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魔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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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魔弓手-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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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能够看得很远却又并不陡峭的高度。

——余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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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六月,贝隆坡47号庄园大门紧闭。米白色的高墙严严实实地将美好的景色圈在院内,阻挡住各种窥探的视线。

院子中,那棵老歪脖的红粉花树上的鲜花早在四月初的一场夜雨中纷扬落下,墨绿色的树叶枝头现在结满了指甲盖大的红色小果子,隐藏在一簇一簇的叶团中,格外诱人。

高低相错的三个喷泉池,水流像调皮的小妖精一样,一跳一跳喷涌而出。精致的流水喷泉里,金色小鱼摆着尾巴,悠闲地游来游去,偶尔探出头,在水面吐一个泡泡,再缩回脑袋啄食水中石头表面的苔藓。

喷泉旁边,一块块田地整齐犁好,翠绿鲜嫩的菜叶从土地中长出,肥厚翠绿的叶片向着阳光伸展,舒展着接收阳光的恩赐。

梁小夏坐在堆满了各色植物的花园中,手上的书翻到最后一页。纤细的手指划过书页上的文字,她慢慢合上五厘米厚的书,反复体味着作者隽永的智慧,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这本书陪伴她度过了美妙的一星期,沉浸在字里行间的箴言妙语让她心有所悟。

踮起脚尖。伸手摘了一颗树上结出来的红色朱果,梁小夏将果实在袖子上擦了擦,扔进嘴里。果实味道辛甜带酸。果肉饱满,齿间挤压出的汁水刺激着她的味蕾,让梁小夏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咽了咽口水。她还是急了点,再过一星期。果子的味道会更甜些。

一年多过去了,她长高了一些,也从困惑,急躁,绝望和失望的泥潭中挣扎出来,逐渐学会醒度,等待和酝酿。

这一年里。她反复回忆着当时的一幕,身体中最后剩下的棱角,也被病痛和时间磨得圆滑平整。

那些狂躁的,不断诅咒的语句和不稳的情绪,在躺在病床上的日子里,像火苗一样舔舐着她的内心,又像喷涌的火山岩浆一样,反复被勾引出来。再由着思考和理智压回去,一点点凝实,形成她内心一块坚韧。光滑的固体,再不会起半分波澜。

明天就要出发去新的学校了,梁小夏将双手伸在眼前,取出一瓶许久没有喝过的人形药剂。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最开始的三个月,梁小夏被局限在轮椅上,手脚活动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内,整日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坐在花园里感受植物的情绪,或者在玛塔基尼和多兰的陪伴下,听他们念书。

在听完差不多四十本书后,梁小夏才能够勉强将手臂平举到胸前。每天喝下大量奇怪的药水,让她的身上又疼又痒,晚上还需要全身涂抹一种刺鼻的黄色药物,整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痛苦万分。

玛塔基尼和多兰都很忙,玛塔基尼忙着翻阅各种医术资料配药,多兰忙着陪梁小夏聊天,忙着给她改善伙食,忙着帮她按摩全身肌肉,忙着做各种好吃的,再双手托腮,看她吃下去。

梁小夏害怕母亲的沉默,她看着梁小夏时身上散发的忧伤气息,比父亲的冰脸还让她心慌。梁小夏只得不停地要求吃这个做那个,将多兰指使得团团转。也许忙碌起来,她会觉得好受一点。

可即使是这样,母亲丰腴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父亲玛塔基尼也很辛苦,整夜不休息,点着灯在书房里查阅资料,发间的银丝越来越多。梁小夏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在道过晚安后总是用被子蒙住脸,不让父母看见她流下来的眼泪。

复健的日子更加痛苦,梁小夏不得不像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在肌肉的扭痛和骨头之间锥心的疼痛中挣扎下地,双脚踩在地上时腿软得发抖,每走两三步都会一个趔趄栽在地上,跌得膝盖上青紫成片,伤痕累累。

她每走一步,心里就诅咒一下费恩。他害死了时俟,将她害成这个惨样子,还抢了她的好姐妹,绝对是她目前阶段最恨最恨的人。

梁小夏不断这样想,体内的红色电流连带着也有些不稳定,有些无力的脚底下擦出红色电火花,和着她的步子劈啪作响。

杰娜和鲁本都被玛塔基尼施加了心智影响法术,看到梁小夏的那双长耳朵和与人类不同的白色皮肤会刻意忽略过去。她每天帮着多兰照顾梁小夏的饮食起居,也曾捧着一束刚剪下来的鲜花忧心忡忡的问:“小姐,你的病能好吗?”

