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程芳如独自一人到了所谓的暗房。入得室内,关上房门,里面就漆黑一团,空气中有种久无人际的霉味。
依稀踩到一块软地毯,为避免撞到其他物件,她只得摸索着就地坐下。
室内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气声,像及了无灯火中的黑夜,又像迷路在无人的荒山中,四周充满一片未知的危机感。
立刻,程芳如开始感到后悔。因自己逞强,与想要跟殷寞寒撇清关系。竟冲动地选择了这个暗房,早知让他关在起初居一年半截不出门还好。现在,后悔莫及了,要求救,似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以至,即使现在怕得发抖,心跳得快要到喉咙,她也不愿叫呼出声。
想些事情吧,那样就会把心中的惧怕压下去的。殷寞寒一开始要把她与艳姻关到暗房,为的就是要她们想清楚现实,和接受在这个时代被男人压迫的事实。
那么就让她想想未来吧,只要能平淡无波地过完这剩下来的三年半,她就可平安地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而且还能重新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出院后再找个轻松的工作,与母亲一起好好过日子。当然如果可能,她会找一个适合的男人把自己嫁了。
想到嫁,不期然地想起殷寞寒,如果找到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也不错,只是脾气坏了点,丢弃掉身为王爷的骄气,亲切随和,又要有风度些,可能会更适合!但不能有老婆或在认识她时有太多女朋友。总之,就不能像现在那样有许多个女人围着他身旁转。
在这个时空,她来得太迟了,他已经有二妻三妾,作为一个有知识的现代事业型女性,不该对已婚男人有奢想,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两人都相互喜欢,也不可以,这是不道德的。如果这个身躯一开始就与他相爱,恩爱生活的,该有多好?
抱膝坐着从过去想到现在,又回到了现实,所处的地方还是一片黑暗,该怎么办,恐惧虽减了少许,却无一点睡意。现在该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了吧,在经过艳姻与殷寞寒一翻谈话,再到昏厥,跟着她与殷寞寒争执。一夜未能眠,本该是睡意上佳的时候,却无法入睡。也因顾着艳姻的病情,竟忘了要喝上一口水,现在才感到口干舌燥的。
不知门外是否有人,如果有,怕也是听不到她的叫呼声,因她在进门时,发现门是用又厚又大的铜铁做的,从外面锁着,又无人看守。
落泊,她对自己的形容,可以说是为了一个男人而造成的。
带着对殷寞寒的怨气,越想越觉得不值,回到她那个时候,要什么男人没有,用得着与他恋爱一场吗?他既霸道,又无礼,无绅士风度,又恶劣地轻视女人,……程芳如越想越心有不甘,把一切的罪过都算到殷寞寒身上去,且用尽一切坏的批词低毁他,以便能够达到破坏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想着心里意有些许快意,是的,放弃他,会令自己过得更快乐无忧,与其他女人一起拥有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心境放开后,心态也变得轻松,睡意也来,躯在地毯上,沉沉地要睡去。在睡入梦境时,还一直想着,他,殷寞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为他受苦。等她出去后,必不会再跟他说话,以免惹来更大的风波来。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睡意来临时,自己就像头猪似的睡沉去了。
当她再争开眼睛时,室内竟有光线,弱小的蜡火。地上放在用托盘装着的饭菜,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幸好有灯火,要不然肯定会被人影吓得半死。
也不理坐着望住自己的男人,抓起一壶茶,倒头就喝,直到觉得解渴后,才放下在茶壶,抓起饭食,很不优雅地吃着。
静默不出声的人终于开口了。“饿坏了吧,逞强!”竟带着宠溺的口吻。
程芳如的心像冲满气体的鼓胀的薄膜袋,被他一句话捅破了似的泄气,满怀的拒绝之意不翼而飞了。冰凉的心坎被灌进暖流,暖暖的,柔柔的。听着竟温暖如沐春风!感动!
但表情还是得装凉淡,依然狼吞虎咽,没一点身为王妃的庄重。
“要出去了吗?”带着磁性的嗓声又起。
程芳如芳心乱跳,要啊,要啊。在心底纳喊着。
“不用,我坚持得了。”逞强,就是要逞强!要面子,不能轻易言输。
沉默。
待吃饱喝足,放下乱杯盘后。
才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艳姻醒了吗?”
“午饭时间。”简短回答。
“然后?”艳姻呢?
“醒了。”不耐烦的脸色。
“她……还好吧?”小心地问。
“你就那么关心她?”好像是吃醋的模样。用得着吗?
“我喜欢!”不问一下,能行吗?
