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姑婆见惯了世面,起先的吃惊后,这下她已经表现的十分淡定了。
她想,这三奶奶和苏家的四爷,肯定是有什么过节。
许绣忆微微一笑,对金玉使了个眼色:“去屋里拿三个大元宝,要金的,银玉,你到门口守着,别叫人进来,我有要和七姑婆说。”
金玉银玉应了声,各自去忙,七姑婆听到三个金元宝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些年保媒,可也没做过这样阔绰的主人家,能给了三个银元宝的,已经是顶顶好的人家了。
她那红彤彤的鼻子,因为兴奋呼哧呼哧的,见金玉拿着金元宝出来,眼睛贼亮贼亮,一抹笑容都快要裂到耳根后头去。
“七姑婆,这三个元宝呢,两个我先给你留着。”
“三奶奶这是?”
“凡事总有个定金,免得叫你折了本,但我也不能付你全款,免得的你没办好事,我亏了本,我这样开门见山的和你说,这一个元宝,是定金,余下两个元宝,就要看你七姑婆给我找什么样的人,若是合了我心意,这两个元宝是你的不说,我私下里再添你一枚玉镯子。”
说着她撸下了手上的镯子,七姑婆眼尖的瞧出这桌子可是顶顶好羊脂玉,价值不会少于一个金元宝。
她那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这做了一辈子的媒,兴许攒起来的钱还没这一次的多。
苏家果然是大户,阔绰。
她挤眉弄眼的看着许绣忆:“奶奶只管放心,你要什么样的女子我这都有,便是你要那勾栏里的窑姐,一双玉臂千人枕,我也能弄成清白人家的女子,送进来。”
看来七姑婆是个顶聪明的人,和聪明人说话就不费事。
“窑姐就不必了,免得哪一日身份戳穿了,拂我苏家的脸面。你只管找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盲婚哑嫁,全凭你一张嘴,七姑婆是个聪明人,知道说媒的时候,该怎么说。”
“自然自然,拿了奶奶你的好处,我能不聪明吗。”
“七姑婆,我把丑话可要说到前头,你若是办的不和我心意,这一锭元宝,你老人家也是无福消受的。”
许绣忆便是要断了七姑婆左右能赚一个元宝的心思,七姑婆可是个贪人,她手里捏着一个嫌不够她握的,眼睛里贼溜溜的就看着另外两个和那镯子呢,能不“尽心尽力”办事。
当下拍了胸脯:“三奶奶只管放心,我定然会给你家四爷找个顶顶极品的好女子。”
极品两字,许绣忆已是想笑了,还加个顶顶,许绣忆更是可以预见成亲当夜,那苏锦郁是个什么嘴脸。
她无意糟蹋良家闺秀,所以叫七姑婆弄个老姑娘来。
在这种男人三妻四妾的年代,女子都是抢手货,能嫁不出去的,大约已是极品,许绣忆又是特地用了三个金元宝和一个玉镯子,送进苏锦郁房间里的,必定是极品中的极品,正好和苏锦郁凑了对。
*
送走了七姑婆,许绣忆就到柜面上去走了一趟,她现在是鲜少过去,把大梁都让了苏锦业挑。
苏锦业没这能干本事,毕竟窝囊了那么多年,要经营气保安堂还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阿福关大虎等人却是得力的好手,几个臭皮匠一起,也将保安堂经营的风生水起的。
许绣忆去的时候,苏锦业正在给一个女子诊脉,许绣忆看了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到底哪里见过,直至入了内堂,看到安承少,她才突然想起那个女子,不正是佩戴了金玉满堂,撒娇询问安承少可好看的美人。
她今日倒是穿的不青春活泼艳丽,一身藕色的衣裳,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也难怪许绣忆一眼没认出来。
安承少见着她,颇是惊喜,只碍于周边有人,不好抱她,只能忍者冲动,走到她面前,眼眸深邃的望进她的眼底。
“好几天不见了。”
他说的低声,店铺临街,外头人声嘈杂,虽然内堂里有人,但是听得清的,也只有站的近的许绣忆。
她也没想到,今日会在保宁堂见到安承少。
看向屋外,难免心里有几分醋意,显然的许绣忆是陪那女子来看病的,叫个什么名字,那日安承少似乎说过,她却没记在心头。
“她病了?”
她问。
“恩,她体质特别,吃不得鱼虾,昨儿夜里……”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许绣忆没心已经几不可见的微微拢了拢。
昨儿夜里,所以说昨天晚上安承少是和那女子在一起。
“哦,大约是过敏了。”
她淡淡一句,语气凉薄。
安承少听出她不高兴,忙解释:“五王爷也在,我们一起吃酒,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急着解释是样子,许绣忆忽而噗哧一笑,笑容极是美好。
“我也没说什么。”
“我以为你不高兴。”他道。
许绣忆却回:“确实不高兴。”
他一怔,随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你在吃味?”
