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打扮及独眼瘸脚,在武林中十分奇持,促使单斌瞳孔一缩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道:“你是天下第一幻术师左慈!能练成灵念力就不足为奇了;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阻援老夫的行动?若没有一个交待,就恕老夫无礼了!”
左慈嗤之以鼻道:“她是老朽的门下弟子、也是亲侄!你对一位后辈女性使用极臻灵念力觊觎身份,实在太卑劣了。”
单斌面靥转为冷酷阴恻恻道:“你们是那个门派?老夫是‘金剑盟’总盟主。”
左慈眇目绽放妖异光芒,嘴角抽一丝冷笑道:“在下身居‘至尊神教”总护法!原来你就是朝廷残暴不仁董卓蓄的一群走狗头领,早晚会遭天下群侠群起攻之.死无葬身之地!”
“呸!本盟数百年来固若金汤.应机崛起浮出台面,所做所为岂是你们偏隅蜀地的‘至尊魔教’所能了解,还大放厥词批评我们!”
单斌黑白相间的美髯胡贲然,怒气冲冲跨前一步,大有放手一搏之趋势;因为知晓双方灵念力最耗神力疲,谁也无法持续太久.是与时间竞赛之故;他身形一动之际!
岂料,左慈取下白藤帽,脱去青懒衣,整个人似融于黄沙的陵堆间缓缓地消逝无踪;唯独沙地面的那双木履鞋十分醒目,却“噗!噗!”响,踩着沙地鞋印快速而来。
单斌心头一凛!沉着应付,浑身布满罡气蓄势似待。
突然之间,这双木履鞋蹦飞弹离沙地,分上下二路疾若箭矢飙射,迎他面门及胸膛闪电而至。
单斌冷哼一声!手捏剑诀戳出,分化两道指劲”嘶!嘶!”作响,五尺前就将两只木履鞋碎为粉碎,纷洒沙地。
一切归于异常谧静。
单斌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因为本身扩散探测左慈动向的气劲,虽然锁住其隐身飘忽的动向;他却怪异地身体放大,融人广大的沙漠中,利用地热高温消逝,已然无法测知。
单斌心胆俱寒中,将数十年的功力修行提至极臻,以防备突袭,因为魔教行事乖张,阴险毒辣,常不按牌理出牌。
霍然一阵天摇地动!
单斌脚下的沙面突然凹陷!形成一股旋涡流沙,逐渐扩大深不见底。
凝气一提!他整个人弓矢飙疾,却轻若羽毛般飘浮空中,躲过瞬间流沙无情的吞噬。
怎料更恐怖的异象发生!
刚才陷地的流沙形成一个人的庞然大嘴形状,岩石大的牙齿颗颗可见,沙凝的舌头翻卷,喉咙黑暗深不见底:上方隆起了一个沙丘般的鼻子,鼻孔嗡然喷出两股飞沙,再上头骤现只右眼,左眼却是眇目。
沙地天摇地动般隆隆作响!方圆百丈地层缓慢隆高,四方流沙不断疾流翻滚,就是左慈的脸孔轮廓模样;十分的狰狞恐怖,倏地整片沙漠翻地而立起。
伫立空中的单斌骤显十分渺小,似一叶小舟与浩瀚大海的比例。
风沙滚滚,天昏地暗,鬼声瞅瞅,愁云惨雾万神皆惊!
整座的沙漠突显出来百丈高的左慈容貌,狂风吹沙中与单斌渺小豆大般不成比例的身体对峙。猎猎呼号之间!这片黄沙凝聚的狰狞面貌,张开庞大的嘴巴,伸吐出巨舌翻动;整座百来丈沙凝的面孔往前移动,就如走山之势。“轰隆!轰隆!”挟带暴风吹沙,真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欲吞噬单斌。
遭细沙暴卷袭人肌肤欲裂的单斌,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他双臂高举过头而合掌!周身罡气旋迭护体,金光照照,浑身宛如一把宝剑般的化为身剑合一,倾全力由上而下,朝百来丈高的沙凝狰狞面貌划出!
旷世灵侠“神鉴奇侠”数百年来遗传至今,斩妖除魔的剑招,演变为最犀利之一招,暴喝一声出手了!
