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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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妖梦-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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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种种地猜测怨愤,终在这一声之中化作烟消云散。

木芫清一动不动任楚炎抱着,听得他心跳声越来越快,呼吸声越来越沉,不由得也感到莫名的紧张起来,嘴上胡乱支吾道:“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寒洛他们呢?箕,箕水呢?”

“我委实放心不下你,就跟着你过来了。”楚炎闷声解释道,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诡异了,连带着她地声音听起来也有些闷闷的,“见你落入洞中,我正要随了你下去哪知那洞却没了。正焦急间,脚下却又另生出一洞,落下来后便到了这里,天可怜见的,还好遇上你了。清儿,我知你在与我置气,只是万不敢拿自己性命玩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落入洞中之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清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是我小性了,见着箕水对你好,心里就不高兴。”木芫清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盈着,靠在楚炎肩头闭上了眼睛,悉心体味这份危难之中的真情蜜意。

木芫清正合着眼与楚炎互诉衷肠,忽觉身子冷不丁一空,睁眼时却哪里还能见到楚炎的身影?只见她身处狭窄空间四面围的都是镜子,正对面那面镜子中有个姿态妖娆面目姣好地女子正对着她笑容可掬,眉眼间与她有八九份相像。

“你醒了么?”镜中的女子娇笑着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变幻成我的模样?”木芫清大惊,却苦于身子无法动弹,只能逞逞口头上的威风,“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引我们来此,又幻作楚炎地模样来诓我擒我来此,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刀杀了我们岂不是更省力,何必要费这么大一番周折呢?”

“你问我是谁?为什么要变成你的样子?”那女子娇艳地脸上掠过一丝凄楚,依然含笑答道,“我也忘了我是谁,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了。见你生得好看,便借你的模样来用用,又不会掉你一块肉,有什么打紧的?你说的不错,确是我引你们来此的,却不是为了杀你,而是……呵呵,为了叫你看一出好戏。这一千年来,但凡有人经过此处,我便会擒了他来看戏,倒也生了许多的乐趣,解了我的寂寞闷乏。”

“看戏?”木芫清一愣。

“不错,你瞧。”女子手朝木芫清左边的镜子一指,示意她看过去。

只见左边那面镜子渐渐亮了起来,映出的却不是此处,而是另一番天地。

“这是……呀,御汜!”木芫清一眼瞅见镜中那个青衣男子,惊呼道。

原来他也被困在镜儿宫中不知来去,心里又担心着木芫清的下落,在一面面镜子中穿梭不止,不停歇地呼唤着木芫清的名字,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担忧和焦急。

忽然间,木芫清看到,镜中南宫御汜的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木芫清,一身伤痕,疲惫不堪,柔声唤了南宫御汜过去,也同那个假楚炎一样,对他软语哄骗了好一番,又是攥眉又是挤泪,末了一把扎进南宫御汜怀中,口口声声说她心里头想的念的爱的恋的全都是他。

南宫御汜先还有些疑惑担忧,后来见那假木芫清伤势并不严重,经不住她一番“肺腑之言”的表白,脸上慢慢现了些惊喜地神色,待到那假木芫清一头扎进他怀里,便轻轻环拥住了她,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完全沉醉在了这温柔陷阱之中。

见了这幅情景,镜中的女子妖娆的笑笑,满脸暧昧道:“你瞧,这个男人心里头欢喜的是你,而你心里头欢喜的却是另一个人,这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生生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木芫清见她手段卑劣,气不可遏道:“呸,你这没脸的怪物。你连个模样实体都没有,更别说会去喜欢谁被谁喜欢了。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姻缘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怎知御汜对我,我对楚炎就是欢喜了?关心则乱,就是朋友,见到他受伤了也不免会放松了警惕,才会被你有可趁之机!”

“哦?你对刚才我幻化出来的那个男人,不喜欢么?那怎么听了他的甜言蜜语那么高兴?”女子不以为然地笑笑,“呵呵,看你这模样,左右不过几百岁而已,性子还嫩得很。你这嘴上说不爱,心里头却骗不了人。我这读心术还从未出过错,你心里欢喜的是哪一个,我一看便知。你说我没有欢喜过谁?哈哈哈,我像你这般为个男人寻死觅活之时,你还没有出生呢。若不是因了……我又怎会落到这步境地,我心里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又怎么离了我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说的不错,关心则乱,我便是因着太在意他了,才没觉察出他的反常,谁知从此后便……生生世世相见无期了。”

“你既也曾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的爱恋,为何又要伏在这里拿我们的感情作耍?”木芫清柳眉倒竖,质问道。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〇、真情假意

