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先前在太湖一带声名鹊起是因为父辈的缘故,那么他们现在的实力该是名副其实的武林新秀了。
这时,秦慕楚与郑弈一干人的实力相距更近,而秦慕楚仗着超卓的轻功,大不了打不过就逃,所以他好整以暇,在茶棚里慢慢地喝着茶,并不急着逃避了。
郑弈没有说话,到是他旁边的徐敏杰开口了,他怒斥道:“好你个折花公子,仅两个月以来,你糟蹋了多少女子?你毁坏了多少良家妇女的名节?你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害死了无数条人命。你罪恶滔天!天地难容!我们身为侠义人士,当然不能让你这样的淫徒逍遥法外!”
的确,被秦慕楚采过花的女子,死的死,亡的亡,疯的疯,痴的痴。有的烈妇,受辱后便寻死解脱;有的妇人受辱后,又不容于家人,被逼致疯或亡;更有甚者,竟成了花痴。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许多闺中怨妇,经秦慕楚采过后,反而更能平静地生活了。
秦慕楚听了徐敏杰的喝骂,冷冷一笑,说道:“我采我的花,你行你的侠,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又管这么多闲事干嘛呢?”
郑弈不急不慢地说道:“折花公子,天下事天下人共管。更何况,我们身为江湖中人,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似你这般无耻之徒,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秦慕楚不怒反笑,说道:“好一个天下事天下人管!怕只怕你们管不了这么多。来吧!”说完便把桌子掀起,直立当场。
老张听了两边的对话,心道:“难怪那位俏公子看上去坏坏的,原来是个淫贼。后来的这一伙应该是名门出身的少年英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正沉吟间,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老张面前落下一锭银子,是秦慕楚扔过来的。老张一怔,正要说话,接着又飞来一锭银子,却是郑弈扔过来的。郑弈对老张说道:“老人家,这是赔你茶棚的,银子够不够?”像老张这样的茶棚,加上桌椅,茶具等等,都不值一锭银子。现在却有两锭银子,哪会心疼这个茶棚呢。他连忙说道:“够了,够了,足够了!”徐敏杰喊道:“那你快快离开这里吧,否则,等会伤着了你,可就不好了。”
老张这里是官道必经之路,打斗的场面见过的也不少,他知道江湖中人的性子,也不多说,抓起两锭银子揣进怀里,屁颠屁颠地走了。边走他的心里还在嘀咕,郑弈他们赔银子尚且说得通,因为他们是侠士。可是秦慕楚是个淫贼却也赔银子,老张就有点想不通了。
秦慕楚现时是个邪气十足的人。除了对女人和对手不客气之外,他对别的人却又是友善的。
郑弈正要说话,徐敏杰大喝一声,叫道:“好你个折花公子,前几次是侥幸让你以走脱,这次看你还能怎么逃!”话音刚完,他整个人已跃凌空中,手执长剑,直向秦慕楚的面门刺去。
这一剑显示出徐敏杰不凡的实力,大有一去不回的气势。
随着徐敏杰的发动,围在秦慕楚周围的人也发动了对他的攻击。左边进攻的人名叫张成,右边的叫罗文玉,两人分攻秦慕楚的两肋。
秦慕楚与他们打过多次,早已熟悉对方的打法。如果这个时候他往后退的话,将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处境。因为他后面还有一人,这个人是秦慕楚没有见过的,想来又是郑弈他们新邀请的。但看他不急不慌的神情,该是一个高手。所以他不能后退。
只听他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也不拔剑,左手扬起剑鞘,迎向徐敏杰刺来的剑,右手顺势把剑拔了出来。张成与罗文玉的攻势顿时落空。
“锵”的一声,秦慕楚用剑鞘把徐敏杰的利剑引开,右手握剑向徐敏杰的下盘挥去。徐敏杰人在空中,招式刚好用老,无法变招,眼看就要被秦慕楚的剑削中双腿了。就在这时,郑弈大喝一声,挺剑向秦慕楚的前胸刺去。
这一招“围魏救赵”,端的极其厉害。如果秦慕楚不理的话,他最多只是把徐敏杰的双腿割伤,但自己却会被长剑穿胸。
秦慕楚当然不会那么傻,以己之命,搏人之伤。所以他的剑回撤,护在胸前。而刚刚攻势落空的张成与罗文玉这时亦重新挺剑从秦慕楚的身后两侧攻了上来。
刹时,形势逆转,本来是秦慕楚单独面对徐敏杰,并有可能把徐敏杰杀伤的,现在自己反而身陷包围之中。郑弈、张成、罗文玉三人如同一个三角形般把秦慕楚围住。
按理说,秦慕楚单独面对这里的任何一人,他都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也胜不了多少。因为他们的实力比秦慕楚只差半筹而已。所以,秦慕楚向哪边突围都没有把握。
