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他的精神支柱。
常福泽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着一本《电视新闻学》。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书还在胸口上平躺着。
这一夜,常福泽睡得很香。他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看见自己扛着摄像机去采访的景象。还有父母亲、哥哥姐姐、以及同学们为他祝贺的一张张笑脸。常福泽自己也开怀地笑了起来,也许笑的声音很大,把自己给惊醒了。常福泽把书从胸口拿开时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坐在床上用手搓了搓脸,笑着自语道:“真没出息!”
在演播室装修完毕之前,常福泽每天都早早到电视台办公室忙碌着。去电信局申请安装办公电话,采购办公用品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杨阳都交给常福泽去办。杨阳看中常福泽诚实稳重又老实,所以很放心让他去办这些事。常福泽在采购办公用品过程中也非常小心,尽量节省开支。而且有一些老板问常福泽要不要在发票上多开点金额,常福泽都叫老板不多加一分钱的如实开票。常福泽认为,做人不能贪图小便宜,更不能因小失大。杨阳能亲自教自己学习摄像,给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又那么信任自己,所以为他办事就要像给自己办事一样有责任心才行。不说品德多么高尚,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常福泽坐在办公桌前联系写着电视新闻稿,新装的电话响了。
常福泽伸手拎起电话:“您好,这里是证券直击栏目组。”
“小常,我是杨阳”
“杨老师好,有什么事吩咐?”
“一会有六个广播电视学校的学生到台里应聘,你通知门卫放他们进去。你负责安排他们等着人到齐了后再打电话给我,我和王婧老师过去。”
“好的,请您放心,我会做好的。”
挂了杨阳的电话,常福泽马上给门卫打去电话交待一下。然后拿起笔继续练习写电视新闻稿。大约十分钟后,有人轻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常福泽的声音洪亮清脆,大有老资派的范。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三男两女,为首的瘦高个子说:“您好,我们是广播电视学校的,是杨阳老师叫我们来的。”
“噢,我知道的,你们随便坐吧,稍等一会。还有一位没到,等人到齐了我再给杨老师打电话请他过来。”
常福泽说完转身从背后的文件柜的拐角里拿出一次性杯子,从饮水机里放出水递给每一个人。瘦高个子男站起来说:“谢谢老师。”
常福泽笑着说:“我叫常福泽,可别叫我老师!我也是刚毕业才才来到这里的,也许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互相学习,互相关照。”
几个人听常福泽这么一说,马上轻松了起来,俨然没有刚进门时的那种紧张和拘谨的状态。瘦高个子男站起来介绍着:
“我叫高天,学摄像的。他叫刘一好,学新闻采编的。他是徐志,也是学摄像的。还有她们两位是学编导的。”
常福泽很羡慕他们,他们才是专业的正派军呐。看来,与他们同台竞争是需要倍加努力才行。
“你们放松点,不要紧张。等会杨老师来了尽量的发挥好自己的能力就行了。我们杨导最看重个人能力了,只要有活就没问题。”
几个人看着常福泽,流露着感激之情。虽然他们都是专业学校毕业的,毕竟是刚出校门,心里都脆着呢。常福泽能体会到他们此时的心情是紧张、激动、渴望和忧虑,是一种反反复复特别纠结的时刻。因为他有过这样的体会,所以他愿意帮大家舒缓压力。既能拉近同事关系,也可以为将来向他们学习讨教打开方便之门。
最后一位应聘者满头大汗地赶来,看样子路上很赶。高天冲他说:“黄升东,告诉你早点来早点来!你看你总是拖拖拉拉,唉…”
常福泽同样给他倒了一杯水请他坐下,然后给杨阳打去电话。一会功夫,杨阳和王婧两人一起来到了办公室。参加应聘的人都站起来了,那种紧张的情绪迅速回到了他们的脸上,都畏畏缩缩地和杨阳王婧打招呼问好。杨阳可不是那么随意,他冷漠的表情实则是一种对做事的认真态度。而在几位应聘者面前他可就是深不可测的考官呐,他们预料不到杨阳会给他们出什么样的难题。
杨阳和王婧坐定接过几个人的简历说“现在你们学采编的每人写一则关于今天股市大盘收盘情况的简讯,这是中国证券报,可以拿去参考。没有带纸和笔的找常福泽要。”
常福泽把纸和笔分发给几个人后又听杨阳说:“小常,你把我们今天面试的场景拍摄下来,做为栏目资料备用。”
