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将军妻,不做帝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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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将军妻,不做帝王妾-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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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马厩牵了惯常骑的那匹白色名唤追风的骏马,那是慕容冲出宫前往平阳时苻坚赏赐的,慕容冲平日见它如蛇蝎,杨玲珑却看中了它,张口要了来,还没有骑过,今日却派上用场。
追风是匹性情温和的母马,见了杨玲珑倒没有任何抵触,任她跨上马背,撒开四蹄便奔出了慕容府,朝西而去。

☆、132 中招

杨玲珑一路疾奔,到了城外十里地的一片小树林,下马细细找了起来,片刻之后便找到一棵被剥去一小块树皮的小树,那伤口成箭头状指向西面,伤口处还有白色的浆液流出,显然是刚剥不久,再往前走几步,又是一棵同样被剥皮的树。她顺着暗号一路追去,在树林里七拐八绕的,终于走到一口废井前,那井想必是原居住在附近的村民所挖,已经干涸,成了一口废井。杨玲珑弯腰朝井下看去,只见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得喊道:“拓跋瑶,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只听井里传出“嗯嗯”的声音,像是有谁在极力挣扎。
杨玲珑一听那声音,心中焦急,看了看四周,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再看了看干涸的井壁,一咬牙,顺着井壁跳了下去。
井并不深,她很快就落到了实地,井底铺了一层厚厚的枯叶,像是这口井已经荒废了太久,井底已经没了湿泥,亏了那厚厚的枯叶,否则她这一跳难保不会伤到腿。
她一落地,眼睛很快适应了井底的昏暗,四周的景象便看得清清楚楚,直叫她头皮发麻。只见在她五步之外,堆了大约十几具尸首,鲜血渗进枯叶里看不见,但是扑鼻的血腥气这时直直钻进她的鼻孔,令人作呕。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在轻轻蠕动。
她强打精神,从脚边捡起一把沾满血迹的铁剑,慢慢走到那人身边,用剑轻轻挑了他一下,道:“拓跋姐姐,是你么?”
那人动了一下,随即闷哼了一声,杨玲珑这才看见他肚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着血。她忙将剑扔下,上前扶住那人,将他面前乱糟糟的头发拨开,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并不是拓跋瑶。
她忙按住那道伤口,急道:“喂,告诉我你是谁,拓跋瑶呢?”
那人看了看杨玲珑,良久才虚弱地道:“快去。。。通知教主。。。事已败露早做准备。。。”一句话说完,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见的是不行了。
杨玲珑又惊又急,大喝道:“喂,不要死啊,教主是谁,我怎么通知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瑶不是被抓了么?人呢?你又是谁啊?”
那人脸如金纸,撑着气道:“教主。。。是慕容。。。冲。。。”说完两眼一翻,再也没了生息。
杨玲珑忙摇了摇他:“喂。。。喂。。。醒醒。。。”
可是那人闭上的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井底越来越阴冷,杨玲珑感到了丝丝的寒意,放下那人,将井底的尸首细细看了看,心中越来越惊。只见所有死者均是颈部被人一刀划断,刀口齐整泛白,显然是被高手一招取命,她在府中接到的信笺上说拓跋瑶在这座井中,可如今,井底只有几具死尸。那么,拓跋瑶是自己逃脱了,还是被人转移到别处了?
杨玲珑在井底一刻也不愿多呆,一提气,顺着凸凹不平的井壁爬了上去,到了井外,甫一踏上地面,便觉左肩一痛,低头一看,只见左肩上插着一枚竹箭。疼痛感迅速演变为麻木感向全身蔓延。她朝四周看了看,树林里不见一个人影。这竹箭是从何处而来呢?
没等她再继续想下去,竹箭上的毒已经发作,她两眼一黑,倒在井边一动不动了。
数丈之外的一棵茂密大树上跳下三个人来,其中一名面带银白面具遮住上半张脸的男子开口朝另两名男子吩咐道:“将她绑了,带回去。”那两名男子忙应了,奔到杨玲珑身边,将她扛在肩上,三人便大摇大摆地朝树林外走去。
韩慕阳与花蜒分道扬镳之后,一路故布疑阵,时而往东时而往西,又按照吩咐时不时地将竹筒显摆地挂在腰间,可是半个月过去,他这一路仍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遇到花蜒所说的危险。
这日,他游山玩水来到一处繁华城郭,只见城门上一幅石匾,刻着两个苍劲的大字“洛阳”,原来是洛水之滨的古城洛阳,他绕了一大圈,竟一路往东来到了洛阳。看来他在河南境内不宜久留,所以他打算在城内住一宿便启程西行,以便尽快赶到长安。

