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闷得难受,我轻轻搂住财主,他蓬乱的头发像一只只小小的八爪鱼,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搔痒,我眯了眯眼睛,低低笑出来,先这样吧。
蛋蛋的声音又响起来,没有刚才的歇底斯里,却像一个个忧伤的小炮弹,一个个炸开:“蛋蛋很开心,蛋蛋不哭,蛋蛋很开心,蛋蛋不哭……”
声音渐渐低下去,接着是一声声拼命压抑的呜咽。
好像台风来前的雨夜,暴雨倾城,整个世界噼里啪啦的响,灯光晕黄,行人匆匆,在门外蜷成一团的小兽,不停地颤抖,湿漉漉的眼睛透过雨雾直直的看你。
我心口一紧,眼角微微泛湿。
我撑开财主,欠身起来,还没把头露出床单外,“砰”一声就被压在胸前的铁臂撂倒在床上,还顺势摸了姐姐两把。
色狼!我低咒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上弯,低沉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跟在跋扈的财主身边,好像软弱也少了不少呢?
与财主斗,其乐无穷~
我握拳,小心翼翼的把上帝之手抬开,刚想松一口气,某只雄性动物修长又笔直的腿自发自觉得往我身上一横,嘴角下有浅浅的笑窝,鼻翼微微颤动,看起来,居然很可爱?
阿米豆腐,要是被财主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会被霸王龙喷火烧死吧?
我咽了咽口水,NND,我就不信了,除了腿脚并用你还有什么新招!
终于,像八爪章鱼一样缠在身上的李若愚总算被我给扒拉下来了,我还来不及品尝胜利的喜悦,财主咕哝了一声,万分无害的挺了挺身,于是……
财主的小李,竟然已经英姿飒爽的醒来了,现在正对着我两瓣粉嫩又纯洁的臀部!
我咬着床单,用饱含娇羞愤恨的用眼神谴责某人,哪知这只没有廉耻心的色狼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打蛇绕棍上,往我身边拱了拱……
小李的存在感,如此如此的强烈……不不不能忍了!
我哀嚎一声,也不管会不会吵醒财主,从床上蹦起来,一头扎进大衣橱里开始刨衣服,被睡着的财主就这么红果果的调戏了,好丢人……
我扎进衣堆里,只愿长睡不复醒,但想起门外失落的蛋蛋,还是顶着一张大红脸,胡乱抓了件衣服穿上。
虽然说在别人痛苦的时候咧着嘴傻笑很不厚道,但财主咕哝我名字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我应该是把天心KO了吧?
YES!
最后我在沙发边发现了蜷成一小团的蛋蛋。
蛋蛋弓着腿,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埋在膝盖里,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小小的五官好像轻轻一擦,就会消失一样。
淡蓝色的睡裤拖在地上,露出光着的小脚丫,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说不出的可怜。
我情不自禁的蹲下,伸出手抱住蛋蛋,轻轻抚了抚蛋蛋单薄的背。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记得我伤心的时候,小弟罗敷就会这么红着脸抱我呢。
像一只别扭的小怪兽。
我收紧手,把蛋蛋抱紧,他低低的呜咽一声声的打在我的胸口,疼得好难受。蛋蛋哭得小心翼翼,好像可怜巴巴流浪猫,伸出小爪子轻轻挠你,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倔强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人开门见喜,我倒好,一开门,看见个脏兮兮的小子。”校长的声音透着老于世故的精明,这时候却是满满的心疼,“我撩起孩子的衣服一看,真是造孽啊……一条条比蚯蚓还粗。”他一遍遍的抚着起伏的胸口,眼睛里是极力压抑的泪光。“我生不出儿子,也没福气抱孙子。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捡来了一个,倒嫌弃糟老头,死活要跟你们走……走了好走了好,走了麻烦少,呵呵呵呵。”校长爽朗的笑了笑,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围着李若愚打转的蛋蛋,浅浅无奈的笑意和落寞——最受不了老男人难过了,以后,要好好保护蛋蛋呢。
没做成称职的姐姐,妈妈,总可以吧?
我鼻子一酸,今天早上悲伤怎么就逆流成河了呢?
晦气。
“你们两个也不嫌脏。”
我抬头,某个人顶着鸡窝头,心情不甚好。
我讪讪笑了笑,心里酸溜溜的。一点都不贴心,哼。
我还没腹诽完,就被某人猛的抱起来,“喂!”我和怀里的蛋蛋异口同声的尖叫。
“着凉了我可不管!”说完又被甩到沙发上。
被甩多了,我和蛋蛋都进化出雁落平沙式这般优雅的着陆方法。我和蛋蛋头顶着头傻笑,突然蛋蛋开口,表情异常严肃:“妈妈,”我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后脑冒出一大滴冷汗。
为毛不叫王婆?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人本不犯贱,踩的人多了,也就犯了贱。
“妈妈,树丫子有腿吗?”
