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弦琴师- 第22部分

　　才怪！


　　伊芳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在听佩格说话。相反的，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窗边。想来。她又是要去那个老地方了。她根本不可能说：“我当然愿意！”


　　“好了，我们开动吧。”


　　一家之主的阿道夫首先开口想要舒缓以下尴尬的气氛。


　　“等一下嘛…我也很饿啊…居然不等我…”


　　人还没有下楼，不过程诺叶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一楼。


　　看来她是刚刚醒来，她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身体摇摇晃晃的。身后希欧多尔理所应当的跟着下楼。


　　“小懒猪！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才会醒来呢。今天下雨，也不能确定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伊西多有点讽刺性的向程诺叶开始进“攻击”。


　　“民以食为天！等我吃完饭再和你决战！”


　　说完，她支撑着没有完全苏醒的身子走到了雷克斯的旁边。


　　“早，陛下。”


　　雷克斯很绅士的替程诺叶把椅子拉开。他的笑容永远是那样让程诺叶心情大有好转。


　　“谢谢，雷克斯。哦！早啊！伊芳！”


　　程诺叶才注意到原来伊芳也坐在雷克斯的旁边。可伊芳似乎没有听见程诺叶的声音，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参盘。


　　程诺叶无可奈何的摊摊小手。


　　“来，你的汤。”


　　佩格很亲切的把早餐递给了程诺叶。看来她很喜欢这个黑衣姑娘。


　　“好了，这下子大家可以吃饭了吧。”


　　阿道夫笑着宣布了可以进行他们的早餐了。


　　“哇~~看起来好好吃啊…”


　　看着桌前各式各样的面包，程诺叶不禁觉得能够烤出这么甜美的面包的佩格真的很了不起。


　　“佩格，你好厉害哦！这些面包实在是太好吃了。”


　　她不断的称赞，这便也改变了有点沉重的气氛。大家的表情缓和许多，除了伊芳。


　　“我想吉恩也是经常到这里来吃佩格做的面包吧…”


　　时，屋内的气氛变得比南极还要冰冷。所有人都停止了进行的动作。他们很小心翼翼的看着伊芳的脸色行事。也只有程诺叶还没有发现搞清楚状况喝着牛奶继续说道。


　　“佩格，吉恩喜欢吃甜的吗？如果是，那他应该最喜欢这个甜甜圈吧。”


　　“嗯？…啊…对…他最喜欢吃甜甜圈。”


　　佩格脸色有点发白，但是她还是回答了程诺叶的问题。


　　“哦~~原来阿！那吃完以后呢？吉恩他会不会下棋？”


　　程诺叶也需真的是没睡醒要不然就是疯了。居然在伊芳的面前这样毫无避讳的说出吉恩的名字。


　　“嗯，每次吃完早餐他都会和阿道夫下棋。”


　　也许佩格没睡醒也说不定。她竟然这样乖乖的回答程诺叶的问题。难道她不怕自己女儿会崩溃吗？


　　“阿道夫，说说看，吉恩的棋艺怎么样？你赢过他吗？”


　　她这回又转过身问着阿道夫。难道她真的存心想把这个家给毁了不成？！


　　“呃…不！一次都没有…吉恩的棋艺非常的利害，而且他…他从不会让步…”


　　虽然有些颤抖，不过阿道夫还是回答了。他用侧眼看着女儿的表情，不过没等看清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身边坐着的人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雷克斯注意到抓住咖啡杯的伊芳的手正在发抖。看来她即将爆发。


　　“陛下…”


　　雷克斯试图阻止程诺叶继续谈论关于死去的吉恩的事情。可是…


　　“雷克斯，你和吉恩也一定很熟吧？那告诉我，吉恩的性格怎么样？开朗？还是沉闷型的？”


　　完了！雷克斯真的被程诺叶给害惨了！


　　“我…”


　　雷克斯不知道该怎样作答。就在那时…


　　“够了！！！！！”


　　伊芳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终于拍起桌子站了起来。她的眼泪已经弄湿了惨白的小脸。


　　一定很痛苦吧…


　　“怎么了？伊芳？干嘛那么激动？难道阿道夫说吉恩的棋艺精湛是假的吗？”


　　疯了！真的疯了！


　　程诺叶竟然提出这样荒唐的问题。难道她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天才吗？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由你来告诉我吧。吉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程诺叶仍然保持笑容。


