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白姓?“不知纤儿是否跟定北侯有些渊源?”云紫洛为夜月熙理了理衣襟,淡问道。
纤舞看向夜月辰,有丝犹疑,最后还是小声回答:“定北侯白棋明正是家父,家母是凌国国君之妹凌心妍。”
夜月辰听后也仅是一瞬惊愣,而后依旧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自己对她果真是还不够关心吗?
云紫洛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以低头捏夜月熙鼻子的动作掩饰掉,抬起头来又带着暖人笑意,“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谈话,云紫洛充分显示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倒像是拉家常了。不过敏感如纤舞,她能感觉到云紫洛对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和她太热络也不会冷淡她。难道是自己哪里做不好,招致洛妃娘娘不喜(…提供下载)欢?纤舞心中有些不安。
夜月辰自是了解自家姨娘,心中也起了疑惑。
“辰儿,今日陪姨娘用过午膳再出宫吧!”云紫洛含笑看着夜月辰。
夜月辰看了看纤舞,回道:“本来就打算在姨娘这儿蹭一顿午饭的,想起云瑶姑姑的手艺,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哦。”
云紫洛轻笑,也只有在这紫云宫里能见着他这般样子。“颜儿,你带着姐姐到宫里逛逛,母妃有些事要跟你皇兄谈。”云紫洛轻拍了下夜月熙的手臂,将她放下来。
夜月熙难得乖巧地听了他们讲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昏昏欲睡了,下得地来,立刻来了精神,“漂亮姐姐,我带你出去玩哦!给你看看我的秘密基地。”拉了纤舞的手就往外走。
殿内的宫人也都静静退下了。
看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夜月辰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的表情,“姨娘,您有话想跟我说!”
“你今天带纤儿过来是想告诉姨娘她是你认定的女子吗?”云紫洛也不想拐弯抹脚。纤舞确实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子,她也明白了当初为何墨轩单带了他们两个在身边,但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不一定就是爱情,她想确定一下。
“是!”夜月辰毫不迟疑,认真地道。
云紫洛轻叹了口气,“你不能娶她!”
“没有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我很清楚,我想娶她,一生一世照顾她!”夜月辰冷硬地开口。他没想一向尊重自己选择并一贯支持的姨娘会这么强硬地反对。
东洲大陆,除夜月之外,还有凌、辰、澜依三国,夜月国国力最为强盛,故一直以夜月王朝自称。然凌、辰两国势力也不弱,加之澜依,力量均衡,局势还算比较稳定。如今,澜依已归顺夜月,这个平衡结构被打破,凌、辰两国为求自保已经结成同盟,夜月崇壮志雄心,统一东洲势在必行,三国对战不可避免。凌辰同盟中有能力主持大局,统率全军的首推白棋明,到时翁婿对战沙场这局势想必他比自己清楚吧,对这个侄儿,云紫洛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事日后再说吧!辰儿离开云都已有四年,跟姨娘讲讲这几年的军旅生活吧!”云紫洛只得转换了话题,儿大不由娘啊!何况她也只是他的姨娘,只要他觉得幸福,自己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呢。
夜月辰微愣,而后挑了些军中趣事与几场典型的战役细细地讲予她听,半点没提自己所受的训练之苦与战争之伤,从自己接纳云紫洛开始,她于他已是母亲。
云紫洛认真地听着,或点头低笑,或挑眉表示惊讶,两人在这晨光中有说有笑,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画卷。
兰苑内,夜月熙兴奋地指着一座红木秋千,道:“漂亮姐姐,这座秋千是辰哥哥亲手给颜儿做的哦!”小下巴抬得高高的,神色间是说不出的骄傲与得意。
秋千座落于一棵高大的梨树下,这个夏节,梨花已然开过,鲜绿的叶子郁郁葱葱的,那红色秋千在这绿意掩映之间,更吸人了。不由想起“柳外秋千出画墙”的诗来,这宫墙阻隔多少女子的梦,耽误了多少韶华?自己可以适应这深宫的生活吗?
好似又回到了香凝谷外的那片竹林,夜月辰用干稻草编了绳子,再结成鱼网状,曾为她做过一个吊床。夏日午后的休息时间,两人会装了泉水,带上些水果到竹林里去,宽大的吊床一人各占一半,清风拂竹,送来“沙沙”细响,时有蝉虫鸣叫,更添困倦之意,两人均是一觉好眠。林间蚊虫多,更多的时候,夜月辰为了让纤舞好眠,强忍困意为她打扇。有时纤舞明明是醒着,可是偏眷着这一份宠爱,赖着不愿睁眼。
“漂亮姐姐!”夜月熙嘟了小嘴,她把自己最为骄傲的东西展示给她看,可她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嗯,我在看呢。”纤舞回过神来,低头轻拍了拍夜月熙的头,像平日里夜月辰对自己那样,“颜儿,你可以叫我纤儿姐姐或者纤舞姐姐,只是,别在叫漂亮姐姐了。”说到“漂亮姐姐”时,纤舞不禁压低了声音,看了眼旁边的几个宫女太监。
“要不,我叫你仙女姐姐?”夜月熙凑到纤舞耳边小声道,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纤舞的脸有些红了,小声斥道:“不许顽皮!”这小丫头跟他哥哥哪里像啦?小捣蛋鬼!