OMG,这是个什么问题?小孩子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的恐怖。
“当然没有了。”
“那头呢?”蛋蛋指指自己圆滚滚的小脑袋。
“当然也没有咯。”我伸手揉揉蛋蛋的脑袋,咳,神童果然想法怪异。
“哦。”蛋蛋若有所思,犹疑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蛋蛋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丫头,把腿打开。什么意思呀?”
一本正经坐着的李若愚,忽然低低的笑开了。
“有吗?”我很愤怒,猛的一拍茶几,结果茶几连颤也没颤。“哪对奸夫淫妇敢这么污染我们纯洁的小蛋蛋?!妈妈去和他们拼了!我要去投诉物业!我要去天涯发帖!我要录下来买情 色录音带!”在蛋蛋无比纯洁眼神的注视下,我觉得自己简直品学兼优,正义勇猛堪比薄瓜瓜,却在撞上李若愚揶揄目光后,想起了什么,霎时一张老脸顷刻灰飞烟灭……那个奸夫淫妇,该该不是我和财主吧?
某人好像在昨晚某次冲刺的时候,咬着我的耳朵声音醇厚好听,轻轻的用腿分开我紧紧并住的双腿:“丫头,把腿打开……”
啊啊,天哪!
(45)
蛋蛋直接忽略我的一脸呆滞,兴致勃勃的继续发问:“奸夫淫妇是王婆和武大郎吗?”
李若愚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不幸波及,成为蛋蛋口中的武大郎。脸色变了变,眼睛看着蛋蛋,。电子书却对我说:“酒没了。”
我搅着汤匙有点心不在焉,应了一声。你那么精贵的拉菲让我这种穷人上哪里去买?说了也是白说。
李若愚想了想又说:“我要去买。”
我喝了口粥,含糊的应了一声。
李若愚推开椅子,长腿一跨,立在我身边。
我抬头瞪他,大清早吃饱喝足发什么脾气?
李若愚眼睛里的光闪了闪,一言不发的进了衣帽间。
怪咖。我骂了一句。
等李若愚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从衣帽间出来,蛋蛋正伸着粉红色的小舌头舔我嘴角的粥粒。
我在心里默默哀叹,这孩子才多大就会调情,比陈冠希还有前途。
财主一出来,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财主,快来,你情敌在调戏我呢~”
财主站在一边看了看,又看了看,半弯下腰,笑眯眯的对我说:“你求我?”
我莫名其妙,求什么求,我只是客观陈述了一个事实,但眼见着蛋蛋对我上下其手,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嗯。”
财主的手卡在蛋蛋的脖子上,想了想又说:“你求我和你一起出门,嗯?”
我点头如捣蒜,手挥了挥。快把这只小爬虫给我拎走!其实我挺怕小孩儿和小猫小狗,软软绵绵,一不小心就会折了一样。
财主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蛋蛋一提溜,直接扛在肩上,拽了拽我,搂着我的腰就要出门。
我有点气,咬了咬嘴唇。想约我压马路就直说嘛,九曲十八弯,还偏偏要说成是我求他的,两个字,别扭。
“这里还有。”我正腹诽的时候,财主松开我,低头,手指轻轻一捻,懒懒道,“笨。”
他手指擦过的地方微微的还有些热度,我双眼放空,睇着他,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
因为他的目光和我接上的瞬间,就立刻别过头去,耳根似乎有微微的红。
我迟疑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头歪了歪,觉得安心。
结果下了楼,迎面就碰上了琦琦。
琦琦正在搬一个箱子,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立刻笑得一脸狗腿,涎着脸叫道:“老板老板娘小老板~”
虽然公寓的大厅里暖气开得很足,我还是不争气的抖了抖。
看样子我这老妈的名分已经坐定了,不对,是二十岁的老妈子。
李若愚淡淡看了琦琦一眼,颇有点气势,琦琦呵呵笑了笑,就往里走,边走边回头冲我挤眼,我有点莫名其妙,看李若愚,他却低下头逗蛋蛋。
我有点心虚,腿上发软,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直到走到旋转门门口,我才想起来:“哎哎,刚才琦琦那个箱子里就是红酒吧?”
我好像窥见了瓶子上漂亮的幽绿色。
李若愚拖着我往前走,回到:“不是。”
“我明明看见了,那个绿色的瓶子。”
李若愚顿了顿,我差点没撞到鼻子:“那是橄榄油。”
“哈?”
李若愚信誓旦旦:“最近金融危机,他们开始做橄榄油。”
“哈哈?”结果接到了李若愚的一记白眼,
我隐隐觉得不对,但和财主对了对眼,觉悟到要是他要算计我,我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的,于是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嗯。”
其实我在想,难保我是豪门大户流落民间的私生子,而财主恰恰是衣冠楚楚的骗子,张了张大网等我往里钻。
这么想着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连窝在我怀里睡觉的蛋蛋,流出的口水看起来也那么有组织有预谋。
阿门,我一定有被害妄想症。
结果我的第六感,被证明是正确的。
李若愚借口最近好像喝腻了拉菲,就自顾自决定不去酒行。然后换了路线,直往帝都的商业区奔去。
我抱着蛋蛋忧心更甚。想着美国大片里,往往繁华平和的商业区总有恶势力汹涌澎湃,难不成财主要把我绑去卖了?
