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则完全不同,他身体的皮肤颜色越发青黑起来,而头部却胀得通红,像喝醉了酒一般,耳朵鼻子和嘴巴里开始冒出缕缕白雾,如同水蒸气。
客家嬷嬷的肢体不断地舞动着,汗如雨下,整个长袖对襟短上衣都已经湿透了,她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巫咒,而且越颂越快,已经分辨不出音阶了。
圈外面的沈才华感受着祝由巫咒,如海浪潮涌般,在体内澎湃激荡着,竟然觉得舒服之极,也情不自禁的手舞足蹈起来。
此刻,在老乞丐的体内,七百年前黑帽系第二世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退魔咒”与中原第一邪术“中阴吸尸大法”正在激烈的抗衡着,而客家嬷嬷的祝由神功“李代桃僵”则在一旁制造着幻象,仿佛出现了另一个“真身”,令纯阳咒锁左顾右盼,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需要禁制的目标……
“噗嗤……哗啦啦……”老乞丐大小便失禁了,顿时空气中充满了屎尿味儿。
沈才华大惊,忙低下了头去看,发现了老乞丐胯下的两只蛋蛋长的很奇特,如同南山村老江头家里的那只大公种猪的蛋蛋一般大小,真的是奇怪着呢……
与此同时,老乞丐的身体内,密宗退魔真言“嗡啊吽……”与祝由巫咒“尾屃屗屘屙屚屡屣屈屇尸……”两种至高无上的咒语相互纠缠在了一起,真的是幻象纷生,神鬼莫辨。
老乞丐脑袋上发胀的红色渐渐的淡了,脖颈处的一圈肉疙瘩也在逐渐的萎缩,纯阳真气开始逐步撤出黄建国的身体,向“真身”幻象——汗尸的体内转移……
客家嬷嬷气喘嘘嘘的,已经快要虚脱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山洞里突然传出一阵涉水的急促脚步声以及金属物件碰撞发出的响动……
“哈哈……米囊婆婆,老夫助你一臂之力来啦……”青石台边响起了鳌老沙哑的嗓音。
客家嬷嬷闻言大惊,她早就知道鳌老此人心机极深,而且貌似谦鄙,实则别有用心。此刻突然出现在了这隐秘的西山石洞内,想必是早已盯上了,存心不良……可是自己此刻已经真气尽耗,动起手来势必吃亏。想到这儿,慌乱之中竟然念错了几个巫咒,将“……屡屣屈屇尸”,念成了“……阇羯奣奣叵”,而这却是祝由第一式“鬼打墙”的咒语。
幻象破灭,大宝法王噶玛拔希的纯阳真气绝大部分已经进入了汗尸的体内,并在其脖颈处生成了一圈肉疙瘩,剩余的小部分则被“鬼打墙”给拦住了……
客家嬷嬷受此一激,“哇”的一口鲜血喷出,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月光下,老乞丐慢慢的站起身来,浑身一抖,那些已经变成花里胡哨颜色的“尸蟾衣”纷纷飘落,脖子上的一圈肉疙瘩也已悄然褪去,只余喉咙下面一个肿包,颜色也变为了正常的肉色。他原本狰狞扭曲的面孔正在修复之中,皱纹在减少,尽管头发和牙齿的再生仍需时日,瞧起来已经明显的年轻了许多,但距黄建国原来的容貌还有很大的差别。
沈才华呆呆的站立在石台上,惊愕的望着正在脱胎换骨的老乞丐,尤其是那双白矒矒的眼睛,变成了乳白色,仿佛双瞳前面罩了一层薄膜似的。
一代绝世大阴人复活了……
鳌老大喜过望,兴奋的跳上前去,一把搂住了赤裸裸、浑身屎臭气的老乞丐,摇晃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同志,你终于清醒啦……”
“爸爸……”老乞丐将眼睛凑至鳌老的鼻子前,仔细的看着他,委屈的说道。
十来个端枪的人民军士兵在青石台四周警戒着,闻言都憋不住的偷偷笑出声来。
鳌老愕然间愣住了,望着老乞丐口中连连道:“你,你说什么?”
“爸爸……你的头发、眉毛还有胡子怎么都变白了?”老乞丐嘿嘿的傻笑道。
鳌老一把推开了老乞丐,转过身来对着客家嬷嬷严肃的说道:“米囊婆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客家嬷嬷缓过来一口气,虚弱的解释道:“禁制住他的纯阳真气锁尚未全部解开的时候,你就冲进来了,导致真气逆转,此人自然神志也就不清了。”
鳌老闻言懊悔不迭,忙道:“婆婆,请您再来试一次,不然一个傻子,革命事业要他又有何用?”
“不可能了,余下的真气已经散入奇经八脉,再也无法驱除干净了,”客家嬷嬷吃力的摇了摇头,说道,“鳌老,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石洞的?”
