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游德哈腰作揖道:
“禀郡守大人!老张就是捕捉这头白豚要孝敬您,以致身受重伤,已送往市内就医了。”
郡守盖益神色木然,却转身遥望三丈有卫兵人墙阻隔外的渔夫,故意大声道:
“呃!这太不幸了,就赏赐银两供他看病吧,叫其家属前来领赏,以示本郡守奖励因捕捉白豚受伤之抚恤决心!”
这番安抚的话引起了渔民鼓掌叫好,使得郡守盍益面子十足意气风发。
村长游德忙叫人去传唤张心宝前来领赏,磕头谢恩,岂料等了半响,居然不见孩童前来,心中诧异不解。
拱手又道:
“禀郡守大人!可怜的老张只有一个儿子,可能贪玩不见踪影,不如小的代领如何?”
“可以!往后如有因捕捉白豚而受伤的渔夫,就由你禀公呈报上来,本郡守就依此例抚恤十贯钱,希望你们好好的干!”
“多谢郡守大人赏赐!”村长游德作辑感恩道。
郡守盍益早已食指大动等得不耐烦,趋前俯身轻拍这头白豚的七尺大躯,以肚白部分最为滑腻弹性,最为好吃。
当他抚摸至肚白部分之际!
突生变异!
从肚白剖开间隙里,骤然在肚内该出一名三尺高度赤身裸体小矮人。类似昆仑奴四肢健全,又像传闻中的三尺水鬼浑身赤红,令人大吃一惊!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9
郡守盍益本是蹲身观看白豚肥腴肚白,却吓得屁股跌地,惊叫出声!
乍见!三尺赤红水鬼双手执着一把匕首,一脚跺地挪腾窜起,掼臂而出,双臂竟然暴长三尺,有若加上弹簧般疾捷贯至。
刺客子鬼啼!
嗤——
匕首寒森!刺中郡守盍益眉心齐根而入,于弹指问即抽了回来,带出一道如丝鲜血喷洒一尺。
郡守盍益当场猝死!坐姿僵在那里,连喊救命都来不及,可见事情发生得太突兀,令人呆若木鸡1
赤红小水鬼刺杀得手后就往湖里跑,惊见他身体一寸一寸的增长,直至五尺之躯,肤红渐退,已然“噗通”跃入湖中了。
村长游德早已吓倒在地,双目失神,有如疯癫般直叫道:
“红水鬼索命……真的是红水鬼索命……”
护驾的卫乒慌乱骚动起来,驱策渔夫驶舟欲擒拿这名杀人的红水鬼,纷纷举火把上舟,湖面躁动喧哗斥喝声不断。
火炬照澈湖畔之际!
惊见那名红水鬼骑上一只大白豚,乘风破浪速捷无比,好似专为母豚索命,得手就往湖中而逝!
…………………………………
第六章围鹿骗术
“墨水湖”最北端一片草原上,一条官道从中而过。
两名游侠儿各拔刀剑对峙;执刀者年纪稍长气势沉凝,摆个力劈华山之英姿,双手持剑者摆一招灵蛇出动,却神色紧张,剑尖颤抖,气势已落下乘。
“决斗!有人厮杀决斗啊!”
一名十八岁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少年惊叫起来,一直嚷嚷不休,引得官道上及路旁休息的旅客好奇围观。
执刀的游侠儿用力猛砍出招了!
持剑的游侠儿惊叫一声,往后颠退一步,居然整个人不慎滑倒在草地上,因而闪过断头之厄。
执刀者追杀横劈而出!
“当!”的一声,被持剑者奋力架住了。
一来一往不断砍杀,令观望的人群十分兴奋。
那名十八岁脸长青春痘的少年,朝一位身穿华服、满头鹤发老头子紧张问道:
“老人家!两名决斗的人,谁会获胜呢?是谁呀?”
鹤发老头子捋捻白胡须,一脸自信满满微笑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是拿剑的年青人会获胜。”
“喔!为什么’”
“因为他表面看起来软弱,实际上却隐藏实力,当然比较厉害嘛!”
