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刺进手足穴道,封了内力,小韦的功夫只能用来体内运转抵抗内伤了。金丝穿过银针,固定在哪?注入内力,金丝象针一样笔直,穿筋而过,向上挑,穿皮而出,从原处刺回,绕过筋络与血管一圈,再绕一圈,接头捏紧。看起来,不过是把银针固定在手臂上,可是要强行拉出来的话,绕在血管与筋脉上的金丝,会切断血管,割伤筋脉。
冷秋微笑,小子,希望你醒过来之后是暴怒,而不是悲痛。
或者,你暴怒之下,不顾疼痛,用力拉扯,你就自己解决自己了。好孩子,好好运用你的暴脾气吧。
韩青推门进来:“师父。”
冷秋白他一眼,你徒弟回去,你就不放心了?看来,你适意留桑成在这儿看着他的。傻小子够傻,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帮韦帅望,韦帅望也不忍心害他大师兄挨揍,还可以防着别人暗害小韦。
韩青道:“京城里情况越来越复杂,师父,桑成同冬晨恐怕处理起来很困难。”
冷秋淡淡地:“回头再说吧。令媛羽翼已成,我们最好给她个空间,要是不想配合,还是桑成好点。”笑笑:“让你家冬晨也去吧,让他少乱插手,做好他的保镖,别让皇帝死我们手里就成。”
韩青点头:“是!”
师父还是不想冬晨在身边啊。可是冬晨早晚会回到冷家山上的,没有长期派长老在冷家山外面公干的道理。到时候冷慕就会暗示了,你总把我们长老派第一线去干嘛?想换人啊?
韩青看着冷秋动作挺复杂,忍不住过去:“师父,我来吧。”
冷秋道:“不用,你再哭一场,老泪纵横的,就太难看了。”
韩青沉默一会儿:“师父,这么多年,弟子没为自己求过什么,可是,师父也都替我想到了,这次我……”
冷秋一怒而起:“我不会宰了你徒弟韦帅望!你再为这个杂种同我罗嗦!我立刻就把他砍成人棍!”
韩青吓得后退一步:“是是是!”
冷秋见他一脸诚惊诚恐,好笑又好气:“滚出去,让人把笼子拿进来!”
韩青见师爷答应不伤害韦帅望,虽然老人家表现得很怒,还是放心了,陪笑:“是。”
冷秋恨道:“你再跑来看着我,我把腿给你打折。”
韩青咧嘴:“是是是。”
冷秋道:“你少跟我阳奉阴违,什么是是是!”
韩青道:“呃!”那我说啥呢?
52
韩青看着韦帅望昏睡着,被罩在笼子里,笼子同床用十几个螺栓固定。手脚重镣铐住,虽然不象原来紧紧固定;却也役太大活动空间。
小家伙。
一身血迹苍白地无助地倒在那儿的韦帅望,让人觉得似乎比他的年纪小很多。
记得小家伙小时候;他也曾经命令他晚上不许去秋园,小家伙也答应了,他把窗子钉上。小家伙也曾经大怒骂人。
韩青苦笑,这孩子啊;倒真言而有信,他没去秋园,去了冷颜的密室;差点被害死在里面。他想做什么,是一定会去做的,如果他答应你不这样做,他一定会那样做。
关不住的猴子。
孩子,你就老实几天,给我们个空吧,我们把原凶抓到,事情才好慢慢处理。小家伙,你就老老实实在冷家山上养几年伤,伤好后,你就是天下第一剑,你想做冷家掌门,还是温家掌门,谁能拦你。
冷秋道:“你这种深情的目光,快让我吐了。”
韩青微笑:“人是很奇(…提供下载…)怪的,比他厚道的孩子也有,比他正直聪明的也有,算来,桑成在我身边的时间,比他还长。”却只有他让我流泪。因为别的孩子没那么无耻地赖在我身上,也不象他那么能哭,人家桑成也事儿,人家可没一嚎嚎一夜,这混蛋孩子自小就会撒娇耍赖,因为我纵容他。现在他又来了,这么大了,你怎么还这么混啊?混帐孩子你千万别再想什么怪招来对付师父了。你明知道师父不会害你的,你怎么就不能听话?怎么就没一次听过话呢?
韩青又气又痛,吐血的心都有。如果不是见面的时候,帅望已经伤得很惨,他非亲自动手暴打他一顿不可。
这混蛋孩子,老子都让你做总管,那就人事财务负责人啊,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吗?你小子一上台就要查我师父的帐。这也罢了,你在外面杀了人,怎么就一句我没面目见你,就转身走了?你怕我传你功夫吗?你就特意跑我公司街对面开个同行业同类型的公司,还营业额好得快把我们挤兑死了,谁养你不得养吐血了啊?
