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一进大厅,大声:“点心,老子饿死了!”
于兰秋答应一声下去,黑狼迎过来:“怎么样?怎么这么'TXT小说下载:'快?”
韦帅望道:“冷兰那个白痴……”
冬晨终于忍不住暴了:“你还说!”妈的,当着你师父你爹你就出卖我师姐一次了。
帅望回头笑道:“冷兰那个……”一句话未了,黑狼已经一拳击在他后脑上。韦帅望以相同的姿势被打中相同位置,出现相同的反应。
二十四,突变
黑狼抬头,冬晨的剑已经指在他脖子上:“你干什么?”
黑狼淡淡地:“我抓到了冷先。”
冬晨愕然:“你抓到冷先?你抓他干什么?”首先想到的,还是冷先是韦帅望的……
黑狼问:“他的内力修练得顺利吗?”
冬晨忍不住眼角扫了下韦帅望衣襟上的血,黯然。
黑狼道:“韦帅望清醒着是不会接受冷先的内力的,所以,我打晕他,你替韦帅望引导内力在体内运转。我看着冷先。”
冬晨半晌:“帅望不同意这么做。”
黑狼点头:“韦帅望如果反对,现在可以提出来。你呢?你同不同意?”
冬晨无语,韦帅望现在是提不了反对意见,可是……
黑狼冷笑:“那么,你可以当没看见,请回吧。”
冬晨沉默一会儿:“既然冷先自愿,既然,没伤害任何人……”冬晨叹气:“好吧。”
冬晨抱着韦帅望,与黑狼一起来到地牢口,黑狼让他把帅望放到床上,伸手在喜雀登梅的床楣上按了两下,整个大床与周围地面猛地下陷。
冬晨吓了一跳,伸手扶住床,这大工程,他竟然不知道在韦帅望的卧室里有一个秘道出口。
黑狼示意冬晨抱起韦帅望,再退后。
大床失去压力,立刻缓缓升了上去。地牢里一片漆黑,黑狼走到东面墙前,再一次伸手按了两个地方,门开。
一股子混和了蜡油与地下的土霉味与奇(…提供下载…)怪的血腥味的空气扑鼻而来。冬晨微微皱眉,抱着韦帅望走进去,问:“放哪?冷先呢?”然后呆在当地。
对面墙上钉着一个人,两根断剑从那人琵琶骨穿过,钉在墙上。那人垂着头,身上全是大片大片深深浅浅的血迹,刺在他身上的剑刃,正缓缓往下滴血。
冬晨震惊地站在那儿,半晌:“这是?”
黑狼道:“把帅望放到他对面。”
冬晨缓缓道:“为什么?”
黑狼淡淡地:“我问他话,他一直不肯回答。”
冬晨看看冷先,破碎的衣裳下,露出整齐的伤口,一排一排翻郑的皮肉,然后是一条条露出粉红色嫩肉的伤口,然后是一串串的血泡。最让人恐怖的并不是可怕的伤口,而是施虐者的冷静态度。
冬晨慢慢转过头,看着黑狼:“只是因为你想问他话?”
黑狼微微讽诮:“只是?”
冬晨愣了愣,忽然自黑狼那略带愤恨的目光中明白,呵,不是只是,那是黑狼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你,问什么?”
黑狼道:“追杀令。”
冬晨沉默了。啊,一早黑狼问韦帅望为什么不问,指的是这件事。亲友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黑狼在刑讯冷先!他认为冷先有嫌疑,或者,冷先知道。
可是这个冷先看起来不象坏人。冬晨缓缓道:“冷先既然对冷恶忠心耿耿,又怎么会伤害冷恶心爱之人?”
黑狼淡淡地:“张文问他,教主的死是否与他有关,他干脆地答没有;张文问他白逸儿的死,他回答的是他于心无愧。我问他追杀令,他没说他不知道。他说他不说。”
冬晨沉默了,呵,黑狼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冷先是凶手,却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讯问了,如果对方明说我不告诉你,因着对方的魔教身份,完全有理由刑讯。
可是,冬晨道:“他是帅望的恩人吧?你这样,他怎么肯再帮我们?”
黑狼道:“他又不是看你我的面子帮韦帅望。他想帮韦帅望,自然会帮,不想帮,你我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帮。好了,把韦帅望放下,如果你晕血,你可以离开。”
冬晨把韦帅望放到冷先对面,近距离嗅到可怕血腥味,焦糊味,甚至人油味。
冬晨慢慢涨红脸,他退后一步再退一步,慢慢深呼吸,别,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吐出来。
太残忍!
冬晨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下得去手?”
黑狼比他还纳闷:“我为什么下不去手?别人对我都下得去手,我对别人为什么下不去手?”