执刀的游侠儿是有点气喘,仍然气势很强,追杀着一路后退的持剑者,两个人一前一后于草地上团团转。
观看决斗的人群也愈聚愈多,各自对他们品头论足起来。
鹤发白胡老头子又道:
“我就说喽!持剑的年青人正等待臂力较强的对手精疲力尽后,再施杀手锏瞬间将对手置于死地嘛!”
脸长青春痘的少年嘟嘴不服气道:
“这个吗?我怎么看也不觉得持剑之人会胜,老人家您肯定眼花看错了吧?执刀之人可是战斗经验丰富呀!”
“放心!我看的准错不了;执刀之人虽然很镇静,然而持剑之人却十分阴险,最后一定战胜。”
“好!老人家,我就以您身上的钱打赌,我赌那个执刀之人会胜!”
“可以!没有问题。”
话说到这里。
持剑之人身形左闪右躲,为执刀者连连砍杀险象环生,明理人一瞧,是执刀者较强,莫非老头子钱多?这场赌注是稳输了。
华服鹤发名头子,从怀中取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钱袋,交于这位麻脸的少年人又道:
“钱包里面约有二十两金子!你能赌多少?”
麻脸的少年人拿着头签把钱包放进去,再从身上取出一两金子,一脸绯红尴尬道:
“我身上只有一两金子!怎么跟您赌?”
“没关系!就赌一赔二。”
围观的群众,一听赌注以一赔二,眼神皆露出贪婪;一名妇人排众而出道:
“老人家!我身上有二两可以加入赌局吗?”
老头子瞄她一眼道:
“没问题!还是以一赔二,通通一样!”
另一名中年商贾打扮也喊着下注五两,一时间观战的群众争相掏钱,加入了赌局,惟恐沾不上这名笨老头的便宜。
那名妇人十分热心,拿出了一枝眉笔,在参加赌局的人手掌心写下了赌注,以免混乱无法分办。
一下子,斗笠上的钱已经满笠,大小碎银及贯钱莫约二十两左右,与老头子的钱包旗鼓相当。
两名游侠儿的生死之战!却被观看的群众拿来当赌局,真是缺德带冒泡!
所谓:财主的银钱,苦儿的性命,秤平斗满不亏人!
一刀一剑继续厮杀!围观参加赌局的群众,皆替这名执刀之人加油打气,恨不得出力替其砍了对手,好博得彩金。
这么一吆喝!执刀者精神大振,虽然气喘如牛,却极力追杀对方。
持剑之人一个不小心又滑倒在草地上。
霍——
刀芒一闪!迎其头上划过。
持剑之人趁这胁肘下之空隙!撩剑横扫而去。
哎哟——
一声惨叫!执刀者胁肘喷出大量鲜血,溅得持剑之人一个头脸,惊魂未定:执刀者随即俯身草地,寂然不动了。
突兀的变化,真叫围观群众瞠目结舌,竟然一剑毙命?操你妈的死得真窝囊!
持剑之人好似心有未甘!连续在他的尸体上连砍数剑,洒得一大片鲜血淋漓,真叫人惊目惊心。
持剑者回顾这群好事的观众,双眼杀机大盛,一脸的鲜血,有如厉鬼般恐怖,起身冲了过来,破口大骂道:
“操你们的祖宗十八代!竟然以武者的决斗下赌注?简直是人渣,通通受死吧!“一边咒骂!一边持剑乱挥冲过来,吓得观众面无人色,有若鸟飞而散,况且又输了赌注,更是逃命要紧。
明月当空,夜深人静,一棵粗壮榕树下。
华服鹤发白胡老头子数着的斗笠里银两,分成了六份。
“全部共赚了十八两又二十铢钱!从明天起就到汉口地界,应‘万义堡’门下‘万宝堂’堂主崔镇之约,以二十两代价参加拍卖珠宝古玩假货,以‘围鹿’方式钓金龟凯子及财主上当,说不定还可以分红!”
