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平答应一声“是”,也笑笑,小韦那不时蹦出来的原形让人怜惜。
韦帅望同张乃硕商议一阵,抬头:“叫张文来。”
张文一进门就看到张乃硕立刻无比郁闷地:“哎,兄弟你最近可是红人了。啥时候来都能看到你。”
帅望笑:“张大哥想我了是吧?你想红的话,可以立刻红得发紫。我在内殿给你安排个房间好不好?”
张文立刻把嘴咧得象喝了黄莲似的,自抽耳光:“这欠嘴!真是没记性。”跪下拜见:“教主大人,您饶我这条老命吧!”
张乃硕一正人君子,忽然见到小教主同一变态这样调笑,倒是大吃一惊。
帅望笑问:“你最近忙得怎么样?别赚钱不要命。”
张文在韦帅望身边拉个凳子坐下:“那老狗,好说歹说给我干活了,今儿就能开窑,等会儿我给你送两个过来。还有个好消息他总算答应带徒弟了。你说我真得这么贡着他吗?我觉得我要是给他顿板子,或者找人把他老婆□一下,他是不是立刻就老实听话了?”
帅望道:“你去试试吧,你看老子敢不敢先找两条狗把你给轮了。”
张文气:“靠!***的……”
韦帅望瞪他一眼,张文自己也发觉了,屋里有外人呢,忙自已掌嘴:“教主恕罪。”
帅望道:“你就把他当财神爷,不指望立刻给你屙一屋子黄金,只指望他老人家活得长寿点,日进斗金。”
张文道:“你说得也对。是这么回事,那我继续顺毛摩挲着他。”
帅望道:“看你这么乖,我也教你个更乖的。老张,你同他盘点下他扔在紫蒙城的东西。”
张乃硕在已经分了类的资料里很容易找到张文的财产申报单:“张堂主,这是清单,您看看,标下哪些留在紫蒙了,可能还在的有多少。如果有这单子上没写的,您在下面提一笔。”
张文接过来看看:“干什么?”
帅望道:“小张找到个买家,愿意购买风险资产。象房子,地啊,可能藏起来的一些东西,你那被砸烂的瓷窑啊,你那被烧剩下的大米啊,你那蕃罗丝啊,你那些走私盐,我看一时也不敢再往紫蒙城跑,不如卖了吧。”
张文怪叫:“我靠,这主意你都能想出来!”想一想:“哎,这,这要是让冷家知道了,谁同咱们做生意,还不砍死他啊!谁啊?这么大胆子?”
帅望笑:“自然是有本事摆平冷家的人,不管他是用钱还是用权,总之是他自己的事,你只管把财产报出来,然后说个价。我估计能卖上三成价就不错了。”
张文百爪挠心:“三成?哎呀!”
帅望摸摸他头:“别难受,你有选择,可以不卖的。”
张文气得喷血:“喂,不是你那经商的狗腿子吧?你可不能这么坑我!”
帅望道:“我的人早被列到黑名单里去了,我自己的铺子也找买家呢。”
张文默默,半晌:“等不了,必须立刻处置的,我就列上,有些东西能等,就再等等。”
帅望道:“金银珠宝另商量价,你只管列上,价没谈好,没人动你的东西。”
张文道:“我的东西……”
韦帅望给他后脑勺一巴掌,他无限哀怨地瞪韦帅望一眼,低头写单子去了。
帅望道:“张乃硕会给你谈个最高价,你同意就签,不同意就再找别家。”
张文看一眼张乃硕,不放心,这小子不会吃回扣啊:“我得派人跟着。”
帅望道:“你自己亲自去也成,事成之后,给小张总价的一成。”
张文无奈,哎,早想到这招,老子应该自己找人去。
帅望体贴地:“其实你自己去找人也一样的,要不你试试,我先把不能等的给你卖了。”
张文想了想:“算了,我还是把劲用在未来上吧,处理垃圾资产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瞪着张乃硕:“小子,看在同姓的份上,你得给我卖力谈啊。”
张乃硕拱着手:“堂主放心,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帅望微笑:“你只管放心,他还要招揽别的堂的生意呢,谈少了,谁还找他啊。”
张文想了一会儿:“哎,你们这是拿我做试验来了?”
韦帅望道:“你就开心吧,等小张把这路子趟熟了,就再不是一成的价了。”
张文写完单子,拍拍韦帅望的肩:“管他,我相信你小子不会坑我。”
帅望忍不住微笑:“那是,你不是看着我长大的吗?”
张文笑,然后咧嘴:“你小子是祸害着我长大的。”忆往昔:“那时候,你一祸害我们,你爹不但不管,还乐得跟开花了似的。”忽然间悲从中来。
半晌,张文看看张乃硕:“教主,借一步说话。”
帅望向张乃硕点个头,张乃硕退出。
张文问:“冷先跟白逸儿的死有关?”
