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就在前些日子,当今圣上封了一个新公主,代替了原来的五公主雏玉公主,雏玉公主则改称六公主。而这新封的公主,可有着一段传奇经历!据说,这公主长得美若天仙,不似人间之物,所有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容貌而惊艳啊!”说书人停下来喝了口茶水,吊着看客们的胃口。
新公主?美若天仙?哼,再美,会美过她吗?黑衣不懈地想着。
“可是啊,这新封的五公主,却天生是个瞎子!而且,很小的时候就一直隐居在宫里的一个类似于冷宫的地方,所以这么多年来,宫里竟没有人记得这么个公主!”说书人夸张地手舞足蹈,下面的听客个个面露奇色,议论纷纷。
瞎子?!难道真的是她??她,是公主?
黑衣手里的酒差点撒了出去。这宫里哪来那么多瞎子?难道这说书先生口中的公主,就是她?
“这公主啊,可奇了!据说在她尚年幼的时候,她的生母便被先帝赐死,人人都说是因为她的生母涉嫌下毒害死当时的受宠妃子,先帝一气之下便将她的生母赐死了。不过据在下所知,这其中还有其他蹊跷。”说书人继续讲述,但刚才几句话却让黑衣浑身一颤。
原来,她就是那个公主!!师傅留下的那个秘密,那个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秘密……
说书人继续说下去,黑衣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其实啊,先帝早就想找个理由弄死那公主的母妃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先帝的这个妃子,是先帝从西南带回京城的。据说这妃子长得闭花羞月,是西南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全西南美得出名的名媛。先帝娶回她后,一直十分宠爱她,可她却一直怀不上孩子,先帝十分头疼。嫁进宫里的第四年,终于怀上了个孩子,就是现在的那位五公主。先帝听说那妃子怀孕了,非常欢喜,期待着孩子的降临。可奇怪的事,就发生在小公主出生的那晚。据说,那妃子生产得十分痛苦,产婆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在破晓时分,孩子总算生下来了。可这一生可不得了,差点没把先帝和产婆的胆给吓破。大家觉得这妃子生出什么东西来了?”说书人很懂得调动现场的
气氛,看客们都议论纷纷,满脸好奇。
黑衣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上面。说是问生出来什么东西?这不废话嘛,除了女娃还能是什么?
“难道,生出了妖怪?”下面有个看官忍不住问道。
“对啊!该不会生出个怪物吧?”旁边的人附和道。
说书人放下茶盏,不急不慢地说道:“生出来的,倒是个女娃没错。”
人群中立马传来一片唏嘘声。
“但是!”说书人也当机立断地来了个转折,成功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是,这女娃可不比一般的婴儿。她身上的血,居然是银色的!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抱着她的产婆差点没把两只手给冻没了!!众人这才发现,那妃子身下流出来的血,全是冒着寒气,颜色也是都是银色的。这可把先帝吓了一跳。”
全场瞬间哗然。银色的冒着寒气的血?血不是红黑色还带着热气吗?怎么可能有人的血不热反而寒气逼人呢?!
黑衣也吃了一惊。当年师傅死得匆忙,并没有和他说细节,只把最基本的事实真相告诉他,并没有时间向他解释太多。今日听这说书人讲述,也不知有多少真多少假……
“宫女们没有人敢抱那小公主,只有那妃子抱着没事。后来,公主身上的血被洗尽,便和一般女婴无异,但双眼却是瞎的,似乎是生下来就如此。这么多奇异的事情发生,先帝便开始怀疑那妃子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孽,而那公主则是半妖。偏偏那小公主越长越漂亮,超越其母,是天生的狐媚子,这更确定了先帝的想法。先帝杀了所有知情人,从此不再碰那妃子。终于,投毒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位妃子,先帝抓住机会,赐死了那妃子,却留下了那瞎眼的公主。”
“那公主大概是因为母妃之死而留下阴影,从此隐居起来,渐渐被人遗忘。直到最近,当今圣上才发现这位公主的存在,便为这公主重新封号。”
“那公主到底是不是半妖?”有人问道。
“这个,可是天机不可泄漏啊!”说书人卖了关子,看客们颇为失望。
“那公主叫什么名字?”又有人追问道。
“据说,叫阮颜公主。”说书人收了摊。看客们很快作鸟兽散状。
黑衣的眼神变得深沉。
她,就是师傅口中的那个小公主!!绝对不会错!!
没想到,他找了那么多年的公主,竟然就是她!
本以为,师傅口中的那个阮颜小公主已经死了。可阴错阳差之间,命运安排他们相遇!