夜月熙扁扁嘴,快步走到秋千前,秋千有些高,应当是考虑到小丫头在长个儿吧!旁边的小太监拿了个矮凳到秋千旁,扶着夜月熙上去。
“纤儿姐姐,快上来!”夜月熙一手扶了绳索,一手不停地招着。旁边的两个小太监胆战心惊地看着,摊着两只手,准备接住随时可能掉下来的惜颜公主。
纤舞轻笑,“跟你玩啊?我怕你蹬不起来,我不要!”说完,还故意摇头叹了叹气。
“哼,说你笨吧你肯定要反驳,但事实证明,你的确笨!”真不知道辰哥哥怎么看上你了?夜月熙轻视道,把最后一句话咽回了肚里。辰哥哥对她的疼爱一点不亚于自己,甚至比对自己还要好,夜月熙打翻了“醋缸”。“等秋千荡起来的时候,用不了多少力的!”
我至于有那么笨吗?纤舞暗笑,还是上了秋千。
起先秋千靠两个小太监推着才有点动力,荡到一定高度后,两人轻轻一蹬,秋千便往高处荡去。两人面对面站着,夜月熙看着矮了一大截儿,刚到纤舞的胸口。因怕夜月熙摔了,纤舞不敢使劲荡,只稍微用了点力。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人笨的夜月熙在荡了一刻钟左右后便有些腿软了,可骨子里不服输的个性又迫得她不肯先说停下来的话。
当纤舞意识到不对时,夜月熙的手早已脱了绳索,身子像断线的风筝被抛出去。纤舞惊吓不已,握着绳索的手也松了,身子失衡直直往地下扑去。一旁的太监宫女皆脸色惨白,半天没反应过来。
紫色绣金蟒袍在眼前晃过,夹杂了一些桃花的清香,身子已被锁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颜儿!”纤舞回复清明,急欲查看夜月熙的情况,是伤了手脚还是怎么了?纤舞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哭腔,都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
“不用急,颜儿没事!”清冷邪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纤舞抬头,撞进了那深邃如幽潭的眸子里。想到此刻自己还在他怀里,纤舞忙挣开,退开两步。
“颜儿,你没事吧?”看着夜月熙被一个身穿朝服的男子抱着,纤舞松了口气,忙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身穿朝服的男子将夜月熙放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叩拜之礼,“微臣李晟,给惜颜公主请安!”
受了惊吓的小脸有点苍白,夜月熙动了动嘴唇,半天才说出话来,“李御医请起!”
“公主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未受伤,不必担心!”李晟站在纤舞旁边淡淡地开口。
纤舞这才打量起他来,细看之外不由吃惊,这人不就在在兰城客栈遇到的那位?!他竟然是宫中的御医!
“大皇兄!”缓过神来的夜月熙一眼就看到了挂着冷意淡笑的夜月宇,忙给他见个礼。在四兄妹中,她最怕的就是夜月宇,虽然他对她算得上极好,但她就是觉得不自在,就像水仙一样,看似无害,有时却是致命的毒药。
那紫衣人就是辰哥哥的大哥,纤舞思绪流转,而后庄重行礼,“民女白纤舞见过南宇王!”
纤舞?确实够得上一个“舞”字!黄衣飘飘,如展翅欲飞的蝴蝶,盈盈笑语,似玉珠落盘,却是妙人一个!
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斜睨了眼一旁的宫人,“你们没护好公主,该当何罪?”冰冷的语气配上一张冷峻的脸,宫人们吓得双腿瑟瑟,齐齐跪倒,不敢有半句辩解之词。
夜月熙哪见过这阵仗呀?一下子慌了神,扯着纤舞的袖子。
“王爷,今日之事是民女与公主玩闹中疏忽之过,还请不要怪罪这些宫人!”纤舞言辞恳切,剪水双曈直直地看着夜月宇。
夜月宇只觉有什么在心口划过,太快了以致于无法捕捉,淡淡开口:“你是什么人?”