可是,抱过的孩子,同没抱过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气得吐血,也不过一边吐血一边想,怎么把这混孩子请回来,来来来,让你直接做执行总裁总可以了吧?还不可以?好吧,绑你回来,把你公司整倒,你总得回来了吧?你恨我们吧?恨吧,你天天在我跟前翻白眼吧,谁要学你亲爹潆洒转身,然后用一辈子不住回头看身后。韩青叹气:“要有什么药效强大,足够他睡到冷家山的药就好了。”冷秋道:“你直接抬脚,照准他的脑袋给他一下。”
韩青道:“既然用镣铐把银针金丝都挡住了,别点他穴道了,他看不到,会害怕的。”
冷秋沉默地看他一会儿:“他看得到,我会害怕的。”
韩青想了想,百善孝为先,让爹害怕还是让儿子害怕?儿啊,你委屈一阵吧。爷爷同孙子打起来了,只能揍儿子不能揍爹。
韦帅望身体里邢强大的内力很快发现韦帅望处于不正常的被麻醉状态,立刻启动了自动运转,将麻药逼出体外。韩青见小韦好好的不住出汗,苦笑:“他快醒了。”
冷秋道:“能药死一头大象的药量了。”
韩青道:“看这样子,他再练两年……”就可以顶起温家的名头了。
冷秋心想,嗯,应该宰了他应该宰了他。
两人等着,韦帅望却不睁眼睛,两人眼看着他脖子那条血管跳动如常了,眼睛在眼皮底下抖啊抖的,知道他这是醒了还装睡呢。
冷秋忍不住笑:“小子,你也不用睁眼晴,睁了眼晴也看不到,我点了你的穴。还有,你尽可以运功疗伤,但是,手足都被银针封了穴,你放老实点。我们好容易想出来的主意,不用把你砍成根棍,你别逼我们。”
帅望微微运力,知道师爷所言不假,忽然间懒得再同他们对答。闭着眼晴一声不吭。
冷秋看看韩青,韩青见帅望胸口起伏,明显是怒了,想开口安慰,无话可说,只得微微叹口气,转身出去。
冷秋见韩青走了,心想,自己要是在这儿,小韦出了什么事,更免不了嫌疑,桑成那小子够笨,让他来帮小韦这个倒忙好了。
出去吩咐人:“冷欣冷森,你们依旧在这儿看押要犯,不过那小子心狠手辣的,防备他对你们动手,有什么吃饭喝水的事,还是让桑成来干。”
冷森答应。
冷欣看看屋里,铁笼子,四肢点了穴,他还能对我们动手?他要是还能,你们怎么不想办法把他钉住?
冷森忍不住好笑:“别看了,要是你能想出主意来,你就是传奇了。”
冷欣轻声:“真有传说中那么神?”
冷森点头:“真有?你当两位掌门如临大敌是闹着玩的?你还见过他们对谁这么紧张?告诉你句好话,千万别靠近。”
冷欣想想传说,再看看躺在屋里的韦帅望,二十岁了,看起来还象少年呢。真想象不出,他创造传奇的少年是什么样。
韦帅望一听门关上,一揺手腕,铁链哗啦啦响,睁开眼,果然眼前一片漆黑,心中苦笑,温家传统待遇。不念往日之情,也该念我……
屠杀温家是我的错,投奔魔教是我的错,紫蒙城的大水是我的错,我又是为谁犯下这些血案。呵,是,我知道,那只是……
这条命……
没有你们,就没有韦帅望。可是今天的我却痛到不想活下去。不,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我不过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恨你们。
其实,我已恨到心灰意冷。
只想去死,只想去死。
放手吧,苦苦挣扎,所为何来?一次又一次,每天早上,爬起床都是那么艰难,只想一直睡下去,一直睡着。即使噩梦也不能让我惊怕。小时候,怪兽在身后不停地追,我不停地跑。
现在,我只是静静站着,看着恐怖降临,不觉得怕,也不想逃,我会静静地杀戮,留下一地尸体,我觉得恶心。我的噩梦,只是让我恶心。有时候,我也会被杀死,死亡的刹那,竟是微笑着松口气。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生何欢,死何惧,其实一点豪情也没有,只是无限悲哀。因为生无何(疑为欢),所以死无惧。
疲惫,如果这样,如果你们真的能冷冷地,当我是敌人,我成全你们吧。
我已经累了。
苦苦挣扎的少年,只是因为有无限力气,我已用尽气力。
死亡,应该象母亲的怀抱,黑喑中,冰冷,但是平静,我还记得,我一直没忘记,关于死亡的记忆。
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渴望。
曾经让我觉得可怕的死亡面孔,只余安宁安详与安静。
帅望轻轻转动手腕,有一点痛,是针刺吗?