☆、133 不打不相识

腰间挂着醒目的竹筒,他大摇大摆地进了一家酒庄,大堂内客人稀稀拉拉的,他选了角落的桌子坐下,着小二上了酒菜,便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正吃得兴起,忽闻大堂西侧传来一声娇呼:“说了我不是没钱,我的钱袋刚才还在身上呢。”
小二满不在乎的腔调:“我不管你的钱袋在哪里,现在请姑娘您把酒菜钱结了。”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小二的身体已经飞到了大堂中央,血花飞溅,原来是落地时撞破了额头。韩慕阳眉头一皱,伸手拿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抓起包袱便追着那抹飞奔出门的红影而去。那身着火红外衣的女子打了人,害怕被人抓住,一路疾奔而去,形影仓皇。韩慕阳在后见了,才意识到那竟是个身怀武艺的女子,心头更觉厌恶。他向来认为习武之人应当行侠仗义,绝不能自持武艺欺压平民百姓。他决心抓住那女子,脚下步子立即加快,在后面紧追不舍。
韩慕阳有意放慢脚步,始终保持十步左右的距离,跟着那个红衣女子一路奔进一条小巷,前方有墙堵住去路,那女子见状,只得回过头来,怒喝一声:“你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
韩慕阳没想到她伤人在先反倒能一幅蛮横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愣了片刻才皱眉道:“姑娘,你自恃拳脚欺负一个酒楼伙计,赖账逃跑,实在不是个江湖中人该有的作为。还望姑娘能随在下前去酒楼陪个礼,将饭钱结清,”
那女子把眼一瞪:“你是酒楼的保镖么?少管闲事!”
韩慕阳轻轻地一摇头:“在下只是路见不平,说句公道话而已。”
红衣女子一听,脸上怒意更胜,俊俏的脸庞上蒙上两团粉红,更显得粉嫩美丽。只听她气呼呼地说道:“你少管闲事,识相的快让开,不然别怪本姑娘手中的剑不长眼了。”
韩慕阳见她拔出剑来,心头火起,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出手教训一下她了,便冷眼看她把剑摆开姿势,却并不打算让路。
红衣女子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得把心一横,挥剑刺了上去,韩慕阳见了她的剑招,心中暗惊,忙左冲右突地引她来攻,将她手上剑法细细地看上几招,这才瞅准时机一把握住她的右手,挥手点了她的穴道,急忙道:“你使的是断水剑法?杨玲珑是你什么人?”
红衣女子全身不能动弹,这才知道害怕,苦着脸:“杨玲珑是谁?我不认识啊。”
韩慕阳想了想,又道:“那你和桃花坞什么关系?”
红衣女子一听“桃花坞”三个字,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我爹是桃花坞白虎堂堂主马诚。”
原来她正是马诚的爱女马淑贤,胡善与晋廷勾结内乱之后,她便流落在外,一路逃到洛阳,没想到竟因为一时冲动打伤人被韩慕阳制住。
韩慕阳对桃花坞的事情有所耳闻,当下急忙解了她的穴道,略有歉意道:“原来是马姑娘,失敬了。”言下之意,仿佛是他错了。
马淑贤见他态度谦逊,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俏脸红了红,道:“你是什么人呢?”
韩慕阳领着她朝巷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和你们少主有些交情,识得她那一手断水剑法,姑娘你想必是她常常提起的小师妹了吧?”
马淑贤闻言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叠声地道:“你认识师兄?你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他的?他现在还好吗?听他们说师兄这些年在外四处游历,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韩慕阳见她一脸急切,竟不知先说什么才好,猛地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师兄?”
马淑贤忽闪着一双大眼:“是啊!怎么了?”
他倒迷惑起来:难道,桃花坞的少主有两个人不成?只得不解地道:“你们桃花坞坞主杨文良不是有个女儿叫杨玲珑,是你们桃花坞的少主么?”
马淑贤急道:“不可能,少主,就是我的师兄,明明是个七尺男儿,名叫杨天赐,什么时候冒出个杨玲珑来?”
韩慕阳一时间竟摸不着头脑了:“你当真是马诚之女么?”
马淑贤一愣神:“你什么意思?”
韩慕阳满脸怀疑:“你若当真是马诚之女,又怎么会连少主是男是女姓甚名谁都弄不清楚呢?我半月前才从平阳启程,桃花坞坞主杨文良将女儿,也就是你们的少主杨玲珑嫁给了平阳太守慕容冲。还能有错不成?”
马淑贤难以相信:“不可能的。我和师兄在一起习武玩耍,整整十二年,他怎么可能是个女子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你带我去平阳找他们吧!我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韩慕阳冷眼看着她,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心中已信了五分,只是他的目的地是帝都长安,只得推辞道:“我也想随你去平阳弄个究竟。可是我必须赶去长安,姑娘你武艺不错,独自一人前往平阳想必也是可以的吧。”
马淑贤摸了摸身上,才想起钱袋已经不翼而飞,嗫喏道:“我的盘缠已经不见了,恐怕。。。”
韩慕阳见状,也无暇多想,权且相信她,伸手将腰间钱袋取出,拿了几块碎银给她:“我的盘缠也不多了。这些你省着点用,应该够你到平阳了。”
她轻轻将银子接过,双眼闪着泪光看着他:“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么?”
他轻笑一下,黝黑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光,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只留下马淑贤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愣愣地出神。
他回到刚才吃饭的酒庄,被打伤的小儿头上包了块布,仍是挂着卑微的笑问他:“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打尖?”显然并不记得他了。
他淡淡地说道:“住店!”那小二忙领着他上楼,给他安排完客房,忙下去准备热水。他将包袱扔到桌上,放下手中的佩剑,躺倒床上开始陷入沉思,他想到父亲将他送进相思门时对他说的话:“慕阳,好好跟你师父学武功,将来韩家的一切都要靠你了。”自他六岁进了相思门,每年爹娘都会来看他两次。可他已经将近九年没有回家了。这次去长安,无论如何,要回家看看了。
正在出神,只听叩门声响起,他忙起身,道:“进来吧!”

