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那人,姬辛允越发担忧,忍不住就问道旁边人:“他没事吧?”
无水皱起眉头,薄唇紧抿:“是无忧。”
“无忧?”
“无忧毒中最为狠毒的,杀人于无形,但是中毒后一般不会挨过半个时辰。不过……好在谷主之前给过我和闻景一个一颗解百毒的药丸。
只是,无忧毕竟毒大,看来就算是谷主的解毒丸也不能抵抗得了。”
本来听到前面一句姬辛允还松了一口气,但是后面一句说完,还没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那怎么办?”这么说不就是等同于无解了。
“谷主会有办法。”
“可是宫漠倾现在不是在皇宫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去:“那就看他能不能等到谷主回谷。”
姬辛允听了险些吐血,好歹也是同门护主的,携手好几年怎么好歹也是有些情谊的吧,怎么就能这么事不关己风轻云淡说出这样冷血的话!
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眼下也就只有等了。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闻景才又醒来。
虚弱地动了动全身,面前却意外地递来一杯水。
“喝点水润嗓子吧。”姬辛允扬了扬手里的茶杯。
闻景感激一笑,接过来仰头而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无水沉着脸,表情有着说不出的阴寒。
闻景看了旁边的姬辛允一眼,犹豫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宫漠倾进宫前几日便吩咐了他去邻国姚月找寻找能够解答什么画上的谜团的人,他一路打听,加上暗部的追,好不容易得知了他的住所,于是就毫不犹豫赶了过去,谁知,半路上居然出现了一批神秘人,来者不善,看那架势好像也是冲着他此行的目的。
本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但是某日夜里也不知道是何原因,那些原本行在他前面的黑衣人都赶了回来,不由分说就交战起来。
闻景武功虽高,但是连同随身引路的总共才两人,又怎么敌得过对方几十个身手。
所以恶战之下不幸受伤,还在最后关头吸入了毒气,好在自己人拼死护命,所以才脱了身,之后就连夜赶了回来将这事报告给谷主,只是未曾料到会昏倒在大门前。
虽是三言两语,姬辛允听得却是胆战心惊。
无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
闻景叹息着摇头,只道:“那些人看着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是宫廷里的私养的暗卫。”
无水神色一动。
他又接着补充道:“对了,那些人不是花间的。”
无水一惊,还没开口就被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姬辛允给打断了。
“等等,你说的宫漠倾交代你要办的是什么?”
闻景闻言看了无水一眼,然后解答出:“是狸玉。”
“狸……玉?”姬辛允沉思着念道,不解反问,“那是什么?”
闻景不答反问:“夫人可知乾坤镜?”
这话一出口,姬辛允就震住了!
“夫人要是记忆好的话,就应该知道大婚当日四皇子送的贺礼。”
“你是说乾坤镜碎片?”
他一摇头:“一开始,我也只听谷主说的乾坤镜碎片,深究之下,才知道那是一种类似于乾坤镜碎片的东西。它叫狸玉,是寻找乾坤镜的开启之物,而破阵子老人那里可能有线索。”
“什么?!”姬辛允大惊,激动地叫了出来。
“本来这一次就是奉命前去姚月国拜见的,传闻中只有他才知道有关最完整的的典籍记载,心想或许能查出些什么,不料居然会半路遇袭。
看那些人的意图,怕也是奔着破阵子老人的去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说到这里,他脸色沉了几分。
姬辛允由一开始不动声色听着到后来的震惊,最后化为浓浓的担忧,要是被那些人捷足先登,自己岂不是和乾坤镜无缘了?
不过,听到闻景前后几次提到的那什么破阵子老人,她倒是来了兴趣,可是又听到说他收藏典籍,姬辛允就不自料地想起刚才走过的地室。
在那里……也是有很多的古籍记载,那么,宫漠倾将那些东西置放到这么隐蔽的地室里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类似于人^皮面^具的东西,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无水和闻景的脸。
闻景被她出神的眼神看得有些奇怪,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夫人在看什么?”
“没有。”姬辛允摇摇头,转过头去对一旁的无水作问,“宫漠倾要你交给我的东西不会就是刚才闻景口中的狸玉吧?”