冬晨呆了呆,啊对,他见惯了受惯了忍惯了。冬晨无奈地:“当我没说。
黑狼在冷先头顶一拍,冷先身子一抖,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喘息声,然后他剧烈地咳嗽,血液顿时从伤口处一股股地冒出来。黑狼按住冷先:“小心,剑刃离你的动脉很近,如果你乱动,或者试图强行拔下剑刃,你会死。还有……”
黑狼指着大门:“你想从这儿出去?只有我知道出去的方法,本来韦帅望也知道,我做了下更改,现在只有我知道,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死了这条心,即使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你也不能出去!”
冷先看着躺在地上的韦帅望,轻声:“他怎么了?”
黑狼道:“被我打晕了。如果他清醒,是不会接受你的牺牲的。他说的以后需要时再说,那是唬你的。”
冷先忍不住微微弯起嘴角,呵,刁恶的孩子,同他爹一样,只是这孩子心地太过善良。冷先道:“他身上有血。”
黑狼看看:“他练他独创的内力练成这样。”
冷先微笑,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会长成这样?你爹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后悔把你留在冷家。冷先的轻声:“别担心,不治好他,我不会走。治好他,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的声音低微得象耳语,喘气声却象风箱。
黑狼拔出刀,退后一步,吩咐冬晨:“解开他的穴道,不要太用力,别完全解开。”
冬晨站在那儿,没动。
黑狼道:“冷冬晨!”
冬晨道:“如果他这样做,他就是韦帅望的救命恩人,你杀了他,韦帅望怎么办?”
黑狼淡淡地:“韦帅望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同我绝交,总之韦帅望不会死!”内心痛苦?可以用脑袋撞墙,撞到头破血流就会发现肉体痛苦比内心痛苦更沉重,就不介意忍受内心痛苦了。
实在觉得承受不了内心痛苦,可以一头撞死嘛。
冬晨站在那儿,内心矛盾:我该怎么办?我无法眼看着这样残忍的事发生!
冬晨道:“如果他救了韦帅望,你还是要继续折磨他?”
黑狼终于缓缓横刀:“你可以走了!请你慢慢退到门口,等到门开,立刻走出去,不要做任何引起我误会的举动。走!”
冬晨站在那儿喘息。
黑狼厉声:“走!”
冬晨喘气:“我,我,我头晕!我……”挣扎着伸出手,象是求助,黑狼反而退后一步,冬晨“扑嗵”一声摔倒在地。
黑狼缓缓过去,刀尖,轻点下冬晨的环跳穴,没有反应,真的晕了。
黑狼回头,看着冷先,冷先也在喘息,黑狼猛地明白了:韦帅望!他飞快地扑向门口,躺在地上的韦帅望,慢慢睁开眼睛,而扑到门的黑狼,挣扎着抬起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颤抖一会儿,终于整个人扑倒在墙上。
韦帅望揉着自己的后脑,从地上爬起来,首先过去照着黑狼的后脑踢两脚,怒骂:“你奶奶的,敢打老子!”
想想还是气,把黑狼拎起抓着头发,往墙上撞两下,撞出个大青包来,然后伪装个他自己摔的案发现场。
二十五,救死扶伤
然后帅望揉着脑袋在墙上按两下,这是个密码门,帅望按了正确密码,没反应。
难道他记错了?看看沙漏,好象没错。
那么,是门被人动了手脚?
帅望看看黑狼,呃,臭小子,算你狠!老子要不要给你一针,加强一下控制效果,然后再弄醒你,也刑讯一下?
帅望回头再看密室深处的两个人,冷先一身鲜血,看起来不止是琵琶骨被洞穿,冬晨摔倒在一边,手里并没有武器。发生了什么事?黑狼为什么打晕他?冬晨为什么没帮他?冷先什么时候被谁抓住刑讯?
帅望再看看冷先,剑刃上的血已凝结,刺入位置离动脉很近,强行拔出是有风险的,似乎应该打开门之后再考虑。
韦帅望拔下火把,细细看一遍门与墙壁,没有被撬开或者强行打的痕迹。韦帅望很相信自己的机关,所以并没有设置检查口修理井之类的东西,机关是直接焊在墙里的(某人同某人问:古时候能焊接吗?答应是能。当然俺只找到银与金的焊接,别的金属暂未查资料,抬扛的同学就当俺是焊银的吧。),然后 再彻在墙里的。那么,黑狼唯一能做的,就是更换密码了。帅望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曾经在黑狼面前更换密码吗?
没有。
那么,做为一个机械外行,怎么样才能改变密码呢?