“他是三皇兄的师妹,今日进宫来玩的!”夜月熙急急开口,生怕夜月宇牵罪于她。今天的事是自己逞能,掉下来的时候被吓了个半死,现在又连累了旁人,心里已经自责不已,要是害纤儿姐姐受罚,她就更内疚了。
夜月宇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今日的事姑且算了,还有下次,小心你们的脑袋!”低沉冰冷的声音扫净这夏日的躁热,太监宫女们被冻得瑟瑟发抖。回头看了眼纤舞,慢步往兰苑外走,李晟向夜月熙告退后,匆匆跟上。
纤舞对夜月宇的奇(提供下载…)怪表现不明所以,不过她能确定的是现在大家都没事了,“你们快起来吧,没事了!”
太监宫女们颤颤地站起来,总算拣回了一条小命!
夜月熙轻拉了纤舞的衣袖,“纤儿姐姐,我们回去吧!”
“刚才那名女子,你见过?”步子未停,夜月宇闲闲地问。
李晟微低了头跟在身后,听得这话,回道:“那时大将军和北辰王搬师回朝途经兰城,曾在兰城的一家客栈内看过一面,似乎是冲着北辰王去的。”
“哦?”夜月宇拉长了声音,显得饶有兴致,停下了脚步,“你去查查她的身份!”她会不会是夜月辰的一个缺口呢?
李晟会意,低头称是。
夜月宇举步欲往前走,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道:“皇后娘娘的身体怎么样?”
“久病缠身,撑不了多久了。”李晟的语气微冷,眸中闪过嗜血之色。
“哼!”夜月宇嗤道,“那就她的下半生与疾病为伍吧!我这三弟的手段也够狠的啊!一点玉粘粉让皇后久咳不止,几年下来,竟成重症。”这一点一点的折磨还真是甚合我意呢!
“还是不给她用药吗?”李晟请示。
“用药?她也配!”阴冷的声音似乎来自地狱,带着复仇的快意。三尺白绫、黄家惨遭流快,这些年来,他辛苦地在朝堂摸爬滚打,与姚相那个老匹夫虚与委蛇这一切,他终将一一讨回!
李晟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全身兴奋因子都在颤动,他的选择果然没错,这个野心家确实能让自己大展拳脚!
绝色囚妃 020
夜月辰在跟着云慕枫学习一段之后独挑大梁,被夜月崇派协助工部尚书理事,而夜月宇则继续协理朝政。一时之间,百官都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皇上一直让左相辅导北辰王处理政务,怎么又突然让他到工部去?
摸不着主心骨的大臣们用尽各种名义到右相府拜会,皆被姚霆称病拒于门外。君心难测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几年来夜月宇羽翼渐丰,再也不是仰人鼻息的落魄皇子了,自己又能操控得了他多久呢?
这厢,左相府书房。“老师,您怎么看?”工部尚书陈觉民抿了口茶,抬头看向云慕枫。
“能怎么看?皇上让北辰王协助你处理事物,你照办便是!”云慕枫揭了茶盖,轻吹了口气,闭目闻着茶香,却并未打算喝下去。
“北辰王跟着我一个小小的尚书能学到什么啊?”陈觉民不解,有些气闷地将茶杯放下,“南宇王协理朝政已经八年有余了,皇上是打算把皇位传给他了?!”
“沉不住气了?”云慕枫睁眼,眸中一片清明,“若皇上不这么安排我倒要担心了。”
陈觉民不解,疑惑地看着云慕枫。
云慕枫起身坐在书桌后,铺了张宣纸,下笔虬劲,练起字来,“觉民,工部是干什么的?”
“职掌土木兴建、渠堰疏通、陵寝建造、纺结冶炼、兵器”陈觉民突然顿住,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不确定地看向自己的恩师。
云慕枫并未抬头,堪堪收住最后一笔的势头,放下笔,低头将墨迹吹干。这过程一步一步做得极为认真,陈觉民不禁走近了看究竟写的是什么。
“得民心者得天下”七个大字力透纸背,毫不掩其霸气,“老师,觉民明白了!觉民必当竭尽全力辅佐北辰王!”
“七月了,漓水的洪灾也该来了吧!”云慕枫轻不可闻地叹了句。眼神飘到窗外的梨树林,汐儿,他于你有愧,但对于你们的孩子,他考虑得比我这个当外公的周全多了!
自夜月辰被派往工部理事后可谓日理万机,宫廷中的维新及护城河的维护等琐事十分繁杂,而夜月崇又有意让儿子事事亲为,基本上夜月辰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工部。而这期间最为无聊寂寞自当数纤舞了。
已是日薄西山了,可早上就出门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纤舞烦躁地将医书丢在桌上,看了一天了,烦都烦死了。现在的纤舞是焦躁难安的,一会儿拨弄拨弄那盆清香扑鼻的茉莉花,一会儿又趴在桌上数茶杯里的茶叶,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夜月辰要是回来了一定会先到她这里看看她的。
锦瑟一直在注意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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