他只有向上冲,虽然徐敏杰还在上方,一来用剑鞘把他的劲力卸去了不少,二来他也正是招式用尽之时,威力大减。所以秦慕楚选择向上冲,徐敏杰见秦慕楚向自己冲来,剑是来不及回撤了,唯有暗捏左掌,待秦慕楚冲到近身时,蓦地一掌向秦慕楚的右肩拍去。
秦慕楚此时的双肩可谓是空门大开,双手各握剑与鞘,亦无法回防,只好默运无名神功至右肩,硬受徐敏杰一掌。“砰”地一声响,秦慕楚被打得向后飞去。徐敏杰虽然此时劲力大减,但他是在高处往下压,占了一定的便宜。
从徐敏杰开始发起进攻,到这时秦慕楚在空中被打得向后退去,可谓是电光火石一般,没有多少时间。
秦慕楚往后飞去,终于脱开了郑弈他们四人的合击。其实他刚才并未受伤,因为他的轻功身法讲究的就是借力卸力,正好借徐敏杰之手把自己推离包围圈。
秦慕楚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时,异变突起,秦慕楚只觉一股劲气直向他的后背袭来。竟是在他身后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年青人!那人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如同白蛇吐信一样,快捷无比。
秦慕楚顿觉凶多吉少。
但秦慕楚毕竟已不是刚出江湖的新手了,他经历了许多生与死的考验。他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左手把剑鞘向后甩去,然后右脚在左脚背上用力踏了一下,借助反弹之力而身子一顿,接着把身子转过来,正面对着那位就要击杀他的人。
秦慕楚甩出剑鞘,用意是想阻一阻对方,但他没想到对方竟厉害无比,单掌把剑鞘击开,掌中的寒剑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直向秦慕楚刺去。
秦慕楚刚好转过身来,那人的长剑已抵达他的胸口,寒气逼人。“嗤”的一声,秦慕楚的衣服被撕开了,他已经感受到死神的召唤了。
而那人也似乎认定秦慕楚是必死无疑了——谁都这样认为,在地上站着的还来不及反应的四人,包括秦慕楚自己也这样认为。他们似乎都听到铁剑撞击胸骨的声音了。
但是出从意料的是,那人的长剑刺破秦慕楚的衣服后,就再也刺不进去了。但是那人的力道还是非常强劲的,虽然刺不进去,却一直把秦慕楚向后推去。正是郑弈他们四人的所在。不过四人都想不通铁剑为何刺不进秦慕楚的前胸,还在纳闷,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秦慕楚练成了铁布衫这种外家功夫?还是练成了“金刚不坏体”的佛门神功?
秦慕楚却是有苦说不出,如果再次落入郑弈他们的包围之中,今天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秦慕楚左手运起十成的无名神功,一掌拍向刺在自己胸前的铁剑。右手的长剑也由外向内画起一道弧线,直向那年青人面门划去。“砰”的一声,秦慕楚的左掌拍在了那人的铁剑上,铁剑被拍得歪向一边。而那人也甚是机敏,顺势把剑回撤,迎上秦慕楚的长剑。
那年青人的剑力何止千钧,秦慕楚这时的十成功力其实只不过是平时的六成,但也不容小觑了。他一掌拍向铁剑后,借住反震之力,身子斜斜地向左侧的密林投去。未几,整个身影便没入了树林里去了。
那年青人才发觉秦慕楚划向自己面门的剑招竟是虚招,一点力道也没有。他立于当场,还剑入鞘,不知在想些什么。郑弈他们四人见秦慕楚逃走,才醒悟过来,却没有去追。这种战果他们早已是司空见惯了。他们向那年青人走去。郑弈叫道:“君兄,你没事吧?”
那年青人淡淡一笑,说道:“说来惭愧,临风的剑也太不中用了,竟不能刺入那淫贼的胸膛。唉!”
原来,这位秦慕楚没有见过面的年青人,竟是武林十大新秀之一的君临风!难怪他会有如此的功力。
徐敏杰问道:“是啊,君兄,我们也在纳闷,你的剑术我们是清楚的,却为何不能刺进折花公子的前胸?”
张成接道:“难道他练成了什么外家功夫?”
罗文玉也接道:“或许他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宝衣也说不定。”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我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说,那折花公子与我们年龄相仿,要想练成铁布衫之类的外家功夫是难以想象之事。如果说他穿了刀枪不入的宝衣倒还有可能。难道是紫雪蚕衣?”
紫雪蚕衣,据说是藏边康格多山上独有的紫雪蚕丝所织而成。紫雪蚕刚孵时,通身晶莹剔透,而后以山上的紫雪花为食,身子渐渐变紫,至成蛹结茧前,身子紫黑,似有光泽流动。紫雪蚕结的茧却是淡紫色的,比一般的蚕茧要小得多,如同一粒花生米。加上其繁殖奇慢,又生在康格雪山顶峰,采集艰难,至今也不过只有一件而已。用紫雪蚕丝织成的衣服柔若无物,不单可以御寒,而且刀枪不入,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瑰宝。
郑弈听了君临风的猜测,奇道:“听说紫雪蚕衣早已流入皇宫,又怎会出现在一个淫贼身上呢?”
