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夜雪豹已经被荆风一棒打灭了锐气,现在正伏在地上瑟瑟而抖,像头受了惊的大猫,刚才的威猛姿态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它也是不得不抖啊,那么大的一条棒子就横亘在脑袋顶上,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谁他妈不怕啊?
荆老板的眼神如同地表上的炽炽烈日一样威猛,他的身形如同高山一样带有强烈的压迫性,这一刻,他就像从远古神话中走出来的上神,威严、肃穆,掌握着对世间一切的生杀大权。
夜雪豹战栗着,这通灵的异兽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低低地伏下了身子,颈上炸起了一圈圈的白毛,不过,这一次炸毛不是攻击的前兆了,而是吓坏了的无意之举。
身上的血色已经全盘退去,夜雪豹尽力将身子缩小下来,甚至趴在地上将尾巴盘了起来,真像一头驯养好的大猫。
“奶奶的,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你说你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荆风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用大棒子点着夜雪豹的脑袋破口大骂。
那头夜雪豹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就在那里哀哀直叫,它已经吓破胆了。
“费了老子好半天的劲儿,现在真想一棒子砸死你!”
荆风恨恨地骂道,上去就是一脚,那头夜雪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用爪子捂着被踢中的部位继续在那里小声地叫,好像在哀哀求情。它已经彻底被荆风刚才一棒子折服了,打掉了所有的尊严与傲气,知道凭着自己这两子就算再强大十倍也打不过人家,刚才人家只不过是跟自己在那里玩玩罢了。而它这样的强者,一旦遇到比自己更强大的生物被其打败时,剩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折服!
荆风倒没想到这地底世界的物种都是这样神奇而通灵,而且情绪中带有一种特殊的人性化,顿时让他有好感了。
“嗯,看你还算通灵性的份儿,如果把你弄死了做条豹皮褥子,只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算了算,你滚吧,别再试着找我麻烦,否则下次我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
荆风吁出了口长气,向着那头夜雪豹挥了挥棒子,示意它可以走了。
那头夜雪豹这一次倒是真的弄懂了荆风的意思,如蒙大赫一般,缓缓地站了起来,只是,眼神里却流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来,偷偷地抬着眼睛望着荆风,仿佛有疑问,你为什么要放我走呢?要知道,在地底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谁在争斗中胜利了谁就可以享受失败者所贡献出的一切,比如以它的肉体做为食物。
“走吧走吧,我没功夫理你了。回去帮我给你爸你妈带个好,就说快过端午节了,我不杀它们儿子,也算给它们留个后,续个香火啥的,别忘了吃粽子,另外少吃肉,素食对身体有好处。去吧去吧!”
荆风咧嘴笑了,向着夜雪豹挥了挥手,示意它可以走了。
夜雪豹开始的时候还不太敢信,站在原地缩脚缩足的不敢动,后来看荆风不理它了,竟然还掏出根黑黝黝的玩意点着火,冒出了烟,夜雪豹胆大起来,蹑手蹑脚地向着旁边试探性地走了几步,看荆风依旧没有反应,这才胆大起来,撒开四个蹄子一路狂奔而去,只是,边跑边回头望着荆风,眼神里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依稀是,感激?
荆老板不懂,也不想弄懂,动物的心思,谁他妈能真正弄明白啊?他又不是野兽来的。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跟动物说话,你以为它能听得懂吗?”
旧女在一旁看得有趣,忍不住笑问道。
“管它听懂听不懂的,反正我饶它一命就是了。真正的杀戳是针对敌人,而不是这些无知的生命。”
荆风叹了口气,喷口烟悠悠说道。一瞬间,他的眼睛柔和起来,闪着智慧的光芒,像哲人,旧女禁不住被这眼光吸引过去,有些小迷失。
“对了,刚才你说啥端午节不端午节的,还有什么粽子,我怎么没说过呢?”
旧女避开了这个令她有些尴尬的话题,转而求知欲很强地问道,毕竟,冥族的处事理念一向是对敌人斩尽杀绝,寸草不留的,哪怕是一只蚂蚁触犯了他们的权威也要碾为齑粉。关于这个,她倒也不想再跟荆风争执了。
“唔,端午节嘛,据文森卡特大师说,那是异位面古老而神秘的东方一个特殊的传统节日,人们在这一天会包起粽子丢进江里来纪念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的。这个节日马上就要到了。在此,也向全体关注本人及黑风寨还有元朗大陆的兄弟异位面东方兄弟们,向你们道一声,端午节快乐!”