　　“你住口！！！你住口！！！你住口！！！”


　　伊芳疯狂似的冲着程诺叶大喊。样子可怕极了！


　　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不知道下一步程诺叶又会扔出个什么原子弹。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感出声阻拦。


　　爱德拉扬起嘴角，慢慢的把咖啡杯放下来。她想继续观察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没有出声阻止。


　　“怎么了？难道吉恩不是伊芳最心爱的人吗？”


　　程诺叶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她慢慢的站起来。


　　“还是说…他是个只能给你带来痛苦的大恶人…”


　　这句话刚说完，伊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眼前的餐盘向程诺叶用力甩了出去。不过，希欧多尔这个保镖可不是白党的。在一瞬间他就把那个“飞碟”用刀打下来没有让程诺叶受伤。


　　伊芳气喘吁吁，双手紧握，眼睛充满憎恨的瞪着程诺叶。


　　“你什么都不懂…你明明什么都不懂…不许你在那里瞎说！！！”


　　她歇斯底里的喊叫，让餐桌前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我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可他却自私的抛弃了我，他太残忍了…那么无情…他伤害了我…彻底的毁了我…”


　　伊芳已经泣不成声。她坐在椅子上，脸埋在双掌中被痛苦折磨着。佩格再也无法忍受下去，看着自己女儿的悲哀，她忍不住跑过去抱住女儿留下了无声的眼泪。


　　“诺亚小姐…”


　　阿道夫也觉得不应该在让事情恶化下去，他想要阻止程诺叶。


　　“少在那里装可怜了！你给我清醒过来！！伊芳！！！！”


　　程诺叶已无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冲着哭泣的伊芳大声斥责。她的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笑容，有的只是那罕见的严肃。


　　“你以为是吉恩抛弃了你，伤害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造成的伤害却超过了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伊芳的脸稍微抬了起来。


　　她不明白。


　　“你不明白？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程诺叶不顾阿道夫的阻拦走到伊芳的面前大声说道：“吉恩生前比任何人都爱你，珍惜你。所以他想尽办法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你。他一步步的把你从封闭的世界中引导出来让你见到最灿烂的阳光。虽然他的身体终究被神夺走。可他对你的爱却没有丝毫的减少。而你却把他留给你最好的回忆当作是大家的禁忌。你把世界上最伟大，最美的爱封印起来。你残忍的把他拒之门外，让他成为了你的痛苦与悲伤。难道这么做你就有多么善良，多么高尚？！别做梦了！难道你没有看见提起吉恩的时候阿道夫和佩格脸上所浮现出来的幸福吗？告诉你！伊芳！其实最残忍，最自私的人就是你自己了！是你拒绝了吉恩，是你抛弃了吉恩！不是他！！”


　　程诺叶一口气把心中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伊西多他们明白了原来程诺叶昨天晚上去找佩格就是想要知道吉恩和伊芳到底是怎样相遇，他们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与性格。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是对于程诺叶的结论他们是抱有同样的想法。


　　这时，雷克斯也站起来走到程诺叶的身旁。他左手轻轻的放在程诺叶的身旁笑了一下便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伊芳。


　　“伊芳。诺亚陛下说的没错。是该清醒了，难道你没有察觉到你在一步步的把吉恩留给大家美好的回忆给销毁吗？”


　　伊芳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她的肩膀不断的抽泣着。


　　“我讨厌你们！！！”


　　她忽然站起来推开程诺叶跑向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一群人在那里保持沉默。


　　早餐就这样不欢而散，程诺叶没有坐回原来的位子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家都是目无表情。爱德拉只是坐在窗边看着一直下个不停的雨。而雷克斯和阿道夫坐在客厅里。他们没有任何的对话。其实又有什么话可说呢？面对这样的伊芳，恐怕连这个做父亲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等待着时间能够治愈所有伤口的那一天的到来。


　　伊西多忽然站起来走到了厨房。佩个正在洗碗，虽然背对着佩格，但是伊西多能够猜出来她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佩格…”


　　他走到佩格的身后轻轻叫着她的名字。佩格很慌张的擦去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身面对伊西多。


　　“不好意思，佩格。现在还有剩下的面包和牛奶吗？”


　　……


　　“她在里面吧？”


　　希欧多尔看见伊西多端着盘子走到程诺叶的房门前站了起来点头回答。从刚才开始他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开。伊西多拍拍希欧多尔的肩膀后便轻敲门走进了程诺叶的房间。