持剑之人在剑柄上一个暗钮上猛按,从剑柄血漕流出了腥红假血道:
“老大!这剑柄喷血的机关快坏了,是否能多分一些银两,算是修理费?要不然我就亏大了!”
“啪!”执刀者一掌甩在他的后脑勺怒声道:
“操你妈的!你居然假戏真做,用剑刃拍打得老子一身痛,还真怕你一剑不小心砍死了我;染红的衣服找谁出钱买条新的?你真会计较!”
拿眉笔写字的妇人妖里妖气道;
“两位侠客就别争吵了!奴家与麻脸小豆子还不是一样拼命演出,除了老大多一份外,其余钱财就平分喽!这也是事前约定的嘛!”
正当争吵之间,三丈外有一盏灯笼摇晃而来,于黑暗中十分醒目;大家赶紧噤声,各自找地方隐藏。
盏茶时间,这只灯笼从前方而过;是一名管家模样人物前导一位器宇轩昂富贾贵人。
岂料,管家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把驮在身上的竹笼箱摔落地面,滚出了一些黄澄澄的金条。
“真是老糊涂!”富贾斥喝道。
“对……对不起!天太黑了。”管家忙捡回金条,躬身赔罪道。
一主一仆快速离开,往前方一间破庙而隐。
麻脸小豆子吃惊轻声道:
“老大!这一整箱行笼里头,莫约有几百两金子吧?”
老大一眼慌张,好似见鬼一样的表情,所问非答道:
“这怎么可能……会是他们吗?……”
使剑的游侠儿诧异问道:
“老大!这两个人您认识吗?很就不见您这种失态的表情了!”。
老大李清回了神镇静道:
“陈理!我并非认识这两个人,而是骤间发现那座破庙屋檐上,竖立了—根旗杆,竟然是飘荡着六道护符之‘修罗鬼差’图画!”
大家一阵肌寂,皆一脸怔怔然莫名其妙。
“什么是‘修罗鬼差’图画!代表什么?”
“你们真是笨蛋!我们身为‘围鹿’诈骗师,怎能不知道最近崛起于荆州风云人物——
刺客‘子鬼啼’!”
大家闻名号后,纷纷浑身一阵毛骨悚然!
听闻被刺客“子鬼啼”盯上的目标,一定会被不择手段杀死,是极厉害的父子档高手,也是为了悲愿进入冥府魔道之恐怖人物!
老大李清霍然而起,双眼露出恐骇道;
“莫非……这是刺客‘子鬼啼’与雇主会面的标记?”
“现在怎么办?”陈理剑手道。
“等顿饭后!再见机行事。”
“老大!我们先走吧?何必去惹刺客‘子鬼啼’?若把性命送掉,实在不值得!”妇人颤抖的声音说道。
“春桃!我就说见机行事嘛,说不定能从中捞到一些好处也说不定;因为刺客‘子鬼啼’神出鬼没,无人得知其庐山真面目,如果盯上了那对富贾主仆,肯定财源滚滚而来!”
这一番话,引起了四个人的兴趣,皆面面相觑首肯,不再言语静侯着。
顿饭时间已过。
老大李清率先窜出,他们鱼贯离开紧跟其后,欲探这个天大的秘密,然而人人心中却升起一股忐忑不祥之兆。
李清贴身侧耳在距离破庙三丈处地面倾听片刻。
“庙内没有动静!他们理应离开了。”
一马当先闯入庙中,一女三男随后而进。
屋内阴暗,李清点上了破神桌上的烛火,却发现案桌下有一堆小石子排列,是四个奇怪的符号。
△凹◎→
李清见状大喜,伸脚将这些符号踢乱,扫开一旁。
“老大!为什么这样做?这四个符号又代表什么?”扮刀客的林维好奇心大炽忙问道。
李清双眼露出贪婪光芒,阴恻恻道:
“这是雇主留下来的地图标志!兵法书中有记载,叫《兵法道中阵》!