镜中女子拿眼角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凉凉地开口道:“不过是因着无聊,拿来逗闷子罢了。对了,你只不过看了左边的那面镜子,这右边的一面,却还没看呢。端得是有意思的紧。”

木芫清咬牙切齿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心想八成这女子也是个痴心人儿,因着爱人死了,她也就发了疯了。嗯,这“上穷碧落下黄泉,两者茫茫皆不见”的情境固然可怜,可她却将自己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无助之上,用些幻象去戏弄别人真挚的感情,这番做法却实在可恶。

想归想,木芫清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女子的提示,扭头去看左边那面镜子。这一瞧之下更是惊慌失措,连声惊问道:“是他!他怎么也来了?莫不是你又变幻出来的假人来唬我?”

“这回不是。这是真人。”女子含笑而语,神情悠闲的很。

“他真的随了我来?”木芫清惊讶之下,心底掠过一丝暖意,不免又替镜中的楚炎捏了一把汗,生怕他也中了那女子的诡计。

果然,那镜中的楚炎走不了两步,便又现出一个负了伤的假木芫清来,面含痛色,眉眼如丝,柔情无限,倒比着真的木芫清还要风情万种。

“你除了这一招,还有别的伎俩么?未免忒没意思了。”木芫清担心楚炎也像她和南宫御汜一样中计,不住地干扰着镜中女子的注意力,指望着她能受她言语所激,放楚炎一马。

只可惜那女子丝毫不为所动,斜瞥了她一眼,继续悠然地盯着镜子,那神情,无疑便是在观看一场困兽之斗。

镜中。楚炎见了那假木芫清,先是一愣,随之面上一喜,唤了声:“清儿。”大踏步上前就要相扶。

“炎……”那假木芫清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眼中已有泪光闪现,“炎,我可见着你了。这里诡异的紧。我好怕。”

“清儿。”楚炎扶了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柔声安慰道,“你受伤了?伤在那里了?要不要紧?让我瞧……我背你回去叫寒洛给你瞧瞧。”

“炎……”假木芫清忽然一把搂住楚炎,炎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没有你我支撑不下去。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再没有旁人了,你还瞧不出来么?炎……”

楚炎本来满是关切之色,听了她这一番一往情深的道白。一愣,忽然变了脸色,面上寒气骤结。阴沉着脸冷笑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听不真切,火焰刀立现在手,冲着那假木芫清劈头盖脑就是一刀,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止。

木芫清见楚炎并未被假的那个她所迷惑,私下里又是庆幸又是凄楚,庆幸的是楚炎平安无事。凄楚的是他心里头爱地那个人,果真不是她了。

此事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看这镜中女子的法术,其实稚嫩的很,不过是利用了亲近之人的音容相貌去降低警惕性罢了,却只能学其形无法学其神。只要稍加注意便可识破。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在绝境中见到自己中意的人负伤而来。又对自己温存示好,说的话净是在梦里也听不到的知心话语,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又高兴,便再分不出真假来了。

而楚炎他,正是因了挂在心尖尖上地那个人不再是她木芫清,不再会在乎那个假木芫清的那些甜言蜜语,这才就能置身事外,才能识破了镜中女子的诡计。

镜中的女子见楚炎识破了她的法术,大惊失色,圆睁着眼不可置信道:“怎么会?他怎么就没有中计呢?莫不是,莫不是我幻错了人?他心里头爱地那个,并不是你?可是,可是我怎么会出错呢?”

“你确实错了。”木芫清脸上挂着自嘲的笑容,凄凉地答道,“他心里头的那个人并不是我,他心里头也再没我的位置了。呵呵,万幸,现在他爱的那个人不再是我了,这才逃了这一劫。”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能出错呢?”镜中女子早已心神大乱,根本没有听清木芫清再说什么。她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忽然高语了一句:“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才行。”说完,在镜中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她一走,昏暗狭小地空间中便只剩下木芫清一个人了。她目不见物,心里又担心在南宫御汜和楚炎的下落,又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脱困,又为着楚炎的心而暗暗难过,一时之间千般愁绪万种忧烦都涌上她心头,乱糟糟一团,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觉眼前大亮,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听得身旁有人唤她:“芫清,芫清你还好吧,有没有怎么样?”依稀便是南宫御汜地声音。

木芫清睁开眼看了看,只见她此时依然是身在万里黄沙之中,身旁南宫御汜和楚炎两个人一蹲一站,一齐望着她,脸上无比的担忧紧张。这场面,似乎在哪里见过?也是两个国色天香的大帅哥,一个怀中抱着她焦虑不安,不停的问她好不好,另一个则站在一旁冷冷不说话,脸上却也写满了忧色。

是在哪里见过呢?木芫清揉了揉隐隐有些发痛的脑袋,心想最近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而且,怎么一想到这个画面好像曾经见过,心里就没来由的跳了两下,觉得有些悲凉不堪呢?

