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寒首战对手是林海书院的陈风琦。两者画符功底委实有点差距,在台上使用陈风琦符纸的那人简直就是来找虐的,被使着郁子寒新符——四品九转连环符的求知书院的人打得完全找不到北。
最终,郁子寒毫无悬念的进入下一场十人对战。
由于郁子寒的第二场十人对战正好跟推迟了比试时间的森南撞到了一起,因此后者悲剧的失去了大部分书院支持者,虽然他所在的组是死亡之组,但他明显已经被定位为“炮灰”了。一个是最有看点的画符师,一个是肯定会被虐的小虾米,观众会选谁完全没有悬念。
这晚,正愁没有人肯代表出赛的森南突然被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插班生林墨拦住了去路。
…………
林墨慢慢攀上擂台,一眼望去,原本人气最旺的“死亡之组”现下居然只围了百来个人,多半还都是闻松书院的秀才学子,与三百米外郁子寒的擂台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好在林墨也不以为意。
这时,他突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一脸微笑的朱碧荣,心里倒也有些诧异,没料到对方竟会来这里观战,毕竟,郁子寒的比试也在同时进行。
又一想,林墨便明白了,郁子寒的实力摆在那里,朱碧荣自然不担心,反而自己突然以森南代表者的身份出赛更会引起对方好奇。
他对着台下朱碧荣微一颔首,收回神,静静等着对手出场。
台旁双眼紧盯着林墨的森南此时心情也复杂的很,本来他都已经打算到时候自己硬着头皮上阵了,好在最后一刻,林墨却自告奋勇的替他解决了这个尴尬难题。
只是,他到现在都还完全看不透对方此举的用意。
要知道,自从他的对手被公布后,原本一直跟他保持合作关系的石峰奇竟然临时变卦,找了身体不适的借口搪塞过去。虽然没有明说,但事实是明摆着的。所有人都认为凭他制作的符纸要跟韩斌较量,无疑于螳臂当车——找虐,结局肯定跟撞到郁子寒手里的人一样悲剧。
没办法,谁叫他跟郁子寒的实力相差那么多?郁子寒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变态般的存在,性情阴晴不定倒不去说了,那画符实力简直就像是个浸淫符纸多年的老怪物!虽然郁子寒才15岁,但他却曾经画出过一张五品符纸的半成品!哪怕最终这张符纸没能制作成功,但也足够令人瞠目结舌!五品符纸,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懂符纸的人都明白。
院里为了保护年少的郁子寒,不想他年纪轻轻就承受太多压力,所以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不过班上的画符师只要不是特别不合群的,基本都对此事心知肚明。
在求知书院的画符班一直以来都存在着这样一个怪圈——就是里面出色的人往往特别出色,而平庸的人却又特别平庸。
出色的人数虽少,可最终所能取得的成就也非 常(炫…书…网)高,仅凭那么一两人就可以把整个画符班甚至书院的名气打响。
比如曾经从这里走出的孔四、钮承泽、西门雪、蓝风等人,现在都已经是熙朝御符院的名气响亮的高级画符师。
森南乱七八糟想了一遍之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同是画符师的林墨身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此时已近傍晚,斜阳安逸地挂在山边。
林墨站在台上,向西方天际望去,那里的余晖一点都不刺眼。
代表闻松书院韩斌的弟子终于也慢悠悠地上了台。只见他挺身而立,一脸傲然的祭出一张黄符,银色宝剑顷刻自半空中显现,他上前一步,左手抓着剑鞘,右手缓缓将剑从鞘中拔出。
夕阳之下,那人手中宝剑闪闪发光,剑体薄如蝉翼,如羽毛般轻柔灵巧,剑身还不住散发着亮晶晶的银芒,一看便知道这是一张不凡的剑符。反观林墨身旁悬浮着的大刀,通体黑黑幽幽,毫不起眼,连刀刃都钝得很,围观的闻松书院学员无不露出嗤笑神色,就连少数几个为森南捧场的求知书院的人都面有羞色。
森南瞧着众人反应,心里一阵不爽,暗骂:你们一群书呆子懂个屁,老子的三品符纸无锋刀虽然不敢说跟郁子寒那几个小怪物画出的四品符纸相比,但要搁在同样三品的世界里,完全可以自傲!就是三品符纸中的异类——金刚符人自己都不怕比上一比!韩斌名气比自己响又怎么样?他的符纸还不是也就三品?!
