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将军妻,不做帝王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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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将军妻,不做帝王妾-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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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还真的已经等不及了!

☆、310 密谋2

军队一路疾行了三日四夜,终于在第四个白天里,到了潼关附近的洛阳,慕容垂听闻苻坚来了,忙帅三军列于城外十里,将苻坚恭恭敬敬地迎进了城内。
是夜,众人疲累至极,用过晚饭后,纷纷洗漱睡下了。
姚显始终将杨玲珑紧紧带在身边,出了出恭,总要她跟在近侧不得稍离,自然而然的,这晚二人就不得不睡在了一个屋子里。
好在姚显是个能顾惜人的,主动将床让给了她,自己在地上铺了两床厚被子打算就这么将就了。
洗过了脸,杨玲珑和衣躺下后,姚显这才进了屋子,将房门紧紧拴上。
杨玲珑在后见了,不由得嗤笑一声:“你把门关这么紧,是怕我跑了吗?你放心,我既然答应跟你走,自然不会轻易食言!”
姚显回过身,微微一挑眉:“你怎知我是防你而不是防别人呢?”
杨玲珑微微一怔,脸上顿时红了一红,立即想通了关键:现在渐渐靠近长安,聚集过来的官员和兵将越来越多,如今洛阳城内的慕容氏一族中见过她的人就不在少数,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怀疑她的身份了,若是有人夜间来窥探,识破了她的身份,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她尴尬起来,支支吾吾地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姚显只笑了笑,草草洗了脸,脱了靴子也和衣钻进了被窝,来回翻了个身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背对着杨玲珑,眼看着就要呼呼入睡。
杨玲珑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床顶,微微叹了口气,也要闭上眼睡了。
“你后悔过吗?”冷不丁地,姚显突然间问了一句。
杨玲珑被吓得睡意顿消,有些恼怒地转过头往地上瞪了一眼,岂知姚显仍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并没有看她。
“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后悔过吗?”
杨玲珑微微一皱眉:“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姚显这才翻过身,却还是不看她,只是看着天花板:“我是想问你,你当年离开慕容冲,可后悔过吗?”
这样的话,若是换在其它任何一种情形下问出来,她必定会翻个白眼说一句“无可奉告”,可是今天,这样安宁的夜晚,外面无风无雪,她心情平和,难得竟也不反感这个问题。她略略想了想,忽然笑了:“我若是说,从未后悔过,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守妇道了?”
姚显微微一怔,随即摇摇头笑道:“不会!”
杨玲珑不由得细细看了看他,这才问道:“姚显,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问这个做什么?”
杨玲珑微微一笑:“娶妻了吗?”
姚显一下子转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奇道:“未曾!我总觉得,若是找不到我钟意的女子,不娶也罢!”
杨玲珑微微一笑,笑容有些伤感:“难得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以为男人都是来者不拒的!”
姚显看着她的笑,只觉得比哭还不如,不由得心里一紧,似乎自己的娘亲每每看见父亲与其余美妾逍遥快活时,脸上就是挂着这样的笑。
“玲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看着她的侧脸,不由得越过了心里的那道沟,将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语脱口说了出来。
杨玲珑一僵,不由得转过头去,过了片刻,这才冷冷地道:“我的名字,叫杨芮!姚将军可直呼我的名字!”
这便是拒绝了!
姚显微微苦笑:“是我失礼了!杨姑娘累了,还是早些睡吧!”
杨玲珑淡淡地嗯了一声,将心底乱七八糟的情绪统统压下,轻轻转过身面朝床里,渐渐沉睡了过去。
就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洛阳城守府内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一间低矮的木屋内,有一盏昏黄的灯光在茂密树枝的掩映下,悄悄地亮着。
屋内,慕容氏一族的佼佼者们齐聚一堂。
上首,是虎背熊腰仪表不凡的慕容垂,他的左手边,依次是他的四个儿子,慕容宝、慕容农、慕容凤、慕容朗、慕容鉴,右手边是小他十岁的同父异母弟弟,战功赫赫的奋威将军慕容德,慕容德的后方,是慕容垂帐下谋士,冠军行参军赵秋。
慕容垂白净俊朗的面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神色不明,他定定看着自己的四个儿子,这四人当中,慕容宝是他的原配妻子段成君的亲生儿子,慕容朗与慕容鉴则是续弦段元妃的亲生儿子,三人一直都以嫡出身份自居,性子很是傲慢。独独庶出的慕容农,才智过人为人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加之慕容农的样貌在几兄弟中是最出挑的,慕容垂一直也格外偏爱了些。此次出征,他将这四个儿子身边,一是想要历练他们,而来么,就是要考察一下,谁才是能够继承父业的人。
想到这,他微微抬了抬眼脸,淡淡地问道:“经过淝水一战,我国兵将十去其九,独独我慕容氏得以保全!陛下想必已经起了疑心!你们说说看,怎么办才好呢?”
