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道:“你玉娘子有时间,可惜在下没有时间多等。”
玉娘子道:“事已至此,你朋友也只有委屈一下了?”
蒙面人怒道:“玉娘子,只余下最后一句话了,你为何不肯说出来。”
玉娘子笑一笑,道:“因为,这句话很重要,你非要听不可。”
蒙面人道:“姑娘可是觉着你已服用了解药,须知在下等如若不放过你,今宵之中,你们难逃过那毒虫之口。”
玉娘子脸色一变,双目盯注在那蒙面人的身上,道:“取下你脸上蒙的黑布,我要瞧瞧你的真面目。”
突然飞身而起,右手疾如闪电,抓向那蒙面人。
那蒙面人左手一挥,拍出一掌,挡开玉娘子的右手,人却快速的闪退五尺。
玉娘子堵在大厅门口格格一笑,道:“做贼心虚,你如是不认识我,为什么不敢揭开面纱,让我瞧个明白。”
那蒙面人冷冷说道:“姑娘如再纠缠,休怪我手下无情。”
玉娘子笑道:“很好,你就施展出来,给我瞧瞧吧!”
口中说话,人却欺身而上,双掌齐出抓向那蒙面黑纱。
蒙面人左手横起,一招“拒虎门外”,右手扣向玉娘子的右腕脉门。
玉娘子娇笑一声,道:“这是武当门中拿脉手法,阁下是武当门中弟子了。”
喝声一缩腕出掌,避开了对方攻势,反击一掌。
但闻啪啪两声,四掌接实。玉娘子右手疾起,纤纤玉指,抓向那大汉蒙面黑纱。
莱面大汉右手一招“飞瀑流泉”,推出一股潜力,逼开了玉娘子的掌势,飞起一脚,踢向玉娘子的小腹。
玉娘子左手一沉,封住门户,娇躯半转,右手一引穿云掌,由背后攻了出去。
她身随掌转,手臂也逐渐延长。
这一招攻势极是意外,那大汉骤不及防,左肩中了一掌。
但觉中掌处一阵剧疼,身不由己地一连向后退了五步。
玉娘子格访一笑道:“你朋友取下面纱,让小妹瞧一眼,我就放你离开?”
蒙面大汉一提气稳住身子,道:“玉娘子,你不要欺人过甚。”突然大喝一声,一招,五丁劈山,连人带掌直冲过来。
玉娘子虽然无法瞧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感觉之中,他这一声,正是全力施为,倒也不敢硬挡他的攻势,闪身避开。
那蒙面人双脚突然用力一点,疾如鹰隼一般直向室外冲去。
玉娘子心中大急,娇声叱道:“哪里走!”纵身追扑过去。
只听一个威重的沉喝道:“他走不了。”
砰的一声大震,那蒙面人向外奔导的身子,竟生生被挡了回来。
厅门口处,出现了长衫飘飘的严照堂。
那蒙面人先中了王娘子一掌,再和严照堂堂拼一招,震得内腑气血浮动,一时间不能再发动攻势,静站厅中。
玉娘子疾掠而至,右手一抬,揭下了那毯面人脸上黑纱。只听那蒙面人尖叫一声,举起双手,蒙在脸上。
玉娘子啊了一声,讶然说道:“果然是你。”
严照堂沉声说道:“黄木道长,咱们久违了,还记得我严照堂吗?”
黄木道长放下蒙面双手,突然一翻手,自向天灵穴上击去。
严照堂右手疾出,挡住了黄木道长的掌势,缓缓说道:“道兄,什么事严重到非要道兄寻死不可?”
黄木道长道:“贫道羞对江湖同道,更愧对本门中掌门长老。”
谈话之间,瞥见一个布衣老农,缓缓行了进来。
那老农谈淡一笑,道:“黄木道兄,在下高万成?”
黄木道人怔了一怔,道:“你是高兄。”
高万成道:“不错,但不知黄木道兄是否愿重见告内情?”
黄木道人点点头,道:“贫道知无不言,不过,要请高兄答允贫道一事。”
高万成听黄木道人说要他管应一事,忙说道:“道兄请说。”
黄木道长道:“贫道说明内情之后,让贫道自绝而死。”
高万成道:“什么事这样〃奇〃书〃網…Q'i's'u'u'。'C'o'm〃严重,非要自绝不可?”
黄木道人道:“高兄,不用追问详细内情,你如肯答允贫道,贫道就说明内情,如是不肯答允,只有任凭洛位处置了。”
高万成皱皱眉头,道:“好吧!道兄如此坚持,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木道长道:“好!你高兄乃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一诺九鼎,贫道相信得过,如此,高兄请问吧!”
玉娘子突然插口说道:“慢着!”目光转到黄木道人脸上,接道:“黄木道人,你害我吃了无比的痛苦,我可不可以先问?”