可见他们并没有遇上刺客子鬼啼!”
“呃!△代表什么?”
“是高山!”
“咦!凹形又是代表什么?”
“是泥水田!”
“喔!◎代表什么?”
“就代表会面的本阵了!”
“箭头的指标是往后门而去!十分的清楚。”
妇人惊异叫道:“这不就是‘月湖’中间一处丘陵泥水田嘛?难道那里就是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
“春桃说的没错!小石子排有路径指标应该就是如此。”
“老大!知道以后为什要踢散这些小石子?”
李清一脸亢奋纵声哈哈大笑道:
“听说刺客‘子鬼啼’一次狙杀,最少黄金五千两,如果我们有了这些钱,即使别人不雇用我们‘围鹿诈骗师’,也可以自设更大的骗局,就可以引诱无数贵客凯子们,骗取成千上万资金,十辈子都享用不完了!”
一女三男闻言皆大欢喜!还是老大聪明。
“我们是‘围鹿’的易容师,靠手化妆,也靠手段骗人。现在弄乱了《兵法道中阵》,雇主手中的五千两黄金,就如我们的囊中之物——装扮成‘子鬼啼’拿钱走人了!”
大家一阵错愕!噤若寒蝉,不知如何是好,此计策行得通吗?
春桃眉开眼笑,抛个媚吻道;
“老大聪明!但是‘子鬼’到哪儿去找?‘老鬼’又由谁去扮?我们这几个人是中看不中用,除非老大……”
“不错!就是我来扮。‘子鬼’由你们设法去找!”
“老大!‘子鬼’是多大年纪的孩童?”春桃问道。
“听说大约十岁左右!”
“难矣!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岂肯乖乖的听话?况且孩童要有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更是难上加难喽!”
“孩子是可以训练!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此话一出,大家却是一片沉默不语。整个计划重心就是孩童“子鬼”了。
倏然之间。
从佛龛后面爬出来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好似饥饿难当叫道:
“各位好心的大爷!如果给小子吃得饱,睡得好,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小乞丐就是——张心宝。
外头屋檐那面涂鸦的“修罗鬼差”图画就是他悬挂上去的,企盼受重伤的亲阿爹能够找来,因为找不到“月湖怪医”郭振潮,已经在破庙内饿了三天了。
李清偕一女三男瞧见了张心宝,个个眼睛都发亮了起来,好似从天掉下五千两黄金一般,真是嘴脸皆笑歪了!
他们真是小看了初露魔相的张心宝;把死神却将财神供着,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七章一语夺命
短剑随枪暮合围,寒风吐血着人飞;
朝来道上看归骑,一片红冰冷铁衣。
破庙内,“围鹿”诈骗师老大李清教导孩童张心宝如何行使骗术,以及化妆加以改头换面,手下一干人等皆在庙外干着急守候。
“你们都进来!”李清的声音变为宏亮,有如壮年。
骗徒春桃、陈理、林维及小豆子闻声迫不及待闯进了庙里;个个瞧见了老大李清模样皆目瞪口呆:“哎哟!这……这张脸是谁?”春桃惊叫道。
“吓……老头子的佝偻身体……竟然俨挺起来……太不可思议……”陈理瞠目结舌颤声道。
“我的妈呀!老大的头发变成黑亮?连白胡子都剃掉了?就如四十岁的好汉子……这化妆得实在太像了!”林维大吃一惊叫道。
老大李清霍然起身,双眼鹰隼燃视,寒芒慑人,真叫手下骗徒心中一惊,还真有刺客之凛厉杀气!
“别吵!我现在虽然沦落为专门设圈套骗人的‘围鹿人’,其实在以前也曾是个王侯护卫;嘿嘿!这不是化装术,是我原来的真面目!”
“那么……以前都是在欺骗我们喽!”陈理一脸不安嚅嗫道。
“老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