慕容宝立即回答道:“想当年我燕国覆灭之时,万千鲜卑族人将复国期望都寄托在了父亲的身上!只是时机未到,父亲这才不得已晦迹埋名。如今秦王兵败,前来投奔,正是天意要亡秦,让我们兴复燕室呢!若是此时再不图谋一二,尚待何时?还请父亲早下决断,不要因为秦王当年的一点点恩惠,就忘了慕容氏灭族亡国的大仇啊!”
慕容垂微微一沉吟,皱眉道:“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陛下既然诚心来投奔你我,我又怎么好加害于他!既然是天意放弃秦国,何愁它不亡呢!不如先护他周全,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吧!等到时机成熟时再举事,大可以仗义执言取信于天下人呢!”
慕容宝见他神色坚决,似是真的不想背叛苻坚,只得闭嘴。
慕容德坐在下首,见慕容垂这样说,不由得皱了眉:“想当年秦国强盛,我燕国孱弱,这才被灭国!如今秦国国力微弱,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本是常事,!你怎么能因为一点点私情,将这样大好的机会抛之脑后?”
慕容德是慕容垂的兄弟,一直以来与他在朝堂内外互为臂膀,这才保住慕容氏势力不衰。慕容宝的话他可以不听,慕容德的话,他却不能置于不顾。
“我之前为太傅慕容评所不容,没有容身之地,这才逃命到了关中,秦王以国士待我,恩礼备至。后被王猛怀疑我拥兵自重有反心,险些丧命他手。我不能为自己辩白,幸好秦王明我心迹,丝毫不加谴责,此恩此德,怎么能忘?若他氐族气运当真已经尽了,我自当回归关东故土,规复旧业,这关西的城池山河,却不是我所愿了。”
慕容德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再想到燕国未灭之时,慕容评对他的百般迫害,要不是苻坚收留,慕容垂怕是早就在这世间消失了!
他有报恩的心思,无可厚非。
慕容德微微一叹气:“罢了!你心里有计较就行!万莫忘了匡复燕室的天命就是了!”
慕容垂微微一笑:“我明白!”
赵秋见众人无语,不由得着急起来:“主公,我有话说!”他刷地站起身来,走到慕容垂面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明公当绍复燕祚,图谶甚明,今天时已至,尚复何待?若杀秦王,据邺都,鼓行西进,三秦可唾手而定,何必迟疑?”
慕容垂微微一皱眉:“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心意已决,休得多言了!”
赵秋心里着急,微微有些愤慨,涨红了脸,忍了又忍,终于有些挫败地低下头,道:“属下明白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垂将手中三万军马尽数交予苻坚。
苻坚重新整编了离散的部队,人数增至十万余人。苻坚带领军队,迅速离开洛阳,往潼关进发。
大军开拔两三日,到了渑池(今河南省三门峡渑池县),即将到达潼关,慕容垂忽然觐见苻坚道:“北方偏僻地区的刁民们,听说王师不利,互相煽动,臣愿得一诏书,驰往抚慰,且乘便过谒陵庙,请陛下准议。”
苻坚不疑有他,欣然应允了。
左仆射权翼听闻此时,十万火急赶到中军帐内,悄悄规谏苻坚道:“国家新败,四方皆有贰心,应立即召集名将,置诸京师,自固根本。慕容垂勇略过人,世长东夏,前次西来,不过为避祸起见,岂氏得一冠军职衔,就能满足的?陛下独不见养鹰么?饥乃附人,一遇风起,便思凌霄,只可谨备绦笼,系住不放,若一经宽纵,任彼所欲,难道还重来不成?”
苻坚自淝水一战打败后,心灰意懒,听闻权翼此言,只是淡淡一笑:“卿言亦是,但朕已许他前去,匹夫尚不食言,况为万乘主呢?天命果有废兴,亦非智力所能挽回,只好听诸天命罢了!”
权翼被他这迂腐不堪的话语顶得几乎背过气去,急道:“陛下重小信,轻社稷,终是难免失算,臣料想他慕容垂定会一去不返,关东祸乱,怕是从此开始了。”
怎奈苻坚心意已决,自是不肯轻易更改,将权翼三言两语打发了出去,随即遣将军李蛮闵亮尹固等,率众三千送慕容垂出了渑池,又命令骁骑将军石越,率精兵三千戍守邺城,骠
骑将军张蚝,率羽林郎五千戍守并州,镇军将军毛当,率部曲四千戍守洛阳,待各军分头出发,这才开拔,西入关中,往长安驰去。

☆、311 兵起河东1

却说慕容垂,自得了苻坚恩准后,带着三千兵马离了渑池,生怕苻坚临时反悔,不得不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赶路,到了河桥(今河南孟县境内),因着天降大雪,桥面结了薄冰,行走起来很是不便,慕容垂一行只得在桥的南岸边滞留。
是夜,慕容农密语慕容垂道:“探子回报,权翼秘密带领两百人追击我们,今日里已经赶在我们前面到了孟县,如今天象异常,怕是个不好的征兆呢!父亲还是小心为好!典军校尉程同的身形面貌与父亲倒是有七分相似,刚刚他来找孩儿,想充作父亲引开追兵的视线,好叫父亲安然脱身!父亲以为此计可行吗?”