下面,我们来介绍一下韦帅望的密码锁。首先,墙上左右两组天干地支代表着日子与时间。象韦帅望这样的懒人是不会想着没事换密码的,但是不更换密码,光是从石头按钮的磨损度上就能看出来密码是什么,所以,他在机关里加上一个微微倾斜的沙漏,每过一个时辰,漏下来的沙子会微微推动多米诺骨牌,骨牌倒下触动机关,齿轮转一格,齿轮转一圈共十二格后,一个稍长的齿轮会正好触动另外一个齿轮,另外一个记日的齿轮转一格,相应推动两块打孔铁板移动,对着锁栓处的锁孔位置就发生改变,十二对锁栓,只有对着打孔板孔洞处的锁栓才能进入锁孔,卡住大门,相应地,你想要打开锁,也只有按对正确密码,墙里才会在正确位置出现与锁栓对应的铁杆将锁栓顶出。当然,你可以把十二对按钮全组合一次,只不过第试三次会卡壳一天,如果你可以支持几十天不死,或者运气超好,试个几十次就试出来了,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黑狼是怎么改变密码的?
帅望侧头,如果某次门开的时候,黑狼注意到打孔板被推动,那么,他也许会猜到打孔板的位置同密码转换有关,那么,他可以试着,改变打孔板的位置,因为无处着力,手动改变位置很难,那么,他在打孔板移动时卡住这种移动,于是,他凝结了时间。也就是说,日期是没有动的,只要把现在的时间往后推几个小时就可以了。那么,到底是几个小时呢?韦帅望可不想在这里面饿上几天。帅望想,我离开了四五个时辰,冷先不会是马上就到的,黑狼是个慎重的人不会只卡住打孔板一次。那么,正确的时间减二或三,应该是可能性最大的。
韦帅望重新按密码,大门应声而开。
帅望骂一声:“奶奶的,还以为你多高智慧呢!”摸摸后脑勺,悻悻地,居然被智慧不高的家伙暗算到两次。
帅望弄点凉水把冬晨泼醒,冬晨头晕目眩,擦擦脸上水,看到韦帅望,挣扎起身,怒问:“怎么回事?”
帅望气:“你还好意思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同黑狼合谋?打晕我?冷先的刑讯你也参与了?”
冬晨惨叫:“我没有!”我可干不了那样的事。
帅望微微放心,唔,那老子弄醒还没选错:“怎么回事?”
冬晨气道:“黑狼打晕你,我是想砍他来着。他说他抓了冷先,要给你疗伤。”
帅望挑挑眉毛:“这种缺德事你也赞成?”
冬晨沉默一会儿:“我希望你活过来。”
帅望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老子活着。”
冬晨慢慢垂下眼睛:“不是原来的韦帅望。我不赞成这样做,可是,别人做,我很难阻止。”
帅望笑:“我失去功夫就不是原来的韦帅望了?”
冬晨缓缓道:“可是,现在你笑,让我想哭。”
帅望微笑沉默,拍后冬晨的肩,起身去拿火把。
冬晨问:“如果没有别的机会,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会不会接受?你想过吗?这也许就是最后的机会。”
帅望淡淡地:“这不最后的机会。如果我非要接受一个人的牺牲,虽然我最不希望的是伤到我师父,但是,我宁可接受我师父的牺牲。”看一眼冬晨带着问号的目光,微笑,轻声:“不为什么。”
帅望扯开冷先的衣服,观察伤口,他只是想知道穿透琵琶骨的剑刃离动脉有多远,却看到冷先身上的刑伤,大片被撕下来的皮肤,一串串血泡,焦黑到几乎见骨头的烙印。
帅望愣住,然后猛地站起身,走到门外。
冬晨愣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帅望!”
帅望回头苦笑:“等我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你把他从墙上拔出来。”
冬晨轻声:“靠!”没再说什么,一手按住冷先的肩,一手握住剑刃。
帅望过来:“小心,剑刃几乎紧贴过动脉。”他把铁签子重又放到火上烧。冬晨缓缓拔出一只剑,小股的血流淌出来。
冬晨道:“你给他止血,我拔另一边。”
帅望拿着烧红的铁签子过来,冬晨道:“你干嘛?”
帅望喝叱他:“专心!”
冷先已经呻吟一声,醒来,冬晨忙用力按住他,手里的剑微微一错,拔出来时,一股血“扑”地喷到冬晨身上,冬晨顿时白了脸,完了!伤到动脉了!
刹那间,火红的铁签子已经刺进伤口中,冬晨只听“嗤”地一声,一股青烟,一声惨叫,焦糊味弥散,冬晨大惊,本能地伸手推开韦帅望,怒吼:“你干什么?”
帅望一屁股坐倒,手里还握着铁签子。冷先惨痛中睁开眼,看到手握铁签子的韦帅望,只觉内心惊痛,缓缓闭上眼睛,再一次昏了过去。昏迷中,泪水涌出眼眶。
二十六,救死扶伤中
帅望坐地上:“啧,没功夫没尊严,动不动被人推个跟头。”
冬晨看看他手里的铁签子,看看冷先已经止了血的伤口,想一想就明白了,那可能是韦帅望野蛮行医的一种方式。冬晨白皙如玉的面孔慢慢转成淡淡的粉红,看着韦帅望,尴尬地:“止,止血?”
帅望看着冬晨,内心怪叫,我靠,居然这么漂亮地变成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