似乎一切都在冥冥注定之中。
“阮颜公主……”
黑衣轻声念着这熟悉的名字,她曼妙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笑容浮上黑衣的嘴角。
他们的纠缠,才刚开始呢!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黑衣结了帐,便在街上乱逛。
现在的他,不过是个看起来有点家底的糟老头罢了,谁又认得出他会是江湖上仇家颇多树敌不少的杀手黑衣?
此时的黑衣,开始盘算着如何能够再见到那位舍身相救自己两次的美妙公主。
转过一个街角,一抹略有熟悉的身影让黑衣浑身的细胞都紧张起来。
“王爷,到了。”
一身青衣的男人向轿子里低语。
黑衣谨慎地靠着身后的墙壁,向拐角那边望去。那个青衣男子,不是他入宫行刺失败后和他在暗巷里接头的男子吗?
还记得,那个男人曾经警告过,让他不要再去追究派他行刺皇帝的人到底是谁……
只见那青衣男子躬身去掀那轿子的帘布,又一个黑衣熟悉的人物走了出来。
三贤王!!!!
黑衣缩回探出去的头,脑袋里一片混乱。
那个男人曾经说,他是有主人的。
现在看来,他的主人便是贤王没错了。
难道是出钱让他行刺皇上的,是三贤王??
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想到这一出呢?
黑衣在脑海里仔细整理了这四个月里来发生的事情,顿时豁然开朗!
如果这么想,那这四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就全部解释得通了!
他的嘴角挂上一丝冷笑。
三贤王三贤王,果然厉害!
想想当初他行刺失败,身上有伤,躲在自己隐蔽的居所,不料还是被贤王的人给抓进王府。一方面可能是因为贤王在京城势力大,找到他的居所不是难题。另一方面,任务结束以后贤王恐怕一直派人跟着他,所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所在之处?
然后,贤王抓了他进王府,假借皇帝旨意,装摸作样地向他套问是什么人指使他去行刺。当时他确实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但也决计不会怀疑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立于面前的三贤王!
可怪的是,贤王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便放了心,大可以放他回去便是。可是,为什么贤王又要提收他为义子,收他为羽翼?
等会儿,贤王若是指使他去行刺皇帝的真凶,那……贤王岂不是要造反!!??
既然要造反,那收了他为义子,等于多了一把利器,好随时至皇帝于死地?
这么说来,一切都说通了!!!
先是来个贼喊捉贼,再来便顺便卖个人情给他,让他为他卖命。
黑衣啊黑衣,你差点栽在这老奸巨滑的狐狸手里!
如果当日在贤王府,他若是骗贤王说他知道指派他刺杀皇帝的人是谁的话,恐怕他的生命已停在那天了吧?
若当日在永悦酒楼,他答应了元蕴,认了贤王作义父,那现在的他,恐怕不过是贤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好险!真的好险!!
黑衣抖落了一脊背的冷汗,顺了顺呼吸,从巷子里拐了出去。
他装作只是一个过客般,从一旁经过。他可以感觉到那个青衣男子的目光正赤裸裸地锁在他身上。他装作没有发现,像其他人一样好奇地张望了一眼那漂亮的轿子,便走远了。
孙卓突然觉得有阵莫名的杀气传来。他警惕地望着人群中,却都是些妇孺老人。一个看上去有点家底的老头驼着背从巷子里拐了出来。孙卓不敢有丝毫懈怠,仔细观察着那老人,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便作罢,随贤王进了那间酒楼。
黑衣的心一直乱乱的。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信息,可上天似乎就是不想让他过好这原本悠闲的一天。
他转过另一条巷子,想去他存钱的钱庄看看。不料,在钱庄,他竟撞见了刚才那位说书人!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来到钱庄的掌柜前。
对了暗号,钱庄的掌柜进了里屋,搬了一本很厚的账本出来,给黑衣查帐。
黑衣翻到纪录的最后一页,那里,赫然多了五百两黄金!!
他茫然地指着那条纪录问那掌柜的,掌柜指了指黑衣身后的那位说书先生,说是那位先生存进去的。
黑衣不禁警惕起来。他上前行礼,轻声说道:
“这位老兄,老生怀疑你把钱存错了户头,麻烦你去核查一下,可好?”
那说书先生摇摇头,也轻声答道:“在下怎么会存错户头呢?老兄一定是看错了吧。”说着快手将一封信塞进黑衣的袖口,起身要走。
黑衣一惊,顿时明白。原来又是个来买命的……
“老兄这么说了,那必定就没错了。”黑衣也不多话,收好了信,转身对跟那掌柜解释说是他让那个说书先生帮他存的钱,他给忘记了,便也快步离开。
天色已暗了下来,黑衣就着这黑暗,回到了他暂住的客栈。
点了蜡烛,他拆开那说书先生交给他的信。
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明日亥时,永悦酒楼天子三号房。”
虽然只有简单几个字,但意思还是很明确的。就是说要杀之人,明日将会入住永悦酒楼天子三号房。亥时,就是他出手的时间。
他将信和信封用蜡烛点燃,很快,化为灰烬。到底是什么人的命,值五百两黄金?