奇(…提供下载…)怪的感觉。
镣铐扣得很紧,帅望指尖够自己的手腕,因为镣铐很厚,可以摸到边缘,转动着,一圈下来,发现接口是卡死的,邢么厚的铁,被捏得瘪下去,是硬用内力捏住的。失去功夫,再机炅,不是机关,也没办法弄开。
帅望笑,针对性很强啊。
温家待遇,就得跟温爷爷学两手对付了。
帅望拉到铁镣,发现比原来要长一点,可能是预计要走远路,留着给他侧侧身用的。
韦帅望尽力侧身,左手在铁铐里卡得剧痛,牙齿终于碰到右手,用力咬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铁镣断开。四肢无力,可是牙齿上却有力气。帅望一笑,运力顶出银针,银针一跳,顿时一阵酸麻难当的剧痛从手腕上传来,韦帅望惨叫一声,半边身子麻木,一动不能动。然后静静地感觉到手腕上出血了。
53,成事
不能动,右手就象成千上万的钢针在刺一样,不知道什么地方受伤,可是能感觉到手腕有东西流出来。帅望苦笑,他妈的,天注定,就是要毁这个只手。
小韦当然不是要自杀,虽然疲惫得要命,也终于掩不住满腔的怨恨,可是在内心深处,很深很深的地方,依旧明白师父是不会杀掉自己的。他只是同师父师爷捣乱,反正已经被抓到了,破罐破摔,出出气。
结果却很有趣。
帅望疼痛稍缓,微微动下手,剧痛再一次让他僵住。
手臂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还在流。
还在流血吗?怎么可能?
我还以为他们只是用了有倒刺的银针来封穴,难道不是?我还在流血?
手腕慢慢放在床上,湿冷。
帅望呆呆地,伸手摸,湿的,粘稠的液体,一大片……
这是什么?我的手腕真的断了?
受了很多苦才修好的,费了多时间练回来的功夫。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我还当你们不过是做个大公无私的样子给外人看。
我怕你心痛,一直微笑。
你真的……
真的假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离开,我只想离开!
不要关住我!我厌恶束缚!
这窄小的空间让我窒息,让我窒息!
一声惨叫:“这是谁干的?”
冷森一探头,我的妈啊,一床血!这小子不是把骨头弄断了才从铐子里出来的吧,立刻一连声:“来人,去叫掌门,快,报警!”
我可不上前,谁爱去谁去吧,这小子被人捆上,我就没靠前过,现在他手都出来了,我才不靠近呢。
桑成痛叫着:“来人,叫大夫!谁把他放笼子里的?快打开!”
韦帅望听着桑成一声声痛叫,只觉刺耳刺心,叹气:“大哥,别吵,冷静点,帮我看看,我的手怎么了。”
桑成见他瞪着眼睛呆望半空,再次呆住:“你的眼睛……”
帅望道:“点瞎了。”
桑成呆了一下,低头看韦帅望的伤口:“我看不懂,有根针……”
韦帅望道:“别动。”
桑成手僵在半空,呃,我刚想给你拨出来。
帅望忍不住好笑:“那针是封穴位的。有什么古怪吗?”
桑成道:“连着一根金丝,金丝连在肉里,好象是金丝把手腕切开两个口子,血还在流,我怎么办?”
帅望苦笑,还真是,还真是!被你们料到了,如果不是我心灰意冷,逃命都逃得懒懒的,刚才劲用大点……
帅望道:“找东西,扎住伤口上方,止血。”
桑成声音已经沙哑:“这是,怎么回事?谁点你穴,谁弄得这个奇(…提供下载…)怪的,这床……”他们居然把你关在笼子里吗?
帅望微笑:“师兄,你别再过来了,你在这儿,我没法逃。”
桑成一时找不到东西,撕下条布条,扎在手臂上,血仍慢慢滴。轻声:“好,你……”你快点逃吧,我看不下去了。
韩青冲进来:“怎么了?”这样也能出事?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能出事?
桑成默默退开:“我给他止血了。”
韩青过去看一眼,血已止,金丝却还纠缠在肉里,抬头看着冷秋。
冷秋道:“不这样的后果就是他已经跑了。这样的后果就是,他会受伤。”
韩青目光清冷且空洞:“会危及他生命。”
冷秋苦笑:“韩青,他干过的事任何一件,都比这个更危及生命。”
韩青看他一会儿,问:“怎么弄的?”
冷秋道:“金丝在里面缠过筋脉搏,可能他用功夫硬顶时伤到了血管。”
韩青去查看韦帅望的手腕,微微用上内力,让金丝受力,慢慢按下银针,金丝松开,帅望顿觉得痛麻停止,动了动手指,天保佑,居然还能动。但是血又流出来,韩青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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