“有些。”她大方承认,他笑容弄浓,眼底柔意深深。
“绣儿,你可有想我?”
正说话间,有个伙计朝着许绣忆走了过来,两人忙各自收敛了暧昧传情的神色,许绣忆心里懊恼,谈个恋爱谈成这样,她也算是挫败。
安承少何尝不是,他多想光明正大的握住许绣忆的手,向全天下宣告,这是我安承少的女人。
过来的是账房里的,许绣忆把贵溪那个当官儿的王允,拨到了账房,王允喝过墨水,账房的事情几乎是一点就通,每日店里进账出药,都是王允记着,许绣忆偶尔看一下账本,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就更是提拔了王允做账房主管,另外拨了几个人跟着他学习管帐。
许绣忆是要做大事业的人,往后收购了药店,一把手肯定都要从总店派出去,所以现在旁人看来她是养了一堆闲人,其实她只是在提前着手准备而已。
王允过来是给她看账本,一口贵溪京城话,许绣忆听的费力,不过账本她看的并不费力。
有安承少在,她也没真正用心看,只是翻了几页,就交了王允:“以后不用我每次来都给我看,我信得过王大哥,一月一次,叫人送府上就行。”
王允对她的新人,心底颇为感觉。
“那好,那我以后都誊抄两份,一份留在店里,一份叫人送三奶奶府上去。”
“恩,你去忙。”
许绣忆和王允说了几句话,转过来看向安承少:“是不是觉得我满身市侩味。”
“不,你满身香气。”
他开口,言辞暧昧,许绣忆红了脸。
天可知他如今忍的有多么痛苦,他多想四边的人都蒸发了,或者他和许绣忆成了透明的,这样他就可以将她软香的身子拥入怀中,肆意亲吻她娇羞的面孔和粉嫩的红唇。
他忍的极辛苦,怀中,突然扑来了一个温暖的身子。
“承少,等久了。”
许绣忆的心,咯噔一下,若说是兄妹之间的亲昵,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般亲昵,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
安承少也没想到秦烟会这样扑过来,往常秦烟虽在他面前也没有女子的矜持,挽手抹脸的调皮常有,可却也不至于如此不知规矩。
看着许绣忆慢慢冷下来,继而转为疏离的脸,他急的很,一把推开了秦烟。
“你做什么呢,大姑娘家没个规矩。”
“你又凶我。”秦烟嘟囔一句,像是没看到许绣忆一样。
许绣忆哼笑一句,她分明就在眼前,秦烟这是故意忽视她呢,这丫头的心思她明白了。
她转了身,觉着自己占不了优势,打压不了这丫头的气焰,她总更不能也扑到安承少怀中去。
更何况,这也不是她的性子,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免得刺了眼睛。
安承少见她走,急了上来:“绣……”
喊道嘴边又慌慌住口,等再要喊,已经被秦烟拖住,唧唧呱呱开始说她的病,扰的他好生的心烦,却也不能冲着秦烟发脾气,毕竟她病着呢。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
第六十一章 我只怕慢了你就被抢走了
秦烟从安承少眼睛里就看出来了安承少对许绣忆有情,待见到自己试探性的亲昵,换来安承少这样大的反应和一脸的不痛快后,心里酸溜溜的,死活不愿意再在保安堂多待一刻,拖着安承少就出来。
一张小嘴叽里呱啦说着自己的病,她同安承少相识那么多年,她最是清楚安承少虽然口口声声总说把她当妹妹看,但是心里却是顶顶疼她的,平素里都舍不得说她半分。
她私以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能好到这种程度,便不是兄妹之情能说得过去的,安承少必定心里有她,不然她这次来京城,安承少也不会找了宅子安顿她。
她这厢自作多情的以为安承少喜欢她,那厢安承少却巴不得现在就找个借口把她甩开,许绣忆就那样转身走了,他心里慌的很,只怕许绣忆误会。
“秦烟,你上次不是说想吃九品斋的素馅包子,现在还想吃吗?”