京城南面的近郊,夜色已经遮盖了密林中所有的光线。
官道上空荡荡的,只投下斑驳树影,让人不禁觉得害怕。
“驾!!驾!!”
空旷的密林顿时尘土飞扬,两匹马踏尘而过,是这静谧中唯一的声源。
两匹马上的人遮着面孔,却挡不住满身风尘。奔在前面的黑衣男人有着如鹰般锐利的双眸,风吹过耳边,带起乌黑的长发,高大的身形配上座下的骏马,无一不显出男人与众不同的气质。
“吁——”男子突然紧勒马缰,身下的马儿驯服地停下马蹄,显然是一匹难得的良驹。
他身后的那匹马也随着马上人的勒马而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男人疑惑地问道:“爷,怎么了?”
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淡定地答道:“今晚肯定是进不了城了,在这里暂住一个晚上吧。”
“是,爷。”后面的男人恭敬地点头。两人齐齐下马,牵了马匹,走进密林,准备过夜。
篝火升起,渺渺熏烟下,被称为“爷”的男人的脸有些扭曲变形。他缓缓摘下遮尘的布,露出俊朗却又带着野性桀骜的脸庞。
“爷,我们明天就能进城了吧?”身边的随从也揭下脸上的布,竟也是个俊俏的男人,只是线条间更多的是柔和的书生气。
“嗯。”男人并不多话,往篝火李扔了一些干树枝。
“爷这样跑出来,王会不会……”书生有点担心地看着烧得正旺的火堆,担心溢于言表。
“没事,我心中有数。”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背着所有人,一路跑来京城,身边只带着刑基,是不是太鲁莽了?
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幅有点泛黄的画卷,展了开来。
画上清丽的女子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模糊了。但男人还是看得入神,看得痴迷,眼底流露出难得的柔情。
“爷又在看那位小姐的画像了。”名叫刑基的书生轻声说道。他和主子从小一起长大,从主子五岁那年开始,主子就抱着这幅画像一直看,一看就看了二十年。画像上的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二十年过去了,这女子如果还活着,也快四十了,恐怕早已嫁为人妇,静享天伦之乐了。可主子还是日日看,夜夜看。他实在无法理解主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唉……”男人收起画卷,叹了口气。
二十年过去了,他的神医姐姐;还活在世上吗?
正文 第七十七章 盛装
终于,到了出游的这天。
阮颜扯了扯裙角。这算什么衣服?!
“公主别动,奴婢还没弄好……”紫伊在一旁忙活着,公主的头发还没有梳呢!
“不是出游吗?为什么穿成这样?”阮颜不满地感觉到紫伊柔软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这衣服好像很长,而且还有很多层。穿这么复杂的衣服,出游能方便吗?
“可是,公主不能像平时那样出门啊!总之,公主今天什么都得听奴婢的就对了!”紫伊说道。这公主别的没什么,就是生活太朴素了。如果只是整天缩在鸢宫也就算了,反正没什么人看见。可这大出门的,还这么随随便便的,恐怕有伤皇家的颜面,还是好好将公主打扮一番比较庄重。说着,边扯了扯那腰带,边感慨公主的腰可真细啊……
好不容易等紫伊整完那身复杂无比的华服,阮颜的肩头又被紫伊硬生生地压着,坐在梳妆镜前一动也不能动。
紫伊绾起阮颜如水的长发,熟练地盘着发髻,打理着她的刘海和垂下的长发。要不是阮颜阻止,她还准备往那垮垮的发髻上插很多丁丁当当的发簪呢!
梳好头发,紫伊便拖住阮颜那张躲来躲去的脸,往上面涂这个摸那个的。阮颜虽然很抗拒,但也明白化妆这种事她迟早是要接触的,也就乖乖由着紫伊随便整。
终于,紫伊忙完了。望着镜子里如画的美人,紫伊竟被自己的成果迷了眼。
“怎么?很奇怪是不是?很奇怪的话现在洗掉还来得及……”阮颜见紫伊不说话,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公主……”阮颜可以清晰地听到紫伊咽口水的声音……
“怎么了?”莫非是忙饿了?
“公主你……你好……好美……”
阮颜瞬间无语……她是妖孽啊?!
门外适时地传来叩门声,侍卫的声音飘了进来:“公主,是时辰出发了。”
紫伊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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