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缓缓抬头:“我去救姜绎。” 韩青呆了呆:“什么?”帅望微笑:“我这样做,不算干政吧?”韩青良久:“芙瑶说了什么?” 帅望道:“一定要救她父亲。” 韩青道:“你动用你剩余的功力,有性命之攸。”帅望道:“人活着,就会有办法的。别担心,我想姜绎也不需要活太久。”
韩青沉默地看他一会儿:“你长大了,有权选择为什么人做什么样的牺牲。” 帅望愣了一会儿:“对不起。” 韩青笑笑:“没有,是我,对不起,不能全力支持你。对不起。”当你可以运用手里的权利,做出有利于亲人的决定时,却选择不做。面对亲人,会是什么感觉。
韩青笑笑:“没有,是我,对不起,不能全力支持你。对不起。”当你可以运用手里的权利,做出有利于亲人的决定时,却选择不做。面对亲人,会是什么感觉。 帅望沉默良久,转头去问慕容剑:“小剑,如果你功夫有损,使用暗器与毒药,是否会让你更心安一点。你不用把姜绎完全治好,让他能活二年就行。” 慕容琴当下就苦笑了,看,开了个头之后,大家把小剑当充电器了。 帅望道:“琴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不过,有我在,我保证小剑不会在比武中死去。延命两年,也不需要太多的功力,请帮我。” 慕容琴想了想:“其实,这全是你的事,人家是找你比武,人家也是用姜绎来损耗你的功夫,你现在这么一说,好象是小剑的事一样。你还拿这个来做交换条件。”
帅望沉默一会儿:“抱歉,我急糊涂了。事已至此,我去解决我自己的麻烦。” 慕容剑不安地:“帅望!” 帅望苦笑:“别担心,我本来也没打算以武力取胜。也没打算请你们帮忙。我根本没想到,你到这个时候还会……”拍拍慕容剑:“谢了,真的,这就够了。” 韩青轻声:“那么,帅望,你本来的打算,是什么?”帅望慢慢垂下眼睛:“如果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商量,如果没有,我再说我的办法。” 韩青抓住帅望的手腕:“我们同你一起回京城。” 帅望挣了一下,才觉得自己脉门被制,他愣住。 韩青道:“你派了一百个人去安炸药,除了你,他们每个人都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我抓住的那个,正好,是要去……”
韩青咬牙,兵退五十里,已经接近京城了。基本上,半天时间,一队骑兵就可以直达京城。 韦帅望与芙瑶,这是现场表演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啊! 韩青缓缓道:“如果你只是想吓吓对手,你不会不告诉我,是不是?即使你真是想吓吓对手,如果他们导致芙瑶死亡,你的威胁就不再是威胁了,是吗?”
韩青转过头:“慕容,这不是韦帅望的问题,关系到上万人的生死,关系到国家安危,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这样做。” 慕容琴半晌:“我明白了。”如果让韦帅望出头,你不可能要求他坐以待毙,而他,会把坚壁清野贯彻到寸草不生的地步。 韩青向慕容剑:“我们一起回京城去。”点了韦帅望的穴道,扔给慕容剑:“看住他。”
韦帅望急怒:“你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青道:“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韦帅望你要保持理智!” 帅望声音沙哑:“什么状况?”韩青沉默一会儿:“如果芙瑶出了意外……”帅望慢慢坐倒。韩青问:“冷凡是来说这个的吧?”
帅望轻声:“他离开时,桑成也在皇宫里,他不知道出事了,但是,我有不好的预感。”韩青紧紧握住帅望的手:“你要冷静。如果芙瑶出事,我要你冷静,不做任何事。”抬头向慕容剑:“如果芙瑶有什么事,你控制住韦帅望,打晕他,然后我们找地方,把他关起来一段时间。”帅望支住头,微微发抖,是的,他需要冷静,冷静很长一段时间,光是想象,就让他无法自控地想杀人。帅望轻声:冷静,我要冷静。
35 真相
冬晨看看黑狼,黑狼后退一步,韩青道:“帅望,叫你的朋友回来。”
帅望抬头:“滚过来,没什么事,别惊动别人。”
黑狼咬着牙。
韦帅望那个暗黑的灵魂,一遇到他师父,立刻变成吐着舌头的小狗。可是韦帅望对着他的时候,可不是小狗,就算是小狗,也是会咬人的小狗。
黑狼轻声:“我不出声,但是我要留在这儿,如果小韦有什么事,我保证炸药会准时爆炸,记着,得韦帅望亲自露面。”再次后退。
慕容剑微微挪动一下,帅望道:“别动我朋友。”
韩青道:“我们一起回到京城,如果萧妃真动了芙瑶……”长叹一声:“只要芙瑶没死,她就赢了。”拍拍帅望肩:“走吧。”
李唐见教主出现,立刻站起来,魔教列位堂主也一起站起来。帅望示意李唐过来:“我去京城。同小唐说一声,等我回来再动手。”
李唐看看韩青,看看慕容氏。
帅望道:“皇室出了点问题。不要声张。”
李唐这才放心:“是!”