鳌老猥亵的一笑,说道:“老夫见你经常独自夜赴西山顶,感觉好奇,所以绕道上去看了看,发现了这个山洞和这具肥胖的男尸。米囊婆婆,您是世外高人,行为举止自然怪异,这一点,老夫还是能够理解的。”
“此人是你带来的,老妪已经尽力医治了,你可以带他走了,平时多吃一些祛风开窍的中草药,其神智或许可以慢慢的恢复。”客家嬷嬷说道。
鳌老沉吟了半晌,最后指了指沈才华说道:“好,感谢婆婆出手相助,这孩子,老夫也就顺便带走了。”
“鳌老,孩子已经拜老妪为师了,你不能带他走。”客家嬷嬷态度坚决的回答。
鳌老想了想,觉得日后还有用得着米囊婆婆的时候,此时不便翻脸,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于是说道:“好吧,老夫告辞了。”
鳌老命士兵们拾起扔在角落里的衣服,替老乞丐穿戴完毕,然后拥簇着一道离开了石洞。
“师父,你为什么不向白毛老怪要回嘟嘟来呢?”沈才华撅着小嘴儿问道。
客家嬷嬷淡淡的一笑,说道:“等师傅元气恢复了,再去找他不迟。”
第43章
凌晨,高脚竹楼之内。
老乞丐正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饭,米粒粘了一嘴巴,汤汁也都溅在了桌子上面。
“同志,慢慢吃,你叫什么名字?”鳌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试探的问道。
“我……我叫什么名字?”老乞丐停住了咀嚼,苦思冥想着。
鳌老急切的目光望着他,希望这个怪人能尽快的恢复心智。
“爸爸,你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吗?”老乞丐晃了晃脑袋,似有不信的嘻嘻傻笑了。
“那你姓什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鳌老虽然神情颇为沮丧,但还是循循善诱道。
“‘百家姓’?接着念下去……”老乞丐全神贯注了,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有门儿……鳌老遂来了兴致,一字一句的往下念着:“冯陈褚卫,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伍余元卜,顾孟平黄……”
“黄!”老乞丐眼睛一亮,打断了鳌老的诵念。
“你姓黄……”鳌老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只要耐心点还是有收获的。
可是接下来就难了,《百家姓》里面的字数毕竟有限,而汉字又何止万千?鳌老灰心丧气的想着。
“……明月……”老乞丐嘴里叨咕着。
“你叫明月!黄明月……”鳌老惊喜道。
“黄明月……我叫黄明月。”老乞丐满意的笑了。
“好,黄明月同志,你会武功么?”鳌老急切的问道。
“我会武功。”老乞丐点点头,承认道。
“你会什么武功?长拳短拳,南拳北腿,少林武当,青城峨眉,太极八卦,擒拿格斗……”鳌老逐一念叨着。
“中阴吸尸大法。”老乞丐自言自语道。
鳌老大吃一惊……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黄明月同志,你是说‘中阴吸尸大法’?”
“嗯。”老乞丐肯定道。
鳌老曾听祖上说起过,此为中原第一邪术,施术者可以凌空吮吸对方真气,而无需接触其身体,并且功到极致时,能够嘴对嘴的吸出活人的魂魄,或再回吐到对方的体内,控制其思维与行动,以至于江湖人人为之色变。
“黄同志,老夫听闻‘中阴吸尸大法’早已于两晋南北朝以后就失传了……”鳌老不信的摇了摇头,说道。
老乞丐蓦地转过脸来,灰蒙蒙的双目直视鳌老的小腹,鼻子猛然间的长吸一口气……
与此同时,鳌老猛然间觉得自己的丹田之气如开闸泄水一般,从肚脐眼儿里蜂拥涌出……顿时脸色骤变,急忙双手捂住神阙穴(肚脐眼儿),屏气调息的想要止住外流的真气,可是根本就于事无补,他似乎都能够感觉到手指缝中急泄的气流。
老乞丐只吸了数口便停止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埋头吃他的饭。
鳌老顿觉神阙穴一紧,停止了内气的外泄,此刻的他,早已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鳌老抓起了电话机,摇了摇机柄,让接线员接通了德钦佩丁副主席的寓所。
“现在是凌晨……”听筒里传来了德钦佩丁含含糊糊的话音。
“那个怪人果真是个宝贝!”鳌老兴奋地说道。
“怎么?他身上的禁制解除了么?”德钦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
“是的,米囊婆婆已经解除了他的禁制,不过怪人的神智还在逐步的恢复之中,他的名字原来是叫黄明月,而且身负绝世奇功。”鳌老说道。
“什么绝世奇功?”德钦饶有兴致的问道。
“中阴吸尸大法。”鳌老回答道。
“中阴……吸尸?这是什么意思?”德钦不解的说道。
鳌老解释道:“‘中阴吸尸大法’是中国一门古老的巫术,据说是东晋易学宗师郭璞所创,可以凌空吸取人的精气,杀人于无形,甚至能够控制人的大脑思维,堪称是‘中原第一邪术’。老夫原本以为此术早在南北朝时期就已经失传了,没想到这个黄明月竟然懂得,真的是天助我们,缅甸人民的革命事业成功有望了。”
“这……可能么?”德钦副主席怀疑道。
“千真万确,他只凌空吸了一口,就差点要了老夫的命!”鳌老涨红了脸,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哦,是这样……”德钦沉吟着。
“黄明月同志若是充当我们的杀手,老夫保证,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世界上的任何人,所有阻碍革命解放事业的绊脚石,我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一脚踢开。”鳌老慷慨激昂的说道,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德钦佩丁副主席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的问道:“他肯为我们工作么?”