常福泽一愣,心里有些小紧张。毕竟学摄像时间不长,拍摄备用资料这是大事啊!但是容不得常福泽选择,稍作镇定,便拎起杨阳刚才带过来的摄像机,熟练地按流程操作。先检查电池,开机,装录像带,然后扛上肩调白……
常福泽所有动作都做的轻松自如,酷似一位有经验的摄像老手。常福泽按照记录一段完整故事,遵循蒙太奇的专业衔接组合镜头语言。他左眼紧闭,右眼紧紧贴在摄像机取景器的眼罩上认真取景构图,手指来回旋转调焦距。常福泽一口气拍摄了二十分钟左右,全景、特写、推摄等镜头都有。杨阳在摄像机上调乱白平衡后,又叫学摄像的高天和徐志各自也都拍了一段。然后叫常福泽把录像带倒回前面,用视频线将摄像机连接到办公室的监视器上开始播放。
常福泽心里扑腾扑腾不停地跳,这不是让自己献丑吗?和专业学校的比,自己肯定会显得很寸。所有人都盯着监视器,大气儿不敢出的等到全部看完。
杨阳把手里的一叠简历往面前的办公桌上一丢说:“你们自己感觉如何?我们来做一下对比,第一段是常福泽拍摄的。常福泽是刚接触电视这个行业的新手,并不是专业学校出来的专业学生。他的起点比你们低到几乎为零,他跟我学摄像不到一个月。我也只是简单教他一些基础技术,完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学到这个程度,我认为常福泽完全有能力站一个机位。他是一个农村的孩子,能收下他就是看中他身上具有一位合格摄像的灵性。徐志,你看看你拍摄的,没调白平衡吧?这是做为一名摄像人员最低级的失误!难道你们在学校没学过调白?”
徐志忙说:“我太紧张了就忘调白、、、”
杨阳摆了摆手说:“不要给自己找推脱的理由,如果现在是现场直播,由于你的失误拍摄出来的画面色温不正常,你能对观众说我忘记调白了吗?摄像是非常严谨的工作之一,不可以有这样的失误发生,不能做到细心慎微那就不如不做这项工作。”
杨阳的话说的很直白,那就是徐志被淘汰了,常福泽看到徐志的脸上一阵阵红,毕竟是在同学面前出错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常福泽为徐志感到惋惜,他清楚,徐志只是太紧张了,所以会手忙脚乱忘记调白。拍摄的画面抖的厉害曝光不足,聚焦也有些模糊不实。如果自己不是运气好先入为主学习了一段时间,恐怕和他们一起来应聘自己会比徐志更糟糕。
徐志站起来礼貌地说:“杨老师、王老师,那我先走了,回去后我一定总结错误,希望你们以后能给我一次机会。”
徐志走后,剩下的几个人更加紧张了,谁都不敢猜想下一个离开的是谁,鉴于高天的摄像功底很好,刘一好的文字功底不错,最终只留下这两人。从杨阳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对高天的印象很好,对刘一好的感觉也不错,毕竟栏目组建需要人,更需要他们这样的年轻人来搭台发挥他们身上所具有的激情和活力。刘一好学的是采编专业,看起来比较斯文,有些木讷、害羞的样子。
王婧看着刘一笑着说:“刘一好,放轻松点,小常文字功底也不错,你们多交流。”
刘一好看了常福泽一眼,两人友好相视一笑。
杨阳拎起摄像机和王婧准备走了,他对常福泽说:“小常,你安排一下请小高小刘去吃工作餐,然后带他们去和你住到一起。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开始安装设备,我和王老师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杨老师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杨阳和王婧离开后,常福泽就和高天刘一好在办公室聊天。三人相互感觉都很好,聊的相当融洽。
常福泽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说:“以后就是兄弟了,你们是高材生,要多多关照我啊。”
高天自始自终都显得很放松,也许有能力的人都能做到胸有成竹吧。他笑着说:“对!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常福泽,我和老刘以后也靠你在杨导和王导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刘一好也说:“看的出来,你是王导和杨导身边的红人,你很有才华,是你关照我们才对。”
常福泽连忙摆手说:“得得得,是兄弟就不要客套。我这个人不喜欢互相奉承吹捧,兄弟们以后就通力合作,干出一些属于我们自己的成绩出来。”
高天拍拍常福泽的肩膀说:“好!你这兄弟我交定了,我喜欢你这性格。”
刘一好再次伸出手说:“好兄弟!”
三人将手搭在一起,有点相见恨晚和义结金兰的味道。
聊了一会,三人来到电视台旁边的红姐小饭店落座。高天向刘一好使了使眼色,刘一好跑到饭店外买来两包红皖香烟放在常福泽面前。
常福泽把香烟丢到刘一好面前说:“这是干什么?不拿我当兄弟了是不?我们都刚出校门没有经济基础,不能铺张浪费,大家都不容易!”
