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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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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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微沉吟一阵,咬牙说道:“哼!‘冷云帮’原来也是恃强凌人之辈,也罢,老夫便将解药取出,但尔等必须让我兄弟安然离去!否则,老夫纵然拚着一死,绝不甘从!”

秦骥不由一怔,目光向“双连掌”浩飞一瞥,浩飞颔首道:“使得!咱们便答应他。”

说罢环目一瞪,又道:“钱卫,你这狗才听清楚了,我老人家下次若再遇到你,就别想再像今天这么便宜。”

钱卫冷哼一声,强忍怒气,自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玉瓶,从瓶里倒出三粒紫色药丸,交到“甘凉双剑”手上。

韩义连忙送到“双连掌”浩飞面前,浩飞接过一闻,便默然行至顾子君身侧,交其服下。药丸入口“八臂神煞”顾子君但觉一股清凉之气行入体内。右臂腕、肘间黑气,已逐渐消失,聚向右手中指。顾子君嘿然一声,中指端已吃他内力震破,流出一线黑色紫血来。

他缓缓起身,道:“放他去吧!”

秦骥闻言松手,钱卫亦趋前扶持鲁巴格,此刻鲁巴格已肩骨全碎,他吃力的拾起地上“独脚铜人”与“夜枭”二人相互扶着,头也不回的走去。

顾子君剧毒初愈,缓缓行至“生死判官”褚千仞面前,自怀内取出一颗大如龙眼,奇香扑鼻的朱色丹丸来,置入褚千仞口中。

“双连掌”浩飞,亦上前两步,单掌抵住“生死判官”褚千仞背心,暗以本身真气,助他将血脉调顺,气返丹田。

一盏热茶时分,褚千仞面色已渐转为红润,呼吸亦渐趋平和。

此刻,各人早已将死者掩埋,伤者包扎停当,顾子君惘然望着长埋黄土的两名属下,黯然自叹息一声,率着诸人,自狭谷中,疾驰而去…。

就在众人身形始隐之际,只见来路之上尘土飞扬,又有一行铁骑,狂奔而来…。

第卅三章 苍凉古道 寒溪怪客

“八臂神煞”顾子君等人,才穿越狭谷离去。

官道上尘沙弥漫,又有十数铁骑,奔驰而至。

这些骑士,正是率众回山的“冷云帮”帮主濮阳维,及其属下各人。

来至近前时,他单手一举,示令诸人将坐骑勒住。

呈现在眼前的,是横倒着的数十具尸体,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肢断头落。

濮阳维面上,流露出一股迷惑的神色,怔怔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这时,他身后的“七煞剑”吴南云,已策马向前,说道:“帮主!看这些遗尸的模样,好似皆是‘黑旗帮’之人。”

濮阳维微微点头道:“不错,但是除了本帮顾堂主所率之人,会与他们发生冲突剧战外,还会有哪一路的武林人物,来寻他们的晦气呢?”

二人正在猜测“拐子脚”邱雄已跃下马来,奔至一处矮树之旁。

原来,那里正隆起两座孤零零的土坟。

“拐子脚”邱雄,向那两座土坟前所竖立的木牌一看。

不由惊呼道:“啊!原来顾堂主他们,已与‘黑旗帮’在此拚斗过了。”

濮阳维闻言一惊,身形急掠,已射至邱雄身前。

两座孤坟前所竖立的木牌上,确是书写着“冷云帮”已经战死的两位香主的姓名。

濮阳维不由黯然,不过他却想不出“八臂神煞”顾子君,原系率领“冷云帮”内三堂各人,径赴临城“黑旗帮”总舵,为老帮主湔雪昔年血仇,但为何却在此处,才与“黑旗帮”交起手来?

“七煞剑”吴南云此时亦下了马,行至濮阳维身边。

他双眉微皱道:“帮主,本座以为咱们经过临城时,并未发现任何‘黑旗帮’之人,可能便是他们预谋伏击于此之故!”

濮阳维微微颔颔首。忽然,他看见狭谷入口的沙地上,印着凌乱的马蹄痕迹。虽然经过风沙弥漫,却仍未将它掩遮。濮阳维大声叫道:“吴堂主,你瞧那谷口蹄印,显见本帮顾堂主诸人,尚未去远,咱们快些追上,也好会合一起。”

吴南云心知自己帮主,甚为忧虑帮中各人激斗的结果。

当下答应一声,各人齐皆翻身上马,向狭谷急驰而入。

这白壁狭谷,高逾百丈,弯曲盘折,仅正中天光一线,微微透入,越发显得十分阴沉险峻。

濮阳维一马当先,却不时回顾,探视身后不远的心上人。

白依萍正照应着“粉面罗剎”徐妍容,两匹马紧紧的靠在一起。

她亦每每以柔和的目光,向濮阳维瞥去。

“粉面罗剎”日前受伤颇重,经濮阳维贯以真力,助其行功,但仍有三分未曾痊愈。

她一路之上,看到白依萍与濮阳维两人,那发自内心的深挚爱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不多一刻,众人已毫无惊险的穿出狭谷,仍马不停蹄的向前驰去。夜色已逐渐降临,浓浓的像是饱蘸了墨汁的巨毫,在一笔一笔的向大地涂抹。

在这条迤逦曲折的官道尽头,已可隐约瞧见那不远的城镇,一片有若繁星似的灯火。

夜行中的各人,不禁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是的,这几日来,连续马不停蹄的奔波,也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濮阳维与“七煞剑”吴南云并辔疾驰。然而两颗心却都落在后面的队伍中!

