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都得生老病死,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瘟疫都可以让饱足的我们变成一具尸体,何况人霉起来走路摔倒都给跌死、喝口水还给哽死、洗把脸还让淹死不是?”
我说着突然一抬手吱了一口茶,卖弄道:“不要光看扫,扫是外在的肤浅表象,内在的思想才是能不能最终扫得天下的根本。假如扫一屋的时候仅仅就是为扫一屋而扫一屋,那就永远只能是扫一间小小的屋子了。只有胸怀天下,以扫天下为目标扫一屋子,扫出智慧,扫出勇气与毅力,才能最后扫得天下。有先生问一帮读书郎:为什么要读书?有说为权力、为钱财、为美女的,却有铮铮铁骨的声音‘为国之崛起而读书’请问各位,谁更有可能扫得天下?”
大家都露出思索的神色,我立即感受到余勒那炙炙的目光,凤妖女更是美目异彩连连。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只见负嘹一捋胡须,哈哈一笑,冷笑道:“我皇从不打扫屋子,却怎地把天下扫得干干净净的?”
狗屁!夕尽完颜那老家伙根本是草包一个,除了精通享乐外,其他可以说是白痴的楷模!做个寿可以说把全世界一半以上的雌性动物都给宴请了,气派是气派,风光是风光,但这是以综合国力直线下降为代价的。在其他国家休养生息的最后阶段,阿兹台克人磨刀嚯嚯的当儿,他还给自己来个釜底抽薪,实在是愚昧之极!更愚昧的是水利不修建、农业不发展,却赶几十万苦力十几年如一日地修造自己的豪华坟墓,真可谓是自己的掘墓人!我知道仅拉枚就为此带兵血腥镇压过两次奴隶暴乱。
夕尽完颜所有的信心应该就在有天险可以凭借了,所以才有血色峡谷的森严防备。但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占的,而现在的塔拉斯克从内部被攻占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甚至已经被攻占了都不一定,或者等待的只是一个时机。可以说国家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了,但我刚才耳朵还听到什么来着?干干净净?唉!人是不是越老越无耻?还“大得”?
对了!这老无耻用政治大帽子压我,那我就同样用政治大帽子压他吧!我冷冷一笑道:“我皇是神的使者,当然例外!但我倒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例子,可以与我皇平起平坐的。”
大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要不就是满门抄宰、株连九族的大罪了。老无耻眼中寒光闪闪,想咬我?凤妖女目光辣辣,却没有说任何赞美的表示。
她突然慵闲地一伸懒腰,露出万般娇艳的别样风情,微笑着道:“凤雏有点困了!”
一时下面只有色授神与,竟然连老无耻也是一愕。唉!妖怪就是妖怪!这就是逐客令了,看来只有明天咦!我如此卖力表现,而应该是苦苦寻找我的凤妖女还不能看出一点苗头来?回想耳边那一遍复一遍的幽幽呼唤,可以说是整个玛雅千年的呼唤与期盼,就是她对新奇事物的兴趣,也没有可能轻易放我走的!那我还担心个啥?
余勒站起来向我深深一躬,道:“谢胡壮士援手,异日如有差遣,必不推辞!”说完转头就走。
谭邦德向我一抱拳,轻声道:“胡壮士小心路滑,一路顺风!”然后跟着去了。
我也学着往主座一抬手,头也没转就拔腿往外走。
第四章长巷血战
果然!故意落到最后的我脚步还没迈出巨型屏风,凤妖女轻柔的声音就传来了:“胡壮士请稍候片刻!”
此言一出,惊讶、怒目、冷笑、忌恨等各种表情迎面扑来。唉!就算能够啃到也不过一根肉骨头而已,紧张什么?不由暗自摇头苦笑。
我装作诧异地转过身,只见凤妖女盈盈一笑,颇含深意道:“胡壮士精通诗歌韵律吧?”
我轻描淡写道:“算是认识几个字吧!不过,雕虫小技何足挂凤大家之齿!”
“雕虫小技?”她面显惊容,却马上笑吟吟道:“那首怪模怪样的诗莫非是胡壮士自个信手涂鸦?”
听她口气分明是把我看成捡他人牙慧,却冒充自己才能的无耻之徒!虽然事实也正是如此,但我的长相就这么大老粗?估计问题出在自我感觉良好的书法上。
我眉一挑,故作紧张道:“莫非莫非已有人如此涂鸦过了不成?”