徐敏杰他们也露出不解的神情。
君临风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之词罢了,并不能确定那折花公子就是穿了紫雪蚕衣啊。”
徐敏杰恨恨地说道:“这个折花公子,狡诈异常,每次都差点把他抓住,却又被他逃脱。”
郑弈接道:“说起来,也真有点佩服这个折花公子呢。跟他每次交锋,他的武功都有变化,应变也越来越迅捷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天色将晚,我们到前面的洛阳城去投宿吧。”
第一卷 少年曾轻狂 第020章 牡丹花会
洛阳城郊的密林深处。太阳渐渐西移,仿佛要把世间万物的色彩都带走。
秦慕楚软软地躺在茂密的灌木丛中。君临风的剑确实厉害,他的胸口仍然疼痛异常。但是为何那人的剑却没有刺入自己的胸口呢?难道是那人故意放过自己?还是他当时刚好招式用老,正好触胸就劲力已竭了?
秦慕楚百思不解,不由伸手抚向依然剧痛的胸口,却触碰到一硬块。他立即扒开衣服,原来是挂在他胸前的石锁。难道挡住那一剑的竟是这把石锁?!可是君临风的那一剑何止千钧?竟然连这么一块小小的石锁都刺不穿?
秦慕楚抓起石锁到眼前,好奇的细察一番。林子很暗,加上夕阳西下,一般的人是看不清了,但是秦慕楚在暗无天日的石室一住就是六年,眼力自然是厉害非常了。他果然发现有一只鸟的那面有一道淡淡的剑痕,如一滴眼泪般大小的剑痕。这真是出人意料,像君临风那一剑,随便一块大石都能刺个对穿,却不能刺穿这块小小的石锁。可见这把石锁不是普通的石头。但不管怎么看,它跟随处可见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灰色而没有光泽。
秦慕楚现在才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把这石锁卖出去,石锁终于救了自己的一条命。
难道真是世事冥冥中自有定数?
秦慕楚又望了望手中那把不起眼的石锁,然后笑了笑,耸了耸双肩,放开了石锁。既然是想不通的事,他就不会去想。他又看了看渐黑的天色,想道:“唯有进洛阳城里住宿了。”
但是他也不想想,洛阳城里有谁在等着他。
洛阳,因为地处洛水之阳而得名。曾经有十几个朝代在此处建都,如东周、东汉、西晋、北魏等,素来被誉为九朝古都,是一个繁华的大都会。
南来北往的商贾小贩,文人墨客,达官显贵,都会在洛阳停驻。街上车水马龙,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声,买卖声,讨价还价声响彻整条街,此起彼伏。
一提起洛阳,就不能不提牡丹。据传,唐朝的女皇武则天,一次在御花园醉酒赏雪时,心血来潮,想看百花齐放的盛景,便下了一道圣旨:“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催。”结果在半夜里,百花尽放,唯有牡丹不开。女皇大怒,下令火炙牡丹,牡丹始开。但牡丹此举仍未能消其怒,下旨把火炙后剩余的牡丹,四千株贬去洛阳,另四百株赏给了一位在剑南剿灭倭寇有功的将领。
天下牡丹,至今惟有洛阳最盛。洛阳城里的家家户户都种有牡丹,连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如何种养。等到牡丹盛开之时,从大街上走过,一路都是花香,清醒的人会变得醉曛曛的,而醉曛曛的人会精神为之振奋。
秦慕楚现在就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一踏进城门,便有一股清雅的花香迎面扑了过来,让他沉醉在花香里面。
秦慕楚走进了一家名为“幽风居”的酒楼,店小二见他器宇轩昂,衣服华丽,连忙摆手请入二楼就坐。秦慕楚正好坐的是临街的一张桌子,可以望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小二陪着小心地问道:“这位公子,您想要点什么?”
秦慕楚问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好菜呢?”
小二听了,神情马上轻松起来,话也多了起来,说道:“公子,我们酒楼独有的好酒——百花酿,喝了包你下次还想再来。下酒菜也有最具特色的卤牛肉,子姜炒鸭,清蒸鲈鱼……”
秦慕楚见他说个不停,眉头一蹙,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就来两斤百花酿,来一盘卤牛肉和一盘子姜炒鸭吧。”小二察言观色,见好就收,忙哈了个腰,便下去了。
秦慕楚身后那张桌子的食客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公子,怎么有闲暇来洛阳走走呢?”一个声音问道。
“陈公子不也百忙之中赶来洛阳了吗?”刘公子答道。
“哈哈,看来我们都是为了牡丹花会而来呀!”陈公子大笑道。
“洛阳的牡丹花会,每三年一次,自然是难得之极了。每年前来参加花会的人数以万计,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都将蜂拥而至。听说今年这次花会,京城的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