“七煞剑”吴南云低声笑道:“帮主!这次到了前面的镇甸,可要让他们好好的歇息一下了。”

濮阳维又答道:“不错!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可都够累的啦!”

吴南云又道:“帮主,你那内伤是否已完全恢复!”

濮阳维将坐骑微微一缓,沉声说道:“我已用本门‘通脉贯穴’的至高心法运功疗伤,再经月余,便可无碍。”他们边行边谈,那片宛如星辰般闪烁的灯火,已愈来愈近。

忽然,濮阳维在吴南云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话。

吴南云已知他要暂时离开队伍,往路旁方便一下。

吴南云说道:“可要令大队停下相候?”

濮阳维玉面一红,笑道:“不用,你们可先行入城,找着顾堂主等人,再寻一处客栈住下,我自会去寻找你们。”吴南云笑了一声,已率着一行人继续前进。

白依萍急急策马前进,行至濮阳维的身前,嗔道:“维哥哥,你要到那儿去?怎么只撇下我一个人?”

濮阳维急道:“萍妹,你随着大家先进城内,我随后就到。”白依萍想不出心上人有什么急事,要独自留下,一时发了小性子,非要磨在濮阳维的身边不可。

濮阳维不由大窘,自己内急要方便之事,怎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说得出口呢?

他正尴尬的立在那里,一时不知要用什么措辞表达。

为众人殿后的秋月大师,恰好已策马行至,他因自家医到极精,这几日来,不但为帮中诸人疗治,自己的伤势,更已完全痊愈。

这时,他那矮胖的身躯坐在马上,一见自己帮主那窘迫之态,便已了然十分。

他喧了一声佛号,大声道:“白姑娘,且随老衲先行一步…。”

他又嘻笑的说道:“神仙虽好,却难及鸳鸯比翼!不过,白姑娘,帮主只是想暂时去解脱一下尘秽而已。”秋月大师一语双关,白依萍也(炫)恍(书)然(网)而悟。她粉面略为一红,啐了秋月大师一声,也急急纵马而去。

濮阳维向大和尚微一拱手,人已闪入路旁林内。就在他才将行及坐骑之旁时,十丈以外,一株高大的巨松之后,却传出一阵,极为奇特的“波波”声响来。

他惊异的向声音传来之处望去,却因为那株松树甚是高大,枝叶又极是茂密,阴影之下,空荡荡的不见一物。天空中一弯新月正破云而出,淡淡的清辉,点缀静寂萧索的荒郊,十分苍凉凄迷。濮阳维艺高人胆大,他毫无所惧,徐徐向那巨松行去。

他行至巨松前丈许之处,身形倏然如鬼魅般极快的一闪,目光过处,已赫然发现巨松后面,正孤立着一个体魄修伟,光头青衫的怪客。

那怪客背向着濮阳维,他身前正临着一弯蜿蜒而清澈的溪流。

这青衫怪客,正举掌向水中拍去。只见他掌势一登一吸,“波”的一声,一条鳞光闪闪的青鱼,已吃他自水底凌空吸起。怪客单掌一登,青鱼又掉落水中。

这青衣光头的怪客,彷佛对此极感兴趣,仍自循环出掌,向水中拍去,好似尚未发觉身后有人一般。

濮阳维见这青衣怪客拍水吸物的手法,竟是武林中极为罕见的“虚幻取真”的功夫。

他不由暗暗一惊。但是濮阳维在第一眼中,便已看出这怪客“虚幻取真”的手法,较之自己所擅的“凌空摄物”尚逊了一筹。

他双目神光电射,默默立于怪客身后五尺之地。

同时他亦明白,就凭这青衣人的功力,断然不会在自己已逼至如此距离,尚未察觉之理。而且在这四野无人,清静荒僻之处,他施展此等功力,自是有其目的。

濮阳维知道,对方故意出声,将自己引来的成份居多。

这时,青衣人仍自施展他的掌力,毫无回首察视的模样。

濮阳维亦一声不响,转身面对那条溪流,右手食中两指,向水中虚虚一按。

只听得“猝”的一声水响,一道水箭,已掠射起丈余之高。

同时,内中有一条斤余重的青鱼,亦飞向空中。

濮阳维冷冷一笑,贯力于指,向后疾收。

那条斤余重的青鱼,竟似流矢般,疾飞向濮阳维手中。

无论是内劲、火候、眼力、部位,他都拿捏的到了家。

尤其是他仅以两指之功,便已能施为如此威力,的是骇人听闻。

这时,那青衣怪客好似微微一震,已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下,但见他面色黝黑,浓眉环眼,颔下?髯如戟,项下载着一圈如三角鳞片似的对象,正闪闪发着寒光。

濮阳维将手中青鱼拋回溪流,傲然转身,凝视着这光头青衣怪客。

青衣怪客蓦然一声长笑,其声如巨钹撞击,震人耳膜。

他洪声道:“‘玉面修罗’之威,的是名不虚传,我‘千手如来’邬长远总算见识了。”

濮阳维闻言之下,冷冷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名列苗疆‘五绝’双凶、一如来的邬前辈,那手‘虚幻取真’的功夫才是绝学!”