帅望点点头。
张文半晌:“我猜是这样,所以,我也没……”没来过问,当然,冷先立刻就走了,要拦也来不及了。
帅望道:“冷家要他人头,我让他滚得远点。”
张文问:“李唐呢?冷家也要他的人头。”
帅望看着他:“你的意见呢?”
张文沉默:“教主处置了李唐,能再容冷先回来吗?不然,魔教势单,教主你的安危……”
帅望半晌:“你不反对我……”
张文轻声:“既然你已经答应,既然你已经尽力……”半晌,手按帅望的肩:“还痛吗?”
帅望慢慢低下头:“我倒底,还是两边都辜负了。对不起,不能两全。”
张文微微叹气:“看你受的这些苦――”怜惜地:“你又不是神仙。事到如今,就算你逃回冷家去,我也理解。我们这些人,又不信任你,又不听你命令,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帅望忍不住微笑,半晌:“你让我想哭了。”
张文道:“还不是为了把你留下吗?我自己也觉得我酸得可以。”
帅望笑:“我会尽力两全,如果不能……唉,张文,你快滚吧,你让我更难过了。”
张文笑道:“要不氏田李下的,我真想给你个拥抱。”
帅望笑道:“瓜田李下个屁啊,我长得哪能入了您的法眼啊。”
张文起身,搂住帅望肩:“帅望,你是他儿子,我当你是……亲戚家的小孩儿一样。好孩子,放松点。死个把人,不算事儿。”
韦帅望坐在那儿,眼泪忽然就掉下来。当然,出自坏人之口,那坏人却说当他是亲人,亲人说,死个把,不算事儿。这话不对,可是,他就是想听亲人说这么一句。真的假的不要紧,说给他听一次就行。
帅望点点头,内心深处的那个暴躁小人捶着铁窗怒吼哭嚎:我为了谁?我为了什么?我知道我错了,你非要亲手把我关在笼子里吗?你非要一天一天不停折磨我吗?我宁愿死!我宁愿死!也不要再看见你!
帅望慢慢地无声地,轻轻关上心底那扇小门,嚎哭声消失。他笑笑:“你去吧。我正努力把一切推上正轨,放心,相信我。”
张文点头:“我相信。”
没看见就相信的人,有福了。
68,质疑
李唐轻声:“找到冷先了吗?”
周瀚摇头:“他消失得很彻底。”
李唐问:“当时谁在场?”
周瀚道:“只他们兄弟在场,扁堂主后来也去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
李唐摇摇头:“他听到也不会说。”那小子是韦帅望的死忠,如果一条狗喜(…提供下载)欢看医学解剖,他也会把那狗当知已的。不过,这没啥奇(…提供下载…)怪的,那绝对不是扁希凡最变态的一面。自从李唐看到扁希凡把一个魔教教众的断手缝到肚皮里,李唐就认定扁希凡是这个世界最恶心的大变态。亏了他神功盖魔教,等闲用不着医生给他治病。
李唐沉默一会儿:“那么,后来因为什么事,韦帅望同黑狼闹翻了?”
周瀚摇摇头:“这个,也没人知道。”
李唐点点头:“继续找冷先。”
如果真的没别的事,冷先跑那么快干什么?教主将他逐出魔教,如此而已,他为什么不向大家交待一下,按以前的习惯,至少要表达下自己罪有应得教主大人宽宏慈悲啊。他象逃命一样逃得飞快。
就象后面有人追杀他一样。
真的有人追杀他吧!
冷家要我们命凶手的命换韦帅望的命,可不象开玩笑的。
他们达成私下交易了?
韦帅望屈服了?为了活命,他要杀我们?
帅望送走张文,问张乃硕:“紫蒙的损失有多大?”
张乃硕沉默一会儿:“损益表韩宇那儿出。教主如果是问长远收益的话,过去二年,我们在紫蒙的收入都超过百万,这还是各堂里明帐上的。也不包括,我们夹带走私到南国的小物件,现在年利是二成,不过实际能收回来的到不了二成,强收的也不过能到一成,按这个来算,明年的收益,等于同今年收益的约91万,后年的100万相当于今年的82万,国家政局不稳,紫蒙又是边疆,敏仧感地区,谈不到百年大计,十年的收益,折算到现在的价值,约是六百多万。”
帅望沉默一会儿:“李唐为了今年的二十万两银子的违约金,给了我们六百万的损失。”
张乃硕道:“鉴于紫蒙是南北交通要道,我们实际所受的损失,还不止这个数,紫蒙是唯一能同京城收入抗衡的地方,全国就这么两个交易中心,京城一个,紫蒙一个,现在紫蒙的繁荣,大有赶超京城之势。教主,咱们不是失去一个城,是失去了整个国家。”
帅望静默,半晌:“让魔教重回紫蒙,恐怕再起冲突,我们经不起同冷家的战争。”良久:“不过,教里各堂主不试试,是不会认清这点的。”
张乃硕看着韦帅望:“在商言商……”沉默了。
帅望问:“你有什么话说?”