☆、134 救命之恩

门外那人却久久没有动静。
韩慕阳暗笑那小二哥耳力不济,只得起身开门,刚将门栓打开,一柄明晃晃的刀便贴着他的额头削了下去。他忙一蹬脚倒飞出去,抓起桌上的剑,来不及拔出,便与来人斗在一起。
那人招式狠辣,刀刀致命,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因失了先机,应付起来便有些吃力。二人正在缠斗,那小二听见异响奔进来查看,见二人手中利器翻飞,惊得定在门口竟忘了逃跑。
那偷袭之人见一时之间讨不到便宜,心生一计,刀锋一转竟砍向正在目瞪口呆的店小二。韩慕阳见状大怒,忙挥剑求救。堪堪挡住那把刀,却不曾想那人左手竟抽出一把匕首,趁着韩慕阳胸前空门大开,狠狠扎了下去。
韩慕阳瞬间瞪圆了眼睛,满眼都是愤怒和不甘,这才看清偷袭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脸上长满麻子。见得了手,他一把将匕首抽出,转头去看店小二,见他已经吓晕倒在地上。他鄙夷地一笑,蹲在韩慕阳面前,和他对视片刻,沉声道:“你还这么年轻,可惜了!若我走后有人来救你,你还死不了。看你的造化了!你我各为其主,若你死了,也别怪我!”说完在韩慕阳身上摸了摸,将那小竹筒取出揣在怀里,拿了自己的刀,便跳窗走了。
韩慕阳躺在地上,想到爹娘、师父,还有那个定了娃娃亲却不曾见过的媳妇,听见自己的血液汩汩地从身体里流出,却动弹不得。将死之际却忍不住自嘲起来,想不到他没有如父亲所愿建功立业,不是死在战场上,竟死在一处客栈里,当真让人心生不甘哪!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将昏未昏之时,眼中竟闪出大片血红的幻影,有人在他耳边悠悠地问:“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努力动了动嘴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于体力不济,昏了过去。
马淑贤看着地上彻底没了动静的韩慕阳,慌了神,以为他真的死了,忙使劲推了两推:“喂。。。喂。。。你别吓我呀。。。醒一醒。。。”地上的人却始终动也不动。
她吓得哭出声来,好在还没有彻底乱了阵脚,回身见在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观望,忙求助地吼道:“你们快帮我叫个大夫啊!求你们了!”她本打算悄悄跟着他,或许能早日找到师兄,没想到这人忒命薄。
人群忽地被一个白衣少年分开,那少年来到韩慕阳身边,先探了探他的鼻息,见还有呼吸,这才看了看伤口,见伤口还在流血。忙沿着伤口四周迅速点住了穴道,血很快便止住了。
马淑贤见他出手相救,忙道:“这位大哥,他怎么样了?”
那白衣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未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还需调养些时日。姑娘大可放心,”说完朝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壮汉吩咐道:“将这位公子抬到床上。”
两名壮汉忙轻手轻脚将韩慕阳抬到了床上安放好,马淑贤趁这空挡细细地观察了一番那白衣公子,只见他白衣胜雪,眉清目秀,身材修长,竟是个十分俊秀的公子,让她忍不住俏脸一红,轻轻上前,抱拳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那白衣公子淡淡一笑,道:“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既然无事,那在下这便告辞了!”
马淑贤忙上前一步拦住他,口中急道:“公子还没用留下名号,日后也好报答!”眼中殷切之意大盛。白衣公子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韩慕阳,眼中一闪,轻声道:“在下慕容农!”
马淑贤闻言一震,这普天下姓慕容的,只有燕国遗民才有这样的风姿吧。眼前的慕容农想必也是个不能小觑的人物。只是不晓得是慕容氏族中的哪一个?
她尚在愣神,慕容农已经带着两名健壮随从离开了。
客栈掌柜见自家店里差点出了人命,也不敢随意声张,只上门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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