闻景听得一头雾水,但见无水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深黑色碎片状的东西放到桌上。
“这便是主人的吩咐。”说完,不做停留离去。
姬辛允走过去,拿在手里,只觉一股暖热的流体自指尖流入体内,手指微动探寻了一番,果然感应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
看来,这便是了。
手里握着那东西,说不激动是假的,毕竟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就是为了找寻乾坤镜,这么久时间过去了,好不容易有点眉目,心里自是喜悦的。
只是在激动的同时,心里却沉了几分。
闻景见她思索出了神,也就按着胸口悄无声息走了。
回神后之间管家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管家见她终于正眼看自己了,激动地就要上前去,哪知她冷哼了一声,顺带赐了几只白眼也就离去了。
留下愣头愣脑的管家一个人思索,之前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夫人了。
下午时分,姬辛允用完饭,白狼意外地跑来,一人一狼相逐甚欢,只是不知怎么了,于是一晃眼就到了晚上。
后来不知怎么的,白狼一闪身就没了个影子。
姬辛允望着那一闪而逝的白影,额头是黑线无数。
难道自己被利用了?它大爷一个高兴就把自己当玩具给追着玩,不高兴就直接甩头走狼?
晚饭之后,她本来是要去找闻景问有关狸玉的具体情况,可是他中毒严重,那次离去后就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于是担忧地问无水,“宫漠倾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话说,他会回来吗?
冰块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气得姬辛允牙痒痒。
事出有因,问话一出就暂且作罢。
回到南院歇息了一晚,天还没亮就感受到了耳边温热的喷气,出于本能反应,她想也不想就一脚踹过去,要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警觉醒来,只是最近太累了,于是一脚过去后又没事人一样翻了个身继续睡。
丝毫没看见床下那一团白色绒球,还有那恨不得扑过去,将她撕扯成碎片的玲子眼。
第二天忙完事后,姬辛允就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的屋顶上,手里摊着无水给她的狸玉,好奇地左看右看,忙活了大半天也没瞧出什么异常。
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前一亮,翻身下去。
都说是五行相克,说不定这秘密还蕴含在五行之中呢。
于是她先是找到管家,扯着他的衣领要了好几块金子,当时那近乎于土匪头子的行径,如今管家想起来都还后怕。
将要来的金子对放在狸玉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管家看了好一阵子也不明其意,但是也不敢上去过问,好在有一旁的丫鬟好奇问道:“夫人,这是做什么?”
姬辛允挥了挥手,那样子摆明了,我现在很忙,不要打扰我。
丫鬟汗颜走开。
第118章:三皇子被捉
过了好久也不见动静,于是姬辛允就该变了策略,会南院的路上瞧准了几棵好树随手就劈了下来。
“夫人!”
路过的丫鬟见势大呼出口,那是管家前些日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种活下来的两棵,夫人直接手掌一劈就给毁了,这幽罗谷里谁人不知管家爱这两棵不知名的树如命!
姬辛允好奇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丫鬟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不远处的一声呜鸣。
“天啊,我的树!”
原来是管家左思右想不放心,最后跟了上去,结果一跟去,远远就看见几棵形状奇怪的小树就懒腰倒地。
他心下一惊,等反应过来时都快直接泪奔大声鬼嚎出口。
姬辛允不解地看着他,只是砍几棵小树而已,管家你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可是她哪里知道这可是他花尽了多大心血才种植活了的千年木!
本来还想着过去安慰一下,只是越看他那过于如丧考妣的模样,就越发觉得这管家好小气,于是冷笑了几声,不满地扭头而去。
离去时还顺带捎上了那两棵刚砍下来的小树。
堆放好木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惊奇。
难道是水?
将那东西投进水里还是没有,失望之余又去挖了个大坑,将东西埋了进去,等啊等的,又给刨了出来。
谷里的下人们见了这一系列反常之举无不疑惑,但是谁人也不敢上去问。
从火盆里取出东西来,姬辛允终于怒了,金木水火土没有一个是可以的!难道只有在真正贴近乾坤镜时才会有反应吗?
最后,她失望至尽地重新回到屋顶,瞪着手里的狸玉出神。
其实,是有一个疑问一直环绕在她脑中,都说这狸玉的开启乾坤镜的宝物,但是四皇子怎么会有呢?W8Po。
说到四皇子,姬辛允又不得不想起之前中毒一案。
心底薄凉。
于是胡思乱想中度过了一下午,姬辛允看着意外平静的院子,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之前宫漠倾在的时候虽然经常逗弄自己,但怎么也还是有些生气的,而且就算宫漠倾不在,妖娆也会跑来和自己玩。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那死狼到现在都不来。
无聊地叹息了一声,姬辛允决定下地找白狼去。
只是还没等她跃下身,视线就被一袭白给吸引了。
心底好奇,那不是花有依么?她怎么会出来?