“要不要叫她来这里陪你?”殷寞寒一脸坏笑。
“不用,我一个人过得很好。”谎话,其实我很害怕,恐惧黑暗无光的日子。
“你真是个胆小如鼠的女人。”突然说一句让程芳如模棱两可的话,她有吗?有表现得那么明显?
“就因季艳姻,你就开始做缩头乌龟。”一针见血!
什么嘛,缩头乌龟?
“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有胆略,处事不惊的女人。面对感情,你却选择做个缩头缩脑的女人。你的勇气甚至比不上季艳姻!”虽然如此,他还是对她谈不上一点喜欢。
是煲是贬?瞪眼,茫然。
“为了使艳姻对你放下妒意,你竟想要逃避我?想与我做回陌路人?”又是戳中要害。
“这样对你我,对她都好。”底头,知他又来瞪眼。
“我与她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而且我与她的问题不是问题。”语气是坚硬的。
……
“如果昨晚的事再发生,我担保绝不会轻饶她。”见她不言语,他继续道。
“不要以为,你为我做这些,我就对你感激,我自己的事会自己解决,只要你不再来防碍我就行了。”如果你能聪明一些,就会想到这种微妙的关系占着的分量。程芳如内心忧虑地想。
“虽然我不是商人,但是我也知道,当我投资了一份情感,绝不会轻易放手。况且对象还是你!”他还没有轻易放弃过任何事和物。不理会她的话语,坚毅地放下决战书。
第三十八章 王爷外出
更新时间【炫|书|网】2010…9…19 9:34:41 字数:3134
对于殷寞寒的蛮牛个性,程芳如也无可奈何!当你越是抗拒时,他就会越穷追不舍。可是,如果她刻意去迎合他,又怕芳心迷失更得彻底,到时会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自己无法控制。
第二天过去了,晚上下半夜,殷寞寒依然来,两人躺在地毯上,倾听着相互的心跳声与呼吸声。虽然她觉得很有安全感,但这样一来,要是被其他人发现他有到这里来陪伴,那她所作的努力都白费了。
“你回去吧。我不会脆弱得需要你的陪伴!”空荡荡的屋子里,飘扬着程芳如坚决的话语。
“这两天我要与寞离他们出城办事。”意思是今晚他是来告别的。
“什么事需要你自己处理?”她竟有些担心,以往他去做任何事情,因不知道,并不感到担扰,但此时他会亲自来道别,意议似乎不同,像是……像是相爱的两人在道别似的。
“你在关心我吗?”笑意不期然地逸出期盼。
“没有。”不能承认内心会有的牵挂。“出去了也好,我也好清闲,免得为了你与艳姻她们整天僵着脸面对。”说的是实话,虽然心中有他,但她是不会跟其他女人来争取他的。
手碗被大掌紧紧的握着,他似乎在生气!
“你与我在一起,于她们何干?”语调是严谨的。
“她们都是你的妻妾,当然有关系。”
“你也是我的妻。”
“可是你似乎把过多的时间放在我身上了。”
“那又怎样?”疑惑不解!
“会造成不平衡,受罪的必然会是我,第二个人就是你。”妒忌的人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来。谁也猜测不准!
“忌人忧天!”一声讥笑。“我是这里的王,谁敢在我掌握的范围内装神弄鬼,搞阴谋,我必不会放过。”霸道的语调,高骄的心态!
“做人不能自视过高,你要做的是防患于未然,而不是秋后清帐。”到了不得不算帐时,为时已晚,甚至会为了讨帐而伤了亲情,亲人……。
“你要做的是,怎么排解我现在因你而起的怒意!”声音是冷的,不过行动则是热辣辣的,抱着她的细腰挑逗起来。
恣意的嘴封住了她想逃避的双唇……!良久,当两人分开时,已喘息着气息。
“你会想我吗?”大掌抚着她未平息的脸。
“不会,不愿,不想,不要……。”声音是轻柔的,也是坚决的,不要再沉沦了,她在警告自己。
大掌抚到她的胸口上,在胸口处停下不动,似乎在探究着什么,然后,轻笑声从他喉间逸出。
“心跳过急,你在心虚!口是心非?”语气是策定的。
程芳如一把将他的手拒开,转身不理他。不愿让他知道得太多。
背后的身体移了过来,拦腰抱着,气息吹在她头顶上。
“四年之约,我也应诺了,为什么你不敢坦开心诚?”她到底在扭呢着什么。
她没有出声。
“答应没有你的充许不能同房,我也应诺了。你却连做朋友之说都不能兑现!”责备之意。
可是你并没有应诺不吻我的条件,程芳如沉默着想,如说了出来,会显得自己很小家气。到时必会有一翻争辩不可!以至依然没有应答。
“刚开始时,我以为你在扭呢于我冷落你十年的过错,但是现在,你对我,时冷时热的,教我无法捉摸你的心态。”
沉默,心折,心动,心跳加速,他似乎又在讨说法了。
“再不说话,我就要行动了。”某男开始不耐烦了。
“王爷……”无语。
直到第三天清晨殷寞寒才离开。离去前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她摇头。已经坚持了两天,没理由还有一个晚上放弃掉。虽然害怕得胡思乱想,但持着她多年征战商场的品性,不会言败。做任何事都有所途,只希望过了这一晚出去后,艳姻能够放下心中的结,重新接纳她……。
又不知抱膝胡思乱想了多久,害怕了多久。厚实的铜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拿着小灯火的苏儿。见到她一刻,对她真感激涕零,苏儿的到来,让她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类,不是她孤零零一个!幸好还有一个晚上时间的期限,要是有个无期限,她想自己会被这暗黑磨灭品性,然后失去意智,再然后是心智全无,再再然后就会变成一个疯子!