“黄明月同志称老夫为爸爸。”鳌老得意的说道。
“爸爸?不,我是说,他叫你‘爸爸’?”德钦颇为不解。
“不错,黄明月的神智尽管还不是十分的清醒,但老夫绝对有把握控制得住他。”鳌老保证道。
“我要马上见见他,记住,此事绝对不可外传。”德钦副主席严肃的说道。
“放心吧,老夫知道怎么做。”鳌老回答。
鳌老轻轻的放下听筒,转过了身来。
此刻,老乞丐黄建国刚刚吃完了饭,碗筷撂在了桌子上。
“黄明月,你还认得老夫么?”鳌老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爸爸。”黄建国嘻嘻道。→··书·¤·网←
“嗯,老夫就是你的爸爸,你是爸爸的儿子,儿子就应该一切听从爸爸的,你明白么?”鳌老目光炯炯,态度十分严厉的说道。
“是,儿子听爸爸的,爸爸给儿子饭吃。”黄建国诚恐诚惶的回答。
“爸爸让你吸谁的阳气,你就吸谁的,不许违抗,否则就没饭吃,知道么?”鳌老厉声喝道。
“是,儿子知道了。”黄建国胆怯的说道。
“儿子,你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么?”鳌老颇为忧虑担心的问道。
“好像有一层薄薄的窗帘挡住了眼睛。”黄建国回答道。
“我拉着你吧,”鳌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趁着现在天还没亮,我们走。”
“爸爸,我们去哪儿?”黄建国弱弱的小声问道。
“别多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鳌老正色道。
萨尔温江在中国境内名为“怒江”,发源于藏区,藏语称“那曲河”,为缅甸最长河流,也是南下运送缅北高原柚木的重要水道。
江边上座落着一栋不大的高脚竹楼,楼下警卫森严,这就是缅共中央副主席、8。19部门负责人德钦佩丁的住所。
黎明时分,鳌老牵着黄建国的手来到了竹楼下。
警卫已经上去通报了,黄建国摇晃着脑袋东张西望,似乎世上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新鲜好奇。
人体有五脏六腑,五脏是指心、肝、脾、肺、肾;六腑即胆、胃、小肠、大肠、膀胱和三焦。除此而外,还另有“奇恒之腑”一说,指脑、髓、骨、脉、胆、女子胞(子宫、卵巢)。黄建国所伤的就是脑,脑在五行中属火,火为阳,脑乃阳中之阳,在天干地支中是为丙午。
客家嬷嬷使用祝由神功第五式“李代桃僵”,把黄建国脑袋里的纯阳气锁转移去了汗尸体内,剩余部分则散入奇经八脉,导致其大脑神智不清,但他的旷世邪术“中阴吸尸大法”却完全被释放出来了,而且扭曲变形的面孔也渐渐的恢复了原貌。
“副主席请你们上楼。”警卫走上前来通知说道。
“儿子,跟爸爸来。”鳌老又牵起了黄建国的手,走上了楼梯。
黄建国笔直的站在德钦副主席的面前,胆怯的拉着鳌老的手不放松。
“这个怪人,好像原本是一个蛮英俊的青年嘛?”德钦打量着黄建国说道。
“应该是的,现在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去的记忆,不过这样也好,否则或许就难以驾驭了。”鳌老回答道。
“他现在能够完全的服从你么?”德钦问道。
鳌老笑了笑,对黄建国说道:“儿子,老夫说的话你听吗?”
“爸爸的话,我都听。”黄建国回答着。
“无论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去照做吗?”鳌老接着问道。
“会。”黄建国肯定道。
德钦点了点头,沉吟说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尸吸法’,需要来验证一下。”
鳌老点点头,道:“到哪儿去找个试验品来呢?”
“来人啊,”德钦高声叫道,然后对鳌老说,“警卫员也是革命同志,要他点到即止,不可伤了性命。”
一名警卫匆匆跑上了竹楼,问德钦副主席有何吩咐。
德钦对鳌老眨了眨眼睛,示意可以开始了。
“儿子,你用‘中阴吸尸大法’吸他两口。”鳌老附在黄建国耳边悄声说道。
黄建国点点头,灰蒙蒙的双瞳瞄向了警卫的肚脐处,鼻子猛然间抽搐着倒吸起来……
警卫突然身子僵直,身子像“打摆子”一样的颤抖了起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惊恐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黄建国,吓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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