荆老板眼望着东方郑重而庄严地说道,语气很虔诚的样子。
“什么啊,听不懂。”
旧女摇了摇头,表示没听白。其实荆老板也不太明白,所以更就没做更深入的解释了。
“这头小豹子倒真是不错,很通灵性,只是它为什么突然间要攻击我们呢?并且,我感觉,它最初的目标好像也不是我们。”
荆风把问题拉回到了现实中来,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或许,它饿了,想吃了你们。”
旁边响起了一把稚嫩的声音,不用问,肯定是那个临阵脱逃的小应声兽又跑回来了。它还真是跟两个人耗上了,危险一过,就又跑了回来,还跳进了旧女的怀里又拱又舔的一阵撒娇。
第416章 四大极道强者
“这个小畜牲,危险来时缩头就逃,危险过了又跑出来了说风凉话,我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荆风望着那头应声兽恨恨地骂道。
“大尾巴狼是哪种魔兽?我怎么没见过?”
那头应声兽很是好奇地问道,看来,求知欲还挺强。
“我日!”
荆老板气坏了,禁不住爆起了粗口,而旧女在则在一旁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算啦,小白,跟这个粗人说什么说啊,再说一会儿恐怕你也要学坏了。”
旧女爱抚着应声兽的脑袋笑道。
“不过说起来这个小畜牲的聪明伶劲儿倒是不简单,竟然能这么快就学懂我们的语言,的确很厉害。”
荆风饶有兴趣地望着那头应声兽说道,只不过下面有一句话被他憋回了肚子里。“我真怀疑,这小家伙难道仅仅是地底世界一头低级的应声兽吗?”他在心里嘀咕着,还是对这头应声兽有些犯寻思了。
“这个世界是很神奇的,有着许多我们想像不到的物种,或许这个小家伙便是其中之一吧,每个世界都有杰出的物种与智慧生命,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学会我们的说话并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一点我们神族起码就能轻松做到,只要用精神力在其它短慧生命的脑海里转一圈,复制它们的语言细胞就可以了,别说学会他们的语言,就算是想复制他们的生命经验也不是做不到的。当然,这要在我全盛时期才能做到了,现在却是不行。况且,我们神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种族,却是不屑于去学习其他低等种族的一切了。”
说到这里,旧女高高在上的强势者毛病又犯了,自学不自学地便流露出来,听得荆老板很不爽。不过,这个时候跟她争论这个却是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务之急,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地底世界,保命要紧,其它的都压后再说。反正有一天会让这个自称神族的冥族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神。
荆老板在心底发狠。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这个小家伙身上倒是没有多强大的精神力波动,看来,语言学习也是它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了,看来这个地底世界也很神奇。要不是这样的话,它也不配称做为应声兽了。不过也好,起码多了一个能跟我们正常交流的地底土著,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问问它倒也好了,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们,有个土著做向导倒是再好不过了。”
旧女摸了摸应声兽的脑袋笑道,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狡黠。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智慧还是蛮厉害的,竟然异想天开地想到用这头小魔兽做为向导,这一点荆老板倒是没想到,经过旧女一提醒才醒悟过来。
“哈哈,对呀,我倒是忘了这件事情。有了这头小魔兽,一些事情倒是好办多了,起码能大概了解一下这个地底世界倒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能为我们寻找那头奇角边走兽提供些线索,少走些弯路,避开困难。看样子,你跟它的关系不错,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反正你们沟通起来也不费事儿。”
荆老板摸着下巴一阵大笑,有一种黎明即将到来的光明感,再不是在地底世界如盲人摸象一般瞎摸一通了。
只不过,他没发现的是,在荆老板提到奇角迷走兽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头应声兽虽然没有半点动作,可是眼神里却掠过了一线奇异而古怪的光芒,仿佛是一种嘲弄,又仿佛是一种愤怒,同时还带有某种不甘与屈辱。只是,荆老板旧女在说话,倒是没顾及到它的眼神所闪过着的这种人性化的情绪,况且,它的这种情绪又是一闪而过的,转瞬即逝,就算注意到了也很难把握到。
“唔,就是这样了,想必,能从这头应声兽嘴里了解到许多有价值的东西。难得的是,它倒是并不排斥我们,相反还对我们很亲昵,或许,这也就是凡尘中所说的缘份吧。”
旧女点了点头,说道,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了荆风,说到“缘份”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却突然一跳,对这个很俗却又很神奇的词儿头一次产生了并不是那么十分厌恶的感觉。似乎,有一种未曾经历过的、暧昧未知的东西依稀从心里如经历了春风雨露的小草般开始破土而出,并发芽壮大了。
其实,细算一算,她虽然年纪很悠长了,可那只是相对于凡人来说的,对于拥有着近乎于神迹一般的灵魂褪生术的冥族人来说,她还很年轻,即使是从心理年龄上来讲,她也同样年轻,便如同一张细滑的白绝,从骨子里渗出来一种质感与洁白。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只是苦修精神力量,听从帝君的话罢了,其他的一切,从未经历过,或许,经历那些对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冥族祭司而言也是不必要的。试想想,一颗从未受过凡尘俗世薰染的心,就算活到地久天荒,却也纯真如赤子,又怎能不能年轻呢?