不同于森南的忿忿不平,站在台上接受最多鄙夷眼光的林墨却心如平镜,周遭的议论完全没有对他产生一丝影响。
台下朱碧荣则一脸高深地望着林墨微笑,暗忖,竟然还有闲心参加这种比赛,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按惯例,先是自我介绍。
闻松书院的那人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墨一眼,双手抱剑施了一礼,道:“在下徐洛辰,是大熙朝元平九年的秀才,现是闻松书院的学生,还未请教?”
林墨淡淡一笑,回了一礼,道:“求知书院学生林墨,向师兄请教。”
徐洛辰嘴角一挑,故作大气的朗笑道:“不敢不敢!时辰已到,我这就向林师弟讨教。”
林墨慢慢道:“那就请徐师兄手下留情。”
徐洛辰笑而不答,只见他右手一震,“当”一声,手里那柄散发着银光的剑便飞在了空中。
“符名‘三品见雪剑’,林师弟,请。”
林墨虽不接话,但神识早已牢牢锁定了徐洛辰。对方可以小觑他,他却绝不会小觑任何一个对手,他坚信轻敌就是失败的开端。
随着半空中虎鼓符“嘣”的一声响,徐洛辰便徒然宝剑一指往林墨横去。此剑招外人看来快如闪电,但落在林墨眼里却变得奇慢无比。经过几次实战,林墨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惊人变化,无论听觉视力都已非 常(炫…书…网)人。
只是片刻时间,林墨飞身一转,抓过无锋,刀带剑势,往旁划开,避过此招。
一招被挡之后,徐洛辰双目闪过讶色,点头道:“不错,能挡我一剑,也算有些本领。”
林墨一招过后便知对方的“见雪剑”确实厉害,恐怕要比自己手中的“无锋刀”强上不少。面对此景况,他也不敢贸然相向,神识紧锁徐洛辰,淡淡道:“徐师兄承让了。”
徐洛辰微一点头,倏地抢前,挥剑猛刺,化作莹芒,直取林墨胸口,当真是凌厉快捷无比。在这危急时刻,林墨一刀擎出,于其剑气最盛处,遥指无锋,如蛇如丝,缠绕见雪剑锋,化繁为简,而后再一刀抽去,硬格一剑。
“叮”地一声脆响后,银芒与黑芒不断交击,擂台之中顿时一片刀光剑影,“叮”、“锵”响声不绝于耳。旁人望去,只觉其中有数百道黑黢黢的刀芒与亮闪闪的银芒化作厉虹交缠在一起。
朱碧荣神情复杂地望着场中情景,一时都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这林墨,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台上两人已经足足对攻了两百多招!
徐洛辰冷汗淋漓地指挥着飞剑攻击,死死盯着剑影之中的林墨,心里憋闷的几欲吐血!
在外人眼里好像一直是自己占上风,而林墨处于劣势,其实个中实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两人交战没多久,徐洛辰就发现自己的每一次变招都像是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一般,招招都被压制,但对方却又偏偏不给他来个痛快,似乎像纯粹找他试招!
王八羔子,还真当自己是剑童吗?!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毛孩子竟然以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这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发狂地指挥着飞剑,全然用一副以伤换伤的拼命打法攻击着林墨。
林墨最近刚好到了开灵后期往驱物突破的关键时刻,但他却始终把握不到那个点,难得这次有交流会可以让他进行实战演习,他又岂肯放过?
这一架委实打得畅快淋漓!
林墨驱动着无锋刀,跟着对方精妙的剑招走,时间飞速的过去。
正当徐洛辰被林墨逼得耗尽了灵力,几乎就要暴起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见雪剑终于承受不了太激烈的撞击而崩为两段!
徐洛辰收招不及被震伤,后退数步,片刻之后,在众人一片惊讶的目光里,他喷出了一口闷了许久的血,颤巍巍地伸手指向林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叫他怎么说?实力那么厉害还玩儿我?这种话,实在太难启口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一转身,跳下了台,也不去管那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的韩斌了。
林墨收回了飘在半空的符纸,望了徐洛辰远去的背影一眼,居然还略觉可惜。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样一种情况?
求知书院的人好像赢了去年的前十韩斌?!
第一卷 蟠龙玉现世 第四十七章 妙手空空
这一日下来,除了“死亡之组”仍未分出最终晋级的五人之外,其余各组均已揭晓结果。
出乎所有人意料,此前非 常(炫…书…网)被看好的闻松书院两个画符师竟全部出局,而最叫人难以置信的当然首推韩彬输给森南这件事情。对此,众学员私下议论纷纷。
某男:“森南跟韩彬那场比试你们有谁亲眼看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另一人道:“没看到,谁能想到会爆出这么大个冷门啊。”
某男又道:“我们求知书院平日里老被人诟病靠前辈名气过活,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呢,森南那家伙,这次可算是给求知书院长脸了。”
某男又问道:“对了,你们有谁知道那个代表森男出战的人资料不?”