张乃硕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有些话,我不该说。”
帅望道:“那你就说说在商言商的事。”
张乃硕道:“天底下没有明知会赔,拿钱去试试的事。您做教主的,不能让手下去试试。”
帅望淡淡地:“当日直斥权臣跋扈将军的少主,直接被毒死了。所以,从我这个位子来看,是拿钱去试试还是拿我的性命去试试,取舍显而易见。“
张乃硕沉默良久:“教主武功盖世,竟然真的不能……“
帅望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理,大约二三年之后就可以盖一下别人了。“
张乃硕坐不住了:“魔教存亡之际……”你不能再走啊,你上次走前好好的,留下个紫蒙城,你一走,他们就把紫蒙城弄没了啊!
帅望凝视远方:“其实,我本就应该过一年再出现,那时候,大家会明明白白地知道,我们打不过冷家。”
张乃硕气得站起来:“这还用说!冲突一起,是谁立刻撤回问天堡!什么样的帮派会让教主单枪匹马去救下属,别的堂主都缩着脖子装乌龟!”
帅望一笑:“你们最后也到了,之前的事,不必再提。”
张乃硕欠欠身:“属下失礼。”
帅望道:“你的意见是,咱们还是要到紫蒙去做生意?”
张乃硕道:“二堂主东西都让人砸了,而且紫蒙那地方,并不产瓷土,虽然那地方是交通枢钮,二堂也是个很克制的人,但冷家的条款上,那利润抽得太狠了,不值得他进去。倒是另外两个人,教主记得吗,刘香杨云鹤,他们的生意,几乎全在紫蒙,而且,利润也容易瞒,他们两个,想必再也不会一腔热血去招惹是非了,我建议让他们两个堂,先回到紫蒙试试。”
帅望支着头微笑,啊呵,你这主意出得真毒,他们俩废了,送到紫蒙试试风向。
张乃硕接着分析:“徐子涵的弓箭与马匹是一定得从紫蒙走的,他是个暴脾气,教主看他……”
帅望淡淡地:“禁止他进紫蒙城,让他在紫蒙城外同人交易,降上二成的价就有人买他的,用不着进城之后受四成盘剥。告诉徐子涵,违令辄斩。”
张乃硕看了韦帅望一眼,沉默一会儿:“如果教主心里没有要杀人的意思,这话不如不说。言而无信,不如不言。”
帅望愣了一下:“我,我言而无信?”这魔教的人都咋回事啊?专出铁骨铮铮的忠臣啊?老子最讨厌忠臣脸了。
张乃硕半晌:“魔教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教主性格有点软,只要套套近乎,教主就不舍得杀人了。”
韦帅望瞪大眼睛,然后一头扎桌子上不起来了。我我我,我是冷家公认的煞星,到了魔教居然被认为性格软弱……
我?性格软吗?
张乃硕偷偷看看屋外的黑狼,韩宇去见黑狼时,把他也带着了,三人一致认为,小朋友得受点刺激,以免他对杀人立威这事有啥心理障碍。但是韩宇与黑狼已经被韦帅望打上滥杀的标签了,说啥也刺激不到韦帅望,只会刺激得韦帅望让他们滚。张乃硕一搞后勤的非战斗人员,手里没犯过什么杀戮,他说能让韦帅望印象更深刻点,证明这一观点已经深入民心了。
张乃硕是经商的,义气之争他不管,误了他赚钱,他火大得很,主动请缨来刺激教主来了。
黑狼没有表情继续在门外望天,内心里乐得鲜花怒放地,让你没事打击我道德品质,今儿被人击攻性格有问题了,感觉如何?
韦帅望艰难地爬起来:“难得你直言相告……”
我靠,气死老子了:“我以后一定注意这个问题,做人做事,要有原则,依法办事,执法必严。”
张乃硕再接再厉地:“咱们经商,都知道,如果你判断错了行情,必须立刻甩货斩仓以减少损失,绝不能拖着看,不舍得割肉,整个人烂掉。我想教主领兵也是一样,抗令不遵,教主心软不杀,他日作战时,人人都抗令不遵,到时兵败身死,就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无数人命,都是教主当日心软治军不严之过。”
韦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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