旁边的侍女憋着笑看着我,特别是引我进来的那个。凤妖女却微皱眉道:“那倒不是!不过,能够写出如此格调高雅、构思奇特、意境绝美,却又寓意深刻诗歌的作者,他肯定是出身高贵、才情出众、思想深刻、性格孤傲而又多愁善感的。”说着用深不可测的黑眸罩定我,竟是一眨不眨。
一首词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才女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看那咄咄逼人的雪亮目光简直能穿透人心,我实在没有多少把握能蒙过她,也只有浑打混插着混过去了。我马上双手负背、眉峰深隆,还高扬粗横的下颌让两鼻孔直迎苍穹,露出性格孤傲的绝代才子不可一世的样貌。那两个侍女这次怎么也憋不住了,“噗唏”一声笑出声来。
我用最深沉的语调道:“不知小弟这个孤傲才子的造型还符不符合凤大家的要求?”
余光瞥到凤妖女也憋不住了笑意,却上下打量着我道:“可我怎么越看越不像样了呢?”
我故意重重一叹道:“想当年我胡某人当街吆喝‘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类的豪言壮语,怎么弃笔从武后连低声细语几句‘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之类的小调也老遭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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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就看到凤妖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却轻声道:“莫非”
我暗中一叹,却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道:“那不如请凤大家随便出个题,我当场吟上几句如何?”看她狠狠盯着我的样子,忙求饶道:“凤大小姐请出题吧,我随便捏造几句或者也可以顺便请教两个问题。”
她露出微笑,道:“如果牵涉到国家机密与个人隐私,那就恕我不能答了。”
还把丑话说前头了?这妖女!我马上想到了拜帖封面上的那句激将之言,含笑道:“是有关古代神话的一些事,应该不会为难凤大家的,现在还是先验明我不是浮滑轻言之辈吧!”
她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转首望着雾霭空朦、烟雨含翠的窗外,道:“那就以‘小楼一夜听秋雨’为题吧!”
脑中一阵搜索,立即跳出李后主的《虞美人》,那应该很符合题目,不过还得稍微改动一下才成。我故作姿态地凝眉低头把题轻念了两遍,然后学着作《七步诗》的曹植踱出一步,略显感伤地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听着她呼吸一沉,就往窗口迈了两步,继续道:“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土不堪回首月明中”
我不由想起了时空之外的家乡与隔世的心上人,就环顾着木雕石刻的厅堂,缓缓一趋一吟道:“雕栏玉砌影犹在,只是红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场秋雨乱心头”感伤的声调逐渐变得低沉而缓滞。
我负着双手临窗而立,曾经的点点滴滴如飘垂的雨丝划过眼帘,一时心乱如麻。唉!今夕明夕,何处是归期?烟雨中沉沉的楼台彷若横亘时空的高墙,让我不能凭窗远眺,只得低叹一声,转过身来,却见凤妖女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竟是脸带泪光。看来她也很有领略这曲流传千古名词的魅力,但没有一点相同经历,能有如此感触?
惊醒的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神色,柔声道:“公子高明,凤雏自叹不如!能不能先问公子个私人问题?”
让我不准问她私人问题,自己却一点也不含糊,但看她温柔小女子模样还能拒绝不成?对了!怎么连称呼也变了,壮士与公子好像有所区别吧?我嘴角一牵,苦笑道:“凤大家请放胆垂询,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抬起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公子为什么要弃诗书入草莽?”
为什么?鬼才知道为什么!我心神犹在现代徘徊,不由情绪低落道:“我觉得拳头比嘴巴更能说得话,就这样了!”
看得出她对我敷衍了事的回答非常不满,却半歪着头似笑非笑道:“就不为富贵,不为名利?”
我强打精神顺口道:“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咦!这应该是在验明正身了,可怎么老问些无关痛痒的事?她有如此耐心,我可没空跟她瞎磨蹭,就刹断话题道:“不谈这些了!我对羽蛇神特别感兴趣,特别是有关他重回玛雅的承诺,不知凤大家能否指点一二?”
她微蹙黛眉道:“我们可以追涉的历史只有短短五百多年,之前是一片无知的空白。奇怪的是所有其他神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记载,唯独缺羽蛇神。数不清的雕刻与民间众多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传说是认识这个神唯一的途径,而几乎所有的传说都提到这么一个承诺,可惜谁也不知道真伪。”
这应该意味着五百多年之前的玛雅只有老家伙一个神,后来才疯长地面,多如牛毛的。五百多年前也就是公元三百多年了,那不是前古典时期的末期吗?以灾难终结一个时代,又开创另一个时代的是历史的普遍现象,但怎么会变成“一片无知的空白”?神既然来到远古的玛雅,应该也同时传授了文字,那不可能不有所记载啊!还有,这文字为什么会与甲骨文差异这么大?我脑中一时塞满了问号。
她认真看着我,奇道:“这对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行走江湖很重要吗?”