有人插嘴回道:“那人啊,说来就怪了,好像也是个画符师呢。”
“啊?不至于吧?画符师给别的画符师当代表上去比试?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就是说嘛,估计那人画符水平不咋样,对脸面这种事情看得也就不重。”
“嗯,非 常(炫…书…网)有可能,不然哪个画符师肯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情。”
“哎,不知道森南那家伙现在去了哪里。”
众人对望一眼,齐声道:“揽月阁!”
森南靠在椅背上突然莫名其妙抖了一下,身旁友人见了大感奇 怪{炫;书;网},道:“你怎么了?”
森南摸摸脑袋,不解道:“大概风大,有点冷了。”
原来今日的比试一结束,森南赢了韩斌这一惊人消息便迅速在整个求知书院传了开来,其震惊程度完全不下于晴空里劈下一道惊雷。
此刻,造惊雷者正跟一群人在揽月阁庆祝,觥筹交错,主宾尽欢。
在求知书院画符班之中,郁子寒虽然实力最强,但人缘也最差。他常年冷着一张玉脸,叫人看了心都能凉上半截。因此郁子寒取胜后也没多少人会拉着他去胡吃海喝的庆祝。而森南就不一样了,大家平日没事都要混在一起做乐,何况此时有了这么好的理由?都不过舞象之年,玩乐于他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话说森南能在死亡之组中杀出半条血路,这倒是谁也想不到的。
尽管如此,但现在几杯酒下肚之后,众人便开始海吹,更有甚者口口声声赌咒发誓早已料到森南会取胜,并一直对他很有信心,如此云云。
杯影醉意之间,森南半眯着眼睛瞧着众人,脸上始终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忖:事前明明谁都不看好我,甚至连来捧场的人都没有几个,现在又都这副模样,终究都不过是些酒肉朋友罢了。又想起林墨下了擂台之后竟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走人,害自己一顿好找,便有些不爽。无论怎么说,大家都算是战友了不是么?
而那临时装病抛弃盟约的石峰奇现在则正关在房里垂足顿胸。
他实在没有料到森南的符纸竟然也有这么大能量,把去年前十韩斌的见雪剑都能劈得一分两段,难道真是自己看低了他?现在森南下一场的对手也已出来,相比韩斌,那人根本不值一提,可惜这种成名的机会却轮不到自己了。要他再去跟森南解释自己病已好可以上阵,他又拉不下这个脸来,因此只一味的生着气,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至于林墨,他在婉拒了朱碧荣的邀请之后,便独自一人走了。在回家路上,他边走边回味刚才比试的每一个细节。
途中忽有个醉酒老头朝他撞来,他不想生事,便只以平常步伐往旁一让,却在此时,那老头探手往他怀里摸来。
林墨一愣,复又一乐,暗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做那空空妙手的生意,倒也不羞,于是右手一发力,一把扣住对方脉门。
那老者想要挣脱,却给他送进一股灵力,登时没了气力。
林墨正待开口,不料那老者忽然头一伸,张口就吐。由于两人离得实在太近,林墨愣是没能避开,被稀里哗啦吐了一身,一股子混合着浓浓酒精的酸臭味顿时散发开来,弄得林墨狼狈不堪,跳着让开,急抖衣襟上沾到的浊物。
抬头再要寻那老头晦气时,眼前却哪里还有人在?
林墨郁闷地骂了一句,下意识的探手入怀,不由一愣,苦笑道:“终究还是让他得逞了。”
这时只听殇乐道:“谁叫你走路心不在焉,纯属自找。”
“都不提醒我,太不够意思了。”
林墨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加紧步伐赶回家里。一路上众人纷纷避开,唯恐沾染了他身上臭味。
到家后,几人见了林墨狼狈模样自然大奇,林墨顾不上为众人解惑,一头冲进房内,除去身上衣服,将火焰符和凝水符同时启动,忙着冲洗。
林墨边洗边道:“这老头作案手段未免太古怪了,居然还能想到这招,我算服了。”
殇嗤了一声,哂道:“你还当真是自己大意所致?”
林墨手上动作一顿,道:“这是什么意思?”
殇漫不经意道:“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说你林低手要比那老头差上不少喽。”
林墨闻言仔细回忆跟老头相撞直至他被吐满一身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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