刘一好说:“初次见面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高天也说:“就是因为当你是兄弟,初次见面,老刘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常福泽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喜欢客套,你们越是这样我有点不能接受,有距离感。”
高天笑眯眯地说:“常兄既然这么说我看这样吧,你们两人一人一包总行吧?我是不抽烟的,常兄再推辞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了!”
常福泽只好拿过一包拆开抽出两支香烟递给刘一好。抽烟的人都知道,递两支香烟给别人是礼貌的做法。对方接香烟的时候如果懂得尊敬你的话,他会接靠里面的那支。如果你给长辈或者比你大的人敬烟,你就得让他接前面的那支不让其接后面的那支。
看到刘一好随手接过前面的那支香烟,高天说:“老刘,你看你还是抽烟的人呢!我不抽烟都知道应该接后面的那支。”
刘一好不好意思地笑着。
常福泽往椅子上一靠,点燃一支香烟说:“高兄,又来了!我是看到刘兄比我大,我应该敬兄长。”
高天说:“看来常兄的社会阅历不浅啊,懂得很多。虽然是小事,但这些细节上能让在场面上混的人吃得开,起码很大气。”
常福泽说:“好了,高兄你就别抬我了,抬的高摔得狠。”
菜上来了,高天叫服务员拿来了几瓶啤酒,三人喝将起来。常福泽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就变成了红脸汉子。席间互相了解,刘一好最大,常福泽最小。常福泽就称高天为老高,称刘一好为老刘,高刘二人则称常福泽为小常。酒文化为什么在中国从古至今一直盛行?因为酒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顿酒后,常刘高三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走在一起也更像好兄弟。彼此之间嘻嘻哈哈说笑的随意了很多。
高天和刘一好告别常福泽上公交车,他们要回学校收拾东西准备择日搬到常福泽目前住的地方。常福泽放慢脚步在护城河大桥上漫步,欣赏着这座城市美丽的夜。河岸两边是无限延伸看不到头的璀璨灯饰,河面上倒影着各种颜色的灯光: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绿色的等。还有那些交织着,不停闪动变幻各种形态的酒店和娱乐城的霓虹,都给城市的夜增添了华美色彩。常福泽在心里重重的感叹着,真美!自从来到这座城市,他从来没有这样舒缓地放松过自己,这种状态让他感觉很舒服,很享受。
第十五章被领导批评
早晨七点前常福泽来到电视台办公室,他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办公室的门才发现杨阳和王婧都在。过了一会高天和刘一好也来了,杨阳就开始分配任务。
杨阳说:“我和常福泽在演播室,王婧到楼下看着车里的设备,高天和刘一好搬设备。”
任务交代清楚后,他们就开始搬设备安装。第一天,基本上把设备安放到位,并连接好每台设备上的电缆线和信号传输数据线。搬完设备后,在杨阳和高天一起安装设备的整个过程中,常福泽都留心观察着如何接线和每台设备相互交叉连接的原理。每一个重要的连接方法,他都暗自记在心里。
第二天,专业电视冷光灯也到货了,几个人又是爬上爬下安装调试到晚上十一点才结束。
第三天,杨阳带来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专业的同事和大家认识。男主持叫杨肖,女主持叫秦娜。他们都是高天他们学校的,所以两位主持人和高天刘一好都认识。一个新栏目的工作组就算成立了,大家在办公室里第一次开起了工作会议并分配工作任务:杨阳为栏目总制片人;王婧为节目导播;常福泽为办公室主任兼副摄像;高天为主摄像,灯光师和副导播;刘一好为节目编辑兼字幕;秦娜和杨肖二人轮日班为节目支持人。工资待遇方面,第一个月每人400元。
400元够干嘛用?大家都觉得少的可怜,但是没有人提出异议。秦娜是本市人,父亲是国家二级演员,母亲也是省话剧团的文艺工作人员。她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独生女,她所需要的不是找个能稳住脚养并活自己的工作,她是来学习主持经验锻炼自己的。杨肖,高天,刘一好他们一是想在踏出校门的时候尽快稳定;二是为了体现出专业学校出来的价值,如果不进媒体单位那自己学了几年不是白白浪费了。他们共同的想法就是等有了工作经验之后,再去换工作相对来说容易些。而常福泽就不同了,他只想离开农村。至于将来做什么不重要,他要把这个工作机会当做自己成为城里人的第一步。虽然400元的工资比报社整整低了一半,有些意外,但是他不后悔,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在报社的话也许待遇会比电视台好很多,可在电视台有他更有兴趣的事做。他对陌生的东西总是好奇又渴望,况且电视台更具有挑战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