“公主。”苏儿走到她跟前,担忧地叫着。用着微弱的光,观看着自家公主,脸色无光泽,眼神涣散,她肯定受到了不少苦了。
程芳如抬头看她,因长久不见光线,碰到光线眼睛竟酸涩难睁。
“王爷已出远门了,他让苏儿,准时三餐送饭。”苏儿见她没说话,自己先打报告了。
“他什么时候出发的?”语气是关切。
“早上吃过早饭后,就与二王爷,三王爷一起骑马出去的,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苏儿知她的心。
“他可有话留下?”程芳如很丢脸地承认,知道他出远门后,就一直在牵挂了,本不想在苏儿面前承认,但除了向她探问,几乎无人可问了。
“让我照顾好你。”苏儿微笑着说。因她感觉得到,王爷与公主已产生了微妙情意。开始互相关怀热问起来。
“哦。”就这些?不过也不要紧了,她不打算再接纳他。
“艳姻怎样了?”突然想到那天昏迷的人。
“她还在病榻上,那天昏睡过去后,醒来就是高烧,让大夫开了药,是退烧了。但退了又烧,烧了又退,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身体一下子弱了许多,连床都不能起。”
“怎么会这样,她一向身体好好的,怎地一病起来就这么严重。”程芳如疑惑不已。
“苏儿也不知,听她房里的丫头说,是心病引起的体弱。”
“可有让大夫开药?”
“服过了,就是没见起色。”
沉吟了会,问道:“王爷可有行动?”
“刚开始时王爷因你自愿到暗房来,气得不轻,把源头都指向艳姻王妃,以至没理会她,待到了昨天,发起烧来后,王爷才感到事态不对,亲自让宫里的太医来探病。但是都无功而返!”
发生这种事,他为什么没对她提起,是因觉得没必要,还是怕她担心害怕?
“不行,我得去探望她。”说着站起来想要走。
“公主……”苏儿拉着她。
程芳如疑问地望着她。
苏儿则犹豫着说:“不用了,公主,她现在不需要任何人,需要的是王爷。”
程芳如坐回到地毯上,有些茫然,恐怕到现在她再不想见的人是自己了。
“王爷可有去安抚她?”程芳如紧张着问。
“有是有,可听艳姻王妃房里的丫头,两人在房中,也无甚话,都冷冷淡淡的。或许是因如此,艳姻王妃的病更重了。还会有了却人世的现象!”苏儿也是根据她房里的丫环猜测说的,也没个真实,所以说起话来也迟迟疑疑的。
“王爷打算就这样对她置之不理吗?”不会的,他不会是冷然的人。
“当然不是了。”苏儿为殷寞寒不平,没想到公主竟这样评价王爷,刚才不是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吗,现在竟把他想这如此冷漠无情,公主在搞什么。
在程芳如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嘟起的嘴后,又道:“此次王爷与二王爷,三王爷外出,就是为艳姻王爷寻一味药材,听说这药很稀有,生在光秃的山崖中,还要有专人陪育而出的。王爷听太医说,这药并不难找,但种药人却脾性怪异,必会上山找药的人换一个条件。怪在对方不是要金银财宝,而是要寻药人,割开心胸,让她看一看来人的心里黑是红的。”苏儿一边说一边满脸惧怕着。
“那王爷这一去,岂不是有惊险?”怪不得昨晚他又在向她讨情,是否是他也没有多大把握能安然回来。
“公主,不用担心,王爷带着长年英勇善战的二王爷与三王爷,还有一队能力超强的侍卫去,为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