“御汜,我没事。你也还好吧?”木芫清一边淡淡地答着,一边不漏痕迹地从南宫御汜怀中挣扎出来。

剩下南宫御汜双手伸了一半,脸上略略有些尴尬和失落,也只是一瞬而已,旋即便不在意地笑笑,道,“我没事。说来惭愧,我也中了那人的计动弹不得了。”南宫御汜说着,脸上闪现一丝绯红,许是想起了那个假木芫清的话。

木芫清只做没看见,问道:“我们怎么又在这里了?那个镜儿宫呢?”

“这都多亏了楚公子,幸好他及时赶来。”南宫御汜指了指楚炎。

木芫清看了眼楚炎,真巧楚炎也正向她看过来,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又立马错开,垂了眼帘都不说话。

“那家伙被我识破了伎俩,心有不甘,特意过来与我较量。可是她使术还行,说到武功本事就差了许多,没几下就被我打发走了。”楚炎轻描淡写地答道,“她这一逃,连带着她地镜儿宫也跟着一齐消失了,我们这便又回到了地上。”

木芫清却觉得他这回答未免太简短了些。那女子能造就出那么大个镜儿宫出来,怎么可能本身却是个菜鸟,被他三拳两脚便给吓跑了呢?楚炎这番话,必是隐瞒了什么不愿告诉了她知道。

然而此时楚炎和她之间却再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说,他们之间早已有了太多太多的隔阂,再不能向从前那样冲着他死缠烂打撒娇发嗲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他认输投降老老实实说出来为止。既然他不愿说出来,木芫清也没有心情再追问下去,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默了一会儿,木芫清面无表情地道了句:“耽搁得太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作势就要走路,不料腿上一抽,她立足不稳,慌乱中靠着本能向身旁胡乱抓去。而她身旁那人反应也快,见她一个踉跄忙伸了手一把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搂在怀中,这才算保持住了平衡没摔下去。

“亏了有你,御汜……”木芫清以为托住她的那人是南宫御汜,笑着谢道,待一定神,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触目所及的是一身黑袍,还有那个曾经熟悉万分電孖書網WWW·UMDTXT·COM,如今已觉陌生难耐地怀抱。

“当心些。”楚炎也不在意,将她扶稳站好后立刻松了手,客气礼貌地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

“多谢楚公子举手施救之恩。”木芫清也对他客气有加,小题大做地施了一礼谢过之后,不待楚炎答话,冲南宫御汜招了招手,待他走近,扶了他的手臂言道,“御汜,我地腿有些抽筋,许是刚才僵的久了。你扶了我回去可好?”

南宫御汜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扶住她,跟在开道的楚炎身后。

三人默默地走了许久,木芫清方听身旁南宫御汜几不可闻地低声叹道:“芫清,你这又是何苦……”

“我这又是何苦?”木芫清默默自语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只是每每对着他,我便不再像是我自己了,说话做事总是怪怪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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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见着寒洛及阿兰绿柳翁等人,他们早已等得心焦,又见木芫清一瘸一拐的回来,更是担心的不行,细问之下知她并没有伤了病了,只是腿脚僵得久了有些抽筋,方才放了心下来。阿兰小娥早已抢了出来,将木芫清接过来强行按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给她揉捏起腿来。

待到南宫御汜将镜儿宫的事大略说了一说,寒洛沉吟了良久,方才凝眉说道:“是我低估了此行的危险。这万里黄沙之路本就艰险非常,谁曾想这地底下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依着我看,往后再不可单独行动了,大伙儿结着伴,就算出了什么闪失也好有个照应。所幸你们此行寻着了水源,往后再不必为水发愁了,这倒叫我放了一半的心。”

卷六、近乡切切何为路 一三一、其人之道

自那日从镜儿宫中脱险,木芫清与楚炎便再没说过话。倒是箕水,和楚炎愈发地好了,真个到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地步,吃饭喝水打尖休息都要并着肩挨在一起。楚炎话不多,无论做什么都是闷着头不吭声,大多数时候都是箕水在自说自笑。

木芫清看到这场面,恍惚中便又回到了玉苍山上的那段日子,那时的她和楚炎也如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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