最软糯善良的泥球,也可以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去挽救她的生命,同样,为了她的朋友们。梁小夏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归根究底,这种有准备的、甘愿的付出,与无辜的被牵连。还是有所不同的。

就像自愿倾家荡产去做慈善事业,与被捐款施舍的感觉不同一样。

千鹤在离开精灵族前,虽然身体因为半精灵血统已然趋于成人,心理上根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之前还因为玉泉长老的事情。和梁小夏闹别扭。

他对自己即将遭遇的一切不幸,完全毫无所知。

他死得太年轻了,根本还没来得及体会到世界的多彩,成人的复杂,生活的丰富,也死得太凄惨。

直到如今。梁小夏都不敢去面对自己空间装备中千鹤被保存上百年的尸体。他身上累累的鞭痕、青淤、被撕掉露出血肉的皮,对梁小夏来说不啻于最冷辣刺痛的辱骂与控诉。

再加上千鹤父母的事情…

梁小夏能给雷诺足够的地位与尊重,给洛基他想要的自由与毫不约束。给泥球营造出单纯而不受污染的环境,让自己的朋友们或多或少地都能受到自己的照顾。可她完全不知道该给千鹤什么。

她既不能帮千鹤复活,也不能保证他父母的安全,在千鹤的这里,梁小夏总觉得自己是懦弱而无力的人。

……。

“一起出去走走?”

米伊戈尔看了一眼梁小夏耳朵上闪着微光的蓝宝石耳坠。墨蓝近黑的颜色,更衬得她的长耳朵软嫩白皙。再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镜月。

同样颜色的双眼,让米伊戈尔不由得一阵烦躁,点了点头,跟着镜月一起走出旅馆门。

死亡之海永恒苍白阴霾的天空,照得每个灵魂脸上都散发着僵硬死气,呆板地坐在家门口或在家中等待,却又不知道等待什么,或者是消亡,或者是别的什么。

左右拐了几下,两人很快便走出黑石平房林立的区域,在一大片深浅绵密的紫色水洼间,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为我们曾做过的一切。”

镜月很诚恳地以耀精灵最传统的礼仪,再次向米伊戈尔表达谢意。

服用化灵药剂的镜月和梁小夏一样,全身上下从皮肤到头发,都是浅金色的光芒,过于强力的血脉却遮不住他双瞳的颜色,比黑暗稍浅一分,却更加接近夜幕的颜色,冲淡浮华的浅金带来的骄纵之感,凭添不少沉稳之色。

自然得体的礼仪,也不带半点拿矜与造作,未借着这个机会向米伊戈尔炫耀什么或威胁什么,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地,不带半点别的意思的道谢。

化灵药剂弱不了镜月身上特有的气度,也无法强硬地真的在他脸上涂抹一路所见的其余幽灵才有的飘忽与呆滞,精灵的卓然风度,都随着镜月的动作被显露无疑。

生者和死者是不同的,从神情到动作,完完全全的不同,而镜月无疑又是智慧生物中的佼佼者,谈吐到表情,都无可挑剔地带着精灵优美的特色,赏心悦目。

可米伊戈尔一看到他的眼睛,联想到夏尔右耳上精致的耳钉和耳坠,一想到他话语中的“我们“,更觉得难受无比。

“我听过你的事情,最后的阿萨内,被处死的耀精灵叛徒…生活的确处处充满惊异,在此之间,我可是从未想过能和鼎鼎大名的你有如此交集。“

米伊戈尔保持着绅士礼仪,实际上真是恨不得将镜月的脸一抓拍进山里,话语中也极为不客气,机锋阵阵。

眼前这个俊美得让人心惊的耀精灵,内在却令人极为不齿,他不过是一个屠杀亚龙人全族的无情刽子手,一个最后屠杀神座骑士被处以极刑的狂徒。米伊戈尔觉得,这样一个连自己的族人和信仰都背弃的精灵,根本不配当夏尔的伴侣,连龙族都不会看得起他。

镜月却对米伊戈尔充满火药味的话语置若罔闻。只是微微敛首,平静地回应米伊戈尔:“在耀精灵最后的混乱时期,什么被掩盖什么被暴露,一贯是不重要的。最终都会随历史被人的遗忘而一起消失,人们也惯于倾向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东西。“

“所以,我有幸听到一个耀之一族公认的罪人进行自我辩护?“

“不,我想说,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再去追究其存在的意义,是没有必要的。历史与神祇真正关注的。依旧是生者握着犁耙在大地上能够创造的奇迹,而不是死者的尸体倒地所震起的尘埃。“

镜月不否认,他从前做过的一切。有错误的部分,他屠杀了全部的亚龙人是事实,他向十二位神座骑士发动攻击也是事实。他被长老们联合钉死在月光之下,在各大种族的高层之间也都有流传,只不过大多数种族都只了解泛泛。不会像当时与耀精灵敌对的龙族一样知之甚深。

况且,他还没说是他最后杀死了龙神安奈米克残留的意识,抹杀了巨龙之神重返人间的最后一丝希望,而且还将龙神的知识与精神吸收个精光。

没有人一生能够不做一件错事,镜月知道自己被流传出的错误就像月亮上的黑斑一样明显,在黑夜之中抬头可见。无法遮掩。因此,他也从不会介意别人去研究他的“黑斑“。

当然,他也不会轻易让米伊戈尔占据上风就是了。

“如果你是想向我炫耀你作为生者的优越感。那么,很明显你成功了。我米伊戈尔作为最高贵的红龙,不会连这点事实都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否认,我的确嫉妒你的存在。但是。死者的复生是不会被死神允许的,你怎么样我不会管。不要连累到夏尔,否则…”

展现在镜月眼前的,不再是绅士的米伊戈尔,而是一头形态完全的巨龙,庞大的脚掌踩在水洼之中,张开长满利齿的嘴巴,对着镜月咆哮:

“奥斯——德——苏尔!“

狂卷的风将镜月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他站在原地,平静地面对伸到面前的锋利牙齿,一步都未后退,只是定定地看着比他大百倍的庞大身躯。

直到咆哮的吹熄逐渐静止,镜月才淡淡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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