　　“再怎么生气也要把早餐吃完阿！你不是一向强调《民以食为天》的吗？”


　　看着坐在床边低着头想事情的程诺叶，伊西多主动打破沉静。


　　听到声音，程诺叶把头抬起来。不过她没有看向伊西多，只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来她的心里现在也很难受吧。


　　“来，先喝点这个。”


　　伊西多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后递给程诺叶一杯牛奶，也跟着坐在了程诺叶的旁边。


　　程诺叶摇摇头，不过伊西多还是强行让她握住杯子示意让她喝下去。没办法，拗不过对方的她只能怪怪听话把牛奶喝完。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吗？当然，如果你愿意。”


　　伊西多很自然的打开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让这两个人这样在一个安静的环境中谈心了。


　　“没有啊…”


　　程诺叶否认。不过这种说法很缺乏说服力，她自己也明白。


　　“少来了。你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出那些大道理的人来。除非你自己亲身（炫）经（书）历（网）过。”


　　伊西多一针见血的说出程诺叶的要害。


　　和程诺叶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他了解她。


　　程诺叶不是个能言擅道的人。把什么事情都看得非常的简单，也不愿意做任何的分析就对问题下结论。所以让她说出一些至理名言或者大道理那更是天方夜谭了。不过有一点很好。那就是她可以把自己所（炫）经（书）历（网）过的事情能够很真实的表达出来。于是伊西多推测她曾经（炫）经（书）历（网）过相似的事情。虽然他心里希望这种事情不曾发生过。


　　“伊西多，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她冷不防的问起。


　　伊西多没有开口。


　　有那么一会儿，程诺叶保持沉默没有回答。不过，等她深吸一口气，便慢慢的说出了那段痛苦的（炫）经（书）历（网）。


　　“你知道我有一个姐姐…”


　　她凝视着自己的双脚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看向伊西多。伊西多没有插嘴很认真的听着程诺叶的每一句话。


　　“她的脾气很不好，没有朋友，也不合群，总是独来独往。久而久之，不知何时她患上了忧郁症。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病，随时都会让你产生自杀年头的可怕的病。正当妈妈和我迷茫的时候，有一天忽然有一个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诚实的告诉我们他爱慕姐姐。没办法，虽然脾气坏的要死，不过不得不承认，姐姐确实是个《冷美人》。”


　　说到这里，程诺叶冷哼了一声。但很快她又接着说了下去。


　　“一开始妈妈反对两人在一起。不过到后来姐姐的病越来越严重，妈妈也不得不答应让那个男子试一试。因为那时候连医生都快要放弃精神治疗。也许他真的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慢慢的，姐姐的性格有所变化。她开始愿意聆听他人的意见，也愿意到人多的地方走一走。她似乎逐渐的意识到了自己自私的一面。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我和妈妈都能感觉到她在努力尝试着改变糟糕的自己。时间一久，姐姐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个不治之症也逐渐离开了姐姐。我和那个男子打成一片。妈妈和我都非常的喜欢他。他是我们家的救星。是他改变了糟糕的情况，给了我们曙光与希望。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从国中开始他一直爱慕着姐姐。大概有七年多了吧…很痴情的一个男子。长的帅气又有实力。妈妈愿意把姐姐托付给这个男子。不过上帝并不想让他多停留在姐姐的身旁。有一天晚上，突然电话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子用冰冷的声音告诉我说他死了…是车祸…因为没有路灯，而且又下着雨，他没有看见眼前的小狗，为了躲避，他从高桥上面掉了下来…”


　　程诺叶的声音变得很小。想来对她来说那个男子的死也是极大的打击。虽然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她非常的喜欢他，尊敬他。


　　“那个时候姐姐几乎和疯子没什么两样。可以说比现在的伊芳还要严重。我们都以为她会自杀。虽然我和妈妈每天都陪在姐姐的身旁安慰她，但是始终无法让她走出失去爱人的悲痛。妈妈把所有关于那男子的东西全部藏了起来，从此也绝口不提男子的名字。可是那并不管用。”


　　“记得火化那男子的那一天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回来了。他来到了我家。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告诉大家他回来了。可是没有人能看的见，除了我…我拼命的摇晃着姐姐让她振作起来，可是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好难过，没有力气发出任何的声音。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可那男子一直保持着笑容。但是当他的视线停留在姐姐身上的时候，他的表情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