天地一剑!
雷霆霹霹,擎天一击!
剑芒一出!激荡空间的狂暴风沙,将阻力化为劲力;惊天动地的剑罡席卷昏天暗地的风沙,就如耀目的阳光骤现爆出.仿若劈开虚空,霸道绝伦无俦的威力顿使滔天狂沙骤然失色。
霹雷般的轰雷一响!
百来丈高狰狞的沙凝丑脸,从中劈为两半,滚滚势如走山的恐怖形势,为之一歇,风残云卷的流沙分泄两旁,一切恢复平静。
大沙漠幻景随之一变!回复空虚无涯的脑海。
单斌脸色苍白,气喘如牛,再无能力飞进左丽雪的第七识脑海,自然运动闪电般的灵念力全身而退!
说时慢,这些灵念力变幻交手的一切动作,只在弹指间完成。
左丽雪清醒过来,花容玉惨身躯摇晃,有脱力之感觉。
单斌与左慈对了一仗!已然汗流浃背胸部气喘起伏不定,若非凭恃祖师爷绝招克敌,此番必然魂飞魄散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张心宝在一旁瞧得一头雾水?为何这个老芋头,盯着人家姑娘家看就流得满身大汗?莫非年老身虚,就这么垮了……不成?
预料不到的事发生!
左丽雪弓身暴然而退!娇斥一声道:“杀了这个老芋头!留下其他人!”
小茶楼内,满座高朋的十桌用茶点的男女老幼、个个身手不弱,临近的四桌大汉,皆抬起桌面砸向单斌而至。
他岂是省油的灯!就是身陷龙潭处穴,也面无惧色,双袖翻滚迸出无俦气劲,就将四张桌面及十六名大汉震得肢离破碎,肝脑涂地,哀嚎凄绝。
张心宝机灵地跃上周仓的背后,快速一拍他的憨脑叫道:“看什么看!人家找碴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周仓惊醒,背驮着张心宝施展“万里追风”轻功身法直奔式,根本顾不得柴门半掩半遮,似一头蛮牛撞翻而去,一股溜烟地快,消逝在街道另一端。
张心宝及周仓在疾奔中,还耳闻那间小茶楼传出来“霹雳啪啦!”
门窗房屋地震般的爆碎声音,及屠宰场般的凄厉惨叫,声绕不绝。
周仓眉开眼笑,乐歪嘴边跑边嚷嚷叫道:“干,谁管伊老芋仔胆大包天的大卵葩!背着小主公能逃离老猴子控制,不就可以找地方喝个酩酊大醉?岂不快哉!”
张心宝雀跃般在周仓背上呵咭呵咭笑上老半天,一拍其脑勺道:“干什么干?不准讲脏话,不准喝酒误大事,赶去”归元寺’找亲阿爹去,才准你喝酒!”
一闻可以喝酒的周仓,精神十足放腿狂弃,一口气冲出了南门而去。
…………………………………
第四章恐怖魔掌
周仓背着张心宝落荒而逃,两人被单斌封住了内劲,跑不到顿饭时间,显得十分的疲惫不堪。
一路颠簸劳累的张心宝灵机一动叫道:“小周!抢一部马车乘坐比较快,我一身的骨架子快散了;失去内力实在痛苦难熬!”
周仓沿官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虬髯贲展道:“干伊娘的!难怪我使不上劲道,还是小主公聪明!”
话毕,闪入路旁一棵大树荫下躲藏,他虽然气喘如牛却虎视眈眈,扫瞄沿路是否有来往的马车经过。
午晌时刻,烈日高照,官道散发腾腾朦胧的热气,除了少数苦命的贩夫走卒外,哪来的马车?
“干伊娘矮日头赤艳艳,各人顾性命!还真不对时辰?马路上热得能煎蛋,烤出一身油来,做强盗也得凭几分的运气!”
“说得也是!欲尝尝干强盗的滋味,却碰上这种霉头,真是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我们的运气真差!”