黑狼再次咬牙,你见过这么合作的被绑架者吗?
杨凤清,轻轻拾起地上沾血的供状。看看左右无人觉察,偷偷放进自己的怀里。
韦行考虑良久,把芙瑶送到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当然,他不是担心芙瑶,他是担心他儿子的精神健康。韦府已经不安全,送出城给梅梅家也许是个好主意,也许不是。韦行不了解朝臣,他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公主党,不过他知道自己不知道,所以,他不会在小公主未清醒之前,把芙瑶交给任何人。如果芙瑶醒了,当然芙瑶自己决定去向。
韦行同所有人一样,从没把小芙瑶当成一个需要帮助,需要指点的小女孩儿,不,小芙瑶是一个政治党派的首领,如果你不是她局内人,你不知道全部信息,最好不要替她决定任何事。你的好心会整死她,比如韦大人刚打死的王明宇,其实是稍稍亲公主派的,章择舟一直致力于与大内总管建立良好的邦交。不过,很不幸,他站的位置不好。
韦行想了一会儿,最好的办法,还是带在身边,他必须守卫皇宫,那么,把所以的鸡蛋放一个蓝子,比较不分散精力。
经过宫门,锦衣卫与御林军剑拔弩张,桑成与康慨在一起,两把剑架在锦衣卫指挥使的脖子上,韦行使个眼色,抓进来。
康慨收剑,微笑,客气地:“大人,误会。你想见贵妃,我们已派人通禀,贵妃请你进去。”
桑成刚要放下剑,康慨看他一眼,他愣一下,康慨道:“桑成,带指挥使进去。”
桑成这下子也明白了,假的。当下放下剑,一只手抓住那位大人的要穴:“大人请。”纯用单手劲,把他拎了进去。
韦行冷笑:“指挥使大人,姓什么来着?”
康慨道:“龙驭天,龙大人。”
韦行道:“龙大人,放老实点,我一点也不介意,把你的脚砍下来保证你会老实,别给我理由。”
龙驭天声音低弱得差点他自己都听不到:“你假传旨意,你这是谋反。”
韦行道:“你难道是奉圣旨捉拿公主的?”一挥手:“打晕,带走。”
桑成过来:“韦大人,公主……”看到韦行肩上血淋淋的女人了。韦行把芙瑶交给康慨,回手一巴掌打在桑成脸上,桑成摔倒在地,再清醒过来时,大家已经走出五十米。刘正全伸手扶起他来:“韦大人正火着,离他远点。”不过,这笔帐早晚会算的。
桑成觉得脸上的感觉怪怪的,他感觉不到自己鼻子的存在,却能感觉到脸上好象趴了一个橡皮般的大罗卜。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大部份部位都没啥感觉,整张脸都湿乎乎的。充满了鲜血与眼泪。
刘正全送上毛巾:“你不在时,公主被带走,我再看见他时,她全身血淋淋地晕倒在掖庭地上的血泊里。”
桑成沉默,擦擦脸上的血:“公主,公主受的伤重吗?”
刘正全摇摇头:“不知道。看起来,很恐怖。”
桑成惊恐,我,我坏了大事。
韦行刚要推开寝宫的大门,冷辉跑过来:“别,大人,千万别,敲,敲门!”
韦行扬起半边眉,什么?让老子敲门?老子没敲过啊!
冷辉替他敲:“扁先生,我家大人回来了,请开下门。”
韦行无比纳闷,咦,我以前真不知道冷辉这么温良恭俭让。
门开了,门边上躺着好几具尸体,有一具还是韦府的侍卫。扁希凡笑笑:“抱歉,你手下进来的太快,我没来得按下机关。”
韦行“唔”一声,看看地上的死尸,居然还有皇帝的大内侍卫,靠,这位扁先生真是无差别杀戮啊。
冷辉道:“大内侍卫执意要进去,我觉得他来意不善,但是,没来得及挡住他。”
韦行冷冷地看他一眼,冷辉急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去推门!我不会让进入内殿的!”
韦行这才点点头,妈的,笨蛋!给老子丢脸!
冷辉一头汗,丢脸?大人,你可不知道啊,我紧跟在大内侍卫身后,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他就倒下了,抽搐得跟电动按摩器似的,我吓得差点没尿了裤子。
这姓扁的,连个警告也没有,屁也不放一个,有动静不过看一眼,看到死人,不比看到苍蝇反应更大。
韦行抱着孩子进去:“先看看孩子有没有事,再看看公主伤重不。”
扁希凡接过孩子:“受了惊吓,吃点安神镇静的就好了。”回身取过药丸,微笑:“甜的,很好吃,要不要吃一粒?”