秦烟以为他是在讨她欢心,娇羞点了点头:“想吃的。”
“日头晒,你去那边茶棚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秦烟想都没想点头笑的愉快:“恩,那我等你。”
秦烟大抵是想不到,这一等,她就从天亮等到了天黑,从天黑等到了午夜,从午夜等到了茶棚收摊,等了满面的泪水。
安承少找了个借口甩开了秦烟,脚步又急又紧的往保宁堂来,进去正看到许绣忆带着丫鬟要回府,许绣忆见到他,微微一怔,随后不知道和金玉说了什么,金玉转身回了内堂,许绣忆自顾着出了门口,对安承少一笑。
安承少会意,赶紧的跟上。
许绣忆寻了保宁堂后巷一处僻静的屋檐,和安承少对面站着,安承少心里忐忑,见许绣忆的样子倒是很好,没有生气模样,可方才许绣忆转身而去那一幕,始终叫他耿耿于怀。
“绣儿。”
“怎又回来了?”许绣忆打趣道,“你那位肯放你回来。”
她语气里,是有些吃味,但是她自认她还不至于和一个小姑娘置气,显而易见的,秦烟就是小姑娘脾性,见不得安承少和他好,故意和安承少演些亲昵画面,想堵她一堵。
许绣忆确实被堵了一把气,当时会转身离开,一则是不想和秦烟一般见识,二则其实也是不愿意见到那样的场面。
她是没有胜算的,她总归是不可能也和秦烟一样,扑到安承少怀中去。
她输就输在这个寡妇的身份,让她处处受制。
安承少走后,她在账房里发好好一阵的呆,原本是来巡查店里,这会儿半分心思也没了,就打算回去,她没想到安承少会折回来。
见着他的那刻,她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
终归她输在身份处处掣肘,但是赢在安承少的心上。
她如今这小女儿态的打趣,倒是叫安承少放了十八个心,伸手轻轻搂住她,按在胸口:“你明知道的。”
许绣忆故作糊涂:“我可不知道。”
“秦烟我只拿她当妹妹,我心里唯一就一个女人,你还要我说出来是谁吗?”
许绣忆脸一红,轻笑一声。
他稍稍放开她,想到方才在内堂想抱她一下亲她一下却忍的这样辛苦,如今左右顾盼无人,终于不想再忍,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
许绣忆一声嘤咛,忙推开他。
“疯了。”
“是疯了,一日见不着你都像是要疯了,绣儿,你以后多来店里走走,我便是远远看你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
瞧不出安承少是个说情话的一把好手,许绣忆这两世初开一次的情窦,着实经不住这般绵绵情话,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如同浸了辣椒水一样,火辣辣的烫起来。
他低头从她的额头亲下去,最后啃上她的耳垂,用舌尖细细的舔。
许绣忆这次没推开她,她虽然有小女儿家的娇羞万态,但是毕竟她从现代来,思想上要开明许多,对于感情又是个干脆的人,并不扭扭捏捏,所以这会儿和安承少亲热,她也没觉着多别扭。
安承少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背后上下抚摸,两人抱的紧,许绣忆都能感觉到他身子某处如同个棍子一样坚挺,她推推他,她再如何开放,这也是青天白日的小巷里。
“别介,会有人来,金玉怕是等急了,若你是为秦烟的事情来的,我起先是不痛快没,如今也没什么了,我知道你的心。”
安承少一双黑眸,里头有化不开的温柔,深深的看着许绣忆的眼睛。
“绣儿,你知道我有害怕,我头一回这样喜欢一个人,我只怕你不理我了。”
他说这话,孩子气的很。
许绣忆噗哧轻笑起来,笑容那般秀美,叫人忍不住想将这笑容,揉碎到心里,融到骨血里。
“我真要回去了,我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过……”
她转而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警告的看着安承少:“俗话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那秦烟看来是十分钟情于你,你许她对你痴心,却不许你对她多情。”
安承少长臂将许绣忆纳入怀中,心情甚好:“便是你让我多情,我也只对你一人。”
“凭嘴,出去。”
“绣儿,我几日才见你一次,你就不能好心,多给我一些时光。”
许绣忆也想,她又何尝不想多和安承少相处一会儿,谁谈个恋爱谈的她们这样苦逼的,身份所限,人前都要客客气气,礼貌疏离。
人后又少能见到,今日若不是许绣忆凑巧想来店铺里看看,而秦烟又凑巧吃海鲜过敏了来保宁堂就诊,许绣忆和安承少要再见,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保不齐到时候,许绣忆都忘记了安承少长什么模样。
她抬起头,眼底几分的不舍,看着安承少的眉眼口鼻,素手轻轻抬起,指腹温柔的划过他棱角分明的无关,沉沉叹息一口:“怎不让我遇见你,在我最好的年华里。”
他一怔,眼底几分疼,低头吻她的眼:“是我来的晚了。”
“呵,是我来的晚了。”
她将将才十八岁,十七岁那年的冬天嫁给了苏锦源,如果早一年就穿越过来,她大约是如何都不会这样潦草的对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他不明白她口里的意思,不过看着她那双淡淡遗憾的眸子,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痛楚,越发不愿意放她就这样走。
他还没抱够她,还没看够她,也还没亲够。
忽然拉起了她的手,他嘴角绽放了一个浓浓的笑容:“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不等许绣忆反应过来,就带着许绣忆朝着小巷深处跑去。
保宁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