黄木道长道:“可以,贫道既然决定说了,自然是知无不言,不过,我知道的不多,诸位不要期望太高。”
高万成回顾了玉娘子一眼,道:“王姑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了。”
玉娘子笑一笑,道:“那么小妹僭越了。”
目光转到黄木道长的脸上,接道:“小妹先请问道兄一句,那解药是真的,假的?”
黄木道长道:“贫道亦是听命于另一个神秘人物,为姑娘迭上解药,是真是假,就非贫道所能断言了。”
玉娘子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受人胁迫而来的了?”
黄木道人苦笑一下,道:“姑娘初陷游涡,即刻觉醒,叫贫道好生羡慕?”
玉娘子叹息一声,道:“小妹如不是遇上了高兄,被他说服,只怕也将长陷于这个漩涡之中了。”
高万成道:“黄木道兄陷入这漩涡之中,有多少时间了?”
黄木道人道:“三个月了吧!”言下不胜黯然。
高万成道:“兄奉何人之命行事?”
黄木道长道:“一个蒙面人,我不知他的身份,也未见他的面貌。在下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就是他的声音。”
高万成道:“道兄受害甚深,难道就不想报此仇吗?”
黄木道长:“唉!贫道被他们在身上刺了七处毒伤,每月替我医好一个,要我替他们效命七月,医好七处毒伤,就放我而去。贫道想到只六月时间,限期一完,就可以摆脱这些控制,人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如是他们一刀把我杀死,也不会做出这等背弃师门戒律的事了。”
高万成道:“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过而能改,仍是完人,黄木道兄,也不用大过自责了。”
黄木道人神情肃然他说道:“武当派门规森严,贫道实已犯了极大的不赦之罪?”
高万成道:“道兄如若觉着帮助对方,是一种罪恶,此刻反抗对方,自然是一种报复力量了,功可赎罪,心中自得平安。”
黄木道人眼睛一亮,道:“高兄说的有理。”
玉娘子微微一笑,道:“牛鼻子老道,你只管放心,我玉娘子答允你一句话,决不会把今日所见之事说出去。”
黄木道人脸上泛起了一片轻微的笑意,道:“高兄,贫道此刻应该如何?”
高万成道:“道兄可以帮我一个大忙,也是对武林正义大有助益的事。日后,贵掌门人问起来,道兄也可有一番义正词严的回答之言?”
黄木道人啊了一声,道:“请教高见。”
高万成道:“这中间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道兄如若决心留名千古,不再为身上的毒伤忧虑了。”
黄木道人道:“唉!贫道一时的(炫)畏(书)惧(网),铸成大惜,已然后悔不及,从此之后,再不会为生死所迫了。”
高万成道:“道兄可以告诉我们他约你会面之外,我们先行设下埋伏生擒于他。”
黄木道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地方很辽阔,设伏不易。”
高万成道:“道兄说说看,也许在下能想一个办法出来?”
黄木道人道:“距此十里,有一条河流,河不大,但河床极阔,一片白沙,更妙的是,两面都有河水,到那沙滩之前,必需经过一座木桥,木桥狭窄,只容一人行走,那河滩宽有十五丈,滩上寸草不生,如何一个埋伏之法?”
高万成道:“道兄几时和他见面。”
黄木道人道:“太阳下山,晚霞未尽的时分?”
高万成道:“道兄可否划出你们会晤附近的形势?”
黄木道长道:“可以?”蹲在地上,以指作笔,划出那地方的形势。一面划,一面解说。
高万成听完之后,微微一皱眉,道:“这确是一个很难设伏的地方,不过,事在人为,在下尽力试试就是。”
黄木道长站起身子,道:“贫道已经尽吐胸中所知,此后演变如何,贫道实无法控制。”
高万成道:“你已尽了心力,以后的事,自有在下设计。”
黄木道人凄凉一笑,悲壮他说道:“贫道尽力和他周旋,希望诸位能及时赶到,如是情不得已,贫道已决心以身殉道了。”
高万成道:“道长尽量忍耐,在下等先行告辞了。”抱拳一礼,几人转身而去。
黄木道长伸出右手,道:“玉姑娘,还给我蒙面黑纱。”
玉娘子笑一笑,举过蒙面黑纱,道:“道兄,我服的如不是真的解药,再有半个时辰,毒性就要发了?”
黄木道人道:“玉姑娘,贫道据实奉告,你腰的什么,贫道实不知晓,不过,照他们平日的作为上看,大慨是真的对症之药,但是否能根治,贫道就很难预料了?”
玉娘子笑一笑,道:“道兄和我同病相怜,小妹想助你一臂之力。”
黄木道人道:“你如何助我?”
玉娘子道:“我跟你一起去。”
黄木道人道:“不行,他和我相约有言,每次和他会面之时,只能限我一人。”
玉娘子笑道:“有办法,可以使他减少疑心。”
黄木道人道:“请教高见。”
玉娘子道:“你把我捆起来,留有一个活结,只要一拉绳索就可打开,这等瞒天过海之计,或可收效。”
黄木道人沉吟了一阵,道:“这办法,也许可以收效?”