“千手如来”邬长远,原为苗疆顶尖高手之一,功力之高,确实令人侧目。

他绰号虽名“千手如来”其实并非出家之人,而是因为幼时得一荒边江湖怪杰收容,他正在练一种“铁头功”时,将其顶上三千烦恼丝全然剃尽,俟此功练成后,却已童山濯濯,再也生不出头发来了。此人功力虽高,却是一个身介正邪之间的人物。

平时居于苗疆苦伶岭,甚少与武林各处人士交往,但他却与苗疆“五绝”之首,“红鵰”费成,有着极为深厚的交情。他那一手奇诡深奥的“金蚕掌”掌法,与全身无数的凌厉暗器,为他博得了“千手如来”的称号。此人忽然在此地现身,却不由令濮阳维大感惊异。

这时“千手如来”已沉声道:“濮阳帮主过誉了,老夫这点浅陋之技,实是贻笑大方。”

他微一顿,双目电睁,又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夫亦不愿虚套,今日将尊驾引至此处,实乃另有原委……”

濮阳维尔雅已极的一笑,道:“邬兄言重了,倘有吩咐不妨明言。”

他心中却极快的忖道:“这‘千手如来’乃是苗疆中,有数的高手,今日突然现身中土,又以此种隐秘方式引自己前来,想不会是什么好路数?”

他想到这里,已暗自运功,戒备起来。

“千手如来”邬长远面色一肃,极为慎重说道:“老夫今日与阁下虽是初见,但如阁下此等绝世英才,确是世上罕有……”

他微微一顿,又道:“老夫本身对于阁下,实是万分景仰,神交已久,但……”

“千手如来”说到这里,面上微现犹豫之色。

半晌后,他双手互搓,方说道:“贵帮刑堂吴堂主,及贵帮内三堂诸人,已先后向我苗疆一派‘夜枭’钱卫等人启衅,此事……”

他尚未说完,濮阳维已冷然插言道:“邬兄,在下有一疑问?”

他一望“千手如来”又道:“姑勿论本帮诸人与‘苗疆双凶’结怨经过,在下要问的是,江湖素知邬兄与‘苗疆双凶’向无往来,此次邬兄却为何代二人出面?”

“千手如来”闻言之下,略一沉吟道:“实不相瞒,老夫虽与他们同属苗疆一派,但与二人确无任何渊源……”他又疑迟了一下,续道:“但是,濮阳兄也清楚,便是人不亲土还亲,钱卫与我同属苗疆,又与老夫挚友苗疆‘五绝’之首‘红鵰’费成素识,其师郝老前辈,更为苗疆一代宗师,他二人昔日栽于贵帮吴南云手中后,便已回至苗疆说明一切……”

濮阳维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千手如来”又道:“郝老前辈当时便分请老夫及苗疆‘五绝’商议此事,老夫虽然不愿大兴干戈,但武林之中,谁也要为自己争一口气,岂能容人任意欺凌?”

濮阳维冷冷一笑,仍未置答。

“千手如来”长吸了一口气,又道:“目下,我苗疆一派,已共同推举郝老前辈为领袖,再度谕令钱卫等二人进入中土,以探察贵帮态度……”

濮阳维双目望着树梢,淡然一笑道:“邬兄亦必同时受命,暗地护持二人!”

“千手如来”闻言之下,不由一怔,他旋即大笑道:“濮阳帮主好厉害的眼光,不错!

老夫正是奉命如此,但今日老夫却为了铲除一条百年毒蟒,一时与钱卫二人脱离,后来,知道他与鲁巴格,又伤在贵帮‘断魂镖’秦骥,及‘生死判官’褚千仞的掌下。”

濮阳维冷冷一哂,说道:“邬兄可确实清楚,是哪一方先行启衅么?”

“千手如来”一时语窒,答不出话来。他素知双凶为人,阴狠恶毒,眦睚必报,更且不择手段。他自己虽然早已对“苗疆双凶”不满,但总是谊属同胞,只好眼睁眼闭,不加闻问。濮阳维如此一问,他确实不能武断的答复。

半晌后,始道:“濮阳帮主必然知晓,江湖上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之言,不论事情真象如何!我苗疆一脉总是有人受伤,则是事实……”

濮阳维知道,邬长远为人尚称厚道,平日甚得人缘,他如此说话,实乃势不得已。

濮阳维轻轻一笑,说道:“邬兄之意,欲待如何?”

“千手如来”闻言后,默默沉思了片刻,说道:“此事老夫亦不愿多言,唯老夫进入中原之时,曾奉郝老前辈令谕,若贵帮确是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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