小念呆呆瞪着他。
扁希凡愣了一下,再次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没反应。
扁希凡道:“平时看他的人呢?”
韦行动动眉毛,啊,你问我为啥不把他老妈子一起救出来?
扁希凡看到小双了:“这位是……”
韦行道:“小双,公主收养的。”
小双脆生生地:“什么叫收养的?”
韦行望天,呃,难道竟然没人告诉过这小丫头?
扁希凡见小丫头怒瞪一双圆目,还有心情为别人不答理自己生气,明显与小念受到的惊吓不同等级,怎么回事?一回头,看到韦行一身的血点子,同小念身上的血点子连在一起,除了这些血点子,再无别的血迹。扁希凡不禁微笑:“韦大人抱着孩子……看起来是砍了不少人头啊,这动脉喷溅血。”
韦行道:“是啊,怎么了?”我孙子,我能给别人抱吗?
扁希凡道:“小孩子神经系统不稳定(喜(…提供下载)欢古言的,叫魂不全),我给他双份的安神药,您老先生找个他熟悉的人晚上守着,如果他抽搐发烧我再开药给他。如果他半夜哭叫,就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不能大声,不能再惊吓他,尽量用平稳温和的声音安慰他,直到他安静下来。如果他一直不肯出声,那就比较难办了。”
韦行目瞪口呆:“呃?”你说什么?
扁希凡道:“最坏的情况是,他可能会一受惊就抽搐昏迷口吐白沫。通常情况,只是人变得比较沉默性格阴狠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韦行继续瞪着眼睛,没,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我虽然不是特别介意,性格啥的,可是,我也知道那不是没啥大不了的,我确定我儿子不会觉得这没啥大不了的?啊呀,我当时怎么没把孩子点昏过去呢?
扁希凡喃喃:“倒是他如果一直不开口说话,比较麻烦,我见过受了惊吓之后,一辈子都没再开口的人,用烙铁烫他,他又哭又叫昏过去都说不出话来,那是我唯一没治好的病。”摇头:“跟脑子有关的病最难治。”
韦行深深地被扁希凡给惊吓到了:“这,这,不会吧?”这才觉得,呀,这小朋友,一直没开口啊。
扁希凡道:“我要检查公主的伤势了。”
韦行正把小念放地上,惊恐万状地,小心翼翼地,努力挤出个超级和气的笑脸来:“小念,来,把这个药吃了。”
没反应。
韦行的脸僵住:“你别吓人,我告诉你,我小时候看到的尸体多了,一点事也没有。你要这么娇气,我就抽你一顿,让你知道鞭子比尸体可怕多了。”
小念的目光缓缓移动,别人的眼神是连续的,他的目光,是一寸一寸,一顿一顿地移动的。他听得到,也明白大人们的对话,他只是不想回应,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要思考。
很多的人头与身体断开了,人的头,能同身体断开来吗?流出来的那些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他们的身体与头分开后就不动了,他们以后都不能动了吗?如果他们以后都不能动了,他们还存在吗?他们就没了,不存在了吗?他们不存在了,他们到哪儿去了呢?他们还在这儿,只是断成两段,怎么就不存在了呢?如果我也断成两段,我是不是也会死?死是什么?死了就是不存在了?我就不存在了?什么也没有了?我怎么会不存在?不存在,是不是就没有感觉了,没有妈妈,没有小双,什么都没有了?
小念忽然瞪大惊恐的眼睛,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再也见不到妈妈!我害怕。妈妈,妈妈一身红色,不动了。她不动了。她死了吗?她死了吗?她怎么会死?不会的,她只是象我一样不想说话。我不想说话,妈妈不想动,我们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我不要死,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死。妈妈!
小双扑过来抱住小念:“小念!你妈妈怎么了?”
韦行一回头,呃,人家扁先生已经把一盆冷水泼在小公主身上,正要撕衣服呢。韦行刚想阻止,再一想,查伤你不让剥衣服,让人家用透视眼啊?无奈一转头,怒吼一声:“都给我出去!”
小念的紧张思考,忽然被一声怒吼打断,他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我死了吗?我死了吗?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韦行听到动静,一回身正好抱住小念。这回真的傻了:“扁希凡!”
扁希凡回头看看:“不是告诉你别大声吗?护住心脉,叫醒,喂药,让他睡觉。”轻描淡写地。
韦行吓得手都抖了,我的妈啊,真有这种娇滴滴的东西啊!天呀,这要真一直不说话,我,我怎么同人家交待啊,我抱起他时,他还叫韦爷爷呢,呜,坏了坏了,我好象闯祸了!
康慨过来,脸拉得老长,抱起小念:“大人,交给我吧。”
韦行一声没敢吭,连康慨那老长的脸,都没心情计较了。连嚎叫得惊天动地的小双,他都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