“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梁小夏躺在床上呢喃自语。

那天是玫提斯大军征伐出发的一天。

洛基写了将近四页的信,满篇的字,向她详细描述了玫提斯内部的情况。

重新归来的费恩用残酷铁血的手腕迅速清洗了国内的反对势力。几大老贵族世家在两个月内被他连根拔起,家族成员的尸首全体被挂在城墙上风干示众。

费恩以“精灵杀害先祖”“强夺先贤遗物”“冒犯玫缇斯尊严”“妄杀玫缇斯人民”等一共七条理由,发起了对西晶精灵的战争,不接受战前调解,也不接受和平谈判,誓要血洗精灵森林。

读到这里时,涵养已经很好的梁小夏实在忍不住气得颤抖起来,他居然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冠冕堂皇地兴兵!

忍着气读完剩下的信,洛基补充道。据他的观察,费恩的变化也越来越大,开始喜怒不定。身体也瘦得厉害,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洛基在信里很隐晦的表示,他怀疑费恩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得了什么奇怪的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梁小夏拜托他调查黑矮人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他在信里附上了一份手绘地图。将黑矮人可能被关押的地方全部都标记了出来。

国王和准王后泥球的婚期被无限期推迟了。根据洛基的情报,梁小夏推断着,也许泥球是被费恩用什么样的理由要挟住了,迟迟不肯回来。

随着洛基的信,梁小夏也收到了一封泥球的信。信很短,只有一句话:“对不起。我会努力的。”

话没头没脑的,梁小夏想了想。也就不再去管了。泥球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总躲在自己身后,将鼻涕眼泪蹭到自己身上的小姑娘了。只要她没有爱上费恩,而且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么她想做什么,就由她去吧。

费恩随后组织了一万大军,由统帅汉尼拔带领,作为先遣部队派向西边大陆,估计攻打的第一仗就是黑矮人的黄金城。据说除了先遣部队外,费恩仍继续在国内募兵。要组织起一支号称十万大军的部队,踏平西晶森林。

唯一值得庆幸的好消息,便是艾格玛瑞亚没有出兵。柯西莫掌握的第一军团全部由禁卫军组成,实力稍弱;斯拉格切赫被爆出和女儿莉莉的不伦之恋。人心丧失;尼赫迈亚被神秘人士伏击,身受重伤;诺尔依旧按兵不动,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国内势力各自为营,一盘散沙,都希望在这次改朝换代中分一杯羹。

当初艾格玛瑞亚的傀儡小国王和费恩达成的攻守同盟协议也烟消云散,几大军团长集体矢口否认这件事情,或者委婉推脱。他们都不傻,不会用自己的兵力去成全邻国的野心。

梁小夏被洛基的信堵得发慌,个人的力量和国家的统治暴力相比,实在是蚍蜉撼树。人类大军已经准备踏上她的家乡,将战争和灾难带给她的族人。夜晚辗转难眠,梁小夏披着外衣,提笔写起了信。

恢复得差不多的梁小夏冷静的,坚持的,要求玛塔基尼放她回西晶去,或者让她做些什么也好,这样悠闲的生活对她来讲实在是一种煎熬。

“我们是精灵,精灵爱好和平,但也不会惧怕任何敌人。一个精灵在漫长岁月中积累的实力,也不是区区几个短寿命物种能够抗衡的。这场仗会打得很长,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会胜利。”玛塔基尼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开导着梁小夏。可她扬着头,直视自己的父亲,眼神坚定,不点头,也不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上学去吧。”玛塔基尼抽出抽屉里放的第一战争学院的推荐信,放在梁小夏面前。

“实话是:你现在的实力太弱,没有能帮得上我的地方。”玛塔基尼双手十指交叉,望着梁小夏认真说道。

“好!上学也行。”梁小夏拿过推荐信,转身立刻回房收拾行李。她迫切地希望赶快飞出去,家里就像一个巨大的温室,养伤的时候待在这里,她觉得安心自在。可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梁小夏向臂环里塞了些生活必需品,匆匆和多兰告别,执拗,别扭地离开。

“小宝贝,留在妈妈身边不好吗?你还是个孩子,战争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参与的。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多兰捧着梁小夏的脸,忧心忡忡。

梁小夏低着脑袋不吭声,她最近总是整晚整晚做噩梦,梦见生命之树燃烧着熊熊烈火,梦见千鹤被残忍的人类砍下头吊在树顶,梦见玉泉长老的实验室被人类一把火烧得精光。梁小夏咬着嘴唇,她不想让多兰担心,却不能忽视自己内心呐喊的,快将她逼疯的声音。

“玛塔,快帮我劝劝她,小宝贝非要去那个该死的人类学校念书。”多兰见梁小夏没有反应,转身又寻求丈夫的支持。

玛塔基尼没说什么,只是挽住多兰的腰,将梁小夏送出庄园大门。他没有像多兰一样出声挽留,理智告诉他留也留不住。他叹了一口气,塞给梁小夏厚厚一叠卷轴,轻轻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在她离开后,转身关上了庄园大门。(未完待续)