这么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本来姬辛允是无意跟踪的,只是花有依飘得太快,姬辛允拼尽全力也追赶不上她的速度。
等她停歇下来正要开口唤人时,一阵巡逻的脚步声传近,情急之下飞身跃上房顶,快速施了个幻术将自己遮住。
刚才她一直顾着追人,此时才有时间环顾四周的景色。
一看就怔住了!
这不是东院禁地么?花有依怎么会来到这里?还这么……轻车熟路!
遐想之际,巡逻一群人逗游了几圈就离去了。她好奇之下失了个迷幻阵将外面把守的那些侍卫迷惑后也就闪身进去。
依旧是那空荡的屋子,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姬辛允这一次很快就进入了密室。
蹑手蹑脚靠近,还是那间密室,还是那张施布了障眼法的墙壁。
而花有依明显已经进去了。
姬辛允收敛起气息,却又不敢考得太近,面色不变,但心底早已的疑惑重生,惊讶万分。
等了好久都不见动静,就在她正打算离去之时,铿地一声,那张横在视线里的诡异墙壁突然转移了方向。
以姬辛允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里面的风景。
只见原本置放着一个睡颜美人的莲花床上此时却空无一物,而进去了的花有依像是沉浸在什么回忆里一样细细抚摸过那里的每一寸……
“还没回来吗?”房间里,姬辛允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的闻景,问的却是站在一旁的无水。
“已经通知谷里的人去请谷主了。”不冷不淡地答道,丝毫看不出担忧之色。
姬辛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给床上人压好被脚,虽是无意之举,但看在无水眼里,那波澜不惊的眼湖里微不可见动了几丝。
姬辛允打了个手势,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
然后也走了出去,无水紧随其后。
原来,三天前姬辛允照例来找闻景,只是这一次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重物碰撞的声音,情急之下,她一把推开门,见到的正是倒在地上的闻景,桌上的东西打碎了一地。
于是请无水来看,说是无忧的毒性蔓延了。
最叹为吃惊的是,无水最后那句断言,要是再不接受医治,不出三日必^亡。
于是,事发当日就派遣了谷里的护卫前去给宫漠倾发信,但是一去就是三日时间,眼见这毒发之日即刻到来。
宫漠倾那边却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其实,姬辛允也摸不准宫漠倾的性格,或许在他的眼里,闻景只是一个侍卫,甚至……可有可无
看着走在前面那眉头深皱的人,无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上前。
“夫人!”
“嗯?”正烦恼着的姬辛允随意应了声,头也没回。
“夫人是在关系闻景?”
“哈?”这句话问得她莫名其妙,难道他不担心?
谁知,无水沉了几分眼色,不去看她,冰冷的吐出:“夫人是谷主的妻,完事都给以谷主为先,主奴有别,夫人还是不要过于操心得好。”
姬辛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听听这就是多年共侍一主的搭档?是算是人说的话吗?!
冷笑了一声,“无水,你自己冷血,也不能强迫我和你一样吧?”
然后转身走向门外,只是在口时略一停顿,头也不回道:“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宫漠倾,要是他也如同你一样冷血无情,我想你们以后大可不必称我为夫人了!”
无水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抿了抿薄唇,却什么也没说。
回到南院,花有依便迎了上来,白皙的唇微动:“我有话和你说。”
才静费上。姬辛允静静地看着她,点点头走到桌边,自上一次后自己便和她少了语言,白日了花有依都是呆在红伞里,夜间却消失无踪影。
姬辛允不过问,并不代表着不知道,但是……她却选择不问。
坐到桌边,花有依随着坐到一边,空洞的眼望进姬辛允眼底深处。
“我知道那一天你是一直跟在我身后的。”
一开口就将她堵得哑口无言,姬辛允顿时尴尬,反倒像是自己做贼心虚一样沉默地低下头。
“我之前对你说过,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从哪里来。
这些……都是真的。……脑海里的记忆总是会断断续续涌上来一些,但是都是残缺的,直到现在我依旧不知道……
只是偶尔会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自己以前的亲身经历一样。”
姬辛允默默地听着,突然花有依伸过手来握住她,说出了一件更让她惊讶的事:“其实,那些画面你也见过。”
“我见过?!”
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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