慕容垂微微一沉吟:“如此,就有劳程同代我冒险了!”
慕容农立即笑道:“那父亲就将衣冠马匹尽数给他吧,孩儿这就叫他准备!”
慕容垂微微颔首:“农儿,还是你最得我心!”
慕容农得了夸赞,心里高兴,微微笑着便躬身退下,自行去找程同准备一应事宜了。
不多时,慕容农拿着一套普通兵将服饰回来,慕容垂二话不说地换上,吩咐下去,戌时拔营过河。
冰寒刺骨的寒风将三千将士们火热的归家之心渐渐吹得冷却下来,这三千人中,有九成,是鲜卑族人,燕国覆灭后,他们跟随慕容氏一族迁徙入长安,后被征召入军上了战场。如今慕容垂率部东归,眼见着就要回归故土,众将士的心,怎能不活泛起来?
程同原本就是慕容垂帐下的谋士,因着样貌与慕容垂有几分相似,一直得慕容垂厚待。他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今日知晓慕容垂有难,立即自荐,穿上了慕容垂的衣冠,骑上了他的战马,用宽大的风帽遮住了半张脸,不出了慕容农,根本没人知道他是程同。
戌时未到,慕容垂穿着便装,带着其余三个儿子和五名武功高强的护卫,沿着河岸往东悄悄行进了十余里,在权翼的眼皮子地下,安然渡过河去。
权翼的确如众人所想,带了百余名好手趁着夜色早早埋伏在了桥下,只待天一亮,慕容垂一行人到了桥下,趁其不备将其掩杀当场。
哪知是夜慕容农护着程同,带着三千兵士出其不意地于戌时迅速冲上桥头,等到权翼回过神来,先头的千余人已经冲到了桥中央,他带着手下迅速冲上桥面与他们混战一通,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呢?
程同与慕容农有惊无险地过了桥,倒是权翼,在混战中被乱军砍伤,险些丢了一条胳膊,惊慌落魄而逃。
慕容农当机立断地率领军队往下游奔驰而去,与守候在下游的慕容垂一行汇合,各自安慰一番,这才集结人马,往安阳进发。
而杨玲珑,则被姚显拒着,混在大军当中,跟着苻坚一行,渐渐往长安行去。
直至腊月初五,在漫天大雪中,苻坚带着残余的十万军马,才看见了长安那巍峨的城墙。
犹记得当初出兵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满城百姓带着殷切的期望夹道相送,他几乎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位一统天下的霸主,堪比当年始皇嬴政。
而今还朝,百万大军却只剩十万,他想,他可以理解项羽为何兵败之时选择吴江自刎,无颜再见父老啊!
姚苌伴在御驾周围,见苻坚勒住马缰,只是定定地望着远方的城墙不语,再大着胆子看去,却惊悚地发现,陛下的脸上,可不正是两行泪水么!
苻坚掩面痛哭,帝王之仪丧失殆尽!
张疏桐在他身边,见他这般痛哭,也是心如刀割,只是她也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得在他身后,悄悄拉住他的衣摆,陪着他,黯然落泪。
一时间,长安城外一片愁云惨雾,哭声一传十十传百,十万军马齐齐痛哭,哭声直达云霄。长安城内不知就里,只伴着风声隐隐听到阵阵哭咽之声,以至于很多胆小的人,竟以为自己大白天的见鬼了。
杨玲珑始终最佳挂着冷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这个时候,她内心里的后悔才淡去了不少,她之前一直后悔没有一刀结果了苻坚,此时却明白过来,与其让他那么痛快地死去,不如任他活着,看着自己信任的人一个个背叛他,看着他一手建立的王国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想必,这对他而言,比死还要难过吧?
姚显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哭出声来,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些挫折就知道抹眼泪,当真可笑!
他也注意到杨玲珑的冷笑,轻轻踢了她一下,在她愤怒的目光中,用口型无声地问:“你很高兴?”
杨玲珑一翻白眼,满脸不屑,那意思很明显,你这不是废话么!
姚显这些日子以来与她相处惯了,明白她的脾气,也不以为杵,只微微笑了笑,无声地道:“教主就在长安,你不知道吧?”
杨玲珑面色一变,教主在长安?
慕容冲,他竟已经在长安了么?
姚显嘴角一勾,挑了挑眉:“你放心!他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若不想看见他,我自会帮你隐藏形迹!”
杨玲珑心里冷笑,帮她隐藏形迹?真的是帮她吗?无非是姚苌的一副狼子野心罢了!
看见了她脸上不屑的冷笑,姚显的好心情刹那间无影无踪,也冷冷地瞪她一眼,转过头不再看她。
过了许久,痛哭之声才渐渐停歇,苻坚打点精神,微微一扬手中马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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