这算什么话!行侠仗义在她口中怎么就变成地痞流氓的斗殴了?我装作神色一黯,重重一叹道:“原来我们自命清高的江湖侠客,在凤大家心目中的面目竟是如此狰狞!想当年江湖代有人才出,各自风流数百年,不料竟凋零至下流货色也浮出了水面,真是可悲可叹!”我痛心疾首地抬起头,望着并不存在的青天,深情呼唤道:“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她默念着那两句诗词,目光中有一些迷茫,轻声道:“公子与一般的江湖人物不同,恕凤雏孤陋寡闻了!”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如是而已!”我信口开河道:“江湖人物分为三流九等,你说的正是最低等的下流江湖人物。”
她突然嘴巴一抿,忍着笑道:“那怎样才算一等上流的江湖人物?”
我看着她的笑容,硬着头皮继续捏造道:“那不仅需要一身入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绝世武功,还必须德才兼备、智谋过人、风度翩翩。他在和平年代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一逢时代变迁就脱颖而出,成为时代的弄潮儿,与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下流胚完全不同!”
我越说表情越自然,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似的,直把没什么社会经验的两侍女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凤才女抬起若有所失的脸,露出笑意道:“听来让人耳目一新!但不知公子又属于什么档次的江湖人物?”
“大概刚刚脱离下流的档次吧!”我抓着头皮,谦虚道:“所以才趁着这个亲耳聆听凤大家教诲的机会恶补历史知识,期待更上一个层次,只是不知道别人肯不肯把历史空白等讲解得稍微具体一点。”
“兜了一个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还由不得我不说!”她笑着看了有些尴尬的我一眼,继续道:“我们猜测那应该是一场大灾难,但到底是什么灾难,破坏程度如何,持续时间多长等等我们都不得而知。”
灾难带给人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那怎么都应该大书特书,是不是记载者怕提起那段悲痛的历史?可一个人如此不难理解,但所有历史记载者都如此婆婆妈妈,那就太令人匪非所思了!莫非莫非灾难的原因还一直存在着?那就是说玛雅也产生过一统天下,随后又“焚书坑儒”的秦始皇?
我疑惑着问道:“有记载的历史是不是开始于一个统一的国家?并且这个国家长久存在着?”
她平静道:“那确实是开始于一个统一的国家,但历时才短短几十年,随着太阳神的消失,整个帝国马上就分崩离析了。”
老天!原来古中国与古玛雅不仅文明雷同,连历史也照搬照抄了。奇怪的是太阳神在位时间这么短,那是怎么控制住后人的口舌手笔的?这中国的秦始皇我见识过了,还曾经勾肩搭背着称兄道弟,玛雅的“秦始皇”就肯定是没机会见了。
至此,我也肯定了面前的才女不可能是我要找的女妖怪,否则绝对不可能保持这样的表情!不由心中一阵莫明的失落,诚恳道:“你知道的那个承诺具体内容是怎样?”
看我这个态度,她欣然道:“传说羽蛇神承诺会在某个适当时候再次回到这里,并带给世人一个梦想。很多人都相信这个承诺,甚至包括部分祭司”
带给世人一个梦想?说我的《我有一个梦想》?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会发表这个题目的演讲?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关于羽蛇神有些什么特殊的传说吗?譬如有些特别标志什么的。”
“还真有这样的说法!有传说神的左臂有一个特别的记号,所以很多地方左臂有胎记的婴儿都不得存活,否则一家人都会因亵渎神的名义被石头活活砸死。甚至还有传说,说神会在每个时代召唤一个仆人进行沟通,直至神的再来,但凡自称是神特别召唤仆人的也都被石头砸死了。”她娓娓道来,别有一种风情。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也听到过一句这样的召唤,凤大家不妨听听。”说着就自顾学起了妖女幽幽的呼声,为了让才女最大程度的辨认,我把女妖怪的音调、声线及语气中包含的感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一听乐了,笑道;“你这是哪听来的?怎么有些象丝大家的声音?可她从没说过这种语言,并且那样肃穆庄严可不是她的风格。”
丝大家?妖女丝雅?奶奶的!我老早就应该想到是她了,女妖不是妖女哪是什么?语言可以学,我不是已经熟练掌握了好几种语言?再说翻来覆去这么一句,就是白痴也背了个滚瓜烂熟不是?
我恍然大悟着道:“原来是丝雅丝大家!怪不得引得小弟终日魂萦梦牵的,不知凤大家知不知道她的行踪?”
“”才女神色好像不那么自然,略沉默就平静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