我扑哧的笑了出来,没办法,坐车真的很无聊。还要提醒财主不要闯红灯不要超速不要按喇叭,撑着不睡我也就这么点爱好了。
落了车,我在一众服务人员恭敬的目光下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在我的印象里,帝都的服务行业的风格一向是彪悍又高傲,而且带有明显的性别歧视——我尤记得当年我和石妍在学校吃火锅被晾了整整半小时,但另一桌来的比我们晚、吃的比我们少的帅哥一下就得到了最热情招待。
所以,我现在腿肚子打颤,仿佛待宰羔羊的心情,也就不难理解了。石桥整理收集制作
当站在珠宝柜台前,我满腔的迷茫顿时化作悲愤。
原来这小子想买个狗链子把我给套住!
作为一个有贞操有追求有理想的新时代女性,不A一条最贵的狗链子,根本不足以平民愤!我指着满柜台亮闪闪的狗链子,咳,就是学名“戒指”的东西,往案上一拍:“给我个最便宜的!”
本来服务员小姐还怀揣着“人傻钱多速来”的美好梦想,被我一喝,一时不知道今夕何夕,双手在柜台上一撑,尖声喝道:“什么?!”
李若愚和蛋蛋同时别过脸去,一脸我不认识她的表情。
我怯怯的缩回了手,本来想说最贵来的,一不小心,给说错了。
果然是穷人命么?
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搭在柜台上,李若愚的声音,我不得不承认,除了非常暴君的时候,还是很好听的:“要这个。”
本来还维持着我要和你们拼了的表情的售货员立刻软下去,满脸谄笑:“先生眼光真好。”
我捅了捅李若愚:“不要这个……”一边眼神飞向旁边又土又俗又大的金戒指。
李若愚偏过头:“嗯?”
我对了对手指,半晌才说:“有心理负担。”万一掉了不得心疼死老娘?存心想我早死还是怎么地?!
蛋蛋正从我怀里挣脱,魔爪向售货员小姐伸去,听到我的话,回了个头,小手一晃,酷酷的吐出两个字:“志气。”
妈呀,被个小孩鄙视了。
李若愚用手点了点我予以青眼的金戒指:“买钻戒送这个?”
售货员一边和蛋蛋的魔爪做斗争,一边叫道:“不是啊先生,这个戒指虽然囤积了但是……”
后面的话直接被她们匆匆赶来的老大给瞪了回去。
“嗯嗯,就是买一送一的没错~李总的太太真是有眼光,喜欢这么……”老大脸上的笑容保持得颇为不易,良久,才说,“这么复古的戒指。”
我连忙上去摇了摇她的手:“终于有人理解我的审美了!知音啊知音。”
这位老大嫣红的嘴角抽了抽。
拎着精致的小手袋一出专柜,我连忙拉上财主和蛋蛋,撒腿狂奔,直到偏僻的拐角处。
“王婆妈妈,你得狂犬病了哦?”
李若愚摸摸我的头:“不要太兴奋。”
“切,我见过的市面可大了,至于吗?”我那个“吗”字不自觉的抖了抖。我抽出包装精致的首饰盒,抠出戒指,照着上面猛的就是一口。
李若愚难得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你干嘛?”
“嘿,不懂了吧?要看金子真不真,咬一口,仔细体会那刚中带柔的力度……你那是什么表情?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我咬啊咬啊咬。
李若愚平复了下气息:“你看看你咬的是什么?”
虾米?我一看就傻了,这这不是那个钻戒咩?我连忙松口,完蛋了,划痕划痕!
李若愚叹了口气,拿出男戒,凑到我跟前,说:“咬。”
“干嘛?”我吓得倒退几步。
“我喜欢。”何其理直气壮!
说咬就咬。我照着就是一口,一边偷偷的看李若愚,那个小眼神儿真让人发毛。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么?
蛋蛋托了托下巴道:“神啊,这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对戒指。”
这孩子又抽什么疯?我和李若愚交换了下眼神,满头黑线。
又买了点东西,刚要搭电梯下去,我眼前一闪,对两只说:“等我一下。就在原地等,不准动!”
财主抱臂,评论道:“神经。”
蛋蛋扒着李若愚的腿:“爸爸说的对。”
你个小狗腿!
我咒了一声,心急火燎的买了个手机挂链冲回来。手机链上的小娃娃一头火红的头发,黑乎乎的眼圈,额角上写着一个爱字。
“给你。”我往李若愚手里猛的一塞。
李若愚扬眉:“这是什么东西?”
蛋蛋缠着我:“蛋蛋也要。”
我踢他:“你没有。”我踮起脚飞快勾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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