张心宝蹙着眉头,一脸苦瓜万分急躁,只得按下性子揎袖煽凉道。
巧得很!话说到此,远处一阵滚滚尘霾拖曳,漫天飞扬,肯定是马车驰来。
周仓环目一亮!喜形于色,拍拍胸脯自吹自擂兴奋道:“小主公!做强盗的第一课;要目周金金.毋通起浊,将匏仔看?瓜,敢死免惊抢无钱财!”
“……你说啥?”张心宝不懂河洛话,抠额一脸茫然问道。
前方马车快速奔来.居然是八匹骏马拖驰,车厢十分的豪华,敢情是富有人家。
周仓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双手一字摊开站在马路中央,欲以肉身挡来势汹汹的马车;却吓得张心宝躲在背后,心里直犯嘀咕,这简直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嘛!”
豪华马车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距离十丈远处。
乍见周仓环目一睁虬胡贲贪展,吸一口真气后,随即吐气模仿马匹嘶鸣声,若雷鸣冲天悦耳。
奇迹发生了。
快奔的八匹骏马随声附和嘶鸣,四蹄翻飞,车轮辘辘嘎嘎地止住来势,声响尖锐刺耳;千钧一发之间,刚好停在周仓毫无怯色,自信满满的面前。却吓得张心宝脸色大变!惊叫骇然,一屁股往后跌坐地面,小手猛拍着胸脯安抚自己的惊吓,差点就当场失禁丢丑。
回神过来,张心宝(炫)畏(书)惧(网)的双眼碌碌轮转,由恐慌变为发亮好奇,打心底佩服周仓真有这种本事;这八匹骏马好像是他蓄养的?居然正在舔看他的虬胡双颊,好似一家亲?
趴——趴——
两名车夫从剧烈震荡的车厢前头驾驶座上,往前一仆,皆滚碌地摔得鼻青眼肿;真亏他们手脚利落躲闪马蹄踹踢,要不然,轻者非得断几根肋骨,重者当场吐血一命呜呼哀哉。
一名车夫摔得鼻塌嘴肿,似吞两个卤蛋,口齿不清,浓浓的川音哼声道:“操……我操你的祖宗十八代……那来的黑脸楞头青?挡……挡在官道中央……不怕当场撞死你……”
另一名车夫眼见前头两匹领队的骏马,居然跟周仓鬓角厮磨亲昵异常,大吃一惊叫道: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句话却提醒了周仓,横跨一步,双手插腰大咧咧的三角肩膀晃荡,走前三步斥喝道:
“别动!这是打劫!”
两名车夫顿然面面相觑,伸手指着他!忽尔间却”扑哧!扑哧!”的笑出声来;忍不住呵呵咭咭笑上老半天,笑得泪水口水直流,直至捧腹大笑,牵动伤口叫痛为止。
干你老母的!遇上抢劫还笑得这么夸张?难到我的长相还不吓人?周仓心里直犯嘀咕。
事有蹊跷!
张心宝起身住车厢一瞧;只见顶上插有一技三角大焘,红底上刺绣一条灵动白蛇,于红白相映之下,十分耀眼,迎风猎猎作响,威风凛凛挺吓人的,却不知是什么帮会?车厢里面坐的是什么大人物?
轻扯周仓衣袖小声的问道:“小周!你曾干过绿林大盗,车顶上那面灵蛇红旗,你可认得是哪
个帮会组织?他们讲的浓浓乡音声调是哪地方人?”
周仓抠颊浑然不懂道:“干!管他的什么跟什么?小主公要车我就去抢,谁理会是谁的旗帜,他们竟然胆敢认为没有这回事,还笑话咱们?就给他们好看!”
话毕,周仓气愤难消,兀自奔向路旁一棵两入可以环抱的大树;蹲身凝气一沉,双臂千斤之力抱住树干,面首仰天虬髯贲展,大喝一声“起——”丈高的大树轰隆一响:就如旱地拔葱应声而起。
周仓双臂环抱大树倾斜四十五度角直冲过来,声势确实挺吓人的。刚才讥笑的两名车夫,若呆头鹅似的骇然傻伫当场。
张心宝见状童心未泯,猛然拍手叫好!这下子可扳回了面子!