人之所苍老,是因为一生中经历的事情太多,心理的曲线早已经七拐八拐拐成了一座连自己都走不出去、想不明白的迷宫,这是人老的根本原因了。除了生理因素不谈,心理上的老,才是最关键的,否则,又哪来的少年老成这一说法呢?!
经历是一种财富,但经历同样是一种心理重压,可以让人苍老、不再年轻,喘不过气来。
不过旧女明显不属于这样的类型,她年轻,不仅仅因为自己族内的秘术,更因为自己心理年龄,如果真算起心理年龄这笔帐来,虽然她天生高贵无比聪彗,可从经历的世与人情来看,她简直就如同一张白纸,甚至连那些豪门贵族的女孩子都比不上,因为,她所经历的世事,尤其是一些最细节的事情,简直太少太少了。
试想想,这样一张洁白的纸,如果在某一特定的时刻一阵风来,将它吹进了世界的大染缸之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或许,没人知道这张白绝最后会变成什么颜色,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张白纸最后绝对不会是白色就是了。而荆老板相对于一张白纸来说,毫无疑问,他就是某种最强大、最具侵染力的染色剂,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颜色都变本原的色彩,烙上他的痕迹。这一点勿庸置疑,单是看一看他黑风寨的那些兄弟就可以完全了解了。连马里那种儒雅高贵的精灵跟荆老板在一起呆了几天就已经整天“妈了个逼”地挂在嘴边儿上,就可以想像荆老板的侵染力倒底有多强大了。
没办法,从个人魅力角度来讲,荆老板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人。
不过,目前的旧女倒是没有被荆老板的这种颜色所浸染,但无疑,荆老板的某些行为举止还是给了她一定的震撼。
比如说,在环形山中的时候,关键时刻还能抢着第一个上去送死,无论在何种危难时刻都能第一个为保护自己的兄弟和亲人不受侵害挺身而出,表现了十足的大无畏勇气和“我在此,只要不死,便无人能动我的人”那样一种冲天的霸气与豪情。并且,最最关键的是,对于自己这样的一个甚至痛恨入骨并且在明明知道自己包藏祸心的敌人,他竟然还能在强大的夜雪豹袭来的时候挺身而出。
虽然那头夜雪豹明显不是荆风的对手,不过,对于性格天生阴冷的冥族人而言,自己的事情永远是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要死,而是这样的铁血而残酷的法则与荆老板的作风相比较起来,荆老板的所帮所为却多了一层温柔与人情味儿,这也让旧女开始有些迷惘了。
是的,从小到大她都遵循着帝君的教诲,“人性中的所谓帮助与爱心才能造就可怜与劣等种族,并一直延续下去,这不是光明,而是劣根。这种劣根才造就了一个种族的软弱。只有抛弃这种劣根,才能造就一个强大的种族,一群强大的、凌驾于其它任何智慧生命之上的,神”可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人与人之间,难道真的不需要任何互相帮助吗?就必须要那样冷漠地面对着同伴的死亡而不伸出任何援助之手吗?或许,这样真的会使一个种族强大起来,可这样的强大,会不会让这个种族更加冷血与自私?做什么事情会不会更加极端的功利化?而这样一个功利、冷血、自私的种族能天长地久,与日月同在吗?
当夜雪豹来临的时候,当荆风几次义无返顾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旧女表面上没什么,可是一颗心中,却无端端地发出了这种的感慨与质疑。尽管,这种质疑与感慨是对帝君的不敬,是对自己种族的不敬,可不知为什么,她越是想压抑,这种质疑与感慨声就会越大,她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了!
并且,也因为这种质疑与感慨,渐渐地,荆风在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是那个横冲直撞,一切都要靠暴力说话的莽货了,而是一个谈笑风生,有时候粗鲁有时候却可以像山一样倚靠的,男人。
“唉,我在想什么呢?”
旧女出了会儿神,转瞬发现自己想的东西好像与自己的种族一切理念都完全格格不入了,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定定心神。
向荆风望了一眼,却发现荆风正提着根天星狼牙棒转过身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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