正文第八十四章 碰瓷

人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连金钱也是一样,因为它会给人们以教义。钱就好像琴一样,谁不会演奏,它就只会让他听到刺耳的噪音。钱又像爱情一样,谁吝啬不肯把它给人,它会让他死去;慷慨把它给予别人,它会使他新生。

——纪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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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战争学院的历史有将近八百年,总校坐落在达拉姆附近,比帝国贵族学院更远一些。除此以外,还有四个分校区,分别散落在艾格玛瑞亚四个城市附近。梁小夏并没有选择去靠近达拉姆的总校。

众所周知,西摩曼家的大小姐死在了玫提斯新王的加冕典礼上,死法惨烈得连尸首都没留下。所以,她在名义上是个死人,如果见到了熟人,总归是不太好解释。

她选择去的,是第一战争学院靠近遗弃山脉的一座分校,顿河的发源地,安息森林小镇,镇上的第一战争学院,也因此被称为安息分校。

快马赶路,不到一个月她就到达了这处位于森林外围的小镇。

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黄土铺街,镇上的人无论男女,看起来块头都很大,披着兽皮做的衣服,迈着大步子踩在地上,尘土飞扬。两边的房屋就地取材,全部由粗大的原木搭建成,树皮都没有剥,就架上了房梁。看起来和这里的人一样粗犷。

梁小夏背着时俟,挂着箭袋,牵着一匹普通的灰马。一路打听着第一战争学院的方向,逆流而上,沿着主街向前走。

迎面走过来一个衣服脏兮兮。打着补丁戴着矮帽子的人,他低着头。也不看前面的路,只顾着向前走。梁小夏皱了皱眉,在错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向路边让了让,避免和那个人撞上。

没想到那人却像脑袋顶上长了眼睛,脚底下不停,稍微变向,侧肩狠狠撞了梁小夏一下子。

“哎呦!”小个帽子男被梁小夏电到了。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手上抓着一只钱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梁小夏诧异了一下,她的眼睛看到了对方的隐隐刻意,刚才只是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运起身上的电流电了对方一下,可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小偷。

梁小夏弓身,轻轻取回还在小偷手上,装着几个硬币的钱袋,重新塞回自己口袋里。这个钱袋平时只是她为了掩饰空间臂环存在的小装饰。却没想到刚刚进了小镇就被贼盯上了。

电击的力量并不大,她只是想要小小惩戒一下对方,并不想将那个小偷弄死。可那个小偷被电倒以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俯身一摸,连呼吸都没了。

“杀人啦!她杀人啦!”旁边突然蹿出来一个瘦高个,学生模样,头发齐齐朝天炸着,他咋咋呼呼地大声喊叫,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片围观的人。

梁小夏扶额,她怎么这么倒霉。一路过来都平安无事,结果刚刚进了安息小镇,就遇到了碰瓷的。

“这么瘦小的姑娘怎么杀人 ?'…'你看错了吧?”围观的群众中,一个披着熊皮大衣的大汉疑问。

“就是他杀人的,我亲眼看见的!她看着脸嫩,实际上年纪大着呢。你看她背上还背着那么大的弓,一般的小姑娘能背起来吗?她肯定是能杀人的。”瘦高个也有点郁闷,同伴碰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他想往对方身上泼脏水都有些勉强。

梁小夏双手抱胸,牵着马,一直站在旁边凉凉看着。像看戏一样看着瘦高个悲愤地向群众声讨她的恶行,唾沫横飞地描述她是如何如何杀死地下那个人。

梁小夏看了一会儿,从腿侧抽出一把短刀,向在路中间躺着的那个人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瘦高个见梁小夏蹲在他兄弟身边,拿着匕首不断在他身上比划,吓得一身冷汗。

躺在地上装死的小偷也很紧张,胸膛微微起伏,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咚咚咚”地传入梁小夏耳朵里。

“杀人呀。”梁小夏很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一刀扎向小偷胸口。

匕首扎了个空,装死的小偷翻身一滚,胳膊上被梁小夏划出个口子,刀刃扎在地面上。

梁小夏收回匕首,恶劣地笑了笑,撇了撇嘴:“被躲过去了,真遗憾。”

躲过一击的小偷捂着胳膊受伤的地方,大声“哎呦哎呦”叫着疼。

“你胆大妄为!当街杀人未遂,现在还想继续行凶!我兄弟都受伤了,你要赔偿他的损失——”瘦高个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小夏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梁小夏看着终于与自己同样高的男子,心里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压低声音问:“你是第一次干这事吧?”

瘦高个脸一红,一句“你怎么知道”脱口而出,肚子不合时宜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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