“小周!毁了这辆马车叫他们好看!我们就抢夺骏马也是一样。”
“小周来啦!怕死的人赶快跑开!”
人不怕死才怪!两名车夫瞧见周仓抱树来势汹汹,有万夫不当之勇,沛然莫之能御的态势,皆吓得连滚带爬沿路嚷嚷道:“臭小子……你连‘至尊神教’坛主的马车都敢抢……带种的别跑……待我们招集人马,将你碎尸万段……”
“干你老母的!不落跑才是‘戆大呆’,别以为我那么笨,会等你们回来找碴?早就冲到十三天外了!”
周仓这股冲劲,于重力加上速度之下,确实有万钧之势,勇猛无匹,刮得两旁劲风呼呼作响,朝豪华马车撞至。
“干!奉小主公之命,撞你一个稀巴烂,打你一个万劫不复,车内若有人就快跑,有鬼就飘散,别怪小周不留情!”
刻下,张心宝忽来一阵心头悸动,是从车厢里传至,体内“变体毒素”蠢蠢欲动,感应这股无名燥热,翻腾如潮。
这是第二次感应!第一次是在幻术表演棚内……。
油然而生一阵哆嗦!暗忖:“是那位眇目身穿青懒衣的跛左脚老头子,不就是左丽雪大姊姊的师父吗?哎哟!小周要糟糕了……”
“快住手!千万别过去……”张心宝惊慌失措呼叫道。
来不及了!周仓去势威猛无俦,杀气贯盈,连自己都挡不住。
车厢外,霍然出现一条人影,似从空气中蹦出来之神奇。
左慈面若岩岩冷酷,眇目威棱四射,须臾间拍出右掌,轰出一股无比深厚的内劲尽情倾泻,隐隐作响,贯注在冲至巨粗树干上。
“老爷爷别杀周仓啊——”张心宝惶恐惊叫道。
左慈闻言一顿!如摧枯拉朽的狂暴掌劲,刹那间灭弱大半。
爆——
丈高的树干为这股狂猛撼撞之掌劲,轰得碎为粉壅,滚滚粉霾四散飘泄,化为一股柔劲,将周仓席卷展飞三丈;刚柔并济玄奥劲风.显出左慈武学造诣已至极臻之境界。
碰
周仓摔得额头长包,眼眶青肿就如熊猫,头昏目眩,砒牙裂嘴宜叫爹娘的病;逞英雄的霍然立起,又跌跌撞撞地翻个筋斗,四脚朝天昏厥不省人事。
张心宝惊叫一声!疯狂地奔去,欲探其生死;岂料一个脑袋却撞到一团软绵绵的罡气上。原来是左慈挪移而至,挡住了他的去势。
他如提小鸡般的攫其衣领,促使张心宝悬空的拳打脚踢慌乱,力劲触体如泥牛入海,一点都不着边际。
“小宝镇静点!周仓只是震昏并无大碍。”左慈轻轻将他放下道。
这么一说,张心宝就安心了!突然间又惊慌叫道:“不好了!左姊姊在城里茶楼遇上了挟持我的‘金剑盟’总盟主单斌,肯定凶多吉少;你快前往搭救,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当然不晓得单斌与左慈曾在“识海”中,以灵念力翻天覆地的对过一仗,左慈逊了半筹。
左慈眇目闪动亢奋异采,不答反而喃喃自语道:“好个天生异禀之‘魔外圣内’两极奇相!原来如此……难怪那个老芋头如获至宝.欲扶持你雄霸天下登极大宝!”
张心宝听出了话音,感到诧异急忙问道:“老爷爷难不成认识那个老芋头单斌?左姊姊不就没事了?”
左慈摸索张心宝的骨架,兴奋得双手颤抖,忽然伸出食指尖尖指甲,在他的腕上轻戳一点伤口,血珠蹦流出来,沾着一点鲜血放在舌上“啧!啧!”品尝。
他整个人为之一震!眇目大放妖异光亮,仰天纵声哈哈狂笑,声若长虹,风卷残云,天地变色,有撕裂空间之势。
“天助我也!原来如此……你的体内竟然存有教主白灵绝,至高无上的‘魔幻日月’神功余毒,假如……假如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