玉娘子道:“万一高万成无法埋伏,其人精细无比,决不会冒险设伏,小妹和你同行,合咱们两人之力,也许不要金刽门中助手,就可以对付他了。”
黄木道人道:“那岂不太过委屈你吗?”
玉娘子道:“我玉娘子一向被武林同道目为正邪之间的人物,其实我并未作过多少坏事,只是我独来独往,没有门规约束,有时做事难免毒辣一些。”
黄木道人长长吁一日气,道:“好吧!就依姑娘之意。”
玉娘子解下腰带,道:“这个给你,把我捆起来。”
黄木道人接过绳索,打了几个活结,绑在玉娘子双臂之下。表面上看去,捆的纵横交错,其实,只要用力一拉,绳索即开。”
黄木道人捆好之后,道:“姑娘似是对贫道十分相信。”
玉娘子道:“你出身正大门派,自然是可以信得过了。”
黄木道人道:“现在还早,咱们坐息一阵再去。”
黄木道人看看天色,接道:“去早了对咱们有害无益。”
玉娘子道:“好吧!一切听道兄之命。”
两人坐息了一阵,直到太阳将要下山的时分,黄木道人才挺身而起,道:“玉姑娘,咱们走吧!”
玉娘子淡淡一笑,道:“你牵着索绳一端,免得让他瞧出破绽。”
黄木道人点点头,道:“姑娘很细心。”牵着索绳一端离开了农舍。
两人一齐施展开提纵身法,联抉奔驰。
一路上,低声交谈,研究好了应付那神秘人的说词。
奔行之间,黄木道人突然放缓了脚步,耳际间水声滞源,已到了一河畔木桥前面,说它是一座桥,其实是木桩支撑着一块两尺宽窄的木板一块接一块连成了七八丈长一座木桥。走完木桥,是一座很广宽的沙滩。
这时,正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刻,晚露幻起了半云云彩。一个身着青衫的人,面对着夕阳而立,晚风吹得他衣袂飘飘。
玉娘子流目四顾,发觉除了那青衫人之外,四下再无人踪,心中暗道:这地方如此开阔,方圆百丈之内,无处可供人藏身,高万成虽然是智计多端,只怕也无法在这百丈以内设伏。
黄木道人牵着索绳,放缓脚步,缓缓向青衣人行去。青衣人似乎是不知道有人行近,连头也未回一次。
黄木道人虽然是有备而来,但对那青衣人似是仍然有些(炫)畏(书)惧(网),距那青衣人七八尺处,停了下来,道:“金钢门不理劝告之言。”
青衣人们未转过头来,但却打断了黄木道人的话,接道:“你带的什么人?”
黄木道人道:“玉娘子,她不能劝服金剑门,贫道无法处置,特地带她来此。”
青衣人道:“你捆了她?”
黄木道人道:“不错,我捆了她的双臂,因为要带她赶路,所以,未点她的穴道。”
青衣人道:“你不是玉娘子的敌手,如何能够把她擒住?”
黄木道人道:“她心中(炫)畏(书)惧(网)毒发之苦,所以,甘愿束手就缚。”
青衣人忽然转过脸来,蒙面黑纱,不停的在夜色中飘动,打量了玉娘子一眼,道:“你甘心束手就缚,实在叫人难信。”
玉娘子道:“我已经绳索加身了,还要如何,你才相信?”
蒙面人目光凝注在玉娘子的脸上,冷冷说道:“你虽然已经是绳索加身,但我仍然不相信你是束手就缚。”
玉娘子道:“你亲眼看到的还要怀疑,当真是奸诈多疑的人。”
蒙面人哦了一声,突然出手一本,闪电一般拍向玉娘子。
玉娘子仰身倒卧,就地滚出三尺,避开了一掌。
黄木道人心中暗道:“高万成大约是无法在这等辽阔的沙滩之上设伏,所以知难而退,已非可仗的后援了?”
心中念转,主意暗定,大喝一声,扑向玉娘子,道:“你胆子不小。”
右手疾快地抓住了绳索活结,用力一拉,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环绕在玉娘子身上的绳索,立时散解开去。
玉娘子一跃而起,顺势由足登的鹿皮小蛮靴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娇声笑道:“你朋友怎么不敢见人啊?”
黄木道长伸手拉下蒙面黑纱道:“姑娘说的不错,咱们被黑布蒙了眼睛,看不见外面事物,才甘心为人役用,做那些有害武林正义的事。”
玉娘子目光转到那青衫人的身上,道:“听你适才的口气,似乎是对我玉娘子很熟识,但不知你可否取下面纱来,让我见识一下,也许我们是早已相识的熟人。”
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果然,被我料中了。”
语声突转严厉,道:“黄木道人,你身上毒伤,大都未好,胆敢反抗本座,难